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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十七不是哈士奇(穿越)——纸折月(56)

    对不起,我这个计划是不是又太冒险了。杭十七扣着手指,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违心地说:要不算了,你都来了,我听你的。要不我们安安静静的跑?
    不用。你只管按你的想法来就好。敖梧在杭十七额头上落下一吻,唇角一挑,眉眼凌厉又张扬:出了问题,我给你兜着。
    你这样可真像个色令智昏的昏君。杭十七由衷感叹。
    不过杭十七不得不承认,有敖梧在,事情变得简单了很多,那些冒险的工作都被敖梧大包大榄地接了过去。
    杭十七装病的第二天,茧鼠祭司,亲自过来探望,自然又少不了一番洗脑。不过杭十七已经对这东西免疫了,随便听了一会,杭十七趁机提出想去看看茧兽人出生的地方。
    茧鼠祭司略微沉吟后,便同意了。
    茧兽人出生的地方在地穴的正上方,地穴中看见的那层天花板,也并非是坚硬的石壁,只是一层黏土铺成的夹层,真正的天花板在这里,上面密密麻麻地悬挂着白色的茧,跟杭十七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少雌性茧鼠正繁忙地照看孵化这些茧。
    能让她们出去一下吗?我想在这里,跟老师单独聊会天。杭十七说。
    在这里?茧鼠祭司不解,有什么话非得跑到这里,把人支开聊的?
    杭十七垂下眼睛:您说过,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所以,这里对我来说,意义很特别。
    茧鼠祭司:问完这些问题你就愿意相信老师,乖乖听老师的话了?
    杭十七点头:嗯,只要您解答了我的问题,我以后自然全心全意信任您,听您的话。
    你们都出去。茧鼠祭司把里面忙碌的茧鼠兽人都支了出去:什么问题,你问吧。
    老师为什么要把茧兽人带来这个世界呢?杭十七和茧鼠祭司穿梭在一个个白色的巨茧中间。
    你就想问这个?茧鼠祭司有些意外地看了杭十七一眼,杭十七前些天一直表现得很乖顺,茧鼠祭司便疑心他是昨日看见血池受了些刺激,他暂时还没有往洗魂失败的地方想,毕竟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不是么?茧兽人获得新生,而我们拥有复仇的力量。你们就像是我的孩子,你们帮我实现愿望,而我,帮你们创造未来。
    这样啊。杭十七突然笑了一下,嗅见空气中漂浮的淡淡幽昙香气,停下脚步:老师,你自己说得这些话,自己信么?
    茧鼠祭司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有人撑腰了,杭十七便嚣张起来我的意思是,没有人会把生残了的孩子拿去肢解放血。从头到尾我们只是你用来实现野心的工具而已。未来?我呸!我们在你手下连过去都不配拥有,还有个屁的未来!
    你茧鼠祭司这才觉出不对来,杭十七这嚣张的口气,像极了他洗魂前的样子。
    不用你你你的了,你看这是什么?杭十从地上拾起一根红线,线的上端绑了块石头,下面延伸入黏土的地面中。
    再见。杭十七解开了石头上的活结。
    绳子很快没入黏土中消失在下一层,随着木匣落地,撞在元玉上,碎裂的声音,和忽然涌起的水流声。
    茧鼠祭司脸色骤变,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没失忆!你做了什么?
    他慌忙祭出杭十七的几滴血液,想把他控制住。
    但比茧鼠祭司更快的是敖梧从他头顶落下来的狼爪。
    利刃一般切断了茧鼠祭司的喉咙。。
    上来。威风凛凛的巨大霜狼,在杭十七面前半伏下身子,等他坐上来。
    杭十七伸手圈住敖梧的脖子,长腿一跨,迈到敖梧身上。
    白色的狼影便朝着地宫出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巨大的炸裂声从地底响起,地宫颤动起来,石块自头顶不断砸落,脚下是碎裂的岩石。茧鼠自顾不暇地朝外蹿去。茧兽人却还傻乎乎地愣在原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杭十七闭了闭眼睛,尽管有些同情这些茧兽人的遭遇,但杭十七明白自己救不了他们,也不能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毁掉茧鼠的地宫,阻止新的无辜灵魂被拖拽到这里,成为茧鼠手里的傀儡。
    在敖梧即将冲到出口的时候,地宫轰然向下塌陷。杭十七被敖梧从背上甩出去,落在地宫外柔软的草地上,滚了个圈。
    他爬起身,原本地宫缩在的一片,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深坑,中间碎裂的岩石堆叠起一大片废墟。茧鼠兽人,死的死伤的伤,少有几个还活着的基本也顾不上其他,只没头苍蝇似的朝远处乱窜。
    杭十七冲回废墟边,变成兽形,在石头里到处翻找:敖梧!敖梧!
