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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科生——魏丛良(17)

    有些动物需要冬眠,冬天的时候,闫沭问起周佼为什么那么能睡,他就说自己是小动物,要挖个洞睡觉的。到了春天,气候变暖,闫沭看他却还是懒洋洋,就笑他问:你不是小动物吗?春天到了怎么还不醒?
    周佼在他面前耍无赖,说自己一年四季都是冬天。
    一个多星期,他额头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疤痂都掉了,留下一段浅浅的肉粉色的痕迹。闫沭怕他会在意这道疤,当天晚上特意去药店给他买了祛疤的药膏。
    周佼头发长了很多,但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剪。他额角上留了个疤,看着不深,但和他那张雪白的脸比起来,还是很明显的。
    早上起来后,闫沭把毛巾打湿,用温水给他擦脸,而后用手指揩了点药膏,指腹轻轻蹭过他额角留下的疤痕上。
    祛疤膏的味道像是薄荷,往皮肤上抹开。周佼半眯着眼看他,小声说:哥哥,你好像老奶奶。
    闫沭的手一顿,指尖轻轻点着他的额角,嗯?
    这种祛疤的药膏都想到了。周佼见他不回答自己,就抓住他的手腕,哼哼两声说:你给我买这个,是不是怕我留疤了不好看,你要嫌弃我吗?
    闫沭侧头瞧着他那小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耍无赖了。闫沭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周佼嗡嗡出气,闫沭笑道:小混蛋。
    周佼被骂了还笑,撅起嘴巴,让他亲。
    闫沭就在他软乎乎的嘴唇上亲了两下,薄荷的气味比刚才重,闫沭抬起头,手指捋过周佼额边的头发,对他说:头发长了,束根发带吧。
    发带是闫沭前几天和周佼一起去买天热穿的衣服时看到的,蓝白格子看着很清爽,是他自己喜欢的颜色。
    他撩起周佼的头发,稍长的头发都被箍到了脑后,周佼转过头问他好不好看。闫沭盯着周佼的脸,这是按照他的喜好所点缀的周佼,他点点头,说很好看。
    今天体育课上要打篮球,周佼穿着春季的运动服,他们学校除了正装类的校服都是浅蓝色的,这校服配上蓝色发带,看着非常青春洋溢。
    闫沭的校服比周佼大了一个尺码,他穿好衣服后下楼,周佼还在房间里磨蹭。
    闫沭在楼梯口对周佼喊道:我在院子里等你。说完推开门出去,刚走到门外便愣住。
    他与袁雯对视,站定在门口,微微低头。袁雯刚从车上下来,没想到会看到他,愣了几秒,随即扯开笑,小沭,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凌乱脚步,周佼从玄关里跑出来,整个人像颗陨石,稳稳落在闫沭身上,双手从后往前紧紧搂住闫沭的腰。
    哥,你傻站在这做什么?
    闫沭吞咽唾沫,袁雯睁大眼呆滞地看着他们。
    闫沭拉开周佼的手,周佼感觉到不对劲,从闫沭身后探出头,就看到袁雯彷徨忐忑的脸。
    他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松开手站在闫沭身边,像是被入侵领地的野兽,警惕地看着袁雯。
    袁雯被他这么看着,缩了缩脖子,目光游移不定看向别处,低声道: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
    那阿姨,我们先走了。
    闫沭和袁雯打了个招呼后,握住周佼发冷的手,从她身侧经过。
    袁雯猛然回头,盯着他们挨在一起的背影。
    早上耽搁了点时间,若是闫沭一个人迟到肯定要被说,但闫沭带着周佼一起出现,老师看了一眼后就放他们进教室了。
    闫沭进去先是看了看那俩桌椅,见没异样,才放心让周佼坐下。
    下午有篮球比赛,一整个上午三班的几个学生都心不在焉的,下课后就开始讨论待会比赛怎么打。
    他们班和二班男生打,闫沭是很早之前报上去的,就算不想打也退不了。
    下午第二节 课上完,他们一帮子男生就去换了衣服。天还不算热,男生穿着球衫,从厕所里出来,穿过操场到篮球馆去,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小女生的目光。
    闫沭走在最后面,和他们一起去热身。自从腿受伤之后,闫沭就没训练过,运动量也就体育课上那么一点,和班级里的几个体育生一起热身时,明显感觉到体力跟不上。
    他跑了几圈,坐在外场休息。
    脸上一凉,闫沭侧头。周佼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道:我来看你比赛了。
    第28章
    闫沭以前常会和他们一起打篮球,他成绩不好不算,出去玩又大方,长相虽招女生喜欢可他却从来不喜欢抢别人风头,三班这帮男生都喜欢和他玩。
    不过这是在以前了,比赛开始,闫沭走进场地内,几个男生朝他看了两眼,纷纷避开。
    学生之间的谣言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往中心倒去,闫沭想要袒护周佼,也必然会受到牵连。
