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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穿]刺客系统——五昂一(262)

    羽光家的遗孤变成傻子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一次也是一样,羽光忠正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属于仆从侍卫的情绪,那是夹杂了恶意、好奇、怜悯、幸灾乐祸的负面声音,他们在嘲笑着这个被死人吓坏的孩子,大肆抨击羽光家的孱弱血脉。
    我们的大公子十三岁就上战场啦,这个羽光家的遗孤怎么十岁了还站不住?
    这可是羽光家就要元服的家督哦,你怎么敢这么说?太让人害怕啦哈哈
    哈哈哈哈吃奶的家督吗?你说他以后能不能让女人怀孕啊?
    汹涌的恶意潮水一样挤来,羽光忠正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将所有的一切都牢牢记在心里。
    笑吧,都给我笑!
    你们也就只有现在能笑得出来!
    睚眦必报是刻在他天性中的东西,总有一天,这些津前家的侍从家臣全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老侍女抱着小公子快步穿过了两间院子,最后在一间仓库前停下,她推开门,让阳光射入这个狭小的房间内。
    小房间里堆满了贴着封条的箱子,羽光忠正从老侍女怀里跳下来,好容易稳住了没摔倒。
    小公子老妇人想来扶他,却被这个孩子推开了手。
    你、你出去!羽光忠正含糊不清道,你出去!我要一个人看!
    老妇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出了门外。
    羽光忠正刷一下把门推上,然后一个个箱子翻过去。
    这些箱子全部是犬千代母亲的遗物,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他目前唯一能掌握的财物,不论这些东西是什么,只要它们都是属于他的、可以被他支配的,那么它们就都是好东西。
    这个看不起他的地方他一定要毁掉,首先就是要快点长大,然后离开这里。
    数十个箱子里一大半全都是女人的衣物,羽光忠正不认识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他知道这应该就是什么唐裳十二单,都是在现代昂贵得不得了的古董,他的姐姐曾许多次说过他们家是有传家十二单的,可惜和他们的家一起毁在海啸里了。
    如果他死了,姐姐会不会伤心羽光忠正不由得愣了愣,随后强迫自己别走神。
    这些全是不好转手的衣服,应该换不到钱。
    羽光忠正推开这些衣物,翻开剩下的箱笼,这里面的东西就杂了,一眼看去都是与祭祀和佛教信仰有关的东西:笨重的泥塑菩萨雕塑、老旧落灰的佛经、鬼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破旧神龛
    还不如衣服!羽光忠正没有信仰,这些东西他看都不想看。
    当翻到最后一个箱子时,羽光忠正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他掀开厚重的、祭祀用的帐幔,在最底层压箱底的地方看到了一支用厚布包裹的武器。
    密密麻麻的封条被裹在这武器上,让它看上去格外沉重,羽光忠正伸手掂了掂,发现它重得他都举不动。
    难道还是铁打的武器吗?
    羽光忠正一愣,下意识就想把布条撕开,他不信神佛,这些封条对他来说没什么警示效果,他现在很缺防身的东西,不管这是祭神的大太刀也好舞乐的薙刀也罢,有铁就行。
    幼童的动作很笨拙,但生拉硬扯撼动不了这铁器分毫,于是他在手脚并用的同时还用上了牙。
    嘶羽光忠正倒抽了一口气,抬起手时果然看到手掌被划破了。
    这武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上去抱着厚厚的布,也不知道是哪里尖锐得划破了他的手。
    这伤口在这具稚嫩的身躯上带来了超乎想象的疼痛,羽光忠正暗骂这具身躯的不争气,他咬咬牙,正准备舔一舔伤疤继续开包,但抬起手一看却吓了一跳。
    被血液洇红的布条竟然逐渐变浅了,仿佛这被包裹在其中的长柄武器吸收了他的血液一般,诡异的情况让羽光忠正迟疑了片刻,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响起了沉稳有力的心跳。
    从武器中传来。
    这样志怪的开端是羽光忠正怎么都想不到的,他举着手僵硬了一会儿,脑中奔腾过无数喜闻乐见的剧情。
    难道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是被封印的付丧神吗?
    这么一想他反而更好奇,恨不得能立刻刨出这武器的真面目。
    然而也就在此时,杂乱的脚步声在这个死寂的小院子中响起。
    那不是老侍女的,这些是属于成年男性的!
