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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66)

    这倒是也不枉费虞玓在那日宴席,还特要把他请来。
    不然杜荷不会在名单上。
    虞陟挑眉,我阿耶是怎样你也清楚,我呢,和他的脾气差不离。家里就只有祖父和你这独苗苗还有点希望。
    虞玓横了大郎一眼,以你的心性,若是真踏实下来倒也不是不行。
    虞陟笑着摇头,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人,有家族的门荫在,这辈子怕是没多少的出头了。懒躲着度日,若非你总爱闯事,我现下怕不是还宁愿在国子学里窝。倒也不会去想要怎么寻那出头的门路了。
    虞玓微怔,夹着棋子的指尖有些落不下。
    虞玓笑看他,不必有负担,二郎,这于我其实是一件好事。你是有远望有抱负的人,太子殿下对你应当也是看重的。只要你踏实地走,怕应当是不需要我的庇护。想来我这样的兄长,也庇护不了你什么,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虞玓把棋子收入手心,低声说道:大郎不必如此,这几次莽撞,皆是叔祖与你们一力庇护,才会这般轻易度过。
    他那篇《论虚实》所引起的轩然大波,如若没有虞世南周旋,是不可能一点都没波及到虞玓身上的。哪有外头惊涛骇浪,虞玓却能在虞府中平安度日的呢?
    故而某些时候,虞玓确实能理解世家的荣誉与看重这乃是族人一个又一个的鼎力支持才能构建的堡垒,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外人试图瓦解使其崩塌?
    高楼建起难,毁之却容易。
    虞陟哈哈大笑,把那盘已然落败的棋面抹去,祖父半年前开始,身体就常有不适。
    虞玓默然。
    此事已成为府中的心病。
    但是昨日阿娘同我说,府上常请着的大夫来给叔祖诊脉,却发现祖父的宿疾多有好转,精气神也是十足,清晨起来还能一口气写十张大字。虞陟边说着边笑,宛如忍俊不禁,那大夫同阿娘说,人到年迈,往往都是提着一口气,那口气要是一直含着,哪怕七老八十了也是龙虎精神,要是没含.住吐出来了,那就神仙难救。
    虞陟拍了拍虞玓的手,你现在就是祖父的那口气。
    虞玓的脾性内敛寡淡,却也有刚烈不屈的一面,从他宁愿投石问路再行写文的举措,虞陟看到了他更广阔的未来。而那是虞陟或许达不到的地步可他也把虞陟从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中拉了出来。他头一回有了想做什么的冲动。
    他看着正低头在收拾着棋盒的虞玓,忍不住笑着摇头。
    当局者迷,倘若有一日虞玓能体会到那种种的变化,想必那个时候的二郎当是芝兰玉树,好一位出众的郎君。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梆
    外有更鼓,于那梆声中,墙外炸开绚烂的烟火与不绝于耳的炮竹声。
    贞观十二年已至。
    正月里丛州松州接连发生地震,初开朝就忙得脚不沾地。而与此同时,在那正月末间,那行了新章程的科举也同样拉开了序幕。
    无数汇聚至京城、穿戴着麻衣的待考学子如同汇聚的雪,经过激烈的考试争夺,正期待着鲤鱼跃龙门的一日。
    而赈灾救济的事情派发去,到那二月里头,圣人决定亲临砥柱山巡视。
    留太子监国。
    而这时,虞玓已经重归崇贤馆读书。
    崇贤馆内还未有新进的人,就余下那么四五只小郎君来,两位直学士倒是落得轻松,每每都能来个一对一教学,折腾得那几个勋贵子弟哀哀叫苦。
    那数人中,沉得下来读书的人,单有虞玓。
    杜正伦对虞玓甚为关注。
    应当说,如今朝野上下,对虞玓这个名字就近乎没有不知道的。
    古有三国陈琳书《为袁绍檄豫州文》声讨曹操,其词句用措皆为上乘,一经各州发布就激起群雄愤慨。正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这篇檄文在讨伐中就如同加料的粮草,一经使劲就足以扇起燎原烈火!
