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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穿]刺客系统——五昂一(247)

    缪宣见过太多次悲剧了,身为黑暗遗民的父母不过一转身,襁褓中的浅色系孩子就已经感染上了黑瘟,黑暗领域没有能驱逐黑瘟的光明,于是这孩子就只能在父母的无限痛苦中病死。
    圣西亚之所以建立起高墙挖出地下通道,也有想要保护浅色系后代的原因。
    缪宣扫荡了一遍圣安珀的外墙后转身离开。
    他潜入城内,很快就赶到了狼牙口。
    如今日轮的光芒已经仅只能笼罩岗哨,虽说还不至于让死瘟进入高墙,但也用不了多久了。
    往日里一片死寂的狼牙口今日有些不同,远远的就能听到靡靡乐声,那通往圣苏卡的道路上也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这些都是圣苏卡城中的达官贵人,为了觐见陛下以及讨好即将内退的边境总督,他们是愿意冒险来一次圣安珀的。
    缪宣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狼牙口,在粗略地审视后翻上了记忆中的小露台。
    这一片露台非常小,位置更是偏僻,和其他宽敞奢侈的平台相比它就是个违章建筑,但透过它却能从上向下清晰地看到最大最奢华的大厅。
    路基塔克家但凡举办宴会,十有八九会选择这里。
    缪宣绕了一圈终于攀上了小露台,久远记忆中的那个小地方没有任何变化,狭窄的栏杆中间是拙劣的孔雀雕塑,仍旧是老样子。
    缪宣越过小孔雀,伸手掀开了厚重的猩红色帘幕,然后他立刻就愣住了。
    系统:【他怎么也在这里???】
    就在帘幕的正下方,芬里尔背对着他望着大厅内喧嚣的人群,大厅内是开阔的二层结构,而本该主持会场的狼牙口主人却躲避着所有人,他站在这个黑暗的角落中举着一杯酒,孤单的背影让他看上去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拒绝着什么。
    也许是缪宣的视线太过明显,芬里尔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他抬起头望向半空中帘幕,对上了那双掩藏在青碧宝石后的眼眸。
    芬里尔静静地望着他,良久后他笑了起来,赤色的眼眸柔和又哀伤。
    他朝缪宣敬酒一般举起了酒杯,猩红色的酒液微微晃荡。
    在这一瞬间,缪宣以为自己看到了提尔。
    第二百九十九章 明光耀长夜二十
    系统(棒读):执意分居的夫妻终于要离婚了吗?即使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忍耐了吗!
    在很久之前,这个岗哨并不叫狼牙口,它只是西北光明防线的总岗哨而已,因为路基塔克家的狼纹章,岗哨被称作狼堡。
    老路基塔克经营着这个地方,是个勉强算得上仁慈的贵族老爷,那个时候圣安珀的日轮还没有如今这样黯淡,城区中绝大多数区域都还是明亮的,争端被隐藏在层层假象之下,死水无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芬里尔的运气并不是很好,在他终于扫清路上的障碍,成功以次子的身份继承堡垒的时候,圣安珀的日轮终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开始大幅度衰弱。
    黑暗领域变大了,所有埋藏在水面下的波澜同时汹涌翻滚,一切矛盾尖锐地爆发,而这风暴的中央正是尚未成年的芬里尔。
    那段日子算得上是最艰难的时候,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但芬里尔也是丝毫不惧,他对着所有胆敢冒头的人举起了屠刀,以远超年龄的残忍和缜密,很快就让这片土地恢复了平静。
    这一番举措不仅一次性清除了所有的威胁,还震慑了圣苏卡的封君,为芬里尔的堡垒赢得了狼牙口的名号。
    缪宣原先就不能理解芬里尔扼死兄长,在清除前来暗杀的势力时也不喜欢芬里尔的残忍,然而他又偏偏是最没有资格置喙的人,于是缪宣选择了疏远。
    再加上黑暗领域中一连串的事情爆发,这才让缪宣明白了一切问题的症结,也放弃了黑暗君王的责任,选择了四处游荡。
    总的来说,他还是逃避了。
    然而这就和芬里尔的终极愿景冲突了,他希望自己所辅佐的君王雄心壮志一路杀向王都,但谁知道缪宣说放手就放手,就像是率先背叛了他们的梦想
    缪宣:不,够了,我的理想怎么都不可能是黑暗降临、天下大乱。
    回忆一结束,缪宣再看着走廊边的芬里尔那心情就有点复杂了,他悄无声息地滑入壁窗,轻盈地落在芬里尔身边。
    舞会的大厅是两层结构,一层地面是舞池与各式各样精巧的摆设,二层上则是乐队、重重叠叠的帐幔帘幕。
    光线被巧妙地集中在一层,把舞池照得纤毫毕现,但二层却有一般隐藏在昏暗的光线里,芬里尔挑选的位置很巧妙,他可以看到一层所有的人,但没有人能看到他。
    舞池中央最吸引人的竟然不是那些小姐夫人们五彩斑斓的裙摆,而是那几位穿着军装的光明骑士和更换了礼服的君王。
    一位娇小的姑娘跳跃在巴尔德尔的臂弯里,快乐得就像是一只淡蓝色的百灵鸟。
    芬里尔收回了望着缪宣的视线,转而看向一层的舞池:原来那就是圣路弥尔的新王果然与您一模一样。
    缪宣也没兴趣和他扯东扯西,他直接道:让他顺利地巡视后让他离开和其他的边境总督一样。
    芬里尔讶异地抬起眉:您在说什么呢我的小殿下?我看起来是这样心怀叵测的乱臣贼子吗?
