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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十七不是哈士奇(穿越)——纸折月(37)

    那行,记得后天晚上要来王宫,带着酒。杭十七又啰嗦一句,便起身告辞。
    云无真笑得风流浪荡:只要是小十七的要求,我必然遵从。
    然而杭十七刚走,云无真脸色的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狐二,你带着我的手信,进一趟宫。我家小十七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敖梧那个冰山是怎么照顾人的。
    你家小十七?房顶上,一只高大的霜狼轻盈地跃进云无真院子里,又恢复成敖梧的模样:云无真,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云无真没想到敖梧竟然就这么跟来了。这倒好,省了狐二跑一趟腿。
    你们俩倒有意思,要来还不一起。云无真甩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两下。因为天冷,又若无其事地合上扇子。
    问: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捕老鼠。敖梧意有所指地说。
    云无真秒懂,只是有些不确定:杭十七也参与?
    敖梧不太痛快地哼了声:他积极得很,拦都拦不住。
    云无真不能理解:他就不怕被你发现是杀手?
    敖梧想起杭十七那天傻乎乎给他讲计划的样子:他只怕还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云无真失笑:难怪,那他这是被茧鼠控制了?
    差不多吧。敖梧说起这个就心烦。自己喜欢的人随时被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控制着监视着,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他却还要再忍两天。
    偏偏云无真还要问:你就不担心?
    敖梧反问:不担心我何必跟来。
    云无真就笑:看来你是彻底栽了。
    明明担心,却还纵容对方。说一不二的北境狼王,栽得连原则都不要了。
    行了,废话少说。敖梧被云无真笑得更烦了:织梦香,浮屠酒,你说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织梦香?云无真眉梢微挑:他们连织梦香都弄倒了。
    敖梧:嗯,今早交给杭十七的,让他后日找机会熏在我衣服上。
    织梦香,浮屠酒。啧啧,看来云狐一族也有人掺和进来了。云无真道:这两样东西,单拿出来都是没什么害处的好东西,不过合在一起就会令人陷入一种似醒似梦的状态,对周围的一切失去感知。
    云无真说完又自顾自摇头:他们不是已经决定了满月动手,何必再多此一举?织梦香可不好弄,他们就这么怕你?
    为了以防万一吧,他们对醉月这个情报尚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更重要的,应当是为了嫁祸你。敖梧说着看向云无真。
    云无真先是一愣,接着很快想明白前因后果,端庄如小王爷,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些人还没完了。让我带着浮屠酒在满月入宫,可真是好算计。
    他们布局得比这更早。敖梧却说。
    你是指在街上偷我腰牌的小偷。云无真想了想说:不是失败了吗?后来也没人再来偷了。
    快了,就这两天。敖梧笃定道:不一定是偷,或许是别的办法。
    那我小心点?
    敖梧:不,你乖乖配合就好。
    云无真揉了把脸:那行,你可别死了。不然我跳钓雪河也洗不清。还有我家小十七,你可保护好了,别让他受伤。
    操心你自己吧。敖梧听见云无真说我家小十七就像杀狐狸。
    尽管云无真有了心理准备,被安晴找上门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安晴作为卧底,比杭十七这只茧兽人可靠谱多了,十分自然地拜访一番,理由找得很妥帖,说是担心弟弟的行踪来问问线索,和他聊了一会,然后故意打翻茶杯,趁他晃伸的功夫顺走了他那把描金折扇下面的云纹玄玉扇坠。
    若不是先前敖梧提醒过,他让人时刻盯着安晴,云无真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扇坠何时被顺走的。
    既然小王爷这里没线索,安晴就先告辞了。安晴拿到东西也不久留,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慢。云无真起身,把一袋紫骨币放到安晴手里:这个你收好。
    您这是安晴诧异地瞪大眼睛。安晴当然不会觉得云无真给他的是简单的钱币,经历过鬼血藤一战,他也见识过云无真手下的狐四引爆紫骨币,重伤数百鬣狗的场面。
    嘘,别推辞,或许会用到呢?云无真只是用紫骨币在试探,如果对方收下,就说明是自己人。
    那多谢小王爷慷慨了。安晴没想到茧鼠的事情云无真早就掺和在里面,不过这是个好事,安晴没有推辞,把骨币收入空间。
    狐二狐四。等会暗中跟上安晴,帮他救霜语。云无真吩咐。
    是。狐二干脆应道。
    狐四多问了句:小王爷,我们真的要插手这么多吗?。
    茧鼠生性狡诈,安晴去和他们交易,很可能最后会被杀人灭口。安晴若是死了,霜语估计也会死。
    霜语是他们未来的大祭司,不是我们的。狐四还是不明白。
    茧鼠很危险,我们若不能齐心,早晚只会被逐个击破。云无真说:况且霜语的能力很特别,或许能帮我们发现重要线索。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狐四:是,属下明白了。
    去吧。云无真理理衣服:狐一狐三,我们也该进宫了。别忘了带上我那坛浮屠酒。
    杭十七晃荡了三天,眼看月圆之夜临近,感觉自己的死期也离得不远了。
    不会吧,敖梧不会真的没注意到他被人塞了毒囊在嘴里吧?或者其实他也没什么办法帮自己解毒?