    而《论虚实》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笔杆子里倾倒出来的激昂情绪正合了那些学子的心思,便是有人浑水摸鱼,可那激起的浪潮如此澎湃,拥有如此骇人的力量,在斗转间成为连士族都不得不退步的重量。
    杜正伦轻咳了两声,回神来看着刚诵完篇章的虞玓,此前讲解的内容,可有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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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久违出去吃了个饭,几乎被浇的落汤鸡这雨啥时候能停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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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杜正伦讲课结束后,虞玓收拾东西起身,在杜荷等熟悉的人离开后,他惯常独来独往。
    站在门外的小内侍笑着说道:虞郎君,太子殿下有请。
    虞玓微怔,且随他去了。
    那小内侍是惯常给虞玓引路的,他走在前头笑着说道:虞郎君的风采,奴婢佩服不已啊。他守在外头时,正听到郎君与那杜学士辩论,能同那等大儒交流,在他看来当真是好本事。
    虞玓淡淡地说道:谬赞。
    这小内侍一贯是个话痨,在和虞玓熟悉些后,本性倒是稍微显露了。他引着虞玓往丽正殿去,哪有的事,郎君不必自谦。从崇贤馆到丽正殿的道路并不复杂,近乎是笔直的宫道,也不难走。
    虞玓在即将抵达丽正殿的时候,正巧看到从内里出来的一行人。打头的那位严肃正经的官员有些熟悉,正是孔颖达,而在其后应当是于志宁。
    虞玓停住脚步,于情于理他都应当与这两位大儒见礼。
    只是那孔颖达犀利的眼神一扫,径直看向虞玓,认出他是何人后顿时眉心紧紧蹙起,学子当有学子的本分,世家当有世家的风度。行那奇淫巧技来作夺目之举,实乃本末倒置!他本是古板苛刻的牛鼻子脾气,说起话来也是直接不客气。
    生硬摔下这两句话后,他皱眉还欲再讲,后头于志宁说了句,前头房相正等着呢。孔颖达顿了顿,一甩袖子离开了。
    那小内侍的脸色微白,虞玓这当事人反而比他平静许多,已经到了,劳烦你引路了。他漫不经心地拾阶而上,守在殿门外的侍从早进去通报。
    待虞玓被引进殿内,太子殿下正站在桌前,手指按在书脊上,被孔颖达为难了?
    虞玓淡淡点头,全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太子低低笑道:你倒是滑头。
    他抽出书来,回头看着虞玓那清冷的模样,忍不住抬手点了点他。
    若以往日虞玓的脾性,可不是得和那孔颖达怼起来这会倒是知道见机行事了。
    虞玓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是得罪了孔学士,怕是要被他辩驳到体无完肤。虽然现在他的处境也差不离了。以孔颖达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虞玓怕不是日后都在孔颖达那需要算账的名单里头。
    敌强我弱,自当是要避一避,虞玓从不是那莽撞的人。隐忍再发,也是应当。
    太子殿下笑着让虞玓坐下,你往后,每三日来一回丽正殿。
    虞玓搭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这般严重?
    他的敏锐让太子流露出赞赏的神色,昨日科举的上榜名单出来了。
    这件事虞玓也有耳闻,因着卢文贺也在考,他还关注了这一回的放榜名单,可惜的是卢文贺还是落榜了。这一次进士只取了几名,明经则是十几个,数目仍旧寥寥无几。
    有那参考的士族,他们的家学倒也不差,应当不至于这般严重才是。虞玓蹙眉。
    太子轻笑着说道:这回主持科举的考官偏爱那实用的文章,不爱辞藻华丽的篇章。故而人数,怕是多有落差。
    虞玓端看太子殿下笑得温温柔柔的模样,就知道这主考官的人选怕也是与这位殿下有关。本来主考官的人选早在年中就定下来,若当真有联系,这足以看得出来太子在此事上到底筹谋了多久。
    太子漫不经意地说道:圣人不说反对,便是支持。除了敲边鼓,他们倒也不敢攻讦我。可你倒是不同,永兴县公毕竟退下来了。
    虞玓敛眉,让他常来东宫,怕就是借用东宫的威慑庇护他。
    他对此倒没什么反应,既太子让他多坐坐,虞玓便听从,在东宫待着的两刻钟里捧着太子递给他的书啃。出奇的是,太子随手递给他的这本书却不是甚劳神的史书典籍,而是颇有趣味的杂书趣谈,虞玓面无表情地读得非常愉悦。
    他向来还是偏爱这些有趣的杂书。
    待內侍来提点时间,分明是一张冷静的脸,却不知怎的让太子看出了意犹未尽的模样。
    太子笑道:若喜欢,就带回去看完。
    虞玓漆黑的眼眸清透,多谢太子。
    他一口就答应下来,是全然直白的模样。
    等虞玓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后,太子那温柔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抬手让內侍把外面久等的王宝业放进来。
    高大魁梧的右武伯大步进来,跪下行礼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伸手把桌案上的一份文书丢下,宽大衣袖挥动间,露出那即将痊愈的伤口来,孤倒是想知道,崔家是怎么回事?
