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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濒危动物(穿越 修真)——张源起(89

    云车速度在此时稍显缓慢,为此,凌元不惜弃车而行,徒手撕裂空间,把半月的路程缩短到了几天。
    而哪怕他再快,中途再用灵力安抚,方游仍是发起了高烧,在梦里细细的发着抖,心境封闭,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到了龙宫,丹师医师俱来看过,却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外伤事小,你我都清楚,他的问题是在魂魄,凌楚站在床边,看着凌元仔细的为少年喂药,然而少年不管吃多少,最后总会吐出来,脸色也会因此泛起病态的红晕。
    寝宫内弥漫着浓厚的药味儿,重重的红纱垂下,过滤了阳光,不至于刺眼,也不会死气沉沉。
    方游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身上穿着最轻薄的蝉衣,腕间缠满纱布。他脸庞上被细心养起来的圆润早已消磨殆尽,身体也极剧的消瘦了下来,嘴唇苍白,哪怕是在昏迷中,呼吸也像喘气一样艰难。
    凌元用勺子轻轻搅动药汁,听到凌楚的话,动作慢了下来。
    凌楚垂下眼:或许你不该瞒着他,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无数东西想要他的性命,我不能拦下一切,你也一样。
    方游不是废物,在某些方面,他远远超过我们。
    凌元终于开口:我明白。
    凌楚摇头:不,你不明白,或者说你不愿意放开他。可是凌元,从他在极北时你就应该知道了,方游不单单只是一个人,他的命途和九洲息息相关,他的身份也绝不简单,这样一个存在,并非你可以控制。
    而且她隐隐有一种预感,很快这所有的一切都将水落石出,九洲或许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劫难。
    大厦将倾,凌楚只希望能够保全最重要的人和朋友。
    等他醒来,我会告诉他。凌元又舀起一勺,递到少年唇边。
    凌楚见此,也不再多劝了:但愿如此吧听说你重罚了穹丘和一众亲卫,他们失职在前,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
    叹息一声。
    明日我就启程回南海了,虽有长老看护,我总是不放心。那个心跳声怕是来者不善,需得再细细查看一次,尤其是禁地,鹿闲得跟我走。
    凌元:嗯。过了会儿,又道:小心为上。
    凌楚终于笑了一下:放心吧,我可不像你,伴侣不伴侣的,还是自己最重要。
    她最后看了一眼方游,吩咐亲卫早中晚传一次通讯符,便匆匆离开龙宫。
    凌元没有回头,静静注视着少年,过了很久,才又慢慢搅起了药汁。
    *
    腐枝烂叶已堆得很高了,黑色的鹰鸟停在密林的枝丫上,健壮的腿爪下沉,簌簌抖落几片枯叶。
    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它藏在腐叶堆里,偶尔翻一翻湿滑的身体,在黑暗中窥伺那只鹰鸟,却没有捕猎的兴趣,只是毫无意义的看着。
    它不知道自己存在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在它所去过的地方,少有能够打得过它的妖兽,但它也不吃它们,藏在影子里跟着飞一飞就算了。
    它模仿它们,会产生一种曾经对它来说无比陌生的感觉,它叫这个做好玩。
    当它知道自己是自己时,它就觉得自己和它们不一样了。
    然而无论走多远,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多大区别,就在它以为这个世界都是如此时,它忽然看见了光。
    本能的,它知道,那个和黑暗隔开的,叫做光。
    发着光的,还是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么小、那么扁,手和脚也和它们不一样,一切都很奇怪。
    它不知不觉跟在了它后面。
    然而就是在这漫长的跟随中,它渐渐发生了美感,这个发着光的东西真美啊,它想永远永远看着。
    但它被发现了。
    不出来?