    当然。缪宣想都不用想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还有,不要叫我小殿下。
    这可是冤枉,我的忠诚能受光明神的审判!芬里尔戏剧性地做出的幽怨的表情,随后立刻换成异常浮夸的歉疚,不过我的称呼确实是失礼了,殿下又是尊敬,您应该是我的陛下才对。
    缪宣:
    系统忍不住吐槽:【秒哥,你升职啦。】
    芬里尔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谏言:陛下呀,我们这些黑暗中游荡的家伙可是您最虔诚的信徒,我们何曾忤逆过您的命令。
    我们只恳求芬里尔垂眸抿了一口酒液,凉凉地笑起来,不要被您抛弃。
    缪宣一个字都不相信芬里尔的话,但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换人已经不现实了,要是想让芬里尔不折腾,那么就得说服他。
    缪宣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在圣洛伦与巴尔德尔合作过。
    芬里尔立刻抬头看着缪宣:您和他合作?
    我没有暴露身份。缪宣在他这个视线里猛然就有一种做错了事的错觉,我只是看着他们去探索了圣洛伦的圣阁而已,以及收集了不少资料。
    所以君王组建学宫就是为了解读这些东西?芬里尔幽幽笑道,仿佛一无所知,那又如何?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要让日轮重新升起。缪宣皱了皱眉,我认为这是可行的,而且巴尔德尔很有可能真的能做到,只要日轮重新升起,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芬里尔静静地望着栏杆下的热闹场面,在昏暗的光线里,他赤红的眼眸隐约反射出来自舞池的华彩。
    在这一曲舞曲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微笑,低声质问:日轮重新升起这又能怎样呢?方便了光明骑士团能带着军队收复失落的城市?然后我们再一次走向黑暗?我们不仅需要忍耐还需要再次退让?
    缪宣还想说什么,但却戛然而止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他毕竟也没有证据,没法和芬里尔解释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说什么?说因为日轮孕育就只有圣人才能做到,而圣人限定了黑暗遗民,所以只要这一事实公布,各种迫害都将不复存在?
    但问题就又来了,假如黑发黑眸的人这样重要,又是什么让局面沦落到如今地步?而且嘴上说得轻松,难道要黑暗遗民就这样忘记曾经的伤痛么?
    缪宣想起了薇拉,想起了那些不计代价截杀光明骑士团的人。
    怎么可能啊这种仇恨,也许沿袭三代后才会淡化。
    缪宣只得道:我可以确信这间事情不会发生,只要日轮升起,一切矛盾都将暂时消泯,不论是饥荒还是迫害,瘟疫又或者是行尸。
    然而一向好说话的芬里尔却像是突然固执起来,他转身看着缪宣,眼眸沉沉:如果我不愿意呢?
    如果我不愿意,您会杀了我吗?为了那位圣路弥尔的新君,为了您的亲、哥、哥杀了我?
    缪宣一愣,下意识道:我不会杀你。
    芬里尔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因为提尔,对吧?
    不杀芬里尔的原因中确实有提尔但是假如只有芬里尔,缪宣也不敢确定他会不会下杀手。
    然而缪宣的沉默却回答了芬里尔的问题,芬里尔晃了晃杯中的酒液,轻轻笑起来。
    这当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笑声了,但缪宣也没法辩解,他和芬里尔完全是道不同的最佳典范,但他能怎么办?继续越描越黑吗?
