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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120)

    眼下的太子如同发了疯。
    他笑得越深,越是温柔,李泰就越发憷。
    这分明是李泰挑起的比斗,可到了后头他却仿佛以为这场成了太子的宣泄!
    砰
    他心中有怒。
    砰砰
    他心中有恶意。
    哐当!!
    李泰就地一滚避开了李承乾的斜劈,终是忍不住溜达着跑出了场外,大哥是要杀了小弟?他狠皱着眉,刚刚那一剑他如果避不开,少说得是留道伤。
    李承乾气定神闲地收起剑,平平淡淡地说道:四弟说笑了。
    李泰苦闷地瞪他,却是不说话。如果李承乾没收手,刚刚他确实是避不开。他随手把刀给丢开,喘着气抱着胳膊看他,大哥不是卧病在床?怎还有这般底子与小弟搏斗如此之久,怕不是那些庸医胡乱诊脉,扰了大哥的安宁吧?
    这话偏是乱刺,让李承乾笑得温柔。
    俊秀的脸庞含着笑意,眉峰微挑,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李泰,一身利索的短衬束腰让他看起来很是精神,只除了唇色在如此消耗中依旧苍白如初,隐隐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难捱,看来四弟是还想再与我做过一场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泰立刻往后退一步。
    他是发疯才会再与太子比斗!
    今日太子必然是气不顺,不然与他比斗中不至于如此犀利,节奏稳扎稳打却愈现疯狂,让李泰都有点后怕,秉着傲气坚持最终还是不得不落跑。
    就在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的气氛有些僵持时,晋阳小公主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先是抱住大哥的手,然后拉住四哥的手,兕子吃了水晶糕,大哥四哥要吃吗?软糯的小嗓音带着嫩生生的可爱,小公主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两位兄长。
    李承乾率先敛住锋芒,柔和了眉眼笑道:小心粘牙。
    李泰也瘪了瘪,抹了怒气,含笑说道:兕子是不是背着阿娘偷吃了?
    晋阳收回小手,认认真真地算完后摇头,没有哦,兕子今天还能再吃两块。唔,那一块给大哥,一块给四哥九哥偷吃过兕子的水晶糕,九哥没有份。
    站在背后偷听的李治瞬间被两位兄长的眼神扎上,一本正经的神色顿时就垮掉一半,兕子,你莫要害我
    晋阳咯咯笑着,扯着两位兄长哒哒走了。
    李治坠在后头,心下却松了口气。他抬头摸了把汗,喃喃自语地说道:太子大哥难道真的生气了可若是生气,又是何人让他生气?
    总不会是因为今日?
    李泰是其中最为不甘的一个,在留下来说话的时候,那闷声闷气中一句句带刺,要不是在李治与晋阳的面前不好说什么,魏王怕不是要直言不讳了。
    那倒也赖不得他。
    身为魏王,身为被帝王娇宠的儿子,李泰很难吃瘪而他有生以来寥寥的数次吃瘪都是在自家大哥身上,哪怕他能理智地分析由来,可郁闷并非能就此消散。
    太子殿下从容淡定,说起话来四两拨千斤,让李泰一拳头仿佛打在棉花上,梗得自己越发不自在,没坐多久就带着李治晋阳走了。
    晋阳乖乖地被气呼呼的李泰抱走了。
    东宫安静了下来,太子低低咳嗽了几声,抬手免去了內侍焦急的建议,淡漠地说道:近来关注下南边的消息,有任何关于走蛟洪水的讯息都要第一时间传来。
    诺!
    太子召见了几个今日有急事等候的属臣,一一断决了事务后,他挥退了所有的宫人,在寂静的宫殿内独自踱步到寝宫。
    庭院花开,幽幽的花香味是秋日独有的那几种花卉,太子驻足在窗边,遥遥望着月下的景色。这素净的月色过于祥和,仿佛也舒缓了一直紧绷着的弦。根骨分明的指骨扣住窗沿,李承乾定定地望着月色怒放的嫩黄花卉,仿佛透过这景致望到了久远的深处。
    花会凋谢,人自然也会离开。
    世事无常。
    李承乾摩挲着指腹,冷冷地说道:世事无常。放长线钓大鱼,线要是太长了,鱼儿反而可能被别的大鱼吃掉。
    那可当真是无常!
