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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35)

    两人行至立政殿,近来皇后身体不适,长居殿内休养,太子与诸位皇子公主时常去侍疾,对这条宫道已经熟悉到一草一木皆铭记于心的地步。
    太子殿下站在殿外,长久地凝望着立政殿。
    圣人难得能感觉到他这位一贯得体又手腕了得的太子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他有些为观音婢吃醋地想着太子可从未如此关切他,但转念却也很是宽慰。
    立政殿的宫女出来答,昨夜皇后有些心悸睡不踏实,至清晨吃了汤药后,这才转而睡着。
    父子闻言,便没进去打扰长孙皇后,圣人带着太子往东西横街走,颇有种要亲自把太子送往东宫崇贤馆的模样。
    他们也不用御驾撵车,就徐徐走之。
    路上再谈起今日的召见,太子李承乾忽有献策:阿耶担忧海内无贤哲,儿臣忽而想起这长安城内的功勋子弟众多,其中或也有此贤才?
    圣人道:这些功勋子弟已有各自门路能入朝,若是再开,不大合适。
    太子却答:儿臣以为,或许能挑选贤良,却也能摒除如今日滥竽充数之人。且儿臣也确有私心,近来阿娘虽然大好,却也时常倦怠,儿臣想着这满朝文武之儿女皆鲜活出彩,热闹些能让阿娘高兴也好。
    谈及长孙皇后,圣人的神色登时就柔和下来。他思忖片刻,方缓缓点头,高明所言有理。圣人回头对站在后面的内侍说道:此事记下,择日再议。
    父子两人行至崇贤馆,圣人勉励了太子数句,亲眼见太子入内读书,这才回去。
    这对大兴宫的父子,偶尔看来倒也有些温情。
    太子入东宫后,还未行数步,便看到总管在他面前行礼,太子殿下,左右武伯中大夫求见。
    他敢再来,必定是想清楚了。
    太子敛眉,大步往前行,淡淡说道:孤还需读书,让他午后再来。
    喏!
    数日后,还在田地里挖泥的虞玓被叔祖叫回家去,同虞陟两人排排坐。
    虞陟有些扭捏。
    虞玓漠然平静。
    趁着虞世南还没到书房,虞陟戳了戳虞玓,田地好顽吗?
    虞玓瞧着自己黑了不少的手背,绷着小脸面无表情地坑人,非常好顽,种田很有趣。
    虞陟恍然,连声道日后也要去。
    立于门外的虞世南听着孙辈们的对话,再思及待会要提及的事,忍不住笑着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觉得需要让功勋子弟入宫考问考问。
    虞玓:哈湫~
    (有人惦记了一下下虞玓小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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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千六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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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孝廉考问确有其事,不过历史上是发生在贞观十八年三月(一说二月),当时的太子还未被废(被废时在四月),此章大部分的文言文引用自《登科记考补正卷一》,小部分我胡诌(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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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虞世南的到来,让两个侄孙辈的郎君都正襟危坐。
    只是待虞世南说完话后,虞陟就呆滞了。
    半月后宫中设宴,邀诸公卿大臣,若子孙入宫,届时或许吟诗作对,或是搭弓射箭皆有可能。
    哪怕是在虞世南的面前,他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虞玓,二郎,我没听错吧?我是不是前两日外出踏青的时候吃了沼气发癔症?为何祖父居然会认为我这等水准能去宫里献丑?!
    说到最后,虞陟都差点怆然涕下。
    虞世南悠悠看着大孙子的表演,同虞玓说道:莫要理他,任他去。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虞玓心里摇头,他这位堂兄要想在叔祖面前玩心眼,怕是玩不过他。
    虞陟像鹌鹑一般缩了起来,失策!
    他这招下意识的以进为退怕不是就这么被祖父给记住了。
    虞玓想了想,叔祖,此事可有前例?
    虞世南摇头,看着虞玓:圣人要在宫中设宴,三品以上的公卿大臣们可带自家子孙入宫。虽并未强制,但我与孔颖达都认为此事去得。
    想来他这侄孙已经察觉到些许端倪。虞世南捋着胡子,颇有些赞赏。
    虞玓低垂着眉眼,细听着虞世南的话语。
    待事情说完后,虞陟垂头耷脑地站起身来往外走,而虞玓揣着手走在后头。只听得虞世南笑着送了他一句,可莫要学大郎那般,自安心去吧。
    虞陟冲着虞玓挤眉弄眼,等出去后对他说道:二郎,难道你不曾担心吗?
    虞玓挑眉,此前你不是在魏叔璘的比试上输了吗?怎那时候就不在意?
    虞陟浑然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哪能一样?那都是同辈,再丢脸能如何,再则与卢钊有怨的人到底不是我,他能生吃了我不成?可入宫就不一样了这一进宫内比试,到时候丢脸丢到圣人面前去,那也太惨烈了吧!
