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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138)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里面判刑的说辞确实晦涩,这百姓寻常也有点听不明白。瞧着这书生说话清晰,不紧不慢的模样,便不知不觉全凑过来听。这聚集的人多了起来,说话的书生也顿觉有脸面,这话也越发清楚起来,咱们想啊,这井口挖出来,也就方寸大的地方。又不是河岸溪水,寻常也就盆口大小。这人要跌下去,而且还是被女子用力推下去刚好淹死的,人总不能是直上直下的吧?
    围观的人不自觉点头。
    这么点地方被猝不及防推下去,那头肯定会撞到井壁,以那强劲的力道,就算没流血也定然是破口了。而且不会是小伤,可这尸体上寻摸来寻摸去,就是连指甲大的伤疤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书生故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老六紧紧皱眉,突地说道:人是被丢进去的!他想出这答案的时候,激动得连声音都有点破音了。
    书生那装模作样的扇子猛地合上拍在掌心,就是如此!大家想,这人要是被推下去必然是有撞击伤。可那尸体上没撞击伤,就说明是被打昏或者是直上直下丢进去的。可偏偏人证说的是亲眼目睹了娘子把人推下去的,这话岂不就是矛盾了吗?而且更别说身为女子,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力气把人打晕后还丢进去的事情了。
    他摇头晃脑地说道:碍于这个变故,县尉当机立断寻了那几个人证过来,分开一一盘问,也不说其他,就说其他的人认罪了,问他们究竟认不认。若是不认,就罪加一等,若是认了,还能从宽处置。就这样耗了半日,果然有人撑不住改了口!
    说到激动的时候,他连脸上都带着薄红,咱这新的县尉当真是有法子,这一个个询问也都是拖到堂上来的,咱也看得明白清楚!竟然是那死者的兄弟看中了自家嫂子的美貌,强逼不成又被死者发现,吵闹起来的时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人打晕丢进水井了!而那二老膝下就这么俩儿子,冷不丁死了一个,另一个还是凶手,他们这老王家的一合计总不能两个都折损了,便把那无辜的嫂子给退出来顶罪!
    老六连同旁观的看客都忍不住摇头,连声说道怎能如此。
    书生敛了敛衣襟,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当然不可了!不过也亏得是虞县尉明察秋毫,才没让那娘子冤屈了去,好悬救回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话说到最后,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咬牙低斥,而那些只钻进钱眼的家伙,怎能知道人命的贵重!怎能知道国法的不容侵犯!俗不可耐!
    有那默默点头的,也有不敢应对的。
    那衙门外的门子咀嚼着书生的话,有心去拦着,却有种被打了耳光的刺痛,嘴里要说的话仿佛被堵得死紧,怎么都呲溜不出来。
    门外的喧闹声一度影响了衙内,班房出来吆喝了几次,才勉强压下了议论声。
    虞玓收着刚刚写完的案卷,一一等被告签字画押后,签下自己的名讳再递交给郑明府。郑寿铉默不作声地看了三遍方才的案情,最终叹息着盖上了自己的官印。
    他捏着鼻子,有些倦怠地说道:若非赤乌谨慎,此桩就冤枉了一条无辜的性命。方才那清丽娘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整个堂上都陷入沉默。
    虞玓平静地说道:是明府明察秋毫。
    郑寿铉苦笑着摇头,倒也没说什么,对虞玓说道:往后那几桩都是你份内的事情,就都由你来吧。本官有些乏了。虞玓起身,拱手目送着郑寿铉离开。
    而他回眸,那两班衙役也不自觉挺立了胸膛,静候县尉的下一个吩咐。
    继续。
    衙役齐声道:带赵思
    虞玓敲了敲桌案,看着那些不知不觉精气神十足的衙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容却依旧沉静严肃,抬手翻开,又是下一桩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九千字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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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更后改,老天保佑我这状态能维持,不想断更了。
    (0:33修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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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刘鹤冒雨进了厅内,正好听到里面的斥责声。他吸了吸肚子,力求把自己的肚子再往里面缩上三圈,至少让人看起来他这些时日备受蹉跎。他站着瑟缩着身体,心里骂起了最近的贼老天。这分明是冬日,却还频繁下雨,简直是要了老命,湿寒得紧。
    不过他这狼狈的模样,待会挨训的时候,也能让刘实再少些火气。
    刘实再最近不大爽利。
    那虞玓是个爱干实事的,他确实面上都不与刘实再争权,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是自己做来,端得是一个吃闷亏的模样。可他捣鼓的那些事情却渐渐产生了诸多不利的反应,首当其冲的便是刘实再发觉他使唤人,有些使唤不大动。
    这衙门上下,本该是铁桶一片,任由他指挥自如,可最近刘实再却有些微妙发现,有些人心思浮动了。
    刘鹤进门来,那么大一团身子挤进来的时候,刘实再怎也忽略不掉。他面无表情地坐着,手里还捏着半碎的茶杯,你来可有何事?
