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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可摘星辰[重生]——青柠儿酸(16)

    叶茜确实有给他们规定门禁,但那都是很小时候的事情。
    自从他们青春萌芽,到了有自己小主意的时候,这个门禁的时间就越来越宽。
    但他反而不愿意出门了。
    就像小时候去某些不知名的地方探险,大人越是拦着你,你的好奇心不减反增,但如果大人态度无所谓,那地方可能你自己都失去了探索的欲望。
    他现在唯一想要探索的,就是,俞书辰。
    小胖子在手机上面付了钱,几个人就往外走。
    大部分人吃完了餐都往门外走,侍者来回穿梭清理吃完的桌面。
    怪不得正式开业要那么贵。晚上只接待两批客人,这么大个餐厅,还请了一个人弹钢琴。小胖子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人吐槽。
    听说一晚上有两场钢琴演奏啊。小胖子转过头去和温白榆说话,没想到学长还会弹钢琴。
    有两场啊温白榆重复了一句,又道,小胖子,你们去玩吧,我自己就先回家了。
    小胖子答应了一声,就把手里的伞递给温白榆,那我们先走了啊。
    温白榆不太乐意地接过去。
    他们走出了几步,那两个朋友就笑起来,你这新交的朋友长得跟洋娃娃似的,漂亮的很,没想到用的东西也跟娘们似的。
    另一个人也笑起来:看他好像弱不禁风的样子,不会是个同吧?
    小胖子举起拳头就要打他们:你们嘴巴这么不干净,小心我揍你们!
    那两个人笑着告饶:诶诶诶,开个玩笑,玩笑的!不过你这么紧张,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小胖子一拳头捶在他们肩膀上:再说,再说不跟你们出来玩了。
    温白榆就在餐厅外面的等待长椅上坐着。
    夜晚的风将他们几人的话飘飘忽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盯着手里的伞,突然间有些难过。
    现在的法律健全,但是人们依然没有消去一些长期以来根深蒂固的偏见。
    夜晚的风裹着地面的暖热从他的身边穿过,带起了几根露在耳朵外面的发丝。
    餐厅的外面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激昂的音乐。和刚才那首舒缓的全然不同,风格一刚一柔,听起来就像是不同的人在演奏。
    长长的钢琴曲完,又是一阵长达一分钟的掌声。
    在渐弱的掌声里,温白榆控制不住地想,会不会又有一个好看的姑娘上去送一个花环,并且毫无预兆的吃哥哥豆腐。
    他想得心乱如麻,在燥热的夏风里站起来。
    一转头,身后长椅的过道地灯旁边的人也应声抬起头来。
    地灯将他的身影拉长,昏暗的灯只照见了一双皮鞋,其他部分几乎要和黑暗的背景融为一体。
    夏风从他的方向吹过来。
    好像能闻到遗留在枕头被单上独属于他的,柠檬香气的味道。
    温白榆走了几步。
    喊了一声哥哥。
    哥哥,你不要打工了吧?温白榆有些急。
    第一句也来不及寒暄这不期然的相遇,他更在意那被人触碰过的手臂肌肤。
    俞书辰眼里露着讶异,很快那点讶异又被不易察觉的忧伤替代了,隐在黑暗里,温白榆没有瞧见。
    他还在自顾自地往下说
    我都看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委屈,连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她摸你了。
    大概是委屈找到了来源,温白榆的睫毛上面湿漉漉的,他自己没有发觉,但声音即刻出卖了他。
    我都我都没有摸过。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曲子是李斯特的《爱之梦》,大家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下,很有意境。
    有很多论文解析过这首曲子,我这边就不赘述了,但这首曲子继续了李斯特浪漫主义的色彩。
    表达的是从最初平静到热烈的爱意~
    现在哥哥还不知道为什么,等将来再回想,会恍然大悟的。
    第21章
    俞书辰眼角阴郁的戾气还没成形,就被对面抽抽噎噎的小哭包彻底打散了。
    他好像能轻易掌控自己的情绪和底线,每一次都踩在标准线的一角,不多不少。
    他明明只比自己小三岁。到了他这个年纪个子也开始抽条。手臂纤长细白,长腿笔直,站起来头顶也到了他的脖子。
    但仍然会控制不住地将他当做没有长大的孩子,要被自己保护。
    只要他一哭,所有的底线和坚守都能被退的很低。
    俞书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明明是件多么难堪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女人带着象征尊敬的花环,却又像对待可以随意侮辱的小宠那般。
    温白榆像一个绚烂夺目的小太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告诉对方,刚才在红色花海包围的舞台中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的手像蛇一样缠上来,嘴里的声音像巫婆的诅咒,她说:多么漂亮的躯体,真想拥有和摧毁,开个价吧,小朋友。成年了吗?