    那可完蛋了,对方一旦发现被骗,肯定立刻杀自己灭口。他万一抵抗不了对方的控制,真的把毒囊弄破了怎么办。
    呜呜呜他不想死呀,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能随便吃鸡腿的生活。
    发什么呆?敖梧正在换衣服,晚上要见小王爷,自然要穿得正式一点,不能穿白日办公的便服。
    杭十七哭丧着脸把熏了织梦香的衣服递给敖梧。
    这衣服上的味道敖梧故意轻嗅了两下。
    杭十七瞪着眼睛,一点不心虚地说:我跟你熏了点香。
    很好闻。敖梧便毫无防备一般,脱了外衣,把熏了香的袍子换上。
    于是杭十七更绝望了。呜呜呜,你怎么就穿上了,你那天到底看没看我们聊天?
    敖梧看着杭十七可怜兮兮的表情,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唤人上了些茶点说:离天黑还有些时间,吃些茶点垫垫肚子?
    我不想吃。杭十七可怜巴巴地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
    这冰玉果汁是今日刚酿的,味道不错,你尝尝。敖梧耐着性子哄了句。
    冰玉果味道酸甜,果汁清凉爽口,杭十七平日很喜欢。但这会儿他也只是看了眼,完全没有喝的想法。
    敖梧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才勉为其难地端起来,结果刚沾了舌尖就被苦得不想再喝了。
    不好喝。杭十七皱着脸说。这冰玉果汁和平时喝的不一样,搀着苦味,像是坏了。
    当然苦,因为里面根本不是果汁,而是看起来颜色相似的解药。
    不苦,喝了。敖梧不能直说这是解药,只能迫着杭十七喝。不过他以为杭十七总能猜到的。
    事实上他还是高估了杭十七的智商。
    杭十七此时心里充满绝望,平日里慑于敖梧的淫威装出的几分乖巧已经荡然无存,满脑子都是:我都快要死了你怎么还欺负我,我就不喝,你有本事打我呀!
    我不喝,这还不苦,你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要喝你喝,反正我不喝。
    敖梧被杭十七给气笑了:好,我喝。
    说完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那么大一杯,杭十七光是看着都觉得苦。还没等他幸灾乐祸嘲笑两句,敖梧突然扣住他的脖子,附身贴住他的唇。
    嘴唇被用力撬开,苦涩的药汁不由分说地涌进来,灌满了口腔又沿着嘴角溢出一点。
    咳咳。杭十七被灌得有些呛到,咳嗽几声,苦的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气得很想骂人:你怎么这样!
    还苦么?敖梧恶劣地问。
    杭十七瞪着眼睛,没想到他都这么惨了敖梧还欺负他。加上面临死亡的恐惧,忽然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哭了?这么怕苦?
    敖梧没来由地慌了一瞬,伸手捏了块糖,往杭十七嘴边递,哄道:不逗你了,这个不苦。
    杭十七咬着嘴唇不理他。这已经不是苦不苦的问题了,他生气,他委屈!