    他们讨厌周佼,因为他和成年男人之间暧昧不清的几张照片,更因为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第一名。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真相,只要不一样就好。
    三班他们这边先开球,篮球高高抛起,闫沭回头,就看到他们班一个男生运球跑。周佼坐在场下,身边站着都是过来看比赛的。他束着发带,额头完全露出来,面部的轮廓清晰漂亮。他的视线追逐着闫沭那边,牢牢锁定。
    篮球靠的是配合,但三班队伍里,却单单把闫沭给孤立了出去。闫沭投篮不错,喊了好几次让他们把球传给自己,却没有一个人这么做。
    周佼皱着眉看着场上,闫沭后背上沁着汗,脸上也是。他不由得站起来,闫沭的目光扫过场外,朝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周佼缓缓坐了回去,却见下一秒,闫沭重重跌在地上。他一愣,就看着刚才那个伸腿绊到闫沭的男生嗤笑一声,而后跑到一边。
    周佼猛地起身,直接跑了上去,他目露凶光,像是一直蛰伏着终于露出獠牙的野兽扑了过去。
    他的腿是你能动的吗?周佼一把抓着对方衣服,神色阴鸷又疯狂。
    我就动了,怎么了?他和你这种人玩在一起,就是活该被这么对待。被抓住衣服的男生用力甩开他。周佼胸膛起伏,眼睑都红了。
    他原本只是想要利用闫沭,所以在接近的时候,就算是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闫沭那原本顺坦的人生肯定会受到波折。但现在,他受不了闫沭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贱人。
    一声咒骂不知是谁先喊起的,他们让他滚,让他离开学校。周佼变成了风暴里的浮萍,变成了黑暗里摇摇欲坠的一盏油灯。
    篮球掉在地上啪嗒两声,闫沭捡起来,把球丢了过去,一拳揍过去。
    他揪着那个指着周佼骂的男生,戾声道:刚才说了什么?
    周佼是个贱人。
    闫沭又是一拳,继续问:说了什么?
    贱人。
    一次骂声,换一击拳头。
    被他压制在地上的男生似乎也魔怔了,他颧骨通红,鼻子肿.胀流血。他们被学生围住,就连老师也挤不进去。
    周佼被推到人群外,跪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围堵在一起的人。他听到里面,闫沭的声音,他还在问,对方也依旧在骂。
    篮球比赛成了一场闹剧,场馆里一片狼藉,四五个老师匆匆赶到,斥责着让看热闹的学生快点过去,而后几个老师分别拉开闫沭和另外一个已经神智不清的男学生。
    周佼走到闫沭身边,低头看到闫沭手上的的血迹,他伸手去碰,却被闫沭躲开了。
    闫沭被老师带去了办公室,那个被打的男生则去了医院。这一次刘妙慈罕见的发火了,他指着闫沭声音拔高,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疯了吗?
    闫沭沉默地站着,一声不吭。
    刘妙慈联系了对方家长,对方家长听到自己的孩子被打到进了医院,直接在电话里说要报警。
    刘妙慈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闫沭,拿起手机开了免提,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掐着山根,低声道:先别报警,我们有事坐下来慢慢说也可以啊,而且我看监控,是您孩子先动手的。
    什么?我孩子现在都在医院里了,你们说他先动手。
    监控上是显示他伸腿绊倒了同学。
    那你想怎么样?
    带着验伤报告来学校,双方家长一起对这事好好聊一聊。刘妙慈说完,听着对方语气微松,慢慢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闫沭目光幽幽,刘妙慈挂了电话,看向他,叫你家长来谈吧。
    闫沭皱着眉,我妈出差,不在家。
    那你爸刘妙慈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想到之前的报道,闫沭的父亲徐诏问现在应该还在医院。
    闫沭应该也是想到了,抿了抿嘴。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闫沭侧目看去,周佼带着袁雯一起进来了。闫沭与周佼对视上,周佼像是小狗一样跑过来,挨着闫沭站好。他伸手握紧闫沭背在身后的手,小声说:哥,对不起。
    刘妙慈疑惑地看向袁雯,您不是周佼的母亲吗?
    袁雯露出得体的笑容,说:是啊,我丈夫是徐诏问,这样算来,闫沭也是我的孩子,我过来就是替他处理这件事的。
    刘妙慈恍然,他看了看闫沭又看向周佼感慨道:我说呢,怪不得他们俩关系那么好。
    袁雯嘴角笑容一滞,扭头对周佼说:你带你哥哥先出去吧,我和你们老师谈。
    周佼牵着闫沭的手往外走,闫沭沉默跟着。他们走到办公室外,还没上课,走廊上都是人,学生簇拥着看着他们,见他们走来,像是摩西劈海,人群四散而开,唯恐不及。
    他们走到僻处,灌木成群的地方,林荫遮日,郁郁葱葱的春日气息扑面而来。周佼拉着闫沭坐下,他们靠在一起,周佼拾起闫沭的手,小心翼翼抚摸着上面碰撞着别人颧骨后留下的痕迹。
    疼不疼?他问。
    闫沭手指微动,声音有些哑,被揍的人应该更疼。
    干嘛打他?
