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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今天能哄好吗?(穿越)——九日酒(30)

    有什么不可能的?聆春直起腰,脸上又带上那种心灰意冷的漠然,你以为,清慧郡主这个名头是我想挣的吗?错了,是你的父亲,期望我替你挣的,他在用我的一切替你铺路。你该庆幸你没见过塞北的瘟疫,那是能活生生将人逼疯的存在,每天醒来,看见的都是饿殍遍野,尸堆成山,我每天惶惶不可终日,我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从那样的恐慌中挣脱出来?赵玉怜,这些我都替你体会了,所有的苦痛加诸在我身上,你告诉我,我想有个身份体体面面地活着,有什么不对?
    镜灵是灵,不是妖。她从一片澄净中诞生,本不该被悲欢离合拖累,奈何有人用最残忍的方法将她拖入了喧嚣俗世,逼迫她像影子一样活在别人背后,她再也不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人世百态,既一脚陷入了人世这个大沼泽里,她渴望爱渴望活着,有什么不对?
    满堂哗然,说到这里,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不难联想。人群议论纷纷,赵父反而在这样的质疑中平静下来,良久,缓缓伸出手掌,向道长下了最后一道指令,杀了吧。
    离得近的几名宾客皆是眉心一跳,就连林老爷子也忍不住斥责地轻喝了一声,实在没有料到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沈家主竟然还想着杀人灭口。
    沈晏的作用可不只是和稀泥而已,他趁赵家人不备,直接一脚踹掉了道士手中的铜镜,稳稳接在手中。后者冷笑一声,并不着急,只是嘴唇微动,念了一长串听不懂的咒语,沈晏低头一看,铜镜上的红线又多了一根。
    人群之后,师挽棠看着这一幕,问沈晏道:
    咱们不去帮忙吗?
    沈晏道:不必,帮不了。
    他很快便明白沈晏所谓帮不了是什么意思。
    沈晏反应很快,发现夺走铜镜并不能阻止红线的蔓延后,他以指为媒,凝了两滴血,径直在铜镜上画了一道古怪的符文,符文即现即亮,很快,游丝一样的灵力就将铜镜包裹起来,与道士口中不断加快的咒语鼎足相抗。
    庭院的场面极其混乱聆春匍匐在地,口中不断呕出鲜血,偶尔浑身泛起回光返照般的灵力;林思仕死死地把她护在身后;林老爷子敲着拐杖七窍生烟;来席的宾客看的看着,不作壁上观的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试图拉架;赵家主脸色沉得不像话,指挥者护卫把聆春从林思仕身后拖出来;而赵玉怜,她怔怔地站在角落里,似乎还没能消化刚刚聆春所说的一切。
    沈晏在这样的情形中,还不得不分出心神去拉一把毫无生志的聆春,他推测铜镜的可伤害范围应该是有限的,不然赵家主不会冒着千夫所指的危险跑到林家,可惜聆春早已存了必死之心,对沈晏的援手置之不理,只是虚弱地朝他摇摇头,拉着林思仕的袖子,与他耳语起来。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林少爷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沈晏多看了两眼,稍微分了点心神,再低头时,铜镜上的红线毫无预兆地多了两根,他心中一跳,下意识去看聆春,发现她身上灵气已经散逸得近乎没有,血肉之躯渐渐虚化,像被风吹散的薄雾,她好不容易仰起头,对林思仕微微一笑,眼神一如既往温和平静,林思仕手都抖了,她却轻声道:其实我很想嫁给你,真的很想,以赵玉怜的身份活到如今,只有一件事令我心甘情愿并欣喜若狂,那便是与你拜堂,我幻想过很多次与你清晨集露,黄昏煮茶的日子,我喜欢雨前的问春山,你偏爱武夷名丛的大红袍,游湖时你总迁就我,若是成了亲,就不能这样了,我都算好了,往后我们春日喝问春山,秋日喝大红袍,冬日和夏日,咱们换新颖的茶样,咱们的未来那样漫长,怎么能永远只有两种味道
    沈晏紧紧蹙眉,铜镜上红线增加的速度,与聆春消散的速度不遑多让,可他分明记得,符文刚成的时候,是将红线的速度拉慢了整整一倍的,没道理死道士这十来分钟的样子修为暴涨,如此说来,只能是秘境出手了。
    若说这世界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故事,那秘境里必定存在着修复程序,只要故事没有崩到一定程度,修复程序都能将其拉回正轨,这就是沈晏所谓帮不了的意思。
    没崩到一定程度那崩坏不就好了?沈晏眯起眼睛,喃喃道。
    这时,林思仕忽然扶着聆春,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两人泪眼相望了片刻,忽然,林思仕喊道:夫妻对拜。
    这就是聆春最后的心愿,一场完整的婚礼,成为一个人堂堂正正的新娘。
    师挽棠站直了身子,看着两人的举动,聆春很艰难地将腰缓缓弯了下去,却在即将礼成那一刹,忽的散成了一捧光华。
    !!!