    然后委屈巴巴的杭十七又被吻住了。不过这次被舌尖推过来的,是一块糖。
    糖入口即化,变成黏糊糊甜丝丝的糖水,在两人唇间纠缠。
    比起刚才喂药,这个吻明显温柔的多,带了些安抚的味道。杭十七感到那种像被撸了尾巴的酥麻感又出现了,舒服得让人害怕。
    杭十七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里一阵阵空白,任由敖梧把他的嘴唇当成糖反复品尝。也不敢问也不敢动。就很迷果惑为什么月亮还没出来,人就已经不清醒了。
    还有,这醉月的毛病还带传染么?不然为什么自己也开始头晕了。
    良久,两人唇舌分开。
    还苦吗?敖梧问。
    杭十七诚实地点点头。虽然吃了糖,但还是没完全压住果汁的苦味,什么东西会这么苦,杭十七怀疑敖梧往里面兑了中药。
    敖梧于是又叼了块糖朝他凑近。
    杭十七慌里慌张地立刻捂了嘴,头摇成拨浪鼓,怂哒哒地改口道:不苦不苦,一点都不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敖梧:就很遗憾。
    第48章
    安晴拿着扇坠再次来到码头的船上。
    这次交易在白天, 书锦比上次更加谨慎,没有把船停在码头,而是直接让虞孟控制船开向月华城十数里外的一个水湾。
    安晴则是乘坐另一艘船先来到水湾, 然后再换到交易的船上。
    霜语确实看上去比上次好很多,伤口基本愈合,衣服也换了干净的,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 眼睛还被蒙着以外, 和平日区别不大。
    在他旁边有两个负责看管的茧兽人, 负责交易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凶巴巴的人鱼族。
    东西我带来了, 放人。安晴晃了晃手里的扇坠,戒备地看着周围, 随时准备应付突然出现的偷袭。
    书锦通过茧兽人的眼睛,看到扇坠, 心里很满意。扇子云无真天天带着,扇坠是私人定制的, 那独一无二的云纹,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扇坠不大, 也说不上多重要,就算不小心遗失在什么地方,也很难发现。
    等他们杀死敖梧后,把扇坠往对方身上一藏, 配合上织梦香浮屠酒, 就是云无真杀人的铁证。
    东西没问题,先交易。书锦在离河湾不远地小屋里,给茧兽人下达指令。
    茧兽人得了命令,解开霜语身上的绳子。虞孟伸手, 示意安晴把扇坠交过来。
    安晴知道为了后续的计划,今天这个扇坠是一定要交出去的。但是在这之前,他要尽可能给两人争取到有利的形势。
    你先让霜语下船,把他送到岸边。
    虞孟很好说话地应下,吹了声口哨,周围一小股水流立刻变了方向,推着船朝着岸边靠过去。
    霜语,下船。安晴吩咐道。
    哥霜语却迟疑着。他不知道安晴现在到底在和对方交易什么,他只知道对方凶残狡诈,并不可信,他不想安晴遭遇他所经历的事情。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吗?安晴凶道。
    霜语咬了下嘴唇,磨磨蹭蹭地下船上岸。他伤势虽然勉强恢复了,身体仍虚弱得很,站在那里,便摇摇晃晃随时要摔倒似的。霜语抬手拆掉眼睛上的布条。眼睛因为不适应突然的光线,而盈起水雾。却仍努力看着船停靠的方向。
    安晴见霜语上岸了,微微松了口气,自己也小心倒退到岸边,放下扇坠后,立刻化身霜狼,从船边一跃而下,落到霜语身边,命令道:
    上来。
    霜语的动作比思维更快,熟练抓住安晴后颈的皮毛,翻身趴到安晴背上。
    安晴头也不回地带他朝王城的方向跑。身为狩猎队的成员,安晴的速度在霜狼中算得上优越。就算背着人形的霜语,也仍把追来的人鱼远远抛在后面。
    风从两人耳边呼啸而过,把其他的声音拉得很远,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霜语趴在安晴背上,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隐约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还没有展现出祭司方面的天赋,哥哥对他也没有现在这么厌恶他。他们偶尔会一起跑到外面玩,他身体不好,每次玩久了就觉得累,抱着哥哥耍赖,让哥哥背。哥哥虽然嘴上会很凶地嫌弃他,但最后都会变成兽形,载着他回家。
    哥哥兽形载人的时候总是跑得又快又稳。皮毛上会透出暖暖的温度,能抵挡冬日的寒风。
    有一次他在回家路上,竟趴在哥哥背上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家,哥哥就着兽形蹲在炉火边,而他就在哥哥背上,不知睡了多久
    回想起来,哥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背过他了,甚至连平常的接触都很抵触,一看见他脸上就只剩下掩饰不住的厌恶。
    霜语知道的,哥哥在怪他,母亲的离开,父亲的厌弃,哥哥都怪在他身上。
    霜语不觉得自己有错。母亲离世时,自己还不记事,父亲的偏见,也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但霜语心疼安晴。他希望有一天安晴能从阴影里走出来,而不是永远在父亲的阴影里,带着面具生活。
    霜语眷恋地把脸埋进安晴后颈处长长的皮毛中。似乎想通过这样的动作感受一点曾经的温柔。
    安晴感觉到霜语在身后的小动作,奔跑的动作微微一僵,条件反射地想吐出一些刻薄的话。可脑海里没来由地闪过霜语满身是血叫他的样子,那些话卡在喉咙里,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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