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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你家魔器又逃了(穿越)——琉璃醉月

    以前在白云山上,他还从来没有对师兄说过这么不客气的重话。
    他深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心绪起伏太大,之前分别的突然,千年不见,乍然一见面,难免控制不好情绪。
    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也有太多太多的事想做。
    但不能急,不能吓坏他。
    他闭了闭眼,道:我去打坐,你在这里恢复灵气,明日一早,我带你出去。
    然后他一转身,掀衣,上床,盘腿,闭眼,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有一种韵律般的优雅美感。
    我要给师兄留一个好的印象。
    格外注重自己形象的仙尊这么想着,神识沉入灵台,开始打坐。
    空留桌上一盏灯幽幽闪烁。
    水莲灯火光猛的跳动了一下,慢慢悠悠的飞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磨磨蹭蹭的接近了门的方向。
    床上的人并无动作。
    水莲灯又往门口靠近了一点,触上了一层柔软的结界,门上有一层水波一般的蓝色光纹微微一闪,把他弹了回去,力道温和柔韧,并无半点不适。
    床上之人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寒微界,我的小世界,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出不去的。
    水莲灯微微一僵,又慢吞吞飘回了桌上。
    床上人再次安静下来,看似静静打坐,实则仍留了一部分心神关注桌上的灯。
    慕重紫不由有点气馁。
    堂堂一山之主的仙尊,要什么法宝没有,竟然强抢民灯,一点仙尊的心胸都没有!
    就算他表现的出彩了一点,也不至于让他自降身份的抢灯。
    慕重紫不由有点疑惑。
    他真的只是因为斗灯大赛的规则而强行把我留下的?
    总觉得他的态度好像过于在意了。
    他想着想着,心里咯噔一跳。
    合道强者合了天道,能力之高,外人无法想象,会不会是他早已看透了自己魔器的身份,斗灯大赛只是一个借口?
    他看了眼闭目打坐的人,总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不行,不能留在他身边,他心高气傲,无法忍受把性命交于他人掌控的被动感。
    要么自由的生,要么畅快的死。
    没有第三条路。
    看来必须要动用轮回盏的能力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沉淀心思,开始运起功法。
    白刑鸢这一打坐就是一夜,第二天一早才睁开眼睛。
    他深深吸口气,自觉经过一夜的调息,情绪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了,这才看向桌上的灯。
    琉璃水莲灯静静的停在那里,安静如初,彷如一朵美丽的莲花。
    白刑鸢唇角一动,微微向上牵了牵,似是在笑。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师兄,真是个很不错的体验。
    他撩起衣摆下了床,迈步走到桌边,语气温和道:昨夜休息的如何?
    水莲灯安静如初,不发一言。
    白刑鸢顿了顿,又问:我带你出去逛逛,走吗?
    水莲灯依旧安静如初,不发一言。
    白刑鸢心里暴躁的小火苗微微一跳,继续耐心的问:怎么不说话,你不想出去吗?还是他语气一沉,想见你的那位主人?
    水莲灯继续安静如初,不发一言。
    沉默就代表了反抗。
    反抗他。
    他还真想去见他?
    白刑鸢忍不住了,抬起一手就想把灯拢怀里,然后手一伸过去,直接穿过去了
    穿!过!去!了!
    水莲灯彷如被风吹散的烟云,忽悠一下化成一缕云雾,消失不见了。
    白刑鸢:
    哦,我都忘记了,轮回盏可以起死回生,本身介于阴世和阳世之间,拥有穿梭阴阳的能力,空间无法束缚。
    所以他逃了。
    只给自己留了个幻影。
    心心念念才抱到怀里的师兄逃!了!
    白刑鸢额角青筋猛的一跳,花了一夜时间调理好的平稳心绪瞬间告废。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瞬间被一层寒冰覆盖,并且还有往外蔓延的趋势。
    整个客栈都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另一边。
    找了一晚阿引没找到的阿楚挫败的蹲在岸边发呆,忽而眼前光线一暗,一袭紫色衣摆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阿楚呆呆的顺着衣摆向上看去,见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熟悉人影。
    小紫!
    他惊喜的一下蹦了起来,上下打量他一圈,拍拍胸口,松出一口气,幸好没事,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自有办法,慕重紫不想谈这个话题,简单掠过,又道:昨晚可有人找你麻烦?
    阿楚傻愣愣的摇了摇头,没有啊,什么人找我麻烦?
    自然是那个貌似不怀好意的红衣男子了。
    那人看那样子就不像个心胸宽广的人,得灯不成,自己的灯反被撞坏了,难免心里不舒服。
    不过对方没有出手,慕重紫也没有多言,道:走吧,去吃点东西。
    阿楚立刻警惕,不怕坏人抓你啦?