    太子眉峰微挑,那气势压得王宝业不敢抬头。
    虞玓自来是个简单的,太子殿下让他每三日一次去丽正殿,他就老老实实按着这话去做。对亲近的人,他向来不设防。
    且太子似是知道他爱看书,每每去了倒是会塞一两本与他看,偏生往往是虞玓所偏爱的一类。不知不中对去东宫此事倒是习以为常了。
    这去的次数多了,就连虞陟都忍不住来打听。
    虽我此前说太子殿下看重你,可眼下也未免太看重了些?虞陟冲着他挤眉弄眼,手里还比划着什么来,现在你可当真是个大红人,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
    虞玓幽幽地说道:大概是怕我出门被套麻袋?
    虞陟朗声大笑,现在流行的可不是套麻袋,大抵会在你不得不去的场合使计来羞辱你。他对这里头的学问可是门清儿,套麻袋那是武人才做的事情。
    他虽是这般说着,到底心里松了口气,好歹太子不是那等卸磨杀驴的人。
    虞玓把看完的杂书归拢到一处,忽而看到虞陟信手在桌案上摸了一下,这是什么毛?他狐疑地盯着那根细弱发黑的软毛,怎么看都不像是头发。
    虞玓一顿,平静地说道:家中有养宠物?
    虞陟下意识摇头,这倒是没听过,难道是有野猫之流的跑进来。
    虞玓悄悄地移开视线。
    自打那满地落花的场景后,猫很久没再出现过了。虽然有些可惜,但总算如果需要代价,那还不若不再相见。
    左不过虞玓现在知道大山公子还活着。
    你明日要出城去?
    虞玓听大郎的发问,颔首说道:有位友人要回乡。
    卢文贺要离开长安了。
    他本就做足了准备,若是这次不中,那就回乡再磨炼两年。故而他在与同窗商议后,陆林也打算与他一同回去。
    何光远倒是还打算再留一年。
    翌日清晨,长安城外十里亭。春来柳绿,满城都是暖色。
    红鬃马在亭外甩着马尾巴,嘴里正咀嚼着垂柳,与她并列的几匹马不知为何总有些焦躁,一直在往外蹭。
    咴咴咴
    红菩提无辜地蹭过去。
    亭内,虞玓有那垂柳相赠。
    卢文贺捧着一大捧垂柳苦笑,二郎,这未免太多了些。在他身旁,陆林倒也是不逞多让。
    虞玓敛眉,不忍告诉两位同窗乃是红菩提爱顽,扯下来许多然后罪魁祸首还犹然机智,在扯完一嘴巴后极速狂奔,徒留下背后光秃秃的柳树。
    不堪回首。
    卢文贺轻笑着说道:往日是送别增诗,但我们这几个知根知底的就莫要为难彼此了。希望几年后,我们还能在长安相聚。
    年长的郎君周到些,让随行的家奴去与那车队再说两句,陆林这才回头看着他们几个,说是这般说,然若日后不能相聚,今日怕是我们最后一场,这送别酒,还是要吃上一杯。
    亭外家奴送来酒壶与杯盏,原方才是同他们欲一同返程的车队买去了。
    何光远讪讪地说道:又不是日后见不着了,何必这般煽情?虽是这般说,他还是不情不愿接过了酒杯。
    他们这几个都是从石城县出来的,如今卢文贺与陆林都要返乡,只余下虞玓和何光远尚在长安。只是以他们的关系,卢文贺清楚怕是不会联络。
    他也不强求,举着酒杯与虞玓碰了碰,笑着说道:多谢二郎这些时日的相助,我却是有些枉费了你的一番心意。待我.日后再来长安,盼你那时能金榜题名。
    何光远撇嘴说道:你还不如寄望你自个儿?他现在的岁数太小了,凑上去送菜吗?他这话说得直率了些,却也是正经。他们都清楚虞玓现下的情况,若真的出仕怕不是揉戳扁搓都极为简单,那官场上的目标可更容易下手。
    还不如现在来得自在安全些。
    卢文贺宽慰地说道:风波已经过去,总会平息的。
    何光远挑眉: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我看这恨意顶天了。
    虞玓平静地说道:这恨意再如何,眼下到底还是与我无关。日子照旧还是过着,总好过那些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要快活些。
    何光远蹙眉,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陆林打着圆场,莫再说这些事,这酒还没吃呢!他到底是这里面最年长的,他发了话,何光远不理睬,却也没再说话。
    四杯酒碰了碰,郎君们方各自饮尽,亭外商队就在催促了。
    卢文贺吐息,同陆林一同出了亭子,上了马车。
    他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友人,眼角发红,人却笑着说道:是时候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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