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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30)

    他这不拦不是,拦也不是。回去还得被老头子骂办事不利,这简直是气人!
    这一路的消息他只送往了程府,如果不是老国公告诉虞世南的,那消息还能从哪跑的?!
    熟知卢老国公秉性的程一丁选择闭嘴。
    那厢的虞公与虞玓,已经算是说上话了。
    虞世南看起来身子骨羸弱,说起话来很是柔和,只捡着些身体学问的普通话题问着,可举手投足间只见从容大方,不见丝毫局促。
    虞玓回答着虞世南的话,不知怎的却也没有半分疏离。当他亲眼看到虞公的那一刻,他当真说不出他们之间毫无关系。
    虞晦,与虞世南太相似了。
    似乎虞家的人总是带着某种特性。分明看着不相似,可当他们站在一处时,便会有一种恍然大悟,原是一家出身。
    车厢内浮着淡淡的香味,那是虞世南衣袖的香气,老者忽而抬手摸了摸虞玓的侧脸。这车厢内的范围也不算大,虞玓纵使要躲也没有太大的余地。
    只是他愣了愣,就任由着虞公苍老的手摸着。
    车轮滚过,微风拂过车帘,落下了些许暮色残阳。初春的阳光极其淡薄,浅浅的一层覆盖着宛如不存在般,那微凉的温度无法暖化冰凉的寒意,惨白的色彩反而给这暮色染着些奇怪的韵味。
    虞世南叹息:小小一个,怎如此多心事?
    他初见虞玓,分明是还未还未及冠的小孩,眉宇间宛如藏着许多故事来。可他本身却好似感觉不到,只冷漠以对,像是从不关心。
    这轻柔的叹息像是鞭打在了虞玓的身上,让他猛地一颤,袖子里的手不知为何却掐住了衣料。那淡淡的残阳打在虞玓的小脸上,睫毛落下来的薄影轻颤,虞玓抿唇说道,虞公或是言过其实
    他还未说完,就被虞世南轻声着打断,莫要称呼我虞公,你应当称呼我什么?
    虞玓沉默了会,叔祖。
    这声称呼似乎意味着什么,让虞世南笑出声来。
    那苍老手掌落在了虞玓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拍了拍,你说不是就不是。暗香浮动,那是只有长辈才拥有的关怀。
    有那么一刻,虞玓有些触动。
    他想了想。
    有些话很难出口,也从未想过出口。
    可说出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叔祖说得没错,我失去了一位很重要的朋友。这种对话,是虞玓近乎从未有过的,有时候我,应当是有些难受的。便是说出口的话,掺着那平静的语气,淡薄得宛如要消散在空气里。
    可在虞世南看起来,更像是在受到了委屈后的小孩,却不懂何为委屈,何为难过,如何排解,如何应对因为连痛是什么都不知。
    却会难受,便把柔软的情绪冰冻掩盖起来。
    不动它,便不再会痛。
    虞世南心里叹息,瞧来有些难受。
    他复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苍老的大手带着温暖的力度,那便是痛,痛便会哭。想哭的时候,哭出来也没什么。
    虞世南顿了顿,轻声说道:就算不知道要哭也无甚关系。
    虞玓被老者揉着脑袋,他微微眯着眼,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跳动着。某种堵塞许久的情绪从不知为何打开的缺口缓缓流淌出来,有些疼。
    他抿着唇,眨眼的时候,隐约有些光泽。
    日头西下,残阳打在东宫的墙壁上,显得有些稀薄。
    殿内,房玄龄合上书本,对着座下他唯一的学生说道:殿下的才学,臣近乎无可教授的地方。
    房玄龄时任尚书仆射,但同时也是太子詹事,负责教导太子的学问。同时担任太子老师的大儒少说也有十数位,皆是朝中有名的高官大臣。
    足以见证圣人对太子的上心。
    太子因故昏迷了两月有余,丝毫不曾动摇到其地位。待太子詹事等重新给李承乾上课的时候,曾有担心太子病体是否能支撑,可后续来看,经过孙思邈调养的太子殿下还是极为康健,便是这读书的进度也未曾落下,着实是让这房玄龄等人有些满意。
    老师过誉了。太子唇色还是有些苍白,温和道:只是今日老师好像有些着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洒然一笑的时候甚是清俊,宽大衣袍搭在膝盖上,谈笑间仪态尽显,落落大方。
    房玄龄倒是没想到这稍稍提前的下课,就让他这位太子学生看出了门道。
    这份敏锐让房玄龄笑起来,家中夫人病重,这几日方好转,故而担忧了些。
    李承乾颔首,同他说了些宽慰的话,亲自一路把老师送出东宫,路上房玄龄与太子殿下说着闲事,便聊起了卢国公与虞公那么一桩事。
    老师所言极是,总算能让虞公宽慰一二。太子殿下挑眉,那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想起了有趣的事情一般。
    房玄龄笑着点头,此事虽然离奇,但是前有王君廓假死,虞公此事,倒也尚在情理之中。那王君廓假死而逃脱近十年的消息早就传到长安,圣人震怒,令人押解王君廓入京,在半月前就直接斩首示众了。
    太子殿下淡笑着目送房玄龄与带路宫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复才袖手站在宫道上,像是在思忖着些什么。
    后面站着好些个内侍,一个两个全都低着头,不敢去惊动太子殿下。
    太子视线幽幽,那遍布殿外庭院的绿意正恣意展现着春日的娇意。其淡淡的花香趁着东风拂面,让他想起了戴花簪鬓的虞玓小郎君。
    他轻舒一口气。
    总算是到了。
    他背着手踱步往宫内走,身后拖长的影子与森然绿意交相辉映,其后低着头的侍从宛如步履无声,悄然地跟随着。
    不过这份安静很快就被两个小小的声音打破。
    大哥在作甚?
