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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纨绔和她的盲眼姑娘(GL)——三月春光不

    话音未落,一缕长发被削下来,落在莹莹白玉。
    盯着那缕发丝,少女变了脸,活了十三年,还没人敢对她如此放肆!
    当我没脾气?
    气势顿变!
    晏折卿本就是走的遇强愈强的路子,丝毫未将她的反击看在眼里,她步步紧逼,字字锋芒,老女人?莺莺燕燕?等了近千年等的竟是你这样的糟心东西?
    你有病少女霎时像被扼住咽喉的小呆瓜,欸?是、是你啊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沸腾杀机。
    未婚妻都杀到眼前了,苏元元打也不是,躲也不是,想想她方才那番话,小脸雪白:这都什么事嘛!
    欸?欸!别打了,我头发!你太胡闹了!别以为你等我我就欠了你
    欸!团团!团团咱们有话好好说
    最最亲昵的小名从她嘴里喊出来,晏折卿打法已是凶残。
    苏元元从开始到现在完完全全是挨揍的那个,她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吸了吸鼻子,晏折卿!你有完没完!再不住手我可要教训你了!
    你?教训我?你也配?
    我不配?苏元元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气得咬牙,我不配?她神情冷漠,倒是被逼出了真性情,那就让你看看,我究竟配不配!
    一霎,火与冰相撞,接引台方圆百里气浪滔天。
    这孩子容诱一指点在虚空,气浪终平。
    有祖母压阵,没了后顾之忧,算不得扰乱道源界秩序,未婚妻正儿八经的战斗强人,苏元元心头火都打了出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纯粹欠收拾!
    她眸一冷,不管不顾地祭出本命道源。与此同时,身在仙灵道池的苏玙倏地停下动作,与蓦然惊醒的渺渺四目相对。
    说我不配?我没生下来的头八百年就和你绑一块儿,我不配?
    少女凶狠地掐.紧那截细腰,恍若一个发狠就要将其折断。屈辱地被她压.在身后,晏折卿清冷的一双明眸罕见地泛起惹人怜惜的泪花,你无耻!
    我还无耻?信不信我真无耻给你看?我是不是比你强?说啊,服不服?婚书就在我灵戒里放着呢,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我配不配教训你,你倒是说啊!
    她斯斯文文做着轻薄之事,晏折卿恨她欲死。
    她等了八百年,师尊飞升后她又用近两百年熬炼修为,所做种种,她都是为了谁?这个小畜生!
    不说话?苏元元骨子里的恶劣被激发出来,团团,知道我小名是何么?团团圆圆,圆圆,你就听听,我都不好意思说俗气。
    但我阿娘喜欢,我阿娘喜欢,我母亲就喜欢,我母亲喜欢,我就不敢不喜欢。看在我被迫被喊了十几年圆圆的份上,理一理我?
    我之前说的莺莺燕燕全是逗你玩呢,我哪有什么莺莺燕燕,我还是个孩子啊,你对一名孩子这么冷酷无情,上来就喊打喊杀,合适吗?
    行罢,你不说话,是想我换种态度对你了?
    她语气发寒,晏折卿身子抖了抖,你放开我!
    我是谁?我没有名字吗?这就是你对待未婚妻的态度?你都不怕伤了天真少女的心?
    晏折卿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师尊的女儿怎么就养得如此顽劣,她深吸一口气,别扭道:圆圆,你放开我
    不是这个圆圆,我才不要这个圆圆,你得喊我元元。
    你不讲理!
    少女被她逗笑,我还无理取闹呢。你有法子?
    半条命快被她气没了,晏折卿气极反笑,元元。
    真乖。少女松开她不盈一握的柳腰,惨白着脸收回本命道源。一放一收,显然没她想得那般容易。
    没了禁锢,晏折卿寒着脸直起身,衣袍重新恢复齐整,她面色如霜。
    苏元元好容易收回本命道源,一口气还没松缓下来,陡然袭来的一巴掌直接将她打懵。
    我会回禀师尊,取消婚约。烫金的婚书被狠狠丢在脚下,晏折卿头也不回走开。
    捂着狼狈的左脸,少女吐了口血沫,手劲挺大啊。
    待骇然威压撤去,道侍这才端着杯茶小心翼翼走出来,抬眼便见小祖宗被人掌掴的脸,吓得不敢吱声。
    苏元元弯腰捡回婚书,神色变幻,冷不防一拍脑门,要糟,我得捋捋
    团团她母亲是母亲至交好友,团团她娘亲是母亲义妹,团团她娘亲和我阿娘是能说私房话的好姐妹,团团她自个还是我阿娘念叨了多年的宝贝徒弟
    她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晏团团你想害死我!!
