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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记者们的兴趣已经放在了远大集团这个最大的主角身上。
    顺便说一下,我现在和陈远联系,都是通过一部经过严格保密的卫星电话,可以有效的避免窃听。
    昨晚回来后,我在电话里和陈远大发雷霆,为了那意外中的那杯酒而气愤不已——没有人愿意在那么媒体面前把自己狼狈的样子暴露出来。陈远这个老家伙只是笑笑,任凭我发火,他都没有怎么说话。
    更让我惊奇的是王庭的态度,他居然非常的冷静——虽然我能感受到他的那种冷静是刻意努力克制出来的,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做到这点,也是相当不简单了。
    在我和杨微一起离场并当晚住宿在杨微的房间里这件事情,王庭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哑巴一个聋子,干脆就不闻不问了。
    ……
    “你在发什么呆?”杨微坐在我对面,手里的刀叉灵巧的把面前的一个荷包蛋割成一小块一块,然后送进嘴里。
    “我在想,为什么你父亲昨晚的态度那么奇怪。”
    “哼,不能说奇怪。”杨微淡淡一笑:“这种态度对别人来说很奇怪,但是放在他的身上,就再正常不过了。”
    “为什么?”
    “你不明白么?”杨微放下刀叉,然后用纸巾轻轻的擦了擦她小巧的嘴巴:“现在在他的眼睛里,你是一个有大用处的人了。你的身份是‘前任远大汉高公司总裁’,是‘远大集团的高层核心人员’,而且,非常恰巧的是,你现在‘叛逃’到了我们这边,那么你的利用价值,就相当客观了。”杨微一面微笑,一面叙述。
    “甚至不惜用他自己的女儿来换?”我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NO!NO!NO!”杨微摇头,毫不在意我话里面的刺:“你又错了,这不是交换,以我对他的了解,按照他的思维应该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和你‘发生了关系’,而现在摆明了如果拉拢了你,就可以打击陈远,这对于一直对汉高公司抱有野心的他来说,是一天天大的好消息,对于我和你的关系,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只有认了,他不是那种会因为愤怒而丧失思考的人,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一个筹码而已,当然,价格上是贵了一点。”
    这些残酷的话语从她美丽小巧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感到身上一阵发寒。
    “那么昨晚我们住一个房间……”
    “哈哈。”杨微夸张的大笑:“在他看来,我们的关系已经成这样了,为了继续拉拢你,干嘛反对我们……在他看来,不过是从已经发生的事情上面榨取最大的利用价值,说的难听点,就是‘废物利用’。”
    杨微脸上微笑,眼睛里却露出冰冷的目光。
    我想了想,又问:“可是拉拢了我就能打击陈远?这个概念似乎太简单了些。”
    “好吧,我们慢慢的来看。”杨微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第一点,昨晚那么一闹,汉高公司的股价会引起震动,试想,一个刚刚被兼并的公司,本身已经像一个战后的废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稳定的发展,可是昨晚的那件事情,已经把那个表面的稳定给彻底粉碎了。”
    “有点道理。”我点头。
    “第二,我父亲一直想插手汉高公司,你知道么?陈远收购汉高公司的资金,其中有2.9个亿是从我父亲这里得来得投资。你明白么?”
    “这个我知道,是2.9亿欧元。而且根据协议,陈远兼并汉高后必须立刻拆卖公司。汉高公司在国际市场上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没错。”杨微淡淡一笑:“可是陈远的计划可不是把辛苦兼并下来的汉高公司就这么卖掉。他是想真正的投资,然后在欧洲打下一个钉子,为将来的发展而准备。可是我父亲并不希望他这样。”
    我思索了一下,笑道:“是了,说到底IBB是一个风险投资基金。所谓的风险投资,必须是资金运转周期短,同时利润巨大。所以,你父亲的意思是,陈远应该在兼并了汉高公司后立刻拉高汉高的股价,然后再把汉高公司拆开来卖掉,汉高公司毕竟在德国也不算一个小公司了,它的旗下很多的分公司和产业,都能卖一个不错的价格——很多国际上的拆卖公司的炒家都是这么做的。”
    “你说的没错。”杨微继续说:“立刻拆卖了汉高,是一个让IBB的资金回笼的最好的办法,当初陈远找我父亲投资的时候,也是以这个为条件的。但是现在陈远得手之后发现立刻把汉高卖了,虽然可以马上得到一大笔利润,但是从长远上看,不如留在手里慢慢发展,将来的利润恐怕更大,所以陈远改变了主意。”
    我冷冷一笑:“没错,所以他改变了主意——所以他设定了这个计划?所以他找到了你?你们一拍即合?”
    杨微一笑,脸上笑得非常含蓄:“不要说的那么隐晦难听——正确的说法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而且我们的利益也是共同的。”
    杨微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继续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现在陈远的,嗯,不,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了,陈远给自己设了一个局,他故意把自己推进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本来我父亲以催还那2.9亿欧元为要挟,要陈远立刻拆卖了汉高公司,但是陈远的资金目前还比较充裕,还那2.9亿虽然会让他疼一阵子,还伤不到筋骨——这也是我父亲头疼的一点,他无法凭这点逼迫陈远就范。可是现在陈远玩儿了这么一手,对我父亲的诱惑就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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