    慕重紫微微一笑,淡定又自信,他看中的是灯,我已然化成人形,他认不出我。
    这次他花了点功夫隐藏自己,有阴阳轮回之力掩护,即便是仙尊,他也有自信,对方绝对认不出他!
    客栈里。
    冰天雪地的世界之中,凌空挂着一幅画。
    画像之上,一人紫衣翩然,回眸带笑,身周有紫藤花开,一簇又一簇点缀在画像上,更衬得画上之人容颜如玉,俊美无双。
    正是和慕重紫一模一样的容貌。
    白刑鸢仰头看了一会,一挥手收了画卷,敛目沉思。
    按照师兄的思路,他为了躲我,多半是化为了人形。
    他一向不喜自己容色过于俊美,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也多半会戴斗笠。
    戴斗笠的,紫衣服的,气质出众的年轻男子,十成十就是他!
    敲定了思路,白刑鸢一眯眼,挥袖在地上留下一堆用来补偿客栈损失的灵石,直接一踏步,消失在原地。
    等我找到了你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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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慕重紫和阿楚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酒楼用饭。
    期间阿楚因为形貌问题,被慕重紫要求清理一番,等他洗净一身脏污从湖里出来的时候,慕重紫忍不住皱起了眉。
    阿楚的脸上脏污是去了,却有一块又一块的黑色结痂,完全遮挡了本来的容貌,不像伤疤,倒像是毒。
    魔毒。
    魔毒是修灵气之人被魔气入侵,无法化去魔气,又不甘被魔气污染了灵气转成魔修,故而把魔气逼到皮肤上,远离体内经络。
    看阿楚这情形,估计他全身上下都是这样的魔毒结痂,而他混沌的眼神和痴傻的神智,有很大可能也是魔毒过盛引起的。
    真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慕重紫本身也是体内煞气过重,他自己也无法压制自己的煞气,更遑论帮阿楚祛毒了,只能递给他一块面具,把他的脸隐藏起来。
    这世界以修灵气的道修为主,佛修为辅,魔修是会被人排斥的,有魔毒的人容易被人诟病,还是遮掩一下的好。
    帮着阿楚换了一身衣服,再把头发整理了一遍,只要不说话,倒还是个身材标致的美男子。
    估计他本来的容貌应该更好看。
    慕重紫惋惜了一番,此事他无能为力,只能随缘。
    于是戴着斗笠的慕重紫引着戴面具的阿楚一起,到了酒一居用饭。
    暮云城这两日正值千灯节会,人来人往,酒楼包厢早早就被预定完了,两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周围有绿植遮掩,倒还算雅致。
    吃饭不便,在店小二把饭菜端上来后,慕重紫就把斗笠摘下来了。
    阿楚拿着双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因为面具遮掩看不清表情,但从他的样子不难看出他的困惑。
    慕重紫被他这视线盯得挺不自在,不由抬头看他,怎么了?
    阿楚定定的看着他,语气肯定,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你。
    慕重紫眉一挑,有了些兴趣,哦?这世上还有和我长得很相似的人?
    阿楚这一刻的语气格外的深沉,正经的模样不像个傻子,不,就是你,不是其他人!
    慕重紫怔了怔,一笑,不可能,我才刚刚化成人形一天,在此之前我一直是一盏灯,这是我第一次见你。
    阿楚又看了他一会,疑惑的挠挠头,我认错了?
    定是你认错了。慕重紫拿筷子敲敲碗,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阿楚哦了一声,把面具往上推了推,露出嘴部,乖乖拿起筷子吃饭。
    他虽神智痴傻,吃饭的动作却优雅又不羁,看得出来修养很好,痴傻之前应该是一位品性不错的上位者。
    这些年也没听说哪里有丢了化神修士,这人到底是谁?
    慕重紫打量他一会,默默垂下眼。
    阿引,阿楚。
    似乎有在哪里听过的样子,总觉得有点熟悉。
    只是想不起来。
    这时,邻桌有人谈论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昨日的斗灯大赛魁首,就是那个陆家公子陆彦,今早把后院里的姬妾都赶出府了,并扬言要和夫人白首一生。
    我也是刚听说的,哦,对了,不止他,和他并列第一的那个方家公子也把姬妾赶出来了,还有还有,前日晚上的魁首,那个韩家家主昨日也把姬妾赶出来了,都宣称要和夫人白首一生!
    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邪门呢,都是斗灯大赛的魁首,都是风流的主,怎么一夜之间都变性了?