    作者有话要说:嗐,没错,元元手里拿的是追妻火.葬.场的剧本。
    话说大结局我写了好久,我怎么还没写完,窒息.jpg。
    家里宽带坏了,流量慢得要死,今晚以为能够完结,结果哭泣。明天,明天一定能完结!不多说了,先给元元小朋友点支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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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晏折卿怀着一腔难以启齿的怨愤来到连绵浩荡的天河边, 河水诚恳地映照她的影。
    冷淡漠然的面.具被粗暴撕碎,她蹲下.身子,看着自己泛红的眼尾, 和一瞬从眼眶涌出的细泪。
    泪沾在细长的睫毛, 柔弱委屈的模样,变得根本不像她。
    晏苏两家的婚事她惦记了多少年, 关乎小师妹的为人, 在见识过阿娘与母亲的如胶似漆后,扪心自问,说是对未婚妻没有丝毫幻想, 那是在骗人。
    她有过幻想。幻想她温文尔雅,娴雅知礼, 明媚如春。要比她强,要像母亲待阿娘一般, 花样不带重复的哄着。
    这些她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便是对着阿娘, 她内心的幻想也藏得极深。深到今日见过苏元,被她调.戏凌.辱后,那份幻想汹涌而至。又被狠狠击碎。
    没有人知道,人间道法精深、活了近千年的折卿道尊, 冰冷出尘的外表下, 内心满有少女的青涩纯真。
    她心想苏元元真是个无赖。她完全没法将她当作小师妹, 更难以面对那所谓的未婚妻的身份。
    退婚。
    一定要退婚。她面容再次冷彻如冰。收敛全部情绪,心无旁骛地回忆被苏元用本命道源压制的细节。那是道法本源的气息, 是一团火。
    冷冽冰霜环绕在她周身,脚下之地一瞬绵延,千里冰封。
    晏折卿飞升上界第一日, 和未婚妻打了架,破碎了少女时期偶尔浮起的幻想,极高的天资下,领悟冰封之道。
    她迟早,迟早要将苏元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苏元元打了个喷嚏,揉揉发酸的鼻子,踌躇无措地徘徊在宫殿门口。暗忖:她是该恶人先告状呢,还是没骨气地去求晏团团放她一马?
    啧。真是棘手。
    没等她想明白,一道含怒的声音破空而来恃强凌弱,妄动本命道源,狂得你?
    苏元元委屈巴巴地在那赔笑,她这也叫狂?况且晏团团根本不弱!
    好嘛,她动用本命道源是不对,可她不是为了教训对方么,她再怎么厉害也才十三岁,打不过未婚妻那多丢人?要说狂,晏团团才是狂得没了边,初来乍到,敢瞧不起她!
    滚进来!
    苏玙声色俱厉。
    薛灵渺素手抚在她心口,温柔的举止消去某人大半火气。是以苏元元进殿后,极有默契地朝她阿娘滑稽作揖,卖乖讨好,看得苏玙火气再度冒上来。
    知错么?
    苏元元眨眨眼,仗着一副好皮相,乖乖巧巧时很能唬人,她跪在地上,说出的话理直气壮,孩儿万请母亲息怒,气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阿娘
    您是说我与团团打一架的事?这可怎么说,我虽欺了她,可未来两口子的事,哪能说是欺呢?团团我很满意,孩儿惹恼了她,定乖乖赔礼道歉,求得她原谅。
    好赖话全被她说尽了,苏玙轻呵:把人追回来,否则
    苏元元打了个寒颤,当、当然要追回来,孩儿爱极了团团
    知女莫若母,最宠溺孩子的薛灵渺都听不下去了,她轻声慢语,卿儿是我爱徒,你是我爱女,圆圆,莫要阿娘为难。
    她一喊圆圆,苏元元心咯噔一下,知道此事绝无转圜余地,眉眼耷拉着,我哄她还不行嘛。
    近前来。
    她一改颓唐,笑嘻嘻走过去,被阿娘亲了脸颊,耳朵跟着一红。
    元儿乖,娘看你们极般配,命中注定的缘分,她既来了,你躲不开。你欺她辱她,她恨你也应当。做错了事不要紧,要认错,我家元儿其实最会疼人了,对不对?
    到底是没长大的孩子,受不得娘亲夸奖,登时笑脸一扬,那是!不说我是谁的女儿,我必定像母亲疼阿娘一般来疼团团。
    苏玙听得眉心一跳,不自在道: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把她溶了么?她是冰,我是火,看谁熬得过谁!