    俞书辰眉眼全部敛起,也放低声音,暗沉沉的,丁太太,我认识你先生。祝你今晚好运。
    他将眼底的阴霾全部藏起来,走出了黑暗的一角。
    温白榆那一边的高大路灯的光投下来,将俞书辰整个人照亮了。
    小朋友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像个迷了路找到主人的小狗,扑进了主人怀里。
    温白榆柔软的脑袋蹭在俞书辰的脖颈上,痒痒的,又带了一些人间烟火气的暖。
    俞书辰那颗被栓起挂在天际的心终于实实地落回了他的胸膛里。
    俞书辰拍拍他的背,哭笑不得道:是哥哥被轻薄了,该哭的不应该是我吗?
    温白榆哭得打嗝,他不能说自己心底的那点东西,只能抽抽噎噎地,我我是替哥哥哥哥哭的。
    回去的时候也打了车,在车上,温白榆察觉到俞书辰心情不佳。
    也不知怎的,平时呆在一起两人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但此时车里仿佛塞满了令人窒息的因子,让温白榆不得不绞尽脑汁寻找话题。
    哥哥,今天晚上你弹得是什么曲子?
    俞书辰面色一僵,有些不自然,星星没有听过吗?
    温白榆脸上一红,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老师考校功课的小朋友。后悔早年太顽皮,现在都把基本功都丢了,有些耳熟,忘记了。
    俞书辰神色又恢复了,笑起来,那等星星什么时候记起来就知道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临时换了曲子弹,就当是被鬼迷了心窍吧。
    他们是一起回去的,叶茜在门口迎,一边接了温白榆手里的伞。
    桑桑说你今晚出去和同学聚会了,原来是去接哥哥了?
    温白榆哄着耳朵去推她的背:没有,吃饭的时候遇上哥哥了。
    俞书辰回想刚才的事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喊了声叶姨回到房间去整理衣物洗澡。
    温白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俞书辰拿着睡衣进了旁边的浴室。
    他像屁股下面安了一个滚烫的屁垫一样,在沙发上面挪来挪去,眼睛望着洗手间的方向。
    叶茜拍了拍他的腿:怎么跑去找哥哥了?是不是星星太粘人了?我瞧你小辰哥哥回来都有些不高兴。
    温白榆低头:没去找哥哥,刚好在餐厅里面遇着了。
    又怕叶茜不相信,加了一句,是真的!
    又坐了一会,温白榆想起了晚上餐厅里的事情,心里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忽的站起来,头也不回道:妈,我还有点事,先回房间了。
    叶茜要去揉他脑袋的手掌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喃喃,这两孩子,今天都是怎么了?
    她冲着温白榆的背影喊:星星,不要和哥哥吵架啊。
    温白榆跑回房间去,将自己的衣柜打开,抱出放在最底下一层藏在衣服堆里的小宝箱,上面挂了一个小锁,有四位数的密码。
    他仔细地旋转好数字密码,从小箱子里找出了一张儿童卡。
    等俞书辰洗完澡进房间坐在床上之后,温白榆将卡背在身后,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俞书辰刚洗完澡,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从浴室带来的雾气,柠檬的香气散在空气里。
    才洗完的头上顶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他只穿了一条四角裤,温白榆的眼神无处安放,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小星星有事吗?
    那个。温白榆踌躇着,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哥哥可以不去打工吗?
    俞书辰被他难过的声音逗到,用毛巾擦头发,不打工的话,你养我吗?
    温白榆忙不迭点头,就怕他反悔,连忙表态,好啊,好啊,星星有钱,星星可以养哥哥。说着从身后拿出那张儿童卡。
    俞书辰有些意外,也没伸手去接,这是什么?