    你呢?你为什么动手?
    他用脚绊你,你磕到腿怎么办?腿伤复发怎么办?
    闫沭反手握住他,低声道:他们说我可以,说你就不行。
    周佼心突一下,跳快了。
    他盯着闫沭,闫沭的脸上覆着薄怒,棱角分明的轮廓因为怒意而变得冷戾。
    怪物的情绪是否能传染?周佼第一次在闫沭的脸上看到这般神情,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往后缩,闫沭掀开眼看他,抬起手揽住他的肩膀,脸靠了过去,声音低沉,说一次,我就打一次。
    袁雯出面和对方家长商谈,赔了一笔钱之后,对方家长才肯和解,不过闫沭还需要写一份书面的检讨。
    袁雯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家里没出去,周佼不想和她碰上面,便去闫沭家里找他,顺便替他把检讨给写了。
    周佼周末是难得没睡懒觉,他在闫沭房间,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就昏昏欲睡,支着脑袋拿笔写检讨。
    闫沭坐在他身后抱着他,咕哝道:不写也没关系。
    要写吧,你周一不是还要在全班面前念一遍吗?
    闫沭脸色微变,下巴靠在周佼肩膀上,圈紧的手臂陷进毛衣内。
    你做什么?
    想亲你。
    检讨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倒是分不出是闫沭还是周佼写的。
    闫沭圈着周佼一起往后倒,椅子后面就是床,他们摔进那张单人床上,蓝白格子的床单捋起一层层皱褶,周佼靠在闫沭怀里,听到他擂动心跳。
    以前徐诏问用那种工具折磨他,逼迫他的时候,就算他的身体变得兴奋,可是心里却是死的。
    他曾经很讨厌自己的身体,每一次徐诏问离开他的房间后,他都要去浴室呆很久。他把自己那具被弄得伤痕累累的身体冲灌在热水下,灼热的水温让他的皮肤发烫发红。这种滚烫烧心的疼痛,让他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消毒的感觉。
    但现在,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曾被他这般唾弃厌恶的身体,竟然能让闫沭感觉到欢愉。
    他一眨不眨盯着闫沭,看着他沉醉迷恋的神态。周佼抱住他,吻住他,心跳加速,只觉得那种埋入骨髓的疼痛,是一种对于他的救赎。
    入春时节,万物复苏。闫沭家的老旧公寓墙壁外爬了一层浅浅的青苔,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在绿苔还有窗玻璃上。
    没关紧的窗缝,凉风细细吹进,却吹不走屋内燥在一起的悸动暧昧。
    少年的爱,像是世上最美最稀奇的万花筒,藏着数不尽的美丽,每一眼都是新鲜。
    周佼操着一抹暮霭沉沉的老旧灵魂,开始往回生长,在闫沭怀里,再一次感觉到了人生滋味,体会着这个年纪不曾拥有过的悸动快乐。
    那天晚上周佼没回去,他体力不好,对于这种事也谈不上喜欢,可因为是闫沭,所以就很积极。弄了几次,实在是抵不住,只觉得浑身都在疼,闫沭抱着他洗完澡后,他就昏睡过去了。
    他的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衣服则被闫沭给丢在了地上,袁雯打了他十几个电话,都没接到。
    周佼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闫沭也还睡着。周佼盯着闫沭发呆,默默看了很久,见闫沭眼皮微动,他就立刻闭上眼。
    闫沭靠过去,还闭着眼,就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要亲到嘴时,被周佼给躲开了。
    干嘛?不让我亲?闫沭声音沙哑。
    还没刷牙,不好闻。周佼捂着嘴,趴到闫沭怀里,闷闷说了一句,接着身体一晃,整个人被横抱了起来,纤细白净的小腿晃动。
    闫沭抱着他去刷牙洗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15 19:28:18~20200116 23:50: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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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闫沭抱着周佼到了卫生间,周佼浑身都疲乏,跟没骨头一样靠在闫沭的身上。闫沭给他拿了支新牙刷挤上牙膏后递给他。周佼被人伺候着,有那么点得寸进尺的心思,半睁着眼瞅闫沭,张开嘴啊了一声,让他给自己刷。
    闫沭哼笑一声,手掌圈在他的腰上,直接把人给捞到了洗手台上。周佼后背靠着镜子,闫沭抬起他的下巴,周佼张开嘴,牙刷顺着他的口腔牙龈齿面每一寸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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