    风流惹的祸呗,也不知这斗灯大赛到底是怎么传承的,好好一比赛,就和姬妾扯上关系了,牵引回多少灯就娶几个姬妾,啧,干脆叫风流大赛得了。
    谁知道呢,好像自从这节日出来,就有点桃花韵事的味道,老祖宗传承下的,有钱人发扬光大的,就男人那点事,互相攀比爱面子呗,谁也放不下,谁都想炫耀,这不就成风俗了么,暮云城都快成风流城了。
    他们在那讨论的兴起,慕重紫夹菜的动作却不由一顿。
    他想起昨日绿竹与他说的那番话斗灯大赛有问题,牵引回来的灯由内而外的碎了。
    昨日他去千灯湖上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不妥之处,也可能是他走的太早,对方没来得及发作。
    不过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
    不管背后之人目的为何,单从这件事造成的结果来看,风流花心变赤诚丹心,似乎还是做了件好事。
    当然,被莫名赶出府的姬妾也许是无辜,不过他不是救济天下的大善人,没惹到他身上,他不欲多管闲事。
    他端起一杯酒,正欲仰头喝掉,忽而面前红影一闪,刚端起的酒杯直接被人夺走了。
    慕重紫蹙眉看去,却见酒桌边一红衣男子一手端着他的酒杯,直接仰头一口闷了,一笑,不愧是美人的酒,味道也很美。
    是昨晚挑衅阿楚的那人。
    他自顾喝了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然后一手往慕重紫下巴上挑去。
    慕重紫侧头避开了。
    那人也没在意,顺手执起他颊边一缕长发,低头在头发上一吻,轻佻一笑:交换个名字如何,我叫燕淮州,不知美人叫什么名字?
    慕重紫没说话,也没动作。
    因为阿楚直接扛起凳子就向他砸过去了。
    不许欺负我家小紫!阿楚把砸空的凳子放下来,气呼呼的往慕重紫面前一站,宛如护卫自家崽的老母鸡,整个人都快炸起来了。
    燕淮州虽然躲过了,但被个傻子拿凳子砸也挺丢脸的,脸色唰的就沉下来了,阴森森道:昨日撞坏了我的灯没找你算账,今日不过喝你们一杯酒而已,这也叫欺负?
    是你先撞他的,又抢他酒喝,还对他动手动脚,怎么不叫欺负?
    阿楚怒气冲冲,撸袖子就想上去干架!
    他本能之中对慕重紫有一种保护欲,就像成鸟保护自己的崽一样,理所当然,毫无道理,见不得人欺负他!
    这是我家的崽,滚你的!
    就在他准备再次扛凳子的时候,被一只手按在了肩膀上。
    慕重紫轻声道:坐下。
    阿楚虽然不甘,但却很听他的话,愤愤的搬凳子坐回了原位,依旧虎视眈眈的瞪着燕淮州。
    慕重紫看向燕淮州。
    燕淮州特喜他的容貌,他一向追逐完美的事物,昨天的水莲灯如此,今日的美人同样如此。
    他微微一扬唇,展露出最完美的微笑,一杯酒换一盏灯,我觉得很值。
    慕重紫同样微笑,只是这笑容有点冷,我觉得很不值。
    燕淮州哦了一声,语调上扬,饶有兴致,为何?
    因为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慕重紫淡淡然说,我很想找人打一架,正愁找不到人。
    燕淮州一个愣神的功夫,忽而面前紫影一闪,有风声呼啸而来,接着面前斗转星移,眨眼已换了一个场景。
    他们已然到了酒楼半空之上。
    化神强者可移物易位,移人也在一念之间。
    慕重紫微微眯眼,身周温度急剧升高,紫色火焰熊熊燃烧,把被白刑鸢压制积郁了一晚的郁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他抬手,向着面前轻轻一挥,火焰奔腾如龙啸,轰的一声将面前的人覆没其中。
    敢调戏他,在你伸手的那一刻就该做好断手的准备。
    慕重紫凌空而站,眸光冷冷,火焰燃烧带动的气流涌动将他的衣摆长发吹拂的猎猎飘舞,还真有种魔君再世的气势。
    阿楚仰头看着,不知为何,脑海中忽而闪过四个清晰的字:
    无归魔君。
    他眨眨眼睛,还在疑惑这四个字怎么回事,忽而,被紫色火龙包围的火团剧烈的涌动起来,接着轰隆一声炸响,火焰猛然炸裂开来,一人红衣黑发,狂肆而邪气,在紫火的包围之中凌空而站,竟是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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