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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仙魔殊途如何相恋(重生)——琉小歌(81)

    便是到了这等地步,童弦思仍是不肯走。
    无论他怎么问,怎么求,童弦思都不肯说出不肯走的原因。
    不过两年。
    不过在他离开两年后,童弦思便香消玉殒了。
    从童弦思离开人世那天起,童殊的世界便只剩下暗无天日。
    现在,因为另一个人的到来。
    曦晖破晓而出,童殊在阴暗无边无际的世界里,看到了光。
    他不由笑了。
    山猫半眯着眼,瞥见他那肉麻的一笑,小毛腿一滑,险些掉下童殊肩头。
    童殊好笑地将它抱到怀里,道:五哥又不在,你怕什么?
    山猫上次分离之时,他还是唤景决五哥,这会儿山猫一回来,这称呼便顺口溜出来了。
    山猫听他这声软软的五哥,不禁又是一抖,它用力地抖了抖耳朵,摸不着头脑趁它没在这段时间,童殊与五哥之间发生了什么要命的大事,以至于他的主人变成这副花痴样?
    比它见着母猫还要春心荡漾。
    山猫有些接受不能地在童殊怀里抖了抖,呜咽地喵了一声,对那位五哥的畏惧少了几分,相应的,嫉妒多了几分。
    他的主人的怀抱未来不是他一个猫的了。
    童殊发现山猫有些恹恹的。
    明明它刚见着他时兴致勃勃,这会突然又兴致缺缺,是以,他缓缓顺起猫毛。
    蓦地摸到猫身上一圈藤条。
    解下,对月察看。
    好东西。
    这山猫居然给他带了一样颇为稀有的礼物。
    此藤条,摘自魔域独有的一种植物,名曰问情藤,其结的果名曰问情果。
    问情果神奇得很,心无杂念的人吃他,是满口甘甜;心中有情之人,吃它一口,便是满口苦涩。
    越是心清之人,尝它越是甘甜;
    越是情丝纠缠之人,尝它越是苦涩。
    魔修纵欲,大多逃不掉爱恨情仇,十个魔修尝此果,有九个魔修是尝到苦味的。
    此果苦不堪言,然而却受魔修趋之若鹜。
    只因此果不仅能试心,还能清心。
    不管你吃它第一口有多苦,第二口那苦味便能减一些。
    更奇在,随着那苦味散开,心中的情思欲念也会跟着散去。
    无论道魔,清心于修行都大有裨益。
    尤其是晋级的关键时刻,魔修常会遇到心魔作崇。一旦压制不住心魔,便会走火入魔。
    是以,魔修晋级之前都会到处搜寻此果,以求清心去欲,好叫过关容易些。
    魔修纵欲,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暂时褪些情意,如同换件衣服,在不少魔修眼里便似揭过一场露水姻缘。
    情爱哪有修为晋级重要。
    情人可以再找,晋级一旦失败,轻则从头来过,重则走火入魔。
    童殊将那藤条上的问情果一颗颗摘下,从乾坤袋中取出干净布囊仔细装好了。
    山猫本是眨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表功,等着表扬的,谁知童殊竟不趁鲜尝尝。
    山猫有些不快:本猫远道带来此果,一刻不敢停送给你,可不是让你将它放坏的。
    何不趁新鲜吃了?
    童殊看懂了山猫的不悦,莞尔一笑,以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的声音道:问情果虽好,可我已经用不上它了。
    山猫眨了眨眼,坚持着还是想让童殊尝一尝。
    此果它尝过,异常甘甜,而且吃后神清气爽,是它在世间吃过最美味最厉害的果子。
    童殊却摇了摇头道:我如今同你不一样,我尝它,便是满口苦涩。
    山猫还是不解。为什么同一个果子会有不同味道。
    它觉得还是得尝一尝,毕竟不尝怎么就知道它一定苦呢。
    童殊道:我如今一口都不想吃它。因为吃它一口,我的心上人便要轻一分。
    我要将我的心上人,沉甸甸的压在心尖上。
    一分苦也不愿减。
    只有美食能动容的猫心,现下是理解不了如此深奥的话的,一双圆滚滚的猫眼望着童殊。
    童殊忽而一笑,那一笑璨然生辉,把夜色也暖亮了似的,他温和地对山猫道:等有一天,你有母猫了,就懂了。
    天下第一寺甘苦寺,以僧侣苦行苦修,悟得大道,频出大能而享誉各界。
    不知现在寺里是否有了新的大能,而甘苦寺的护寺法障是否变了风格?
