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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见过人间疾苦,神就愿意倾尽全力,只让世间再无苦难?”
    俞星城却觉得若能站在神殿之中,与神比肩,俯瞰一切,却仍然还在想这样的事情,是如何之珍贵……
    种种翻腾的情绪要俞星城愈发颤抖,月神带来的种种压迫竟在她充满愤怒、悲伤与心酸的心中,退缩消失。
    炽寰的吼声,伴随着橄榄山的炮声,响彻云霄,他猛然俯冲下来,两爪狠狠抓住几根月神的触须,对着俞星城吼道:“行露铃!”
    她指尖猛地剧烈一抖,竟甩开了温骁的手,按向了她腰间从未动过的行露铃。
    俞星城高举起行露铃,就在即将摇晃之时,忽然从即将破晓的东方,一缕光刺向了她心口!
    她觉得像是千万魂魄撞入她身体,亦或是单薄的她的灵魂,如一滴水重归大海。
    温骁小燕王等人只感觉到月神的压迫骤然消失,一团柔和的光取代了俞星城的位置,而月神的触须竟飞速卷曲后退,连那腕足都蜷缩起来,疯狂后撤,只怕慢了半秒就会被这柔光刺穿。
    阵阵铃声从柔光之中漾出,似在身边,又似无处不在,比一切的圣铃声更加真切低柔,送到所有活物或非活物的身边。
    小燕王等人的灵力竟荡然无存,再也无法维持悬浮在空中的状态,从柔光附近跌落,而炽寰朝下一扎身子,将坠落的众人齐齐接住,而后炽寰又再度飞起,缓缓吟叫,盘旋于柔光附近。
    俞星城如漂浮在一团无边的白色,却又确确实实在罗马城上空,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她看到依稀有十余个身影,或近或远的停留在这片城市上。
    她知道。
    那些是前来的众神。
    她也能感受到,诸多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一道气息比一切都近,就像是融在她肌肤下,就像是十指指尖、周身肌肤都与她相嵌,却又像是在她对面,保持着最后一丝距离。她听到那仿若是从她身体之中发出的声音道:“……你终于回来了。”
    那声音微微颤抖,却也熟悉:“我把一切都将还给你。”
    但俞星城却又极其清醒。
    不是那些混沌的梦或记忆,她不是神的残魄,她不是神的载体。
    她知道自己是谁,她在使用自己的声音,她的想法一切都出自这个活了二十年的俞星城的本心,她开口真真切切道:“她不会回来。是我将这一点点借来的灵力,还给了你,怯昧。”
    俞星城笑了笑:“你才是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可能大家看的没那么激动,但我这几天写的还是很激动的。
    第172章 圣父
    俞星城其实曾经料想过, 若群神前来,那怯昧会不会也会到来。
    总有人说圣主是仍存在的最古老的神之一,虽然从崇奉十一年后, 圣主消失,一切力量到了怯昧手里, 怯昧应该也会出面吧。
    而他不但是出面了, 也是第一个出手的。
    炽寰围绕着她与怯昧飞舞, 他似乎早就意料到这一刻的来临,却也隐隐有些紧张担忧的朝俞星城的方向看来。
    怯昧的气息离她太近,他们彼此之间都失去了人类的形态与模样, 而化作一团几乎要交融的柔光。
    她早知自己或许有一缕头发丝般的魂魄属于神, 或许也到了还回去的时候。
    两股柔光彻底交融,俞星城觉得像是一颗心脏控制两具身体,她心头骤然被寂寥悲凉笼罩,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怯昧的情绪在影响她——而怯昧的灵魂,更是猛地一震, 似乎他无法承受俞星城内心激烈复杂的七情六欲, 他也没能料到有这样的情绪狠狠的冲击而来。
    俞星城诸多见闻,在他眼中闪过, 她的愤怒、哭泣、不甘、坚定如同在他心脏内部乱撞。
    俞星城既觉得怯昧与她同在,又仿佛他在她对面, 像是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的视野同时存在,观内、观外与俯视的视角交融。怯昧缠着柔光的身形似乎紧紧捂住心脏, 他张口吃力的呼吸, 抬起头来,竟面上既悲痛又欢喜,一时无言, 眼中波光粼粼。
    他欢喜的是,她终于找回了如此鲜活澎湃的情绪,她终于拥有早已失去的情感与欲|望。
    他悲痛的是,他立刻意识到,眼前如此生动蓬勃的她,早已不是他认识的圣主。
    怯昧缓缓直起身子,他努力平复情绪,却仍然能感受到,那颗属于俞星城的心脏,却不肯平静下来的在他胸膛中蹦跳,她仍然像是一座即将迸发的火山一样,为他这死而不僵的身体与神力,带来滚烫鲜活的血液与气息。
    行露铃悬浮在空中缓缓摇摆,俞星城似乎听到梵天的笑叹,他的声音从空中一朵三层花瓣紧闭的莲花中传出:“早就该知道,你是按捺不住的。月神我可不想对付,我还是去瞧瞧那位‘圣父’的真面孔吧。别忘了咱们主要是为了那个什么橄榄山来的。”
    说罢,莲花缓缓张开,一位皮肤滑嫩,满脸假笑,四头四手的神明骑跨在莲花内的孔雀之上,本该手持水壶或念珠的四手,竟然拿着宝镜与胭脂,在给四张面化着风格迥异的妆容。
    北方,有一条狭窄且两头翘曲的魔船在空中飘荡,魔船周围有一些似精灵的光球环绕。上头坐着一位金发英俊少年,与一个体型巨大魁梧的战神,英俊少年都快被巨人战神挤下了船,他翻着白眼道:“提尔你能不能别乱动了,这船本来就不是给你这种莽汉坐的,哦别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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