    二大爷。刘鹤赔笑说道,这不是听说您被气着了?我来看看
    刘实再随手把碎片给丢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鹤,郑寿铉和那虞玓是怎么搭上线的?那老家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若非有什么打动他,不然他是不可能鼎力相助!
    就那龟缩的脾性,现在这样可不多见!
    刘鹤苦着脸说道:我让人查过了,除了在县衙内的接触,寻常也没看到虞玓与郑寿铉有旁的交往。这,这简直就像是郑寿铉突然昏了头般!
    若不是有郑寿铉的支持,虞玓的动作不会那么顺利。
    刘实再捋着胡子,以往那些儒雅淡定悉数不见,他起身踱步,厉声说道:近来虞玓借着郑寿铉的势审案,而郑寿铉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长此以往,百姓自然会记住他这个人物。到时候这中间上下就不好糊弄了,得想个法子让他免了这般作态!
    刘鹤蹙眉,之前本想着丢些杂事给他,却没想到反而给他摸透了脉络
    刘实再阴沉着脸色,摇头说道:是我们疏忽了。虞玓现下不过二十,就能够得到官位,这少说也不该是个愚笨之人。我们掉以轻心了他倒是有耐心,先从那些不得势的案子开始他回身看着面露苦涩的刘鹤,古怪地笑起来,但是他做事,还是需得经过这衙门的人手,那几个侍从能顶什么用?
    刘鹤连忙上前,二大爷这是有想法了?
    刘实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再绷不住书生的儒雅,语气恶劣地斥责,滚滚滚,且先别在这碍眼,回头我吩咐下去,一一做便是了。
    刘鹤自是点头不提。
    初冬凛冽,风夹寒意拍在脸上很是生疼。清晨上,土路混着冰层还未化开,白色与黑色混淆在一处,再失了本有的素净。
    冒雨的行人走在路上,踩出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子。
    有那早起搭铺面的娘子叫喊了几句,像是要召那数人过来吃食。打头的人站定了脚步,远远冲着她摇了摇头,这才又打着伞匆匆往前走。
    哟,徐娘是看上那冷面县尉不成?铺面上,有食客笑着打趣。
    徐娘利索地揉了面团,爽朗笑起来,男未娶女未嫁,我瞧上那郎君又如何了?铺子传来善意的笑声,袅袅食物的香味散开,便是这南安县的早晨了。
    虞玓回到县衙,已经是半下午。
    肩头落雨都懒得去拍打,任由着它湿透,他抬脚进了门,对正在埋首的几个工房典吏说道:测量的结果如何?
    一个面色瘦黄的人抬起头来,抹了把脸说道:县尉,比起去年与前年,现在的水位确实是高了。
    虞玓道:高出了多少?
    那人面露尴尬,他只能给出个大概,却没有准确数字。
    虞玓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说道:最近还在下雨,虽然雨势算不得大。可长此以往继续降水,有没有可能出现冬汛?
    工房的几个典吏面面相觑,迟疑地说道:冬汛其实在这十几年都不曾出现过,不过往年也确实没有在冬日如此频繁下雨的事。还是需要更多的测量。
    虞玓简单地说道:很好,那就继续测。
    在他话音落下,窗外紧随着轰隆一声,滂沱大雨落下,迅猛得让人措手不及。在雨势中,还间或能听到一两句唾骂声。
    毕竟下雨来不及收衣,确实是一件心痛的事。
    虞玓擦了擦汗,沿着廊下走回后院。
    徐庆正在那里等着他。
    郎君,那人自从被释放后,就一直没有进出。徐庆低声说道,不过这两日倒是有人去寻过他,时间是在傍晚,行踪很隐蔽。看来对南安县很熟悉。是绕了两条巷子才进去的。
    虞玓嗯了一声,没被发现吧?
