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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103)

    世家要脸,这是那高声大汉能在城门口叫住管家的原因,他们不能任由着人在大肆叫喊败坏门面,这也是最终虞玓真的能见到夫子与师母的缘由。
    偷龙转凤后,待世家发现马车里失了人,哪怕清楚其中或许与虞玓有关,可这样的闷亏也只能吃下,而不能回头再发作寻虞玓来闹。
    因为脸面。
    王老夫子和老夫人是如何被请过去的,暗地里心知肚明,可明面上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到;如今失了人,那也做不出登门去要人的行为。因为请来是强迫,乃是不能泄露出去之举,就已然落了下乘。
    虞玓能踩着太原王家不能发作的边界肆意蹦跶,那自然也是做过一番斟酌较量的。
    冬日落雪乃是常事,只绵延不断十数日,就有些凌冽发冷了。
    天还未亮,沉闷的漆黑铺满了天际,晨星挣扎着透着些许微弱的光,尿意憋得徐庆不得不起身。他瑟缩着披着大衣出了门去,猫着腰的模样宛如是窃贼,却只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把身体摩擦在一处免得被冷风吹到,踮着脚去解决了人生大事后,他再哆嗦着回来,却发现正屋里还透着烛光。
    一道瘦削的剪影倒映在窗纸上。
    徐庆叹息了声,这读书却是这般刻苦的事情,纵然是自家郎君也是需得这般认真努力,这多得是一月有余了。他抖着身子去了小厨房,把那几个还在歇息的厨娘下手都叫了起来。
    屋舍里,虞玓捂嘴打了个哈欠,对大山公子说道:我这次若是落榜,怕是会给虞家带来麻烦。毕竟这几年里他折腾出来的事情也不算少,要是硬执拗着走科举的路途后,这一次考不中虽是常事,可到底会被人落井下石。
    不过这也只是小麻烦。
    有虞世南在,明面上的动作自然不会有,而私底下的虞昶和虞陟都不是甚大官,专门动手倒也有些折腾。
    他望着窗外逐渐透亮的天际,把做完的文章放到一处,忍下又一个哈欠,信手取来新的纸张,你最近倒是散漫,一日都能在我这里待四五个时辰,莫非真的没事?
    猫懒洋洋地化成一滩猫饼瘫在软榻上,不去理会虞玓。他那软啵啵的肚皮蓬松柔软,就算是摸习惯了的虞玓都忍不住伸手去暖。
    或许今天大山公子的脾气真的不错,就算虞玓这么折腾他,他也懒得去挥舞肉垫,而是真的就这么软趴趴地任由虞玓折腾。
    不多时,外头有厨娘送来了汤水,而伴随着飒飒轻微的扫动声,死寂的院子仿佛活过来般自沉静中醒来。
    大山公子翻了个身,嗷呜
    大清早抱着弘儿来窜门的虞陟扒拉着门,撺掇着两岁大的豆丁上前去,弘儿,你去摸摸看,瞧,那毛发是不是特别油滑有光泽?
    你知不知道那样听起来有些猥琐,就好像你在觊觎他的皮毛一样?虞玓幽幽地说道。
    虞陟笑嘻嘻抱着弘儿走进来,那当然不是,我这可是在称赞大山公子的美丽优雅。
    他听得懂。
    虞玓漫不经心地说道,对着还要哄弘儿去摸猫的虞陟使出致命一击。
    虞陟愣住。
    他回想起了之前那一系列逗猫的动作以及他每次来虞玓院子碰到大山公子时碰壁的冷漠态度:他不会咬我吧?
    虞玓冷淡地瞥他一眼,你的血难道特别好喝吗?做甚去咬你,还不如抽打你来得痛快。
    虞陟松手让弘儿自去玩儿,自己在虞玓的对面坐下,我听说你最近都异常用功刻苦,天还没亮就起来读书,可别熬坏了身子。这或许是他在年关放假的第一日就跑过来找虞玓的原因。
    虞玓淡淡说道:我心中有数,不会在这关头出事。
    虞陟道:这不是在不在这关头上的事儿。他看起来有点无奈,我看你这两日,也不是,少说这一个来月都经常起夜。这可不是我让人盯着你这院里,而是你这次数过于频繁,让院里的人有些拿不住。我观你以往的心态,纵然是再要紧的事情,都从来不会临场慌乱。你给我说实话,你最近当真是因为临近考试才如此惊慌还是说有别的事情?是上回王家的事情吗?
    虞陟一旦严肃正经的时候,说起话来就一大堆,就桃花眼都不眯着了,狐狸瞪大眼的时候往往极为认真。
    虞玓摇头,王家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了,夫子与师母的新住处已经安稳落脚,就算王家的人再找回来,也不会发生此前的事情。
    虞陟敏锐地发觉虞玓并没有否认第一个猜测,所以是别的事情?
