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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抢救一下吗?[穿书]——策马听风(2

    如果你大老远跑过来,只是单纯为了折腾我,其实真没必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极为安静平和。
    傅寒舟的身体僵了僵,指尖无意识蜷缩。
    苏云景对傅寒舟一直以来都耐心十足。
    要是换成别人,这样拧巴的跟他相处,以苏云景的性格,他会敬而远之。
    就像李学阳,其实他身上有苏云景欣赏的优点,但苏云景不会跟他做朋友,因为相处时,感觉很不舒服。
    傅寒舟的拧巴跟李学阳不一样,他似乎只对他一个人这样。
    苏云景不知道原因,但不管什么原因,这种相处方式都是不健康的。
    苏云景也不能接受。
    他叹了口气,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关心你,但我不会一直惯着你。
    你要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说出来,人跟人相处就是要沟通,你不说我永远都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苏云景说完,见傅寒舟迟迟没有回应,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拉过被子,苏云景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这次失败的沟通,让苏云景有点无可奈何。
    他不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让他可可爱爱的小酷娇变成现在这样。
    苏云景心事重重,但因为傅寒舟在旁边,他只能保持一个姿势。
    躺着躺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傅寒舟却一直躺到后半夜都没有睡着。
    他找过来不是为了折腾苏云景。
    而是想他了。
    只是心里很生气,生气他对别人那么好。
    傅寒舟小心翼翼凑了过去,鼻尖抵在苏云景的后颈。
    他的世界很小,拥有的东西也不多。
    但他却不一样,他总是对别人很好,对每个人都很好。
    傅寒舟抱住了苏云景,轻轻颤着的睫毛,像一只经受风雨的蝴蝶,美丽,脆弱。
    细细长长的眼尾,也染了层薄薄的水雾。
    为什么就不能只对他一个人好呢?
    苏云景喘息不上来,他动了一下,身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迷迷瞪瞪中,苏云景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凉凉,软软的,像绸缎一样光滑。
    手感虽然好,但苏云景摸到后吓一跳,还以为是窜上来的老鼠,立刻睁开了眼。
    见是傅寒舟的头发,苏云景松了口气。
    傅寒舟蜷缩在他旁边,像是睡在母亲子宫的婴儿,双手紧紧抱着他。
    狭长的眼睛氤氲着雾气,睫毛也被沾湿了。
    傅寒舟以前做噩梦就会像现在这样,苏云景彻底醒了。
    做噩梦了?苏云景拍着傅寒舟的后背。
    傅寒舟闭着眼睛不说话,脑袋拱在苏云景的肩窝。
    苏云景像抚摸一只小猫似的,摩挲着他雪白的后颈,安抚他。
    有时候看见傅寒舟跟他傲娇,苏云景很气,气的打想熊孩子。
    但看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心疼。
    这根本就是他的小祖宗吧?
    苏云景哄着心情低落的傅寒舟,哄了很久,终于把人给哄睡着了。
    他自己倒是失眠了。
    书穿系统给他找了个克星,傅寒舟的人设性格,完全就是在苏云景的软肋上反复横跳。
    苏云景自己跟自己生气,气到了凌晨三点,他才睡着了。
    早上苏云景是被郭秀慧叫醒的。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
    睡在旁边的人,也被苏云景的动静吵醒了。
    傅寒舟老毛病又犯了,晚上喜欢贴着人睡觉,压得苏云景的胳膊发麻。
    看出苏云景胳膊不舒服,傅寒舟沉默地给他捏了捏。
    刺刺麻麻的疼,让苏云景直缩脖子,期间还不忘看向难得收起刺的傅寒舟。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话起到了作用,今天傅寒舟倒没那么冷冰冰了。
    知道苏云景胳膊不舒服,还主动帮他添了一碗米粥。
    苏云景也没敢太欣慰,毕竟这家伙晃点他的次数太多了。
    今天起的太迟,苏云景匆匆吃了早饭就上学了。
    郭秀慧简直把傅寒舟当亲孙子了,非要带他去中医看胃病。
    苏云景一边暗笑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边整理自己的书包。
    我去上学了。苏云景换了鞋照例跟郭秀慧说了声。