    童殊不敢轻易破开法障,他来到甘苦寺北端一处僻静角落,伸指,小心地触上去。
    雄浑的,带着惩戒经的法咒随之撼在心头。
    梵音响彻胸腔,震得童殊眼冒金星,耳膜刺痛,有一股温和又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往外弹去。
    童殊怔怔地停住了手指。
    这法障很是强悍,虽然只是一指的接触,已震得他五脏六腑嗡嗡作响。
    但他舍不得立即松指。
    因为,这是一嗔大师加持的法障。
    熟悉的梵音,熟悉的雄浑,熟悉的温和劝诫。
    仿佛又回到少年时期,一嗔大师拿着戒尺轻轻敲打着他,嘴上说着训戒的话,手上却留了几分力。
    既是一嗔大师的法障,那么今夜童殊便少了一道难关一嗔大师的法障,他是有破解之法的。
    这破解之法上邪经集阁中无载,他之所以知道,是一嗔大师亲自教他的。
    他在一嗔大师膝下那些日子,正是最顽劣淘气的年纪,时常跑到寺外去玩,有时玩过了时辰,不免要受守门僧的戒训。
    次数一多,一嗔大师以他太过叨扰守门僧为由,给了他这一处法障的破解之法。
    这相当于甘苦寺对他开了一道小门,随他来,随他走。
    凭着这道小门,童殊在进戒妄山前,曾偷偷回来看过一次一嗔大师。
    也是从这个位置,他轻手轻脚进去,拨开院墙下老柿子树层层叠的枝叶,见着一扇被烛光晕得微暖的纸窗,窗里头点着如豆灯火,有捻着佛珠的人影笼在素白的窗纸上。
    睦时,童殊指尖一转,运起破解法咒。
    果然,方才雄浑的法障撤去力道,惩戒经的梵音换成了轻而浅的颂福经。
    果然这破解之法仍有效用,一嗔大师没有改过对他的宽容。
    童殊心头一片苦涩,他穿过院墙,拨开老柿子只剩几片枯叶的枝丫时,眼前有些模糊。
    当看到这处院落竟然有一扇窗户竟然还亮着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五十年不曾有过,还是当年的月光下,有人点着灯等着一个玩累了晚归的孩子。
    正怔忪间,对话声响起:
    一个少年的声音:听说颜回居士已在东院住下,我想
    他话未尽,不知想到什么,自己咽了声。
    一个青年的声音柔声劝道:东院护卫森严,我们靠近不了的。
    这青年显然很了解少年,猜出了少年的心里话。
    我知道的,我不会当真去坏他清静。只是一年只此一次,我
    小师弟,你已断尘缘了。
    可我在这世上,只这一个亲人,我想去看看他。
    明日在殿外总归能瞧上一眼的。
    可是离得远,前头还有好多人挡着。
    我到时垫一垫你。
    童殊回过神来。
    不是故人,也不是五十年前。
    他摇了摇头,清心明目,随后自我劝藉地笑了笑。
    听着那两人细声谈话,不由叹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让他碰着了白日里那对同是空字辈的半吊子师弟。
    童殊矮身走出树影,没有收敛气息。
    片刻,便有一人影闪出,以手持棍,拦在檐下:来者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谈恋爱的童殊要化身温柔殊啦。温柔至死的童殊你们爱不爱?
    还有谁记得童殊的法号二空?
    第89章 身世
    童殊再走出两步。
    此时望月悬空, 月华披身,他这副身体正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踏着月光而来, 唇边噙着浅笑:不认得我了?
    是你?念空面色微松,握长棍的手却仍是紧着。
    公子!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
    情空从屋里出来,见着一俊美男子亭亭立于院中央,虽是一身夜衣, 却似凝了月华般, 自成风流,他不由看得一怔。
    他所居这小院偏僻得很, 连寺里的僧人都很少来, 更别说外客了,他方才听到有人异动时还在诧异,等认出童殊的声音,喜出望外,快步越过念空, 停到童殊面前。
    念空在他路过时,曾要拦住他,瞥见情空终于一扫愁容, 他顿了下动作, 在情空看不见地角度里收回了手, 转而握紧了长棍紧随着护卫在情空身边,一双眼睛警惕地盯住了童殊。
    童殊将念空这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也不管他, 只对情空笑道:好巧,路过此处居然遇到你们。
    念空眼里精光一闪道:我们此处地处偏僻,不知施主从何处来,去往何去,为何会路过?
    童殊闻言只是浅笑了下。他想,我果然是脾气变好了,被人如此不客气地发问,居然也没有太生气,他道:我还要问你们为何在此呢?此处乃一嗔大师故居,在一嗔大师圆寂后至少该封禁二十年,以你们二人的僧级,为何住在此处?