    他一连叫了几声也没人应,便又手忙脚乱地扒拉石头。
    敖梧呢?不会是被石头砸死了吧,这石头那么沉,一瞬间塌下来,敖梧身体再好也抗不住呀。杭十七越找越着急,豆大的眼泪顺着往下滚,叫声里也带了哭腔:敖梧,敖梧,嗷呜
    咳。不远处一只带血的手从石头缝里伸出来,拨开周围的碎石,敖梧从里面坐起来,身上都是血,有些虚弱地朝杭十七招了招手: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么。
    第68章
    敖梧!杭十七咻地扑到敖梧身上, 他这会还是兽形,爪子搭在敖梧肩上,毛绒绒的脑袋在他颈间猛蹭:呜呜呜,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呢。
    才这点程度,还要不了我的命。敖梧仰了仰头,避开伤口,把杭十七按进怀里, 揉了两把, 又低头咳了两声,唇角溢出些血来。
    敖梧一早就看到这边有个缝隙,刚好能藏人,他把杭十七甩出去后,就立刻朝这边一扑, 变回人形趴到这里。虽然还是被落下的石头砸伤了, 倒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只是刚刚砸那一下,是从背后撞过来的,估计不仅伤了骨头, 还震到了内脏。
    杭十七听见敖梧咳嗽, 才想他应该是受了伤, 立刻朝后退了退,着急地绕着他转圈, 用尖尖的鼻子凑在他周围嗅:你没事吧,伤哪里了?伤得严不严重?
    别转圈,头晕。敖梧眨眨眼睛,难得露出几分脆弱,伸出手:扶我一把, 站不起来。
    哦哦。杭十七把脑袋拱到敖梧胳膊底下。
    敖梧失笑,眉眼一挑,打趣他:你是打算驮着我走?
    杭十七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兽形,忙变回人,拽着敖梧一条胳膊把人扶起来:我们现在去哪?去找狮虎族帮忙么?
    敖梧一手搭着杭十七的肩,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杭十七身上,小步朝外满满地挪着:不能找他们。
    为什么?杭十七不解:苗晟跟茧鼠又不是一边的。
    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敖梧说:你从码头离开后,伪装成你的茧兽人和其他人里应外合,杀光了小院的看守。后来又假装逃往北境,路上设埋伏杀了不少追杀上来的人。这些账都记到了你头上,现在你正被除了霜狼,人鱼意外的五族联合通缉。
    那怎么办,这么大动静,他们应该找快来了吧?杭十七紧张起来,慌里慌张地四处看着:我们去哪躲一下?
    敖梧拍拍他脑袋:别怕,茧鼠杀了这一带的领主,换成他们自己的人,之后又买下了这附近的地用来挖矿,无关人员不得靠近这里,狮虎一族的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进来查看。不过,确实要快点离开,茧鼠应该还有不少人留在地宫外面,等他们带着剩下的茧兽人找过来,我这副样子,只怕护不住你。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附近还有一个茧鼠的据点,就是那个书苒用来复活别人的你说他会不会把茧鼠祭司也复活了?杭十七仰头往周围看了看:不过我们那天是坐渡鸟去的,具体哪个山头,我也不记得了。
    那个不急,茧鼠祭司就算能复活,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外面先离开,这次的目的只是救你,至于茧鼠,迟早会跟他们算算清楚。敖梧说。
    敖梧伤得挺重,杭十七带着他也跑不远,两人就近找了个山洞,先暂时停下来处理一下敖梧的伤。
    敖梧从空间里掏出伤药和绷带递给杭十七。
    杭十七认出熟悉的药罐,是那个摸上去很痒,但是治外伤和快的神药,杭十七结果药来,又问:这个只能治外伤吧,那你里面的伤怎么办,你刚刚都吐血了。
    敖梧咽下喉咙里的腥甜:那个不要紧,回去再治。先帮我止血。这个地方,怕也不能呆太久。
    南夏炎热,敖梧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会已经破破烂烂,脱下来后,露出后背斑驳的擦伤,和大片的青肿。
    杭十七看着伤口,抽了口凉气,然后不说话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抹上去,动作轻得好像敖梧是一件珍贵的瓷器。
    敖梧背对着杭十七,只能感觉到他指腹带着冰凉的药膏又轻又慢地从火辣辣的伤口抹过,带来难忍的麻痒。
    敖梧觉得有些不对劲,杭十七什么时候不是嗷嗷嗷地说个没完,几时这样安静过。
    他回过头,却见杭十七咬着嘴唇,鼻尖泛红,眼泪从眼眶里骨碌碌地往下落。
    杭十七没想到敖梧回突然回头,偷偷哭鼻子这么丢人的事还被抓了个正着,愣愣地缩回涂药的手,脸往膝盖里一埋,别扭道:转过去,你别看我。
    带着鼻音的声音透着平常没有的柔软,听得敖梧心口一酸,抬手捏了捏杭十七趴下去的耳朵:怎么哭了?