    虞玓提笔的动作顿了顿,慢吞吞地停下来抬头看着虞陟:若非要说其他的事情或许是有的。他说话的时候很是轻缓,慢得就连虞陟都有些着急,听完忍不住拍大.腿,这还不简单吗?有问题的话当然要说与大哥听!
    虞玓抠了抠袖口,狐疑地看着虞陟,我怎么觉得大郎是想听笑话?
    虞陟严肃正经,带着一双乖巧的桃花眼认真看着虞玓,二郎真是多虑了,那怎么可能?
    虞玓叹息了声,把毛笔重新归回原处,望着正在院子里被白霜抱着走动的弘儿,淡淡地说道:大郎还记得以前翻找的春.宫.图吗?
    正顺手拿起茶杯的虞陟顿了顿,重新给放了下来,心里暗自叫险好在刚才没吃下去,不然这一口喷出来可真是失礼。他稳住有点乱飘的心神,当然记得,那还是在你这库房里面找到的。
    原本懒洋洋宛如入定的大猫悄然睁开了眼。
    虞玓斟酌着说道:这种奇怪的躁动什么时候会消失?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连语气都没有任何的起伏,如果不是虞陟确信他听完了整一句话,他还以为虞玓在说的是今日天气如何这般的日常。
    虞陟看了看虞玓,再看了看自己。
    再看了看虞玓,再看了看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虞陟笑得几乎要滚下软榻去,捂着脸弯下腰去,笑得连肩膀都有些抽抽了。窗外还能隐约听到弘儿稚气的问话,阿耶怎么了?
    白霜哄着他转移了注意,往院里的落雪走去,像是要引着他堆些造物出来。
    虞玓冷着脸。
    他就知道大郎会是这样的反应。
    虞陟冷漠地说道:笑完了没?
    虞陟边嘶嘶漏气边拼命点头,笑,笑完了哈,完了完了。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再猛拍大.腿坐正了身子,恢复了风.流君子镇定的模样,我这不是没想到终有一日咱家二郎也会如此嘛,我这做大哥的也虞陟靠近了虞玓,悄声说道:也没什么经验。
    嗖
    他迅速矮下.身来躲过迅猛的肉垫攻击,却躲不过紧随而来抽打的尾巴,连续两下抽得他胳膊生疼,猛地往后倒差点没一股脑滚下软榻去。
    虞陟掰着榻边唉声叹气,我这逗的是你,怎打我的居然是大山公子?我以往逗他倒是没半点反应,逗你一两句就突地暴起了,可真是护主。
    虞玓斜睨着虞陟那装模作样的示弱,揉着大山公子的肉垫说道:我不是他的主人。
    哪有这么管不住宠物的主人?
    虞陟翻身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刚说的也是实话。这年纪到了做点春.梦也没什么,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等你娶个媳妇儿后懂得个中滋味就不会再有那般尴尬的事情了。虞陟推己及人,以为虞玓郁闷的是那清晨起来的小麻烦,故而做知心状地拍了拍虞玓的肩膀。
    虞玓蹙眉,揉着肉垫的动作微微停住,那如果我梦中一直是有人呢?
    虞陟的桃花眼猛地亮了起来,脸上满是喜笑颜开,好二郎,没想到你闷声不响的居然就有了意中人!快同我说说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赶紧让阿娘去打听打听是否有了婚约,若是没有就赶忙定下来娶回家才是正经的道理。
    虞玓怔然,他想说他并不知道梦中那究竟是何人。
    还有,梦里有人就意味着喜欢吗?
    虽然偶尔会出现在梦中,可多数是看不到脸的又或者是他在清醒之后,就忘记了梦中人的模样,只依稀记得有力的胳膊和温暖的肩膀,若是对比这两样来说,那或许不是女子。
    不行。
    虞玓沉默半晌后说道。
    虞陟睁大了眼,仔细看着虞玓漠然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难道你喜欢的人是已经有了婚约,还是已经过门了的?
    虞玓想了想梦中的人之模样,如果是男子要怎么嫁娶?
    换句话说就是没办法娶。
    虞玓老实地说道:没办法娶过门。
    虞陟一拍大.腿,果然让他猜对了,虞玓喜欢上的定然是有婚约的女子!
    你怎会喜欢上那样的人?虞陟叹息着说道,没想到好不容易让虞玓开窍了,却偏生喜欢上求而不得的人。
    虞玓困惑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会喜欢上梦中人。
    毕竟他现在都不知道梦中人究竟长得是何模样。
    虞陟苦劝道:二郎,求而不得是最苦的,还是放下吧。
    虞玓蹙眉,暂时不行。
    他连是何人都不知道,要如何论及放下?