    羽光忠正当机立断地将那些帐幔重新堆入箱子中,他吃力地扯过盖子合到箱子上,不论那武器到底是什么,此时此刻他的本能催促着让他藏起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同时响起的还有嘈杂的人声,羽光忠正随手翻开了一个箱子,扯过里面花红柳绿的布料就往地上乱扔。
    不行,这样是不够的,他还需要遮掩自己手上的伤痕!
    我已经是犬千代的亲哥哥了,难道我没有好好管教他的权利吗?熟悉的声音在叫嚣,听说父亲大人收你为样子了,这可要好好庆祝啊!犬千代,你在里面吗?这些遗物都是我好好挑选,花了大价钱才能后田家买回来的!你可要记我的情!
    老侍女惊惶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在向那个大公子求情。
    而此时羽光忠正恰巧看到了衣物中掉出的一枚金钗,他大喜过望,立刻从地上捡起钗子,随手按在手掌上。
    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新的伤口覆盖在划痕上,鲜血染红了钗子,让伤口看起来就和金钗划破的一样。
    门被推开了,老侍女又被推倒在一边,她看到小男孩手中的鲜血大惊,艰难地爬起身来:小公子!
    而不速之客也没想到,一个傻掉的孩子在一堆衣服里还能把自己划伤。
    津前家的大公子嗤笑出声:来人啊,我们的犬千代弟弟把自己划伤了,把他带回去!
    老侍女立刻爬起来,这一回她紧紧抱住了大公子的腿:小公子受伤了!求求您让他回去吧!
    大公子皱了皱眉,一脚把她踹开。
    你这个女人,照顾一个孩子都做不好。大公子低头看着她,恶意地笑了,让这个女人滚吧,我的犬千代弟弟不需要这样一个侍女。
    老妇人挣扎起来:小公子身子弱,不要这样!求求您
    然而谁会在乎她的抗议呢?已经有武士大步上前,狞笑着提起羽光忠正,粗暴地领着他就走。
    放开、开我!羽光忠正大怒,他拼命地挣扎,然而他捡到的金钗早就被武士夺走了,这点力气对武士来说就是挠痒痒。
    老妇人大声的哭嚎,她看着羽光忠正被强硬地带走,侍女又涌过来想要把她拉出去赶走,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老妇人推开了侍女扑倒在大公子面前。
    大公子!我是小公子的奶娘,我从小把小公子照顾到大,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津前家的大公子厌恶地又踹了一脚:这个女人太烦了拖出去,别在这里弄死了,母亲说了,不让我在本丸里杀人。
    老妇人被他踹开,她的后脑重重磕在柱子上,她不再动弹,软趴趴地滑下。
    那截柱子染上了猩红的色彩。
    羽光忠正看到这一幕,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
    那个侍女做错了什么?她不就只是照顾他而已吗?
    怎么死了?大公子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我已经答应母亲不在本丸里杀人的,喂,你们!快点把血擦干净,把这个东西扔出去!
    羽光忠正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这一幕惨剧,他动弹不得
    这是羽光忠正第一次如此无助,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就算这个世界是让他称霸的,那么此时此刻他也只是最弱小的草芥虫蚁。
    津前家的家督收养了羽光家的遗孤为义子,并且因独子的妄为而好好责骂了他,但大公子并没有因此而牢记教训,恰恰相反,他记恨在心。
    这一次羽光忠正的劫难,起源正是于此。
    大公子并不希望犬千代死,但也不乐意看到他活得好好的。
    于是羽光忠正被扔进了他的房间,他唯一的侍女也被更换,新来的侍女不敢开口说话,守在门边的侍卫禁制男童出门。
    早几日这位大公子还会慢悠悠逛到犬千代的房间外,时不时拿遭灾的出羽国、迫害的老侍女、远在后田的宁宁公主刺激男童,但是男孩一直垂着头,一派死气沉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公子越发觉得无趣,几日后他就不再来此,渐渐地把这个义弟忘到脑后。
    狭小的房间成为了质子的囚笼,照顾羽光忠正的侍女冷漠疏忽,他的伤疤并没有恢复好,丑陋地凝固起来,像是耻辱的痕迹,一次次提醒他曾经经历了什么。
    羽光忠正并不是傻子,他一天天地从那个大公子口中得到羞辱,也在一天天收集着这个时代的消息,犬千代的记忆已经差不多与他完全融合了。
    十年的记忆是多么恐怖的冲击?羽光忠正本身也仅只是十四五岁,两份记忆让他有些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但不论如何,他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明白自己的境遇。
    这里不再是现代社会了,这里是原始又残酷的战国,手握刀剑的人瓜分天下。
    没有人会帮助他,没有人会在乎他,他活着的意义只有帮助这个国家的大名占据出羽国。
    陌生的侍女从来不愿意打开窗户,昏暗的房间让人昏昏欲睡,羽光忠正分不清日夜,唯一能让他辨别日期的只有梦境。
    他将自己埋在厚重的被褥中,
    这一次的梦格外奇怪。
    羽光忠正醒来时,眼前是颜色瑰丽得仿佛极光一样的天空。
    身下暖暖的,像是躺在巨大的软垫子里,头脑清醒得不像是在做梦。
    他慢慢从地面上起身,这才发现周围根本就不是土地,而是无边无际的金色海面他竟然坐在海水上。
    远处有淡淡的紫色烟雾,朦朦胧胧地飘再海面上,似乎有浅淡的荧光在其中闪烁,乍一看真是美极了。
    羽光忠正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一幕。
    这种梦境,不论是他还是犬千代都不应该做到。
    你终于醒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的感觉怎么样?