    是程二丁亲自盯着的,郎君且放心就是。徐庆笑着说道。
    虞玓一边褪下湿透的外衫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有些地方表现出来过于熟稔了。虽然贼人确实不是他,不过他的行踪却也值得斟酌。小心盯着。
    毕竟南安县
    虞玓走到桌案前,指尖在舆图上敲了敲,目光落在蜿蜒绕着县城的水脉,有点出神。
    郎君,最近似乎有人发现了大山公子的踪迹。徐庆没发觉虞玓的入神,紧接着说道。
    虞玓随口说道:倒也无妨,无人能伤了他。
    日子渐久了,虞玓身旁的随从也大抵是知道那只被太子殿下赏赐的神兽就是郎君当初养着的那只狸奴。只是许久未见,不知怎么膨胀了一圈不说,脾气还比以前更臭了。有他在的时候,寻常的人就甭想能靠近郎君。
    简直就像是在护食。
    徐庆没那虎口夺食的勇气,也想不通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索性就懒得思索,一心只向着郎君便是。
    再怎么样徐庆都不认为对上那只神出鬼没的狸奴,他还能有几成胜算。
    虞玓把桌面上画了一半的地形图揉皱丢到一旁,信手抽出来一枝将开未开的花苞,喃喃自语,应该快了总会有撑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徐庆,最近让他们都谨慎些,别在这当口出了差错。他的嗓音很平静淡然,徐庆却忍不住心头一凛。
    倾盆大雨连续下了四五日,横贯的东溪和西溪暴涨。
    虞玓冒雨去看了河岸,连夜召集了壮丁班房的人增高了两岸的堤防,以免暴涨的溪水倒涌。这两条溪都是直接横穿过整个县内,若是一旦崩塌不可设想。
    哪怕是刘实再都没在这件事上捣乱,反而联系了几个富商为此事出力。地头若是崩塌,流离失所的场面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连日的忙活在雨势稍收的时候初见成效,虽然水面甚高,却始终没有冒过戒线,只能说是勉强维持在安全的范畴内。
    虞玓一连几日都在东溪和西溪来回奔波,待雨势暂止后,又开始泡在工房与典吏一同寻求缓慢卸洪的法子。若是再有一两日暴雨连绵,就不一定再有这般的好事了。
    工房典吏本没那般尽心,却没想到大祸险些临头,这胆子小的都要打颤,更勿论那些理智的。这回虞玓下令,总算是一个个绷紧了皮开始钻研。
    这厢南安县百姓刚安了些心,就听到隔壁县遭了灾。
    说是走蛟。
    这听闻风声的人无不是摇头,这走蛟的威力是人力不可违。
    这松了的心又开始紧绷着,里正们开始一户户走街串巷,耳提面命要人无事的时候莫要去山林里奔走。尤其是在近日大雨不绝的时候。
    工房那些典吏胥令更是扎根在了河岸畔,战战兢兢地观测着河堤与水面的高度。毕竟照着这势头,怕是还会继续下雨。这回召了役丁来做事,虞玓就发觉比上两回要简易圆润得多,私底下方元偷摸着说道,早前是吏房的人给那高元通了气,不然不会撒丫子跑那般快。
    有些土豪劣绅撒给衙门的钱总得是看到成果。
    其实方元也好奇,当初虞县尉的举止摆明是得罪了丁家,可为何那丁家到现在都不曾来寻虞玓的麻烦,更别说是下绊子了难道真的是怕了虞县尉?
    这问题虞玓倒是心里有数。
    那日他亲自登门拜访,虽说被丁家的管事拦在了外头,可那管事却是个眼尖的,做买卖生意的如何能不长着一双能识货的眼睛?红菩提的身价几何怕是被猜测出来了,要养一匹马暂且不容易,更何况是一匹难寻的宝马?
    那丁家许是猜出他的身份不简单,又或者是在州司来人后就开始蛰伏下来。
    如同毒蛇潜伏,伤人也不急在一事。
    虞玓倒不认为丁家会真的就此放弃,这一次修筑堤防中,刘实再请了数位富商募捐,倒也给自己添了不少脸面怕是害怕虞玓早前的种种做法当真让百姓信任起来,连忙早早做了打算
    他也不去理会。
    左不过是在做好事,若是刘实再能继续下去,这倒是不用愁钱的事了。
    待十一月中旬,雨水淅淅沥沥,仿若是挤出来般总是没个干净。泉州那头倒是褒奖了南安县的治理有功,让阖府的人都满面荣光。
    虞玓待水面开始下降后,才不再继续在河堤驻扎,折返回来县衙没两日,手头需要处理的杂事倒是比之前又翻了一番。
    虞玓挑眉,悉数收了下来,极有礼数地送了回礼。
    半日后,刘实再就接到了一叠处理完待交接的文书。
    刘实再的脸色阴沉了一瞬,这本来的确是主簿的事务,只他在衙门内一家独大后,已经少有感受到这种被指派的屈辱感。
    乳臭未干的小子当真以为做了点事情,就能让人服从了?刘实再阴测测地说道:莫要忘了,这地界究竟是谁的!
    他斜睨了一眼刘鹤。
    刘鹤点头,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刘实再转动着手里的核桃,望着阴沉的天色自言自语,那是你自找的。
    午后,淡淡的一层薄日丝毫不能带走寒意,反而让人背后的寒毛层层窜起,因着湿寒无处排解,不得不缩紧脖子,更让人瑟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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