    是我这些年参加竞赛得的奖金,我都存下来了,都是星星自己的钱。
    他们家从小就有灌输理财的观念,两个孩子的钱也从来不会以妈妈帮你保管的借口拿走。
    早年参加比赛的时候还小,银行刚好推出了亲子银行卡的套餐,叶茜就帮他办了一张,用的他自己的身份证号,只是填写银行合同资料的时候需要一个监护人信息和同意书。
    俞书辰眼神晦涩,长而卷的睫毛覆盖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绪,眼神落在这张卡上好一会:哥哥有存款,星星的钱哥哥不能要。
    温白榆急了:可
    俞书辰将毛巾取下,墨色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散下来,餐厅不是每天都像今天这样的。他安慰他,放心吧,我和餐厅的经理已经说好了,以后也不会安排客人和我的近距离的互动。
    俞书辰站起来,用擦干的右手揉了揉温白榆毛绒绒的发顶,还是哥哥养小星星吧。
    第二天,俞书辰在自己随身背包里发现了这张卡,上面还贴了一张便签,写着温白榆可爱的字体:哥哥,请收养我吧。旁边还画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拜托的小人表情。
    这张表情图就好像是温白榆的Q版自画像一样,在俞书辰的脑中毫无违和感的重合,尤其是那双像小鹿一样的又圆又大的眼睛,眼里流露出近乎哀求的光来。
    让他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他第二次。
    他叹了一口气,将它仔细地放在了皮夹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家有点复杂,不过大家放心,哥哥很厉害的哦。
    不会养不起星星的。
    还有,我马上要到7万字了啊啊啊,球球没点收藏的小可爱点点收藏吧,拜托QAQ
    第22章
    后面的几天,温白榆总不放心俞书辰去到餐厅打工,怕又会遇到觊觎哥哥美貌的女色.狼,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间间隙里,上来就摸那么一小下。
    又或者会遇上那么一两个腼腆的淑女,穿着得体的温雅长裙,羞涩地献上花环,包下餐厅的所有餐点,跟在哥哥后面出来,两个人就着夏日的晚风,在静谧的湖上公园慢慢地走。
    光是这样想想,温白榆就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周末在家的叶茜很快发现,这几天他们家的小星星晚上总有叫不出名字的同学约着聚餐。
    而此时说好在XX餐厅吃饭,和同学聚会的温白榆,正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时而站在前些天扑进俞书辰怀里的那个路灯下面,时而坐在餐厅门口的长椅上。
    他刻意将脑袋上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樱桃般的红唇。
    路口的路灯是昏白的,映着他细瓷般的小下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如玉的精致艺术品。
    于是路过的三两人群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欣赏这个独具美感的艺术品。
    无论他有多想低调地将帽子垂下来企图挡住整张脸,却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看,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温白榆徘徊在餐厅附近,在钢琴声响起的时候,悄悄隐在中心舞台看不到的位置堂而皇之看着俞书辰,像个偷偷窥探的小贼。
    餐厅门口的保安起先警惕地看了他两天,经过观察,确认这个小孩天真没有攻击性之后,倒也没有赶他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去。
    江南的夏季多暴雨,并时常有台风登陆预警。
    往往没多久前,天还晴着,光似乎能穿透皮肤晒到骨缝里。倏而就狂风大作,烈日被遮在浓厚的墨色云层下,有金色的一圈光露出来,缀在乌云的间隙里,像龟壳上面的龟裂。
    路过的人看了一眼天色,忧愁道:南方就是暴雨多。身影匆匆从他身边游走。
    温白榆看了一会天,还在犹豫今天要不要先回家。
    叶茜的电话就到了:星星,快下雨了,和同学说一声改天再聚,今天先回家吧。
    餐厅里隐约的钢琴声传来,这是6点那场的钢琴演奏。
    温白榆接着电话,抬头又看了看瞬息万变的天空。
    之前那些金色的裂缝已经被更加厚重的乌云覆盖,天与地乌蒙蒙的,路边的树叶被狂风吹卷着落下来,在小径的鹅卵石上面打卷。
    温白榆应了声好,挂断了电话,天顶上的缝隙里就漏下雨来。
    起先是大颗大颗的,像珠子坠着透明的丝线,一阵大风刮过,天地间就被暴雨覆盖,没一会低洼处便积起了一小滩的水。
    温白榆没有带伞,躲在餐厅的屋檐下,斜风将雨丝吹过廊檐打在他的臂膀上,须臾就淋了个半透。
    手机湿漉漉地被藏在口袋里。响起嗡嗡嗡地震动声。
    他有些冷,被雨打湿后又被冷风吹着,哆哆嗦嗦努力从口袋里掏手机。
    拿出口袋的时候被衣服拌了一下,手机从手里滑出去,落进了旁边一处水洼里。
    一双皮鞋踩在了水洼边上。
    呀,小心,别踩!温白榆的心悬在了半空里。
    那双脚果然停在了原地,弯腰露出修长干净的五指,将落进脏水里的手机拯救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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