    羽光忠正猛地回身,看到了一个武士?
    这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他从未见过的黑色铠甲,黑色头发,眼眸是纯粹的湛蓝,而他的半张面孔被蒙着,看不出下半张脸是什么样子,但无论如何,他非常俊美。
    好具体,一点都不像是会出现在他幻觉中的人物形象,羽光忠正有些换衣这到底是不是梦境。
    而且等等他的梦里会什么会出现男人?难道不应该是穿着暴露前凸后翘大白腿的女忍者吗?
    看起来是感觉不错了。这个男人应当是朝他笑了笑,那么羽光忠正?
    你怎么羽光忠正一愣,顺着那男人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胸口,在简朴的运动服上,正绣着他的大名。
    他现在竟然穿着保育院发给每个孤儿的衣服,而胸口的名字是他的姐姐给他缝上去的。
    看来你不是犬千代那个孩子已经夭折了么。羽光忠正还没缓过来呢,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轻声叹息,果然找错人了。
    听到这句话,羽光忠正下意识就是一激灵,立刻反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梦里?
    我是龙枪。男人告诉他,而且这里并不是你的梦,这里是我的领域,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签订了契约。
    契约?羽光忠正终于想起了他在母亲的遗物中划破了手,他恍然大悟,你是那个祭祀的武器!你是付丧神!
    付丧神,指的是那些沉睡在器物中的神灵,不过入乡随俗一下,就是指老物件成精。
    羽光忠正越想越激动:喂,你是要效忠我吗?你是什么?薙刀?大太刀?枪?棍?你能做什么?能不能救我出去!
    龙枪又是温和一笑:很抱歉,并不可以。
    羽光忠正一愣,只听这男人道:我效忠的人只有姬君藤殿,也就是浅川家的浅川青,我会保护藤殿的孩子,但不会更改效忠的人。
    浅川青不论是犬千代还是羽光忠正,两个人的母亲名字都是浅川青。
    羽光忠正好容易好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效忠的是犬千代的母亲,他会出现在这里可不是因为那点血,而是因为要保护犬千代。
    他不是说过了吗?他找错人了。
    冷汗一下子就爬上了羽光忠正的后背。
    他已经在这个什么龙枪面前暴露了,他会不会杀了他?他占据了犬千代的身体,在这种死忠付丧神眼中岂不是活该千刀万剐?!而且他现在应该也是什么精神体吧?杀了他很容易
    又不是我愿意的!我已经死了,一睁开眼就成了这个犬千代,我也是受害者!羽光忠正猛地起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你爱效忠谁就效忠谁,别来找我!
    他慌了,完全不辨方向,冲着远处的紫雾跑去,隐约听到身后那龙枪在让他站住,他更不敢停下。
    眼见着紫雾就在眼前,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破空声。
    巨大的力道按在他的后背上,一下就将他推到按平在海面上,而他的双手也迅速就被折过身后控制起来,鬼知道那龙枪为什么速度这么快,难道说这就是付丧神吗?!
    羽光忠正正想大声说点什么,龙枪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他的后颈上,不轻不重的力道让他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龙枪的手腕一翻,虎口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喊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好啦我不是让你停下来么?龙枪的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挺温柔的,这片紫雾会让你彻底消泯,你不能碰的。
    羽光忠正:呜呜呜呜呜呜
    请安静一些!这个男人加重了一点抵在他后背上的力道,犬千代夭折确实不是你的错,而且你能来到这幅躯体上也是有些缘故的吧?羽光忠正是你的本名,你应当也是羽光和浅川传承的血脉,而且能够唤醒我,我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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