    少年手指触摸上面前干枯的巨树,翻起一片皲裂的树皮,指尖用力,折断了
    奇迹发生,数不清的光芒从树根涌起,像水波一样朝外扩散,纯白笼罩了这片土地,新雪落在了他赤.裸的双足上。
    喜欢么。
    它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什么,但在纯白的光下,它看到了腐烂的水,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很丑很丑的肉条。
    但眼皮忽然被温暖盖住,这是它从未有过的体验,在撕碎那些妖兽的时候,它们的血也是冷的。
    是少年的手,覆在了它的眼睛上,他说:
    我是人族。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号登陆进度99%,大概只有几章咯qwq
    把无双城的伏笔填上了,那个跟着游游的就是初代元。
    猜猜今天有几更?嘿嘿,俺要把欠的债都堵上,一会儿还有一更,不过照例放个防盗,小天使们不要买。
    鲨鲨鲨,鲨掉同步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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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我在男朋友怀里吐血(下)
    惊雷炸响, 凌元从幻梦中陡然惊醒。
    自从三百年前,他便时不时开始做这样的梦,真实而诡谲, 却是稀碎的,凑不成完整。
    温暖的触感恍若还覆在额上, 凌元尚未从这种情感中抽身, 便凭空而生不详之感
    下一刻,他听到了心跳声。
    闷雷越过海底,清晰传到耳边,与此相伴的,是一声声巨大、蓬勃的心跳声。
    从南海而来。
    凌元金眸泛起诡光,正要放开神识,却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闷哼:唔顿时散了威势,眸光落在少年身上。
    方游终于从剧烈的疼痛中捡起了一两分意识,嘴唇颤抖, 叫不出声来。但很快有人从背后拥住了他,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经脉,让他好受了一点。
    也只有一点点。
    耳膜像要炸开一样轰鸣,方游大脑混沌一片, 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却看到了茫茫分开的大海,淡青的雾气刺进他的眼睛, 不自觉便流出了眼泪。
    有东西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腐烂的心脏泵出浓黑的浆液。
    来
    您来
    等
    方游熟悉的声音唤回了艰难凝聚出来的意识, 方游努力撇开幻觉,终于看到了沉稳看着他的金眸,还有熟悉的脸。
    凌元抚摸着少年的脸颊, 喉头微动,却在下一秒陡然顿住。
    他听到了方游的心跳扑通、扑通,微弱、细小,但是,他的心跳与还在顺水传来的巨大心跳声别无二致。
    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诡谲的笑声突然出现在凌元耳边,又很快消失,下一刻,他看到少年的唇边涌出了鲜血大股大股的鲜血,夹杂着紫红的内脏,源源不断的淌出。
    方游的身体像将死的鱼一样发抖,那是心脏在泵发,力度过大而带起的颤抖,一下又一下。剧痛已让他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凌元戴着白手套的手按在他的唇边,却堵不回那些血,反将他的袖袍都染红了。
    怎么按也按不住。
    圆润的瞳仁怔怔的看着凌元,却渐渐的放大,失去光彩。
    凌元不再堵了,转而捂住少年的眼睛:不怕。
    又重复道:不怕。
    方游是很痛的,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没有那么痛了。他以为是回光返照,反应了好久,才发现是凌元身上传来了一股暖暖的气息。
    比灵力更温柔,慢慢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
    婚契是一种禁术,同生同死,水乳交融。
    每个妖族自出生起,身体里便会有一团源质,这与妖丹不同,源质是更珍贵的,支撑生命的东西。而龙族婚契的同生绝非戏言,若论殉葬,也没人会比王族更懂。
    月光落满寝宫,凌元身上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注入到方游的身体里。
    他从后抱着少年,神情安宁而温柔,然而一开口,却没能立刻说出话来。过了会儿,他终于发出了声音:要好起来,我带你游遍九洲。
    而他自己的寿命,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损失着。
    柔软的毛毛蹭到方游侧脸,是凌元衣袍上装点的长绒,他终于有了点力气,听清楚了这句话,不由无声的笑了一下。
    很轻的话:真的吗。
    真的。凌元道,吻了吻他的头顶,快好起来。
    好。