    虞玓敛眉,回想着方才虞世南一一告诫的话,宽慰虞陟说道:叔祖也是为我等好,此事少见,圣人既然设宴,或许有他的成算。若是我等不入宫去,反倒显眼。届时我们站在一处,莫要强出头便是,纵使是万岁出题,可我等往后藏一藏,应当不至于点人头回答。
    虞陟被虞玓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有道理,这心神总算是松懈了些。
    你前些时日与刘先生去田地上,折腾出什么感悟来了?虞陟的胳膊肘捅了捅虞玓,那嘚瑟的笑容倒是又回来了。
    虞玓认真想了想近来做过的事情,下田,孵小鸡,取鸡蛋,驱虫,施肥,浇水那些时日做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仔细想来最近还真的做了不少。
    他一一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虞陟咋舌,这未免也太过辛苦,百姓日日耕种如此,遇上灾年那真是倒霉。
    虞玓淡淡说道:常言道,农乃国之根本。若是灾年,遇上懂行的能做事的官员,至少还是能挽回局面。可多数言辞凿凿之人,却少有真正接触过农事的。
    虞陟那桃花眼微眯起来时,有种如狐狸般的狡黠,我观二郎的言行,怕是要与许多人格格不入,就你方才这一番话,怕是会有许多人对号入座。
    虞玓毫不在意,同大郎一起沿着抄手游廊在走,庭院里种着许多娇艳的花朵,伴着梳剪得当的盆栽们,显得很有生机。
    他们说他们的,我自做我的。且我没那般重要。
    虞陟笑着摇头,你是不在意,可我们会在意。放心,倘若真的有人胡乱攻讦你,我自当为二郎出头!
    他雄赳赳地,抬手笑嘻嘻搭在虞玓的肩膀上:二郎,你得多往外看看,虽然你不在意这些,可你也当知道你自身能耐魅力,假若你真的普通,那你以为刘先生真的会那般认真教导你?虞陟悄咪咪同虞玓继续说道:我那群狐朋狗友里也曾有人被刘先生教导过,可从未看到他这般宽厚亲和的模样还带你去下田,没把学生喷到不成人样就不错了。
    虞玓沉默,认真思考着夫子平日的脾性确实,他头两日和刘朝生接触的时候,先生偶有不耐时的确暴躁。
    只是刘朝生现在在虞玓面前很是亲和,可这恃才傲物总归是有的。
    两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虞陟须得回去做功课了,而虞玓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还未进去就在门口看到一只熟悉的身影。
    这可是太熟悉了。
    虞玓敛眉看着正往前伸长着马脖子的小马驹,再看着门口站着的扶柳,她无奈看着虞玓说道:二郎,您去田地这些日子,这马儿日日来。纵使马厩那里的人多上了两道绳子,可就是拦不住它的来去,这马可真是太聪明了。
    虞玓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的红鬃马,以及脖子上挂着的已经被嚼断的两道绳索。
    他抬手抓住那两根断绳,从上面看到了毛糙的断口。
    我走的时候,不是同你解释过了吗?虞玓把绳子放下,去摸了摸小马驹的马背。
    他记得呢。
    虞玓想,他不会再忘记才是。
    红鬃马自吃草,甩着细长的马尾巴,在吃饱后得意地用马脑袋撞了撞瘦削小郎君的肩膀,然后哒哒地跑回去马厩待着了。
    怕也是正如此,马厩才头疼吧。
    说要是严加管理,可小马驹每日都会按点回来,就算是房夫人在得知此事后,也是捂嘴笑了几声这马的聪慧,就任由它去了。
    不过自打虞玓回来后,每日出去总会牵着马,故而再未发生过红鬃马落跑去虞玓院子外吃草的行径。
    这日,虞玓方出门,刘勇就有些着急来寻他,却不曾想扑了个空。扶柳同他说:程家三郎把二郎给请走了,怕是得晚间才能回来。
    白霜此时正在屋里往外走,见是自己丈夫前来,挑眉问道:何事这般着急?
    刘勇谢过扶柳后,与白霜一同回到她与自己的住处,苦恼地说道:郎君要我寻一书铺并印刷的工人,如今中人与我说之前说要卖的店家答应了此前的价格,但是一定要在日暮前签订。
    白霜闻言,有些奇怪地说道:行事这么着急?你去实地看过店面与工人了吗?