    念空警惕地没有立刻答话,他的目光深邃犀利,熟思时抿着唇,这让他显得精干而刻薄。
    实在是不太像是佛门中人。
    倒是那一心护卫情空的做派,更像是奉谁人之命,来随身照顾情空的。
    然而,这也有说不通之处,这念空若是身负情空的任务,便不应该任情空随意接近一个来意不明且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几次要拦情空,他最后都默默地随了情空的意,好似只要情空高兴,便是他再提起几分警惕也是值得的。
    那念空心思计较,而情空却是毫无心防地答道:我入门晚,前头的院子都住满了,而且我是一嗔大师的关门弟子,他们说由我来守院子正好。
    原来是关门弟子,住在此处守院,这便说得通了。童殊却又生起新的疑问:只是,一嗔大师圆寂十六年,小大师今年可有十六岁?
    情空大约是营养不太好,长得比同龄人慢些,脸嫩身弱,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他自己大概也有所觉,脸色一赧道:我今年有十六岁的。我送入甘苦寺时,一嗔大师还在,据说他当时还抱过我,然后将我收入门下。
    童殊能想象一嗔大师一脸慈祥抱着一个新生稚子的画面,也就不难理解慈悲为怀的一嗔大师为何会收一个稚子入门。
    稚子无辜,甘苦寺从未收到过如此年幼的弟子,毕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喂养之难,全是男人的甘苦寺需要付出格外的精力来照顾。
    想来,一嗔大师是怕当时的小情空得不到足够的照料才破例收入门下。是以,才有了这么小年纪的空字辈门下弟子。
    想到这里,童殊眸光深敛,胸口一闷,愈发确定了一嗔大师死于非命。
    毕竟若是自知大限已到,又何必收一个婴儿入门,反落得稚子失了师父照料无人庇护。
    情空见童殊面色有变,疑惑地道:公子?
    童殊回过神,瞧向小和尚,想着此人与自己还挺有渊源,居然是半个同门师弟。他不由问出了有关另一个渊源的问题:小大师,高堂可是傅涯?
    情空听到傅涯这个名字一怔,露出些许难过神色,道:是。
    情空答话时,一旁的念空神色一紧,伸过手来想拉住情空,大概想到这些事甘苦寺上下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看到情空并不介意,再一次忍住了。
    童殊目光从念空脸上一扫而过,不自然的错开目光,童殊心思微动,再一次按下不表,转而对情空道:高堂可还健在?
    情空低声道:家父在我出生时便身殒了。
    与童殊所想一致。
    童殊又问:你一出生便被送到甘苦寺了?
    情空目光微垂,答道:听师兄们说是的。
    童殊道:你有一个长兄傅谨,据说乐善好施,他对旁人尚且善心大发,怎会同意让人把你送走?
    情空咬着唇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涉及隐私了,旁边念空脸色一黑,面色不善地对童殊递来一个警告眼神,并轻轻扶住了情空,表现出明确的拒绝回答的姿态。
    童殊无所谓念空的态度,他还差一些线索,是一定要问的,追问道:傅谨不认你吗?
    这个问题,让情空难过而尴尬,但他心思纯净,又感于童殊曾替他解过围,他拉住了想要动手的念空,还是回答了:师兄们说是这样的。
    童殊挺喜欢这心思简单的小和尚,他笑了起来,带了三分劝慰的意味道:可我不认为,我认为傅谨是认你的。
    情空蓦然抬头,眼中闪闪发光,道:公子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能保证我说的是真的,但我是这么认为的。童殊道。
    情空听他这么一说,展颜一笑。却也没有追问理由。
    而童殊原也只打算点到即止,毕竟他所思只是猜测,就算所想为真由他来说也不合适。
    而且,他之前听到情空与念空的对话,情空的内心显然是有自己的主意,这个小和尚看着单纯简单,其实自己的主意很正,并不需要谁来帮他证明什么。
    这样的人,总有一天,自己会找到答案。
    童殊之所以笃定情空是傅谨的弟弟,是因为那枚金边酒醉芙蓉玉佩。
    那是芙蓉山宗主以及各峰峰主才有的玉佩,见玉如见人,凭玉可随意差遣门人。
    青凌峰那枚原来在傅涯那里,现在傅涯死了,而傅谨是嫡长子且又掌事,玉佩理应传给傅谨,然而却出现在情空手里。
    这便奇了。
    面上看来,不符合规矩,不符合时势。
    然而,玉佩却实实在在的在情空手里。
    那么,这件事情要说能通,只有一个可能玉佩是傅谨传给情空的。
    一来,傅涯早年久病在床据说早就失去意识,大约是无法立遗嘱的,而且这晚年得子来得突然,不像是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
    二来,就算傅涯忽然得了意识说出遗嘱,在没有掌事的傅谨同意的情况下,这枚玉佩是不可能落到情空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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