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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深吸了口气,站直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等屋子里只剩下江泠一个人,他才长长叹了口气。
    江泠慢慢走回桌边坐下,眼神散漫,始终找不到焦点。
    胸口处的疼痛再次袭来,江泠觉得浑身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浸满了毒液一样疼痛着。
    江泠是信陶桃的,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和所谓的大度,他不愿意也不能看到陶桃和宋蝉喧走近,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不可以。
    痛感腐蚀着江泠的心,让他几乎要失去控制,他急于想听到陶桃的声音,想向他寻求爱的证明。
    电话响了几声,江泠已经想要放弃,可下一秒电话却被接起。
    “江泠!你回来了吗?!”
    陶桃清脆灵动的声音传来,听上去那样高兴,那样期待,可江泠却笑不出来。
    江泠深吸了口气,干咽了下,平复着自己心情,这才张口道,“没有,公司出了点状况,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陶桃的脸当下便垮了下来,他抿了抿唇,咬着下唇很是不高兴。
    “那……那你不来我的杀青宴了吗……也……也不回来找我了吗……”
    陶桃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难过,就好像他吃准了这样的语气会让自己心疼一样。
    江泠闭了闭眼,有些疲惫。
    “公司的事很棘手,走不开。”
    江泠说着,顿了下,又轻声补了一句,“等忙完了我就回去找你。”
    陶桃听着他的口气有些不愉快,陶桃猜测可能是和工作有关,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闷闷地“哦”了下,“那好吧,那你要赶紧忙完。”
    手机里传来的陶桃的嗓音明明那样轻柔,可于现在的江泠来说,他喉间发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铁索一样束缚着江泠的身体,并且那铁索还在不断收紧,不断让他感到疼痛难忍。
    江泠明明不愿意想起那些照片,也不愿意想起陶桃到自己身边的初衷,可是那些事却总是冒出来缠着他,让他痛苦,让他愤怒。
    江泠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下去,否则他就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
    江泠暗暗紧拳,“杀青愉快,这段时间辛苦了。”
    “等我……回去。”
    江泠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像是想要阻拦住要将他吞噬,让他失去理智的嫉妒。
    只是一通电话而已,却已经让江泠消耗了大半体力,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眼眶发红,鼻尖酸涩。
    路行云赶到恒盛的时候,方圆正带着公关部的人处理后续,而江泠则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正想些什么。来的路上路行云已经了解了恒盛的情况,如今看着江泠这样,路行云心里很不好受。
    江泠的办公室是半透明的,隔着没有拉上百叶帘的玻璃,路行云总觉得江泠看起来很孤独。这种感觉路行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路行云和江泠打小就认识,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一刻靠近江泠过,也一直觉得江泠像是活在孤岛上的人,他看似与这个世界亲密无间,看似以不同角色经历人生百态,可是路行云知道,他的心从来都是拒人千里,从来都是在遥远的孤岛上独自生活。
    直到陶桃出现,这一切才开始变得不同。路行云亲眼见证了江泠的融化,见证了他从自己的孤岛走出来,慢慢走到陶桃身边,可是现在他好像又走了回去。
    路行云长叹了口气,走到门边叩响门框,等了会儿也没等到里面的人应声。
    路行云紧了紧眉,打开门走了进去。
    “江泠。”路行云走到江泠身边,轻轻喊了他一声。
    江泠仍旧目视前方,不知道眼神到底落在了何处。
    他只是浅浅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路行云探头细看了他两眼,隔了两步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悲伤。
    路行云抿了抿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招标这事闹得挺大的……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等你跳进去的陷阱。”
    “是不是……和……陶桃有什么关系?”
    路行云之前帮江泠查过陶桃,他知道陶桃的身份也知道陶桃的目的,起初他心里也有担心,不过想着江泠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有所提防,再加上陶桃一直没有伤害过江泠,路行云便觉得陶桃和宋蝉喧之间的联系好像也不是那么深,但是今天森达的事出来,路行云又觉得这其中有些猫腻。
    想到陶桃,路行云暗叹了口气,他方才清楚地捕捉到了自己提到陶桃时江泠那眼中瞬间明亮的光又是怎样瞬间灭下去的。
    路行云摇了摇头,与江泠并肩站着,“这件事我猜想不会这么简单。”
    “宋蝉喧若是真要拿招标的事对付你,又怎么会让你发现这些蛛丝马迹?但他一开始安排陶桃过来又确是事实,这其中宽宽绕绕太多,依我看有些事情你还是问问陶桃,说清楚为好。”
    江泠脸色变了变,眼中终于恢复了些生气。
    他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必了,我会查清楚。”
    路行云猜到他会这样,也没深劝,“你是能查,但是叶叔叔那里……听说因为招标的事,董事会已经在给叶叔叔施压了。本来你要进恒盛就多有反对,现在……”
    江泠冷笑了声,眼神不屑,“我从未想过进恒盛,恒盛于我,不过是盘旋的把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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