    我就是,难受。杭十七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红着眼睛回答:我以后,不乱跑了,都听你的话。
    敖梧听见杭十七这么说,有些意外,摸不清他的想法: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就是觉得,自己以前太混蛋了。杭十七抽噎着说:刚刚你埋在废墟里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就特别难受。但我以前老是乱跑,出状况。那个时候你跟我生气,是不是也担心我,也觉得很难受?我以前不懂,总觉得你管我。对不起我还害你冒这么大危险了救我,还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杭十七越说越难过,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地上洇成一道道水痕:我还说要保护你,结果光给你添乱。我除了会惹祸,什么也不会。
    好了。敖梧把杭十七按进怀里,低头吻他的耳尖:不许你这么说我的伴侣。
    杭十七被我的伴侣那个说法弄得有些脸红。又觉得敖梧这么说话有点好笑,没忍住,嗤了一声。顿时哭不下去了。推了敖梧一把,从他身上挣出来敖梧什么都没穿,这样贴着怪难为情的。
    敖梧顺着杭十七的头顶理了理他银白色的长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嗯?
    一点都不好。杭十七随手把眼泪抹掉,又吸了吸鼻子。
    敖梧:这次多亏你留的信物,我才能这么快确定你的位置。
    你,看到信物了嗝,吗?杭十七抬头问。因为刚刚哭得太厉害了,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敖梧从空间掏出狼牙和杭十七的狗牌,给杭十七戴上:嗯,都在这里。捡到东西的人,把它们卖到了云无真手下的云天阁。
    杭十七摸摸失而复得的狗牌,想到自家狗子:但我把鹤仙的羽毛给弄没了。不过他们都在通缉我了,肯定不会再帮我救长命。
    敖梧:倒也未必。等茧鼠的事情彻底解决,我陪你去趟坤山。
    杭十七被哄好了,又继续给敖梧敷药,系绷带。没了心里的包袱,话匣子重新打开,絮絮叨叨地把这些天的经历讲给敖梧听,说起上船遇到茧鼠祭司的时候,杭十七还有些心有余悸:当时吓死我了,那个老头简直是我的噩梦。不过有个地方我没想通,明明是云无真的大哥帮我逃跑的,怎么就变成茧鼠祭司的船了?云无澜他是坏人吗?
    他和茧鼠祭司有合作。这件事,云无真和我都被蒙在鼓里。现在尚不清楚他们合作了些什么。不过云无真应该是可信的。等杭十七上好药,敖梧自己系上绷带,披了件干净衣服在身上。
    两人折腾着一通,还没吃饭。
    杭十七先前就少吃了几顿,这一闲下来,肚子就咕噜噜发出抗议声,他着肚子,想起自己丢进血池里的鸡腿,又想哭了。不过现在敖梧受伤了,他得照顾对方,不能软叽叽地动不动就哭,要显得可靠一点:你饿不饿,我去找点吃的。
    你要打猎?敖梧靠在石壁上偏过头问。杭十七虽然兽形的时候行动很灵活,但是打架可一点都不擅长。一只雪鹅都能追得他嗷嗷叫着满地乱跑,实在不像是能打猎的主。
    我摘点果子,行么。杭十七犹豫了一下,怂怂地说。
    可我不喜欢吃果子。敖梧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说。
    啊,杭十七用指甲扣弄着石壁:那你想吃什么?
    敖梧凑近他,露出犬齿说:我想吃肉。生的,新鲜的,带着血丝的那种。
    吃生的不好,容易拉肚子。杭十七咕哝着说。
    那熟的也行。敖梧很好商量地退让道。
    杭十七:熟的我不会烧火。
    敖梧:我会。
    杭十七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那你想吃什么肉。
    敖梧想了想:牙猪?
    杭十七:太壮了,我打不过。
    敖梧又说:羽鸡?
    杭十七会飞,我抓不着。
    敖梧露出为难的神色:那山兔总可以吧,这小东西除了跑得快点,没什么攻击力。
    杭十七抿着嘴憋了半天,找不到推脱的理由,红着脸憋出一句经典电影台词: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其实不是抓不着,也不是不吃,他单纯胆子小,不敢杀罢了。做好的麻辣山兔端给他吃,他可以吃一盆。但当着他面,让他杀只兔子,他真的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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