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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白孤生(21)

    青年将领点着头,笑着说道:原来是虞世虞世南?!他瞪大了眼,细细打量着小郎君的眉眼,自顾自嘀咕起来,不是吧,没听说过虞公有这么大的侄孙啊?
    这位率直的性格倒是颇为有趣,虞玓摇头:王君廓所说的或许也为假,某的父母从未提及过此事。
    青年将领抬手拍了拍虞玓的肩膀,莫要害怕,此事就交给我,定会帮你证实此事。倘若虞公知道,定然也是高兴的。
    他浑然不把王君廓放在眼中,更无论那外面或许可能存在的几百抢匪。待问过了虞玓的情况口供后,便兴致勃勃地和虞玓聊了好一会儿,留意到他微红发困的眼眸后,又一股劲儿赶着他早些家去休息。
    这位青年将军并无架子,说话做事很是率性,虞玓生活中难得遇到这样的性情。
    虞玓往外走了两步后,发现大山公子并没有跟着追上来,两三步又走了回去,发现那将军正盯着角落里那一大团黑影看。虞玓迈步走过去,蹲在大猫的身前,清冷的嗓音流露出来,大山公子?
    大猫紧紧地盯着这个自来熟的青年将领,他的耳朵紧紧地往后贴在毛绒绒的脑袋上,幽绿的猫瞳渗血般盯着他的脖颈,似是在衡量着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虞玓的到来打断了大猫的全神贯注,好半晌凛冽的视线才柔和下来。
    天边擦亮,一两颗残留的星星在哀哀眨着眼,一人一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起的薄雾中。
    唔,我也想要养狸奴。青年将领羡慕。
    您还是别了,军营不给。副手冷酷无情地否决了。
    虞玓回到家后,等候许久的刘家人一同迎了上来。
    昨夜刘家的人都在客栈住了一宿,白霜却总感觉不对劲,天刚亮就带着人往回赶,只看到虞宅内空无一人,书房内却破落成一片满是血迹的悲惨模样。
    虞玓失去了踪迹,刘家人着急得不行。在虞玓回来前,刘勇正打算去衙门报官。
    白霜看到虞玓回来登时就哭了,刘嫂也忍不住担心看了几眼,连忙去烧了热水给虞玓擦拭手脸,而刘勇早就跑去县学给虞玓告假。
    被众人哄着坐在胡椅里,手里还捧着一条暖暖的手帕擦着手脸,虞玓突然觉得连心都是暖暖的。
    他偏头看着躺在桌案上的大猫,难得温声说道:我很欢喜。
    虞玓把帕子放回去水盆里,望着天边擦亮的晨光,破晓后的日头让人喜欢,亲手做一件事,猜中开头与结果,原是这般有趣。
    大猫淡淡瞥他一眼。
    人小,心思却多。
    难养活。
    虞玓狠睡了一日,待暮色将临的时候才醒来。
    许是听到了风声,他家门房堆满了同窗送来探望的礼物,还有几位平日与虞玓关系不错诸如刘思远的人更是亲自登门拜访,不过当时小郎君一直在昏睡,就没见到。
    虞玓洗漱后吃了些清粥,就慢吞吞坐在窗边。
    庭院里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白霜侍弄的花草留有余香,尚未落尽,这让虞玓的心情不禁好了起来。他伸手摘了一朵红色的小野花插在鬓间,迎着那暮色西下的残阳闭目养神,远远看来犹如半睡半醒。
    大猫溜进来庭院,在那些暮色中踩着匍匐躺倒的草丛走来,蓬松柔软的长尾巴甩着靠近的嫩芽,迈着轻巧没有声响的步伐潜入了屋里。
    虞玓自言自语着,那青年将领的父辈或许是与虞公有些亲近,清晨他的反应看来应当是见过虞公。倘若他确定了此事,未免会有想把我带到长安的念头。他垂眸,残阳打在他的小脸,只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
    何县令看过令牌后,倒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有折冲府的府兵接管,诸事便容易些了,虞玓也不去管其他的事,温习了昨日没看完的书后就重新睡下,倒还真的又睡了一觉。
    翌日,县学。
    同窗里欲要八卦的人许多,只有着经学博士在上压制,他那笑眯眯的老脸不是常人能扛得住的,便是好几个年长郎君都不敢在课堂上走神。一群鹌鹑学生乖乖听从指示,让经学博士还算满意。
    虞玓,你且上来。
    经学博士考校过其他生徒的功课后,这才把虞玓给叫上前来。
    昨日回去让你做的两类诗可都写好了?经学博士问道,丝毫不在意这个昨日其实应当是前日了。
    虞玓把带上来的作业交给王老先生核查,他细细看了他所作的两类各四首诗,忍不住颔首说道:这一道上有天赋者众,你虽未有那般显著,但这脉络要点确实是掌握了。接下来本需教你如何做文章,但是或许你需要家去了。
    经学博士说话的时候很是温和,浑浊的眼看着虞玓却也是蛮带笑意。
    底下的鹌鹑学生们有些聒噪,看起来是好奇为什么现在夫子就让虞玓回家去。但是虞玓站在老先生的面前,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
    虞玓抿唇,片刻后低声问道:夫子知道那位是何人吗?
