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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认错

    凌朗本想去看望凌云,终究没有成行。
    曹yan脑出血,幸好及时发现、送医,但也落下个左手、左脚无力轻微致残的后遗症。
    凌朗赶回老家,力劝她跟他出来,他请最好的康复师在家给她做理疗,凌坤也附和:跟二弟吧,你也该跟跟二弟了。
    她看向她最疼爱的大儿子,双手紧紧抓住被角,用嗓子眼挤出的幽g声音狠狠说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拖着你!”又狠狠看向凌朗,“你别动把我弄出去的心思。”
    凌坤无所无谓的耸肩,“那得请两个护工,我没法子帮她洗头洗澡,我老婆孩子没这义务,她几天没洗澡了。”
    她快速看向凌朗,意即出钱,快!
    他每月都给这两人不少钱,却谁也不肯先掏钱请护工,真他妈瞎鸡8好笑。
    那母子俩眼神是极相似的充满贪婪、计较和仇恨,以前估计是恨他不肯分一半家产给凌坤,现在不知还恨些什么。
    他到县里的卫职校请了一男一女两个应届生,一气跟学校、学生签了三年三方协议,预付半年工资,把学生、家长、校方都乐得跟朵花似的。
    置理好一切后到旧宅看了看,站在二楼小yan台,他仿佛听见凌春和老娘是怎么骗着他的小宝宝玩儿,把小宝宝吓疯了奋力往下跳,又是怎么让孩子在楼下躺了大半天也不送医。抽了几根烟,一刻也没法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在路上收到凌云的微信,问nn怎样了?把nn接出来吧?
    他回复nn不想跟爸爸,爸爸是个没人要的。——不管多风光,他心里始终有一个槛,母亲对他和他的宝贝女儿的弃厌,还有施蕾在他最穷困时嫌恶离去,这份芥蒂和他爱不爱施蕾无关。
    唯一对他不离不弃、全心依赖的只有小云宝,或者与其说她依赖他,不如说他也在依赖她、依赖她全无杂质的爱,她是他营营岁月唯一的支柱,多少次、多少个清晨或晚间,抱着小小的人儿在怀里、似抱着一团希望和光,他告诉自己:拼搏吧,凌朗,为了宝宝!
    也许是这份独特,让他们靠得太近,近得关系失了形、变了质。
    云宝:拥抱.gif
    云宝爸爸:拥抱.gif,亲吻.gif,爱你.gif
    寒假,林婉也回来了,说凌云还在学校跟个工作坊项目的手尾。
    年底他一堆会议、关系打点事务,实在太忙,走不开去看她、哄她回来,只能给她发微信哄她:
    云宝爸爸:宝宝,空巢老人空虚寂寞冷。
    云宝爸爸:宝宝,爸爸快过生日了……
    云宝爸爸:想c宝宝了,狠狠的c,柔柔的吻
    ……
    ——————
    农历二十三,凌云回来,打开家门时吓了一跳,整个家里一片昏暗,连个角落台灯也没开,只有她的房间透出点亮光,从前,哪怕他们父女俩各在各自房间,凌朗都会把客厅、餐厅、小书房、过道上的灯全打开,说这样亮堂热闹点。
    “孤独的人偏怕吵闹,连灯光都嫌吵”。——这是他发在朋友圈的,当然,又是只对她可见,他发了很多只对她开放的心灵馊j汤,老男人骚起来让人很无语……
    她摸黑朝她房间走去,想去吓吓他、质问他为什么总赖在她房里。
    倏的“他”跳了出来,“啪”一下打开过道灯,又是全身光溜溜,没勃起但也颇硕大的性器上还是系着那条灰色窄版领带。
    她悠冷看他。
    “宝宝,欢迎回家,启动关怀空巢老人模式。”披覆着精壮、极富流线美感的小肌肉群,腿长两米八,他哪里老人了?
    他又从身后拿出一大束百合。
    她眨了眨大眼睛。
    拉起她的手,他把花束y塞进她怀里,g笑,“诶?我第一次给女的送花,给点面子。”
    不应该是玫瑰吗?她撇了撇嘴。
    毕竟是她爸,读懂她的心思,“老人家都b较讲究意头,百合百合、百年好合。”
    一番胡诌换来她一顿白眼。
    “等等!”他急急冲向小书房,健长的双腿间拖着条长的领带,凌云差点没被他笑死。
    又急急跑了出来,抱着两个键盘,摆在地上,抬起头讪讪问她:“爸爸跪宝宝不太好吧?意思意思?”
    她有点被吓到,眨着大眼睛看这大狗老狐狸爸高什么花样。
    他一手撑着一个键盘,做起了俯卧撑,背部肌肉精壮流畅,动作标准健美,隔壁美女馋哭了。
    她捂嘴憋笑,小时候,他在家里做俯卧撑时,她总要爬到他肩背上捣乱,他总是得腾出一只手来护着她。
    “五十个,行吧?”
    “一百个。”
    “我c,我是身心皆备受摧残的空巢老人。”他边做边抗议,又问:“几个了?”
    “没数,重来。”
    “我、c!宝宝、好狠。”他还真的从“1”开始重新数数。
    恍惚间,她像回到了童年时,他既没时间、也没钱上健身室,只能在家里拉臂力棍、做俯卧撑健身,她在他脚边绕来绕去缠着他玩。
    那时她顽皮,他年纪轻轻,也不靠谱,经常作弄她,在她脸上画喵须、给她扎歪小辫子,逗哭她又哄她,反正有时想一出是一出的。有时她想,那时她就喜欢他了吧。
    第六十九个时她喊了停。
    他喘着气问她是不是想69?
    她白眼不理他。
    他坐在地上仰头看她,浅笑说:“好像有一千年没见着宝宝了。”
    “哼,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你和林婉同时订的票。”他撇撇嘴,讥讽她笨。
    “所以你也不去接机?”
    “我总不能系着条领带去吧?在机场做俯卧撑?”他还有理了,梗着脖子还嘴,“再说,你喊秦师傅的车,我很放心。嘿嘿。”
    她不理他,继续生气,走回房间整理行李,洗澡,他给她端来了糖水,在她耳边低语:“爸爸键盘也跪了,错也认了,你骗我交换生能申硕、申博我也没和你计较。”
    她闷闷不语。
    “宝宝装摄像头偷窥爸爸,爸爸也没拆掉,空巢老人每天活在毫无人、权被监视中,宝宝就原谅爸爸,销销气啦。”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又气又羞。
    “前、前两天,大扫除,那只藏着摄像头的小熊也得洗澡嘛。”他搪塞其辞,撩起大鸡8,又嗡声嗡气的:“大鸡8知错啦,再不啦。”
    真是无语、的道歉认错方式。——话说,再不什么呢?
    她气呼呼把他推出房间,反锁了房门,躺在床上,也不知跟谁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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