    小小嫩嫩的嗓音冒头。
    在认真思考,兕子莫要说话。一稚嫩却强装正经的男童回答着。
    哦~懵懂的回答。
    她的小身子依偎在九哥的怀里,湿润的大眼睛看着漫步在宫道的太子大哥。
    兕子想。
    大哥今日瞧来,好似很欢喜呀~
    作者有话要说:九千更新get
    *
    三合一更新,下一章稍微晚一点orz,大概会是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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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当李承乾听着李治同李明达的对话时,那淡然的脸色忍不住流露出点点忍俊不禁来。
    自从他清醒后,这两小只经常往东宫跑。
    当初圣人和长孙皇后接到了太子清醒的消息,御驾与凤撵很快就到了东宫。而孙思邈比他们更快些,已经在太子的床前为他把脉,并为他执意要沐浴的做法给予了劝谏。
    李承乾苍白的脸色上流露出淡淡的愧疚:孙道长说得是,是孤之过。
    圣人皇后进来时,正听到孙思邈说道:殿下的身体已无恙,但是还是要好生将养,不然这病情还是会反复。
    听到圣手孙思邈这么说着,圣人顿时就沉了脸色,医嘱莫要轻忽。
    太子殿下仍然是温温笑着,那俊秀的面容看起来很是温文尔雅,阿耶说的是。
    圣人虽然一脸严肃,但是听着太子那么虚弱地叫着阿耶的时候,这口子郁闷也说不出来,咳嗽着往旁处扭头,只留下长孙皇后笑着说:你阿耶也是记挂殿下的身体。
    太子温柔笑着:阿娘不必担忧,高明省得。
    圣人与皇后在东宫逗留了小半日,直到孙思邈不得不出面把他们请走,这才得以让李承乾好好休息。而太子在圣人与皇后离开后,登时昏睡了两个时辰,而后才悠悠转醒。
    然后打那日起,李承乾就留意到九弟与兕子特别爱黏着他。
    在李承乾的默许下,东宫的人也不再拦着。
    俩小只还以为是自己厉害避过了耳目,每次高高兴兴地携手来看望太子大哥。
    以往太子大哥虽然有些虚弱,分明是带着笑意的温柔,却还是让他们有些害怕,不敢靠近过多。可最近昏迷许久后的大哥醒来后,却少了点那种畏惧的感觉。
    有还是有,却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岁数小的孩子最是能感受到这些极其敏锐的微妙变化。
    兕子的小身子靠在李治的怀里,小小声地说道:九哥,兕子脚酸。
    李承乾漫步走到两小只藏身的地方,正看着大些的李治抱着小个的兕子躲在树下藏着。这枯木回春的时节,枯树发芽的速度还是赶不上那俩小孩藏着的地盘大小,半个身影都露了出来。
    他把李治和兕子都揪出来了。
    怎偷偷过来,兕子的身体如何了?李承乾一手拉着李治,一手带着兕子往宫里走。前一句话是对着李治说的,后一句却是在问兕子。
    而后他吩咐人去皇后宫中说一声,免得让那处的宫人着急忙慌找这两位偷跑出来的小主子。
    李治今年才八岁,可已经颇有小大人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回答着太子大哥的话:稚奴刚读完书,兕子说要来看大哥,就带着她来了。稚奴是他的小字。
    李承乾低头看才三岁的小兕子,娇弱苍白的小公主红着脸,害羞地躲在后面。
    兕子,九哥说得对不对?李承乾哄着她玩。
    兕子抿着唇,小幅度点头,小手攥紧了大哥的两根手指。
    因着带着俩小孩,李承乾走得很慢,等回到殿内的时候,花费了不少的功夫。他先是把李治抱到胡椅上坐着,而自己则抱着小兕子坐下,淡声嘱咐着宫人去备些适合小孩克化的糕点来。
    李治不料被大哥突地抱起来,严肃的小脸悄悄地红了起来,有点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
    李治向来是有点敬畏他这大哥。
    但这些天兕子的身体不舒服,而长孙皇后更是卧病在床,连刚出生一年多的小公主都无暇照顾。感受到皇后宫内微妙变化的李治不自觉肩负起了带孩子的责任,小妹过小,但已有三岁的兕子时常是他在带着。
    兕子近来看不到阿娘妹妹,圣人来看她也是来去匆匆,这让敏感脆弱的小公主有些闷闷不乐。李治看着有些着急,哄着小孩玩了些天,总算是在今日偷着趁兕子的奶娘不注意时,偷偷把兕子给带了出来。
    兕子乖乖地缩在大哥的怀里,懵懂地听着太子大哥和九哥的对话。
    李治对李承乾是憧憬仰慕的,听着他的话向来是认真。尤其是问着功课学问的内容,更是做足了功夫才敢回答。
    小公主乖乖等大哥和九哥说完话后,才轻轻扯了扯李承乾的袖子,太子大哥。兕子软软地叫着。
    李承乾低头看她,兕子想说什么?