    刘勇点头,基本是排查过了,店是在西市,工人们就住在店铺的后面。说是工人,其实是店家的家奴,是因着手里缺钱,故而才把大部分的家奴都一起捆住往外卖。
    白霜微眯着眼,突然同刘勇低声说了几句话,不久他们邀了徐庆就一起出门去。
    而那厢虞玓与程处弼正在茶楼对面坐着,高大彪悍的青年不停用袖子擦脸,那炙热的天气容易使人焦躁,纵是这茶楼里的茶博士们也显得有些倦倦。
    虞玓闲闲地靠在栏杆上,眺望着不远处波光艳影的水面,这让人焦躁的猛烈日头,却让这曲江池洒下了一水面的漂亮碎光。
    大兄,邀我来此,可不是你的脾性。虞玓环顾四周,幽幽地说道。
    这合该是文人骚客才稀罕的地盘,美则美矣,却拘束得多。现在这茶楼里面很是安静,偶尔有杯盘交碰的声音,那也是极为清脆低沉,少有热闹之举。
    程处弼耸肩,此事与我无关,是李翼说这里的茶水与别处不同。说是要我请你一起前来,只是没想到他自己却是那般迟。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的茶博士就引着一身月牙色长袍的李翼进来了。
    李翼虽是宗室后代,与程处弼他们却玩得不错。在程处弼这帮朋友里面,秦怀道与李翼同虞玓的关系算是最好些。只不过秦怀道还是喜欢同粗人混在一处,而李翼这人向来谨慎周到,每每邀请虞玓的时候,都生怕这小郎君不答应般,总是借着程处弼来请人。
    正如同程处弼私底下对虞玓的评价,这小郎君看起来当真是冷情冷性,但是对记挂在心上的人却近乎是毫无防备。程处弼一路走来多次相助,但凡是他的邀请,虞玓从来不问目的就直接答应。
    只今日李翼进门来,瞧着却有些难看。
    他的右眼睛肿了一圈,像是被人一拳揍到脸上,而嘴角还带有被擦破的痕迹,看起来颇为狼狈。
    程处弼挑眉,你这是在哪儿同人干架了?需要兄弟去帮忙找场子不?
    李翼啐了一口,掀开下摆就在虞玓的身边坐下,也别了,我和他打一架还能说是兄弟间厮混,要是再加上你们那可就是以下犯上了。
    程处弼一听李翼的说法,就知道是谁了,你和哪位王爷干架?我怎觉得这不是你的风格你不向来谨慎吗?
    李翼瞥头看了眼虞玓,想了想倒也是直说了,是魏王。他生气之下,竟是连一声殿下都不愿说了。
    魏王李泰,是圣人最疼爱的儿子之一,或许这个之一可以去掉。
    程处弼闻言倒是有些诧异,李泰从来与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魏王在京兆的声名多是才华横溢又工草隶,极其喜欢礼贤下士,求得贤良。且因为圣人宠溺,如今魏王已经有二十二州封地,更遥领十数州之都督职位,就连现下雍州即京兆府都在他的管辖之下,如此种种优待,时人感叹其宠异如此。
    李翼撇了撇嘴,我看不惯他那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做法,此前太子昏迷了许久,东宫有些动荡是实。他倒是好,在明面上总是往东宫跑,端的是一副兄弟相亲的模样,可背地里怕是恨不得
    程处弼蹙眉,忽而喝道:慎言!
    李翼突地一惊,本在讲的话这突如其来的两字给打断。
    程处弼意有所指,背后议论朝纲是常有的事,可若是再说些严肃的话题,还是须得换个地方。各种趣闻八卦说了自然没问题,但是涉及到官家的皇嗣,还是需谨慎些。
    虞玓慢吞吞给两位都泡了茶,然后抱着没加料的茶水缩在旁边听着。
    这里头的茶水在虞玓吃来没好到哪里去,各种佐料混杂在一起,倒是比乐坊那处多了辛辣二味。
    若是这也能算作不同,那也当真是不同。
    李翼环顾了四周这茶楼的模样,说是雅座,可却是半开阔的阁子,本意来此是为了欣赏茶楼附近的湖泊河流。
    他叹了口气,连续吞了两杯茶,三郎说的是,这话不该在这里说。酸苦咸辣的各种滋味盘旋在李翼的心头,确实是有些憋屈。
    虞玓挑眉:听说魏王向来聪敏绝伦,喜好求贤。如此脾性,为何会与世子发生冲突?
    李翼叹息,揉着眉心说道:他聪明是真,求贤也是真,不过这人向来清高傲慢,看不起粗鄙之人,我同程处弼他们几个关系好,倒也成了魏王眼里的下等人。试曾想这般备受帝王宠爱的子嗣,如何能真的有那贤良宽厚的品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如皇后娘娘那般仁慈和善。
    程处弼抬手拍了拍李翼的肩膀,然后说道:你就这么过来了?难道不防着他恶人先告状?
    李翼郁闷地说道:气过头时,同他打架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圣人如此宠爱魏王,纵然我去告状求情又如何。要说圣人会因为两小儿彼此的打架而下旨训责李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李翼可能自此在圣人面前挂了名号,还是不良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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