    经学博士捋着胡子说道;只知道是营州折冲府的人,其他的倒是不清楚,没想到他追着抢匪一路越过数州。越过诸州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敢做这样的事情必定不是普通的出身。
    底下有大胆的生徒忍不住冒头:夫子说的可是昨日的事情,有劫匪在县城里被抓住了?
    难得经学博士没训斥那说话的生徒,颔首说道:此事不假。他在这石城县内的门生不少,有些消息老先生比常人还要知道得多。
    昨日那青年将领就直接带着人出县城去,像是要一网打尽那些抢匪。对于此事,经学博士自然是十分赞同,要是靠着那怕死的何县令,怕不是得何年何月了。
    堂下顿时就爆发了一小阵议论的声音,最后在助教的咳嗽声下,学生们重归鹌鹑状,认真聆听着经学博士的教导:往日县学只教读书,做人却是需要自行体悟,只不许拿自己去冒险,你们可听明白了?
    众生徒齐齐应是。
    只有虞玓知道,这话也是特地说给他听的。
    屋舍里安静下来,经学博士这才继续对虞玓说道:这些瞒不住的,你需要早做准备。
    虞玓长身一礼,谢过他这番隐晦的告诫。
    变数来得很快,县学刚放,同窗刚围着虞玓一圈,那问话还没有轮番上就听到县学外的门房进来说,门外有军爷在等着。
    正当诸位郎君面面相觑惊讶着,有年长郎君站出来说道:虞玓,这当是寻你的,你莫等我们,且先去吧。在他的解围下虞玓得以脱离了包围,带着书袋离开了。
    身后屋舍如何纷杂,虞玓亦不会知晓,等他来到门外时,候着的军爷竟然就是那青年将领。
    只见他朗声笑道:今日刚杀回城,惦记着你的事情就早些过来了,虞小郎君可否与我商谈一二?
    虞玓挑眉,这一来一回不过十几个时辰,那些劫匪当真潜伏在左近?
    而这位青年将领倒也真的是果敢英勇。
    不过他说话爽快,虞玓应得也痛快,不然去某家中?
    青年将领大喜,自当是可以的。
    待他们在虞宅偏厅落座的时候,青年将领看着白霜送来的茶盏颇为畏惧,吃茶便算了,那些茶饼的味道我都不知如何形容。
    白霜笑道:虞宅的茶水却不是那样的,有些清苦与回甘,不若您试试?
    青年将领挑眉,看着对面虞玓自然吃茶的模样,再痛定思痛发觉好似没那种甜腻的味道,这才半信半疑开始尝试吃了两口。
    这清爽的茶香味是极其难得的口感,比其他地方少去了奇怪的味道,却口齿留香。
    青年将领惊讶说道:这是为何?
    虞玓淡淡说道:阿娘不喜各类添加的物品,家中的茶向来是不加的。
    青年将领不禁颔首,很好,大好,便该如此,长安那些茶楼都是甚捞子奇怪味道?他吃过一盅茶后,这才说道,昨日县衙彻查了关于虞家一户在石城县落户前后的事情,因着武德到贞观初年的落户没有严查,故而无法确证小郎君与虞公的关系。
    虞玓平静地说道:这本不是要紧事,您可不必忙活。
    青年将领蹙眉:可我已经书信一封告知了我父亲。
    他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的背后沉沉落下一团庞大阴影,虞玓也不知道为甚大山公子总有这个偏好,总是爱蹲守在来客的背后,这要是人猛一回头大概会被吓出个好歹。
    您的父亲是?虞玓问道。
    青年将领朗声笑道:虞郎君失礼了,至今还未介绍自己,我乃程知节之子程处弼。程知节的名头,却是如雷贯耳,比那王君廓还要世人皆知。程处弼为其子,颇有其父之风。
    虞玓挑眉,看着程处弼说道:如此倒是某怠慢了。
    程处弼哈哈大笑,摆着手说道:去岁年少不禁事,与老爹闹着出远门,被他丢来营州历练,说是不告诉任何人身份熬一年,就答应日后天高海阔任我飞,现在一年的期限已至,正好碰到此事,正当是帮忙的道理。他话里话外都透着武人的率真亲厚。
    虞玓清楚这程处弼的意思。
    眼下程处弼还未确定虞玓究竟是不是与虞公有关系,可他不愿意放弃这个可能。
    想来当年开国的那群将领谋士的关系都极为不错,便是小辈的关系也比寻常要好些,这等事情自当是放在心上。程处弼是希望虞玓能跟他一同回营州,他就在那里的折冲府锤炼,等年后他将要回长安,到时候正好能带着虞玓他们上京。
    虞玓淡淡地说道:可你却是忘了一件事。如今只是假定某是虞公的侄孙,倘若不是,岂不是让虞公白高兴一场?