    等等这气氛真的好奇怪啊
    系统深谙缪宣的纠结,他用一个很精辟的比喻来形容:【和结婚了七年的对象解释自己没出轨没变心,但对象怀疑你只是为了孩子才和他凑合。】
    缪宣:统儿,你也住口。
    #我好苦.jpg#
    舞曲已经结束了,新的曲目即将开始,舞池中的队形散开,年轻的君王身边聚满了美丽的女性。
    更多的光明骑士带着各自的女伴下场了,巴尔德尔背对着缪宣,在女孩子的簇拥下离开了舞池。
    此时此刻,缪宣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要是真的和对象解释那还简单,但问题是别说什么变心,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倾心过!两人完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起点,所以说这婚不能离还真的是为了孩子不,够了,这个比喻本身就很有问题,别被系统带偏。
    缪宣轻轻叹了口气。
    芬里尔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在昏暗的光线中,他死死攥紧了手指间的酒杯。
    请告诉我。芬里尔听到自己问,您会抛弃我们吗?您还是尼德霍格吗?
    缪宣一愣,这一刻仿佛那个垂死的青年又出现在了眼前,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明明是早就决定不再管的,但缪宣还是道:我不会,我是。
    芬里尔抬眸望着他,缪宣就这样直直地回视,一点都不躲避。
    既然您这样说芬里尔转回了头,那么我就愿意信任您。
    但也请您信任我他微微倾斜了一下手腕,将杯子递给缪宣,猩红的酒液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彩,既然您能分给提尔那么长的时间,那么您还愿意喝我的酒么?
    就在此时缪宣的精神力场有所触动,他拉开地图一瞅,看到了一个即将抵达的小绿点。
    系统大惊:【目标二!秒哥目标二上来了!】
    缪宣这就想走,芬里尔一下就看出了他的离意,他强硬地道:您不愿意?您怕我下毒?
    下毒?缪宣百毒不侵,他就是不想掉马,于是快速地低头就着芬里尔的手抿了一口:记住你给我的承诺。
    下一刻,缪宣的身影就瞬间淡化,风一般消失在半空中。
    他翻回露台的那一刻,似乎听到了芬里尔不紧不慢的声音:陛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又是葡萄酒非常甜,又有点腥,鬼知道芬里尔往里面加了什么。
    缪宣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他舔了舔嘴唇后开了隐身。
    巴尔德尔在第二层楼的一个小角落找到了西北方的边境总督。
    这位标榜残忍的总督似乎很享受宁静的时光,他安静地啜引着杯中的酒液,就像是在品评什么神仙玉露。
    他的表情仍旧十分可亲温和:陛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我们西北方的姑娘不够可爱美丽,无法令您驻足?
    巴尔德尔失笑:怎么会?圣苏卡的淑女们热情坚韧,令人赞赏。我只是在舞曲后无法找到主办的主人。
    芬里尔喝光了酒杯中猩红的酒液,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杯子,这就有些显得漫不经心:陛下,很可惜我不是淑女,无法作为您的舞伴。
    您说笑了。巴尔德尔只得道,我已经见到了所有从圣苏卡来的贵族们,但是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圣安珀的。
    圣安珀?芬里尔缓缓走向楼梯,圣安珀早已没有人剩下了,各位大人们现在都内迁至圣苏卡,但假如您对这个城市还有些许留恋,那么明天的安排就可以是巡城当日轮落下,想再看看这片土地就难了。
    这几句话成功戳到了巴尔德尔最挫败的地方,虽说学宫正在解读,但他对日轮的陨落毫无办法,圣安珀可以说就是王室一手放弃的。
    实际上这也是常态了从第一座城市圣洛伦沦陷开始,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内迁,从内而外的城市早就达到了人口饱和,再也没有生存空间留给整座城市的人。
    于是历代处理日轮陨落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抛弃日轮陨落代表着光明神的厌恶,既然如此,被神厌恶的人也就没有必要拯救了。
    圣安珀的处理方针是上一代君主就确定好了的。
    但是巴尔德尔还是想去看一看。
    他见过了圣洛伦的教堂,见过了祈祷室内涌出的无数行尸,从那时起这些被抛弃的城市被抛弃的人就不再只是一个符号了。
    他们都是圣洛伦的子民啊。
    芬里尔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巴尔德尔大步走到他身边,他正想询问明日的安排,哪知芬里尔猛地前进一步,踏上了楼梯最亮的地方,居高临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宾客们纷纷抬头,看到了楼梯上的总督和君王,喧闹的一层逐渐安静下来。
    诸位!芬里尔抬头朝君王笑了笑,随后转身看向宾客,陛下远道而来,怎么能不为他展示我们西北方的特色,第二个节目即将开始,女士们,现在我们需要一个空旷的舞池。
    人群中传来一阵笑声,很快舞池上的人就纷纷离开。
    诙谐轻快的音乐响起,一队队舞者从大厅各个侧门中旋舞着进入舞池,社交的舞会告一段落,这些间奏表演也是很令人喜欢的。
    巴尔德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能缓缓走下楼梯,姑娘们兴奋地追逐着这位年轻的君主,在人们被小插曲吸引目光的时候,他的骑士团才终于能前来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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