    方游已疲惫到极致,说完这句话后,便闭眼昏迷了过去,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只是意识模模糊糊间,他恍然见到龙驮着他,一直往某个方向飞着。周遭越来越冷,越来越荒芜,云层都变得稀薄,天光竟像神灵的悯视一般,静静的照在他身上。
    他见到了雪山。
    *
    草原早不复昔日的连绵美丽,三百年的杀伐,已将这片土地的灵气彻底消解。
    天宫虽合上了大门,但极北的禁制却再没有复原,那邪族依靠祖地而生,哪怕有龙族和塞提北王的帮助,如今也到了气运将近的时候。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全然忘却了存在的意义。
    当凌元抱着少年来到族地前时,仅剩的数百个那邪族人单膝跪下,面上都戴着诡谲艳丽的面具。
    一个小女孩站在最前,见他们来,脸上没有一点惊讶:请进去吧,尊贵的客人。她很轻的笑了笑:族长大人说过,您一定回来的,带着曾经的故友。
    于她临终前,了却所有的心愿。
    凌元看了女孩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抱着人进去了。
    帐篷一如既往的宽大温暖,在兽皮床的中央,盘坐着一位老者。清晨的昏光浮进来,在她的青铜耳环上凝成一滴露珠,落入狼皮外袄的绒毛中。
    见到凌元,她张开嘴笑:你来了。
    却是依稀可见年轻时爽朗英气的样子。
    那邪族人寿命并不太长,三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阿莫耶从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变成一个大限将至的老人。
    看到方游,她的眼里并不惊讶,只有重逢的温柔和怀念。凌元将少年放在床上后,她便伸出手干瘪的手,虚虚握住了少年的肩膀。
    我老了,你不认识我了。阿莫耶说,方游自然没有反应,她却不在意,犹自说了许多话,絮絮叨叨。
    仿佛他们没有分开许多年,而仅仅是一个下午。
    阿诗卓玛战死、祭司战死、族长战死、阿大阿二战死、科沁尔战死那一代的族人,几乎尽数战死,而剩下的人,都想等到方游回来,可惜到最后只有她苟到了现在。
    她要将族人的问候一一带到,一人说完十人份。
    凌元静静的站着,没有打扰。直到最后,他才缓缓开口:东海出现了心跳声,想要他的命。
    阿莫耶却道:你必须带他回去,北境失去禁制,已经保护不了他。在东海,他会找回一切。
    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凌元沉默数久,终于同意:好。
    阿莫耶注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的来意,这是约定,为这一场祭祀,我们已经等待太久了。她笑:你明白吗?
    数百个青年默立在帐篷外,没有一个人说话。
    广场已经搭好了祭台,也摆好了祭品,祭奠他们自己。度过今天后,他们的使命就彻底终结。
    日暮了,枯涩的草原轻轻浮动,连绵的雪山染上橘色,拱门上停下飞鸟,眺望远方。
    凌元道:我明白。
    阿莫耶:三百年了,今日又是寒季的第一天。她将手抚上方游的脸颊,唱起了古老而单调的祭歌,很轻很沙哑,却有莫名动人的力量。
    帐篷外,青年们同样唱起了歌。
    阿莫耶的眉心慢慢浮出了一枚血红的点,在点离开她身体的时候,她的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蔓上脖子的刺青也黯然失色。
    这几百年,阿莫耶既当祭司又当族长,祭司代代相传的记忆,自然也被她所得。
    而方游自尽后的每一天,她都在思考原因,当年到底是什么环节出现了差错,现在终于摸到了一点边。
    神祗之所以为神祗,祂的神性必须是完满而无缺陷的,仙族只给了他怨恨,为诱导他的自我毁灭。
    点融入了方游的眉心。
    走罢。阿莫耶说,走。
    凌元最后深深的看她一眼,便重新抱起了少年,只是在将走出帐篷时,又被叫住了。
    方游欠我一样东西,等他醒来后,你记得让他烧给我。
    凌元安然的站着,没有回头:好,是什么。
    是道法五三,阿莫耶的声音传来,颇有些俏皮,不过,他说是我生孩子才送我的,我没有生孩子,你不要告诉他这个。
    好。
    帘幕落下,将最后一丝夕阳挡住,也遮住了一双落满夕阳的眼睛。
    犹如初见。
    凌元是从祭台出去的,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围绕在他们身边,唱着祭歌,跳着祭舞。
    纯粹的愿力凝聚,尽数融进少年身体里,保他魂魄安稳,不受侵害,暂时阻断了心跳与他之间的联系。
    最后,那邪族人饮下了水。
    龙腾空而起,飞向云端,而在半空,它遥遥回望族地的方向。
    却终于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  顶着大锅盖,我冒出了头jpg
    真神仙副本即将开始,游大号的主场,这卷快要结束啦!
    涉及大号的描写都比较晦涩,咳咳,主要是填坑。因为啥,第一篇风格是西幻,所以这个习惯就改不过来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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