    虞玓在这处城镇停留的时间远远超出了当初的预料。
    按理说他们现在应当是踏在归家的路途中,可到深秋时节,虞玓一行人才将将要动身离开。
    走蛟冲毁了附近的不少村庄,花了数十日的时间才一点点整理出来,确定伤亡名册,重新选址造房那段时日县内的医馆彻夜通明,呻.吟声接连不断,伤者的惨叫声与幸存的哭喊声让县内都弥漫着悲寂。
    虞玓一行人在休整后,也帮忙了不少。
    从山里逃出来后,他们身上如白霜扶柳等都还是带着必备的银两,故而起居还是正常的。而丢失的行礼太多,虞玓压根就没打算能再找回来,整日早出晚归都是随着胥令们一同去救灾,而那年轻县令似乎也因此与虞玓熟识起来。
    年轻县令名讳乃是萧央,其出身不言而喻。
    虞玓原是打算在此处的灾情平复下来后,再行打算如何归京,毕竟行礼丢失后,回京所需的花销与他们现存的银两还是有些不足,不过就在秋日虞玓离开出门,晚间归于客栈的时候,家丁高兴地同他说道:郎君,有村户挖出了我们的行囊,虽然损失了不少轻便的家伙,但是箱子里的东西都在。
    虞玓微顿,箱内的东西自然是那些书籍银两等贵重物品,在经过两次走蛟的冲刷后居然还能留下来?
    那可当真是幸事。
    在他还没回来的时候,白霜就已经带人清点过了,除了轻便物品的丢失外,少说还是有六成能保住。而徐娘子留下的那个小箱子赫然在其中。虽然虞玓对此并无执念,然在看到阿娘留下的时候尚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轻舒了口气。
    至深秋此处灾情解决,虞玓自然不再停留,与萧央道别后就连日离开,势要在年前赶回长安。
    而虞玓的家书,倒是先他一步到了虞家。
    永兴县公府上。
    虞世南与王老夫子正在对弈。
    王老夫子看着虞世南老神在在地揣着暖炉,膝上盖着小毯子,背后还靠着软枕的模样忍不住摇头,我看县公这般模样,可当真是悠哉过头了。这冬日还未到,怎就裹成这般模样?
    虞世南呵呵笑道:你现在还是不服老,可我倒是认了天命,多揣几件厚衣裳多活几年,可不是正道吗?
    王老夫子吃掉虞世南两子,悠悠地说道:我以为县公可不是这般看重寿数的人啊。
    虞世南随手落子,我也当是常人,能多活两年自也是好事。若是不能,那也当断则断。有何奇怪的地方?
    王老夫子啧啧称奇,你那侄孙与你倒是如出一辙,也不是,或许只有后半截是相似的。
    虞世南摇头,若是从前,赤乌那心性确实难让他有何想法,可如今他可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了。有留念总归不是坏事。
    王老夫子叹息,看着棋盘说道:有牵绊可不定是好事,尤其是他那样的性子总是会闯出大祸。
    为民请命,怎能算是大祸?
    自古为民强出头的,有多少是好命数?王老夫子嗤笑,那眉眼蹙起的沟壑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你也任他?
    我能强扭他不成?虞世南悠哉悠哉,世上总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可赤乌怕是撞破了脑袋,也不愿回头呀。
    他望着窗外枯黄的落叶,淡淡地说道:来不及了。
    虞家早就错过了虞玓早前的十数年。
    或是艰苦,或是自在,那都塑造了现在的虞玓。
    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有家奴躬身进来,给虞世南递上了一封来信。虞世南挑眉揭开了信封,寥寥几行字扫完后,他沉吟片刻终究是忍不住笑起来,你看看他。他把信递给王老夫子。
    王老夫子看完后,他不是要回来参加明岁的考试?
    来不及了。虞世南笑着说道。
    同样的词语在他口里被重复两遍,却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王老夫子看着突然笑得喜气洋洋的虞世南,也忍不住笑着摇头。
    虞玓宁愿为了救人帮人而错过来年的考试,这种心性不改,总该是一件好事。
    而一贯看重子孙品性的虞世南,自当是高兴的。
    任他随他,自有世外天地不同。
    虞玓回长安的那天,官道上落满了雪。
    铺天盖地的雪覆满了路途,凌乱的马蹄印与车辙印交叉着,在虞玓终于入城的时候,稍停的雪又重新落下。
    虞玓手指的伤势大多都愈合了,除了新嫩的皮肤偶尔有些发痒外,其余并无大碍。只停顿了一月多不曾练字,这让虞玓不大适应,重新提笔的那日他写了二十张大字后,面无表情地抱着笔洗去客栈的水缸下蹲着。
    那时白霜轻笑着同扶柳说着,郎君正郁闷着呢。
    字太久没练,总会生疏。
    伤痕大多是会愈合,不过虞玓手腕上那撕咬的伤痕就不是那般简单。它也是愈合了,却在虞玓的手腕留下一个丑陋而狰狞的印痕,因为正在袖袍的遮挡下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只有白霜在虞玓偶尔动作间看到露出来的伤疤,总会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今日也是如此。
    虞玓抬手撩起窗帘,正是为了看一眼窗外的长安景色。落满了雪的街道行人匆匆,以手撩开窗帘的胳膊滑落了宽大的袖袍,白霜一抬头就看到那狰狞的伤疤,眉头忍不住蹙起。
    虞玓回眸看到白霜的神色,收回手来,老实地问道:白霜姐姐还在为此事生气?
