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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进来。”亭中的女子偏过头来,慵懒的眉眼里藏着探究,似乎并不意外江三言的到来。
    “贸然打扰,多有得罪,在下江三言,乃是为还欠银而来,这里是银子和借据,还请先生过目。”江三言拿出准备好的银子和借据,一起放到桌上,然后退了半步,站在一旁。
    “为何要借银子。”女账房并没有去看借据和银子,她看向江三言,仿佛问得混不在意。
    江三言顿了顿,心想这女账房应该是刚来钱府做事,还不了解手上的事物,她想了想好心的解释一番:“……所以这是钱府为了帮助本县贫困的学子才……。”
    “我问你为何要借银子,不要答非所问。”女账房眉毛一凛,语气加重,脸上显露几丝威严之色。
    “在下家贫,为进县学读书,才借下十两纹银以作束脩之用。”江三言愣了愣,有种被人问话的感觉,她眉头微皱,这次不烂好心了,规规矩矩地回答了女账房的问题。
    女账房接着问:“为何进县学?”
    江三言答道:“为了解惑,为了读书。”
    女账房又问到:“为何要读书?”
    江三言耐着性子答:“为了考取功名。”
    女账房眉毛微挑,语气软和了些:“女子如何能考取功名?”
    江三言蹙了蹙眉道:“女子为何不能。”
    “说得好,我来问你,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何解?”女账房眼底的探究淡了些,眼底涌现了一丝兴致。
    江三言下意识地答道:“故而,最上等的作战方法是用谋略打败敌人,其次是……先生,在下是来还欠银的。”
    她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还银子的,怎么说着说着变成了考校,一股熟悉的违和感席卷脑海,像极了之前那个摔倒之后跛着脚,转眼又恢复正常的丫鬟所带来的感觉。
    女账房几不可察地笑了笑,她想起此间主人的嘱托,便开门见山地道:“我曾任京城李氏学院的先生,专司女学,近期会在赐县逗留,你可愿拜我为师?”
    “这……在下并未听说过京城李氏学院,所以……。”江三言吞吞吐吐,想拒绝却又有些犹豫,一来她如今正缺一个良师,二来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来还银子变成了拜师,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位女账房是良师吗?
    “孤陋寡闻,你且将读书所遇不懂之处问来,为师给你解惑就是。”女账房挑了一下眉,眼底浮动着一股傲气,仿佛是与生自来的底气和自信。
    “学生冒昧,敢问先生……。”江三言稍作思考,便将问题抛了出来,她不傻,这女账房想收自己为徒,至于是不是良师,试过便知。
    几十丈外,一处阁楼上,钱小乔倚窗看着不远处正一问一答的两人,有风起,吹落了几片树上的积雪。她轻轻地勾了下嘴角,眼底浮现一丝愉悦之色。
    “小姐,你说李先生会满意那女童生吗?”霜儿站在一边,看了眼窗外,又看向自家小姐,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浓,她就快是一个不合格的大丫鬟了,总是猜不透小姐费这么大功夫是为了什么?
    “再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就安排在李先生的院子里,然后安排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两位贵客。另外,让管家把这张借据给李先生送去。
    钱小乔浅笑一下,把借据递给霜儿,而后关窗下了楼,她没有直接回答霜儿的问题,因为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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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困,
    本来很早就可以码完的,中间有点事就耽搁到现在了~
    第9章
    腊月底,江三言才结束了在钱府的借读生活,她也慢慢了解到那位女账房并不是什么账房先生,而是钱府的座上宾,且是有大智慧、真学识的人。尤其是在政事上的见解,时常让她茅塞顿开。
    先生姓李名铢,京城人士,现居于赐县城外的李园,因故借住于钱家一些时日。所以江三言也跟着沾了光,可以每天在钱府读书。
    她原本还担心与那传说中的钱大小姐碰面,到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据下人说,大小姐很忙,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关注府上住了什么客人。
    最难得的是,平时钱府的大管家还会拿一些账册来请教李铢,原本没接触过算学的江三言,在跟着学习了一阵子之后,那些账册就都交给她整理了。
    也因此钱府为了表示感谢,还给她准备里一份年礼。冒着风雪回到家,推开院门还没放下手里的包袱,江小丫就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姐,你回来了,对门的张奶奶今天给我们送了一碗绿豆丸子,被大伯母看见了。”
    江三言心里一紧,而后徒然叹息一声问到:“大伯母为难张奶奶了吗?”
    江小丫愣了愣,然后踌躇道:“没有为难,就说了几句,大伯娘还说体谅咱俩过得凄苦,过年就不用给大伯准备年礼了。”
    江三言嘴唇动了动,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说什么体谅,不过是不希望她们去蹭饭罢了。她忘不掉第一次把田地租出去收到半贯钱的时候,那时刚好是新年,她欢欢喜喜地买了两封糖果子去给大伯送年礼。
    江林氏却怎么也不收,在她们正无措地站在院子里时,江大伯回来了,却也只是瞥了一眼就进了屋。当时大伯娘说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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