    虞陟接连劝说,待发现劝不动,只得抱着弘儿一步三摇头地出去,却是赶忙往正屋去。
    虞陟离开后的院落静了下来,虞玓虽低头要看书,却仿佛被虞陟的话影响到些许,有些读不进去。
    身旁团着一大团肥坨坨慢吞吞抬起头来。
    大山公子幽绿的猫瞳迎着稀薄的日头缩成细长的缝隙,在散开身形前幽深地望了一眼正在低头沉思的虞玓。
    虽是鸡同鸭讲,却不可不防。
    所谓的梦中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九千更新get
    *
    先更后改。
    (00:30修改完毕)
    *
    梦中人也不一定是喜欢的人(划掉),嘶声力竭晃着勺儿的肩膀你被大哥骗了!!
    (也不一定)
    真相帝(猫):鸡同鸭讲(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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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第三批搜索的人退回来后,独坐车厢的老者淡淡地摆手,跪在地上的护卫便起身退回队伍中去。
    大伯,难道不找了吗?站在车外的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带着帷帽的她被侍女搀扶着,轻柔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的着急。
    敏儿,你阿耶的脾性,你不比我更清楚?老者的声音颇显威严,在开口后纵然是王敏都不敢再开口,只得带着焦急欠身退下。
    家主若是不愿,现在离长安也不过半日的脚程,奴不信毫无痕迹。原那车厢内还有旁人,是个瞧来四五十岁的老妇,简单的发髻用木钗固定,素净的服饰衬得她面容白净,只说起话来有些低沉暗哑,不似外表的柔和。
    他那桀骜的性格,当初可一离三千里。若不是使了些计谋,怎能强行把他带回来?老者面容平静地说道,如今他能带着妻子从车队中逃脱如此那就随他去吧。
    家主的意思是?
    素净服饰的妇人有些迟疑。
    回去开宗祠。
    老者慢悠悠地说道,仿佛这是极为轻微的事情,去和敏儿说清楚罢,她那孩子听话,会理解的。
    妇人弯腰领命,出了车厢去。外头有侍女忙搀扶住她沿着车队往后头走,寻到那王敏的马车,正在车队的中后部分。听得妇人前来,刚进了马车的王敏连忙把这妇人给扶进来,珠嫂子,怎亲自过来了?若是有吩咐,召侄儿去也便是了。
    被称作珠嫂子的妇人只轻声笑着,摸着王敏的手慢慢地把老者的话转达了。
    王敏的脸色僵住片刻,珠嫂子又好一番安慰,轻声细语后,不多时王敏打起精神把珠嫂子送出去,再回转的时候身子就软了大半,被惊恐的侍女又是掐人中又是轻拍脸颊给叫起来。王敏按住侍女的手腕,不让她出去叫人,我没事。她气若游丝地说道,耳边是亲近侍女带着哭腔的声音。
    珠嫂子的话怎让娘子这般了?可是她说了些不好的事情来?咱去找家主为娘子做主便是,娘子可莫要气坏了身子刚才说话的时候,车厢内伺候的人都尽数被遣散了出去。
    王敏露出个苦笑来,找大伯为她出头?
    这话可就是大伯让珠嫂子来传达的,方才她在跟前的时候不说是为了避免她闹将起来。
    王敏紧闭着眼,也就是说大伯已经下定了主意,这才会让这些年一直伺候他左右的珠嫂子来说这话。珠嫂子颇得家主信重,在这王家中,她的出现往往给人带来或坏或好的消息。
    王敏喃喃自语,阿耶早就知道了?若是他知道,为何还愿意离开?不过是过继嗣子而已,缘何至此?她对阿耶与大伯的旧事一概不知,只是在她嫁出去后就听闻爹娘离开王家的消息,从此十数年不知所踪,只偶尔会有家书送回,让人知晓他们还活着。
    她坐正了身子,双手拧着帕子狐疑地想道,可他们是兄弟大伯难道当真狠绝至此吗?
    侍女轻声说道:娘子,我观珠嫂子离开时,却没什么动静。
    王敏不由得想起刚刚珠嫂子那白净的面容上带着宽和的笑意,她在王敏情绪突显时好生安抚,当真是温柔至极。
    可每每看着珠嫂子那温和的笑容,却总是让王敏再想起静平庵。
    静平庵是多做贵人生意,若有权贵世家里头的夫人娘子犯了甚不合适的罪过或不宜出口的事情,便会把人送到这些清贫庵寺孤守一生。而就在数年前,那珠嫂子的女婿在婚期的前几日跌下马而死,正是她亲自做主把女儿送去静平庵。
    守那望门寡。
    庵寺的日子多么清苦,苦到连王敏只去探望了一次就通体发寒,珠嫂子却是舍得也却是那几年后,王家女子的闺誉远扬,纵是求娶贤妻也以王家为首,称王家女子素有声名在外,必定是良人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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