    行。苏玙挑眉,溶不了她,弄砸了婚事,你就去玄冰崖苦熬千年,还了卿儿等你的情分。
    这样能行么?
    怎么不能行,这孩子,该管管了。我看卿儿就挺好,正好和元儿互补。
    苏玙捏着她指尖,忽然笑道: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溶?她懂什么叫做溶么?年少轻狂,性子时而恶劣,惯于卖乖,满肚子坏水
    灵渺皱了眉,阿玙,这是咱们的女儿,你怎可
    苏玙叹口气,你呀。
    被她叹得不好意思,灵渺坐在她腿上,知道元儿为何怕你么?你待她过于严苛了,丁点的小错在你眼里便成了以后要犯大错的征兆。她是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
    渺渺,我没有
    你有。你也说了,元儿与卿儿命数交缠缘分已然开始,我是元儿娘亲,不也是卿儿师父?你道我为何没恼?
    因缘际会,阴差阳错,每一场情缘展开的方式都各有不同,那是她们之间的事。你可曾见过元儿像待卿儿一样待旁人?
    我们的女儿,性子确实恶劣,可这恶劣是从哪来的,你竟未想过么?
    她点了点苏玙唇瓣,柔声道:是从你这里来的。你年少时,不也一身反骨惹我掉泪?阿玙,过犹不及。元儿敬你,也畏你。她才十三岁,你莫要逼她太甚。
    苏玙垂眸陷入沉默。
    她肯听,薛灵渺轻搂她后颈,她这浑劲,全是从你身上学来的。她样样学你,你还没察觉吗?我的阿玙,你太粗心了。
    她学我?苏玙轻蹭她额头,她学我,倒是学我怎么疼人啊,你瞧瞧她对卿儿做了什么我素日,是这般欺你么?
    薛灵渺喉咙发出柔柔笑声,话说到这份上,晓得她入了心,也不再多言,心事放下一桩,她心情极好,眸光轻嗔,和你比起来,元儿待卿儿,可就算不得欺了。
    身心都被她熨帖得舒舒服服,苏玙松了口,那我听你的,你说怎样,我就怎样。
    孤零零走在天河边,苏元元搓了搓指尖,玄冰崖千年啊
    没等她偷偷黯然失落,仙灵鹤大老远飞来,丢下一封灵信。
    看完灵信,苏元元傻了眼,反反复复查看写信人,确定是她严厉不讲人情的母亲,杵在那嘿嘿傻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亲舍不得我去玄冰崖苦熬,她就是吓唬我的。我是她女儿,幼时她待我最好,怎么可能我稍微大了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哎呀呀,原来母亲和阿娘对我寄予厚望她开心地一蹦三跳,故作倨傲地抬起下巴,行罢,不就是儿媳妇么
    又一封灵信被仙灵鹤叼来。
    苏元元哎呦一声,是了,团团初来上界家门都认不清呢,我怎么放心她乱跑?母亲说得对,不能让她跑到阿娘跟前,万一她死活退婚,阿娘岂不难做?她孤身一人,被不长眼睛的畜牲欺负了怎生是好?
    一念至此,她急急摸出从未婚妻身上摸来的手帕,沉声念咒,下一刻,人来到天河极南。
    晏折卿没想到扭头会再到她,冷冷一瞥,瞥见她指尖捏着自己贴身放置的帕子,羞极气极,还回来!
    经母亲一番开导,苏元元心气顺畅,见了谁都觉欢喜,更别说本就与旁人意义不同的未婚妻,她笑意盎然,还什么还,你我还分彼此吗?团团,别恼,我来给你认错了。你消消气?
    消气?晏折卿反手一道冰剑朝她削去!
    两人再度打得不可开交,冰与火横冲直撞。
    瞧见冷若冰霜的女子压着容色明媚的少女打,薛翎叹了声世风日下。她抚抚衣袖,左右两侧护道长老恭声道:少主
    不用管。她再次看了眼被压着打还笑嘻嘻的少女,没来由的一笑,也不知这是哪家孩子,笑起来甚是讨喜。
    她生得清致谦和,衣袍随着呼吸不停流转儒家典籍,每一字都具有破碎山河的分量,明明灭灭,如星闪烁。
    难得见到一眼生出好感的人,她信手从袖口揪出一个炎字赠予苏元。
    火上加火,成为若干年后,苏元元修成的第二道种。道种开花,无异于第二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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