    白霜摇头,我自然不是为此生气,大山公子可谓是救了我们一行十数人的性命。只是只是郎君是否觉得,他对郎君有些苛求了呢?
    虞玓微怔,他倒是没想到白霜为何有此一问。
    白霜淡淡地说道:虽然这件事一贯是不该提起,但纵然是逾距了,还是得说道说道。郎君对大山公子过于放纵了,郎君知道那日他生气了吗?
    虞玓颔首,他自然是生气了。
    且从那日开始,虞玓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白霜叹气,大山公子之所以会生气,应当是因为郎君遇险了。而从那些驻地胥令的说法来看,大山公子应当是找了我等的行踪一日,这才循着踪迹挖出了我们
    可寻常来说,纵然是生气郎君遇险,为何反应却是撕咬郎君呢?
    虞玓下意识摸了摸伤势,平静地说道:他不会伤害我。
    白霜强调说道:他当然不会伤您。她的眼神落到虞玓的手腕,可还是会伤您。
    虞玓蹙眉,他不喜欢白霜强调您的称谓。
    白霜道:大山公子自来是护着郎君,可若是郎君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伤,他却又会因此暴怒,这种激烈的情绪会伤害到郎君正如您现在手上的伤口。大山公子惯来慵懒优雅,从容淡定,可我等都清楚那只不过是外表的伪装,其内里依旧是一头凶兽,郎君若是要他再留在身旁,却也得谨慎小心自己的安危。
    虞玓敛眉,手指摩擦着粗粝的伤痕,仿佛在白霜的话中感觉到了如同当初虞世南循循善诱的意味。虽然他们一人提的是大山公子,一人提的是太子可不管是虞世南还是白霜,似乎都觉得他过于放纵
    虞玓抿唇道:白霜姐姐认为我对亲厚的人过于放纵了?
    其实不仅是大山公子,郎君对我也过于放心了。白霜无奈地说道,郎君知道程二丁与我的情愫后,是不是曾经考虑过若是我愿意就放我嫁人?
    虞玓眨了眨清透漆黑的大眼。
    点头。
    白霜苦笑,郎君可知道我现在知道你多少隐秘,就连最不该让人知道的事情,我也多是知道的。这般情况下放我与外人结缔姻缘,岂不是多了泄密的风险?郎君与程三郎的交情,可不能等同于与程家的交情。
    虞玓凝眉,确实如此。
    他这般话,就说明他并不是不清楚其中的风险。
    白霜无奈摇头,外头的人传闻虞玓冷情冷性,可得是让他们来看看郎君究竟是怎样一个脾性。
    才好叫人知道,郎君从来都是一个心软的人。
    白霜知道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虞玓的薄弱处,也不欲在这件事上详说。
    郎君不介意我的胡言乱语就行,至于大山公子白霜摇头,他对郎君的看重是我忽视了,郎君就当我方才是在乱说就是。那不过是一头兽,有些神异,有些出奇,但也只是一头狸奴白霜敛息,能稍加提点就足够。
    至少没比之前太子那事让她更为难熬。
    白霜离开后,虞玓抿唇坐正了身子,有点出神地看着窗帘偶尔飘起的缝隙,正隐隐显露出窗外的雪色。他握了握拳头,力道沿着伤痕凸起,让虞玓沉默了下来。
    虞陟焦急地在墙外踱步。
    门房无奈地说道:大郎,您就算是现在等着,二郎就是没到,还不如去里面等着,可莫要着急了。虞陟瞥了他一眼,摆摆手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自己依旧是在正门外等着。
    要说他这么着急,自然也有虞玓前些日子送来的书信缘故。
    虞玓那寥寥几行字轻描淡写地讲了自己是在外头遇到了走蛟,可能需要再等些时日才能归家。那几行字看起来异常简朴,可落在亲近的家人眼中怎么可能真的熟视无睹!
    虽然知道这封书信能寄出来就说明虞玓已经安然无恙,可是没亲眼看到人安安稳稳总是不能放心。正巧在两日前有打头的家丁骑马前来,同虞府报信两日后车马抵达,虞陟立刻就高高兴兴地给自己搞了个休假,搓着手在门外等候。
    有小厮手里拿着件披风,无奈地给虞陟加上,您还是多穿几件,免得刚和二郎碰面,这回头就着凉了,可怎么是好?其实家中的小郎君本也是要出来的,可算是给萧氏扣住,免得父子俩一起胡闹。
    在虞陟望眼欲穿中,好不容易街角有一列车队缓缓走来,虽然那马车看来不大眼熟,可前头跑马的家丁确实是自家人。虞陟登时就高兴起来,正打算往前去迎接自家二郎,再好生地揉搓他一把狠狠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突地看到一队装备精良的卫兵出现猛地拦在了那刚拐过街道的车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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