    别说林思仕,就连师挽棠也忍不住心上一颤,还未来得及发表感想,忽听旁边沈晏道:我知道了。
    第41章 拜堂
    我知道怎么崩坏剧情线了。
    沈晏如是说道。他忽的拉去师挽棠的手, 拽起就往后院走去,后者被他拉得一趔趄,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一边走一边茫然问:干嘛去啊?怎么崩坏?
    沈晏头也不回,语气却笃定:拜堂, 三拜礼中的最后一拜, 这是结局,也是绝对不能更改的点。
    哦师挽棠有些明白了,所以我们要改变结局是吧,怎么改?镜妖不是都已经死了吗?结局定了呀。
    没定, 聆春散了, 铜镜还在, 但凡有一丝气息, 都能算作存活, 沈晏应该还能撑一会儿, 在铜镜碎裂之前, 我们得把结局改成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师挽棠惊诧道:那你是要让林思仕和聆春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吗?!
    沈晏脚步微妙地一顿,侧目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欢喜到那种程度。
    说话间, 他推开新房的门, 直奔衣厢而去, 挟风带电地翻出两身备用婚服, 对照着师挽棠比了比, 还行,你应该能穿,赶紧换上。
    师挽棠拿下盖在脸上的喜服,就着烛光打量了两眼, 忽然:沈晏,你拿错了吧,这是新娘的。
    沈晏道:没错,聆春身量高,比你差不了多少,你将就着应该能穿下去。
    师挽棠默了片刻,你让我当新娘?
    沈晏听他语气有异,回头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哄道:就装一装,这里的人修为平常,你待会儿使个障眼法扮成聆春的模样,大家发现不了的,乖,算我求你帮忙了行不行?
    师挽棠以往很好说话,一般沈晏使出乖字绝招他便缴械投降了,此次却不一样,他很坚决地拒绝道:不行,这有辱我鬼王大人的形象和人格,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屈服的,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就这个不行!
    沈晏盯着他的眼睛,思忖了片刻,那不然我扮新娘你扮新郎?
    师挽棠立刻:好呀。
    一双修长的手指忍无可忍地捏住他的腮帮子,沈晏咬着牙道:师、挽、棠,我怎么穿的进去新娘的衣裳啊!还好?你怎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鬼王大人不大高兴地拍开他的手,揉揉侧脸的嫩肉,斜眼嘀咕道:不是你先提的么行吧行吧,新娘就新娘,反正我使了障眼法也没人能认出我,不过你确定这样有用吗?拜个堂就能出去,有那么容易的事?
    不容易。沈晏边解衣袍边道:这个秘境从一开始就不能用常理揣度,既然没有出口没有守境者,那只能从故事上下手,而且你发现没有,秘境虽然有自己的轮转周期,但日出日落却是与外界相同的,一天是十二个时辰,这说明什么?说明无论它内部如何运转,一定会受到主秘境的牵制,分化秘境与主秘境有连接点,那一切就好办了,秘境自我重组之时,闯入者无处安置,它便只能将我们吐回主秘境,那便是我们脱身的机会。
    师挽棠拿着肚兜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敷衍地应了一声:哦。
    沈晏随意一瞥,顿时愣了:你干什么?
    穿喜服啊,不是你让我穿的么?师挽棠说着,一点也不含糊,拿着肚兜就要往自己身上套,沈晏劈手夺下来,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冷静地扔远了一点,道:穿别的就行了,这个不必。
    师挽棠:我觉得应该
    没有应该,这样就可以了。沈晏打断他的话,从一旁拿起款式繁复的外衣,一股脑裹在他身上,很耐心地将结一个一个绑好,末了发现,大片白生生的胸脯正无所顾忌地暴露在空气中。
    沈晏:
    看,我说了吧。师挽棠朝他摊了摊手,这是制式问题,不穿肚兜的话,我就要袒胸露乳地裸奔了。
    沈晏不太甘心,用力将衣襟往中间合拢,师挽棠给他拽得摇摇晃晃,终于忍不住拍开他的手,行了行了,别较劲了,把你的中衣给我,多简单的事儿,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沈晏三下五除二除下刚穿好的外衣,将中衣递给他,流畅的上身曲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师挽棠多看了两眼,又忍不住想伸手,果不其然又被沈晏抓住,这次沈大公子的呼吸微微有些压抑,你干嘛?