    程处弼冲着虞玓眨了眨眼,其实你和虞公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当初不觉尚可,如今却是觉得越来越像。当然这是我的感觉,还得再加上王君廓的供词。
    说到王君廓这个叛将兼劫匪首领时,程处弼的眼神犀利了些,那种宽厚的感觉被肃杀冲淡了些。
    据他所说,隋末他曾经在当今圣人的兵营外看到你父母,当时他们曾面见圣人。王君廓与虞公的关系一向不佳,在发觉你阿耶面善后,便派人尾随,于夜间偷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那探子回转禀报消息后,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程处弼说着,眼神微眯想着昨夜刑讯王君廓时得到的反应。
    王君廓许是真的恨透了虞世南,在程处弼问的时候倒也没多坚韧,反倒是什么都吐露了干净,包括他窃听了消息后就一刀砍了探子,包括当时他就得知虞世南其兄或许有亲人在世,却数十年不曾告诉过虞世南之类的怨恨。
    只上一辈的事情程处弼懒得理会,王君廓本就是恣意妄为的性格,纵死不足为惜!
    虞玓沉默,半晌后他方才开口,我阿耶对外名为虞日,不过他藏有画卷,其上落款为晦。
    虞晦虞世基有四子,幼子唤晦。
    这还是当初徐娘子所说虞玓的眼神幽深了些,且面见圣人此事倒是出乎虞玓的意料。
    原本虞玓以为虞晦与徐芙蓉频繁搬家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踪,可如今看来,至少大面上的原因定然不是这个了。
    程处弼闻言大喜,狠狠地拍了大腿,那掌声之大甚至还惊到了漠然蹲在他后面的大山公子。
    那根根炸起的发毛与擦过唇瓣的獠牙都是蠢蠢欲动的标志,那蓬松的大尾巴警惕地勾起,许久后才缓缓落下。
    果真如此!当真如此!程处弼极为惊喜,哈哈大笑:郎君还是与我同行吧,这已经是铁证如山。
    程处弼在得知此事后,对虞玓劝了又劝。
    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虞玓始终没有答应程处弼,倒是送了他许多茶叶,在他带着王君廓并数百抢匪走后还摸不着头脑。
    程处弼丧丧地牵着马,对左近的人说道:我问你,遇得一个亲人难道不是高兴的事情吗?为何会百般拒绝?
    那人是程处弼在折冲府的副手,闻言便说道:您得看是什么情况,远亲?
    程处弼想了想,算是叔祖吧,但他自己年岁又小,也没别的亲人了。
    副手坦然说道:您的身份不同,或许不能体会年幼失孤后只余下一人的彷徨,哪怕表面浑然无感,可暗里定是遭受了许多挫折。祖隔的辈分远,当真是真心庇护?这些顾虑多了,自然就没趣了些。
    程处弼蹙眉。
    他在营州附近的折冲府历练虽然艰辛,可这已经是程处弼这一生中最辛苦的时候了他不能想象若是自己失去了阿耶阿娘会如何程处弼想起这半月在石城县内的听闻。他比划着自己的手腕,嘟囔着说道:那胳膊都没我腕口粗,真他娘的瘦。
    程处弼回到营州后,趴在桌前挑灯夜战又写了一篇倾尽他浑身文学之力的书信,借着粟末靺鞨各部摩擦的邸报直送长安,那跑的速度反倒是比他寄的第一封信还要快。
    京城长安,东宫是大兴宫内最为安静的一处。
    殿内。
    孙思邈施针完毕,对旁的医官说道:两刻钟后方能起针。
    医官连忙欠身:谨记在心。
    虽然花费的时日长,可这两月不到的时间内,昏迷不醒的太子从毫无反应到开始会挣动,这已经是莫大的进步。倘若顶在前面的人不是孙神医,连这医官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置。
    孙神医,这离魂之说,实在是稀奇啊。那医官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疑问许多人都有,可因着孙神医的做法着实有效,也没什么敢提出疑问。施针后的孙思邈浑身大汗,宫娥连忙递来温热的帕子,他接过来擦了擦后笑着说道:这种病症极其罕见,常是有离奇的经历,少有能救得回来的。医家来说,病人高烧不退,神志不清,高热已经伤及他身体他处,故而不能清醒,降温是首要,而后再恢复其他。而用道家的说法,那散去的魂魄未能凝聚,便常有溃散之险,或许当是有人凝聚看护住了太子的魂魄,此乃吉人自有天相。
    孙思邈前两句话差点没把医官惊得魂飞魄散,直到后面孙思邈以吉人自有天相结尾后,这才讪讪擦了擦汗,苦笑着说道:孙神医,您方才那话,在这皇宫大内,还是少说为妙。他这告诫是出于好意,仙风道骨的老神医笑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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