    路上小心。郭秀慧嘱咐。
    嗯。
    苏云景拎上书包,飞快下了楼。
    走出楼道,他朝五楼看了一眼。
    正好窗外站着一个少年,也在看着他。
    少年眉睫似墨,漂亮漆黑的眼睛望着苏云景,神情很是专注。
    不知道怎么的,苏云景突然想起他们俩小时候。
    每次苏云景上学,傅寒舟都会站在孤儿院的铁栅栏里送他。
    晚上也会在门口,乖乖等着苏云景下学。
    现在傅寒舟的眼神,就像那个铁栅栏里送他上学的小男孩。
    作者有话要说:独属于苏云景的小乖乖终于要回归啦,撒花。
    第35章
    放了学, 苏云景照例先去江初年的班级找他。
    因为江初年腿有残疾,他从高一到高二都是在一楼教室。
    苏云景找过去时,江初年已经收拾好书包, 就在自己的座位等着他。
    苏云景推着江初年走出学校, 就看见校门口站着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
    路过的学生纷纷驻足, 看着漂亮到极致的少年。
    苏云景一出校门,傅寒舟就被捕捉到了。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苏云景。
    苏云景笑了一下, 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送江初年回去时, 虽然他们仨还是一路无话, 但苏云景的心情明显比昨天轻快。
    到了江初年家的楼下,苏云景弯腰正要背他上楼,傅寒舟突然说,我来吧。
    苏云景愕然地看向傅寒舟。
    没等苏云景说话, 傅寒舟就把江初年从轮椅上背了起来。
    江初年明显受到了惊吓,他不安地缩着肩膀,连呼吸都放轻了。
    本来江初年胆子就小。
    再加上, 第一次跟傅寒舟见面的时候,他就有点怕他。
    一路心惊胆战被这个漂亮的长发少年背到了三楼,江初年拿着钥匙, 指尖僵硬地打开了房门。
    进了门,傅寒舟就把他放沙发上。
    动作虽然不粗鲁,但江初年还是敏锐的察觉到, 对方不太想碰他。
    没一会儿苏云景搬着轮椅上了楼。
    苏云景刚把轮椅放地上,小酷娇就一言不发地把江初年背到了上面。
    对于傅寒舟难得的热心肠, 苏云景几乎是刮目相看。
    他掀起漂亮的凤眼,问苏云景,走吗?
    被小酷娇这么一看, 苏云景很难产生什么反对的意见。
    如果没其他事,那我们俩先走了。苏云景跟将江初年道别。
    江初年怔怔地点了点头,放在腹部的手指,悄悄地攥紧了。
    他感觉到了不安。
    这个长相精致的少年,一出现就抢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苏云景。
    苏云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有点害怕对方不愿意跟他玩,以后放学也不再送他回家。
    苏云景正要走,他的手被江初年抓了一下。
    怎么了?苏云景转过头。
    跟苏云景一并回过头的还有傅寒舟,那双凤眼形状漂亮,尾端像锦紫苏一样艳丽。
    江初年只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收回视线,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你朋友也要转学过来吗?他问苏云景,声音小小的。
    苏云景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江初年是在说傅寒舟,他不是,他就是来找我玩的。
    江初年松了口气,又重新露出了笑容,那你路上小心。
    傅寒舟看出了江初年的小心思。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江初年什么心思,眼底深处渗出森森的寒意。
    从江初年家出来,傅寒舟又开始变得沉默。
    苏云景突然问他,你胃病看的怎么样?
    傅寒舟声音清浅,医生给我开了几包中药。
    苏云景惊了,你还真有胃病?
    有胃炎。傅寒舟纤长的睫毛一垂,眼尾的线条都柔和婉约了起来。
    原本苏云景只是想调侃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见他这样,又觉得可怜巴巴的。
    苏云景只得老妈子似的嘱咐,以后要按时吃饭,尤其是早饭,再困也得先把早饭吃了。
    嗯。傅寒舟很乖,很领情。
    苏云景终于从他身上看见了过去的影子,软乎乎的,特别让人想撸一撸毛。
    走,回家吃饭。苏云景心情很好,是那种飘飘然,心里一片柔软的好。
    傅寒舟眉眼弯了弯,嗯了一声。
    走出江初年家的旧小区,门口就是一个露天水果摊。
    苏云景跟傅寒舟刚出来,迎面泼来一盆水。
    要不是苏云景眼疾手快,拉着傅寒舟后退了一步,那盆水就泼傅寒舟身上了。
    脏水四溅,傅寒舟裤腿湿了一片,洇出深色的痕迹。
    寒风一吹,那块沁心的凉。
    苏云景登时就火了,他脸色铁青地问水果摊主,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谁还没个不小心?