    师挽棠半身衣裳套了一半,散乱地裹着,锁骨白皙削瘦,肩头圆润,蝴蝶骨露了半边,张扬得栩栩如生,鬼王大人的身材称不上好,也许是跟他爱吃还不锻炼有一定的关系,但他肤白如雪,胸腹匀称紧绷,腰线起伏有度,格外漂亮,总给人盈盈一握的错觉,沈晏看了片刻,差点克制不住要摸上一把,总算明白师挽棠为什么总是钟情于他的腹肌。
    光线昏暗,师挽棠没注意他有些灼热的视线,被拦了就很自觉地缩回手,自个儿乖乖把衣裳理好,没干嘛,我就舒展一下筋骨,就你每天防我跟防色狼似的。
    沈晏这会儿理亏,也不好指责他什么。两人迅速换完了衣裳,赶到厅堂时,混战竟然还没结束。
    沈晏抱着铜镜满世界乱窜,窜得还挺游刃有余,神情一丝不变,偶尔还有闲暇回头挑逗一下追他的道士。林思仕跪坐在地,哭哭唧唧。其他人打的打劝的劝,场面一度混乱得无法控制。
    沈晏:咳、咳!
    两声做作的咳嗽,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回头一看顿时都愣住了,眼前赫然又是一个林思仕和清慧郡主。
    沈晏也不含糊,直接朝沈晏打了个眼色,后者上上下下将他仔细打量一遍,恍然会意,那枚裂得不成样子的铜镜即刻向他们飞来。
    恰在此时,纪敏等鬼匆匆赶到,在垂花门处大眼瞪小眼呆滞了一会儿,忽然眼尖地瞧到沈晏与师挽棠,他们都是修道之人,障眼法在他们眼里如同一层半透明的薄雾,毫无阻碍。沈晏看着他们的呐喊将要脱口而出,连忙喊道:纪敏,把这儿圈起来,拦住他们。
    纪敏的脚步硬生生拐了个弯,一众鬼殿下属潮水般涌入,即刻便将所有人圈在院子里,这下无论主角还是旁观者,都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观众,沈晏飞快地将那枚将要破碎的铜镜塞到师挽棠袖子里,低声道:喊。
    啊?师挽棠懵着应了声,立刻反应过来,扬声喊道:一拜天地
    两人齐刷刷拜下。
    纪敏拦人之余,忍不住分心多瞧了两眼,内心腹诽:一会儿不见,这都拜上堂了
    庭中此时一片寂静,众人大概是被跌宕起伏的剧情吓傻了,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师挽棠麻溜地爬起来,继续喊:二拜高堂
    两人又对着林老爷子拜下去,后者手都抖了,完全不知道拜他的是两个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折寿。师挽棠倒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横竖他从小就没爹没娘,拜高堂对他来说跟拜一团白面馒头没任何区别,甚至白面馒头还可以吃,高堂又不会从土里蹦出来打赏他冥币。
    最后一句是沈晏喊的,他清了清嗓子,尽量模仿林思仕的语调,还惟妙惟肖地带了点哭腔,拉长嗓音道:夫妻对拜。
    这次没有任何阻碍,两人很顺利就俯下身去,师挽棠怕威力不够,非得补充一句:礼成,送入洞房!
    好!纪敏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其余下属慢了半拍,也很跟上节奏,热烈地拍着手掌,气氛刹那间变成了诡异的喜庆。沈晏抬头望了眼天际,发现以往有规律游动的云雾忽然静止起来。他道:成了。
    云雾静止只是个开始,很快,庭院中所有生动的人事物,都像被定格的画面一样,缓缓停滞,飘落的树叶悬在半空,血迹淌到一半,堂上的红烛泪将落不落。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一切像脆弱的沙画,被风一卷便没了踪迹,庭院中的人一个个消失,房屋桌椅草木通通不见,无数像光芒一样被吹散的粒子慢悠悠的飘远,纪敏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站在一片白茫茫的不知虚实的地面上。
    他扭头喊了一声,道:大王,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师挽棠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忽然睁大眼睛,惊慌不已,捂着衣襟斥道:谁是你大王,我不是,别瞎说!人家是正正经经的清白姑娘!
    沈晏:
    纪敏:
    沈晏悄悄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道:你刚刚用的,是最低级的障眼术,纪敏一进院子就看出来了。
    嘶师挽棠感到窒息,同样压低声音道:那岂不是大家都看到我这幅丢人模样了?
    沈晏沉重地朝他点点头。
    师挽棠倒吸一口凉气。
    他咬着腮帮子,很憋屈地沉思片刻,忽然狠狠踢了沈晏一脚。
    沈晏:???
    师挽棠嚷嚷:都怪你!我说不穿你非要我穿非要我穿!还说要看我穿肚兜,沈晏你癖好咋那么独特呢?!关上门偷偷给你看还不行,非要用这种低级的手段宣誓主权是吧?!下次你看我还理不理你?我一锤子把你犒到地里面去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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