    小公主小小声说:太子大哥今天心情好。小妹柔软的小身子靠着大哥,大眼睛懵懂湿润地看着李承乾,兕子,兕子也高兴。
    李治在旁胀红了脸,轻声接着:稚奴也高兴。
    李承乾微愣,他的手正扶着兕子的肩膀,生怕小公主就这么摔倒下去。他的手指微一僵住,但是那平静淡然的神色却没有改变过,大哥确实很高兴。
    虞昶归家的时候,正听到虞世南朗声大笑的声音。
    虞世南岁数已高,在朝野向来以沉稳著称,如这般性情外露的表现实在少有。
    他略一掂量,便知道或许是那流落在外的侄儿归来了。
    虞昶出生的时候,正值虞世基在隋朝任高官。虞世基与虞世南的兄弟情感甚好,两家人向来是住在一处的。虞世基虽然为高官,从未嫌弃过幼弟,对其一家人呵护有加;虞世南虽看不过眼隋朝的糜烂疯狂,只任着小官应付,生活清廉,却从未与兄长起过龌龊。
    两兄弟极为友爱,不然虞世南也不会宁愿请身代替兄长而死。
    故而,在这般环境下长成的虞昶,对初来乍到的虞玓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感。
    他免去了家仆的上前,自己绕过画壁,沿着廊下走了一遭,在栽种满花草的庭院里看到了一老一少。老者面带笑容,正在同那面善的小郎君说些什么,片刻后听得那小郎君回道:叔祖安排便是。
    虞世南笑着摇头,挑眉正看到他的长子回来了,顿时招手:景明过来。
    虞玓闻言回头,便起身以迎。
    虞昶年已三十有余,面相儒雅,说起话来落落大方,侄儿莫要多礼。他连忙几步把虞玓给扶了起来,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片刻后轻声叹息,果真是四郎的孩子。
    太像了。
    虞晦自来在家中便是最沉默内敛的性情,往往是动作先行,而后才会解释他的做法。虞昶当初在一群兄弟中,最偏疼的便是四郎。
    虞世南呵呵笑着,他的母亲,是蓉娘。简单的交谈中,虞世南大致了解了虞玓的父母与日常的生活如何。
    虞昶恍然大悟,苦笑着摇头,我说为何以四郎的性格蓉娘可当真是一位极有手腕的女子。
    在归家的途中,虞世南便同虞玓捡了些过往的旧事来说。
    徐芙蓉与虞晦是打小的姻缘,最初蓉娘对虞晦许是有些芥蒂,时常能看到两小儿闹别扭,直到后来情深意浓的时候,偏偏便是隋末那段风起云涌的日子。
    虞世基遭难那日,徐家同样遭到牵连,最终只逃了蓉娘一人。
    我们当初也曾去寻过,只是最终没有结果。没想到竟是蓉娘把四郎给救走了。虞昶感慨,偷天换日还不曾落下痕迹,当真不知道徐芙蓉究竟是如何成事。
    玓儿方归家,你便扯着他说着些旧事作甚?虞世南板着脸色,抬手驱着虞昶。
    虞昶哈哈笑道:阿耶想要疼惜侄孙,可我也是疼我这大侄儿的。他一路走来舟车劳碌,阿耶还是让他快快歇息,有什么话还需等明日养足精神再谈吧。
    虞世南看着坐在他下方的小小郎君,闻言有些赞同,你大伯说得极是,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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