    水果摊主拎着水盆往门口一靠,摆出了泼妇骂街的架势。
    倒是你,年纪轻轻的,你爸妈没教过你走路要看道儿?我好好的在泼水,谁让你自个儿不开眼撞上来的?
    她嗓门很大,声音尖锐。
    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苏云景被她气的上前就要理论,但却被傅寒舟给摁住了。
    别吵了,我们回去吧。
    傅寒舟平和的眉目,让苏云景的气消了一大半。
    傅寒舟的裤腿湿了一大截,苏云景怕冻着他,毕竟这人本身就怕冷。
    深吸了一口气,苏云景快速调整心态,对傅寒舟说,走吧。
    苏云景都不计较了,身后的女人还在不依不饶地骂他们俩不看路。
    污言秽语,没一句是好听的,苏云景心里的火又被拱起来了。
    但他强行让自己当个聋子,拽着傅寒舟快步离开了。
    傅寒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水果摊,幽邃的眸子深不见底。
    走远之后,傅寒舟才开口,你跟那个女人有过节?
    那盆水明显是等着他们出来,故意泼上去的。
    苏云景由衷的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感到烦躁。
    但开口时,语气还算平静,不算有过节,只能说我断了她的财路。
    江初年的父母平时非常忙,花钱请了她去接江初年。
    她拿了人家的钱,却一点都不上心,经常很晚才去学校接江初年。
    自从苏云景上次撞见江初年被欺负后,下学会顺路把他送回来。
    也因为这件事,苏云景每次路过水果摊,这女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不过平时她都是指桑骂槐几句,今天却直接动手了。
    要不是苏云景反应快,傅寒舟估计会被泼一身水。
    傅寒舟听完,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管他,是因为他觉得很可怜吗?
    他黑沉沉的眸,在暗淡的光线里,显得极为幽邃莫测。
    这怎么说呢。苏云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眉头蹙了起来。
    说可怜不准确。
    我很反感这种霸凌,就因为他的腿做了截肢,看起来跟正常人不一样,大家就开始排挤他。
    但这不是江初年的错,他比任何人都想拥有一双正常的腿。
    苏云景以前少年无知的时候,目睹过霸凌,甚至跟随大流,默认了对一个人的霸凌。
    那时他上初中,同班有个男孩家里很穷,妈妈跟人跑了,爸爸得了重病。
    不知道是谁传的,说人家爸爸得的是艾滋病。
    从那以后,全班同学就开始排斥他,仿佛他是个细菌携带者似的,谁都不愿意跟他同桌,也不愿意挨着他。
    苏云景隐约觉得不对,可还是站在大多数那边。
    虽然他没有欺负那个男孩,但他是雪崩前的那片小小的雪花。
    后来那个男孩退学了,初三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了。
    有一年十一小长假,苏云景从大学回家,无意中看见了那个男孩。
    他穿着建筑工地的脏衣服,晒的漆黑,鼻下有层淡青色的胡茬。
    看起来跟苏云景不是同龄人,至少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
    那一刻,苏云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酸,很难受。
    回家后,他跟他妈说起了当年的事。
    他妈听完,问的第一句竟然是,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你们才欺负他的?
    苏云景默默无言了很久。
    很多家长觉得,如果不是你的错,干什么人家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但有些人,他就是会无缘无故的生出恶意。
    那天晚上,苏云景跟初中一个老同学聊天说起了这件事。
    他妈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对方可是一清二楚。
    结果他告诉苏云景,现在在工地干活其实很挣钱,一个月好几千块钱,比他们这些上学党强多了。
    苏云景顿时有种无力感。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一个人的青春。
    那个时候微博上兴起了一个话题,长大后,才知童年是最美好的。
    但对有些人来说,童年是美好的,这话就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泡在蜜罐长大的,那些施暴者毁了一个人本该最美好的时光。
    这是一辈子都没法弥补的。
    苏云景不是同情可怜江初年,他只是给了江初年一个正常的对待。
    只不过因为别人都是恶意的,他微不足道的关怀,反而成了江初年唯一的温暖。
    直到现在,苏云景想起他那个同学,他都觉得有点愧疚。
    没人能理解他这种感觉,包括他妈,还有他过往那些同学。
    他说多了,反而让人觉得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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