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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求生欲[快穿]——讳疾(168)

    要当真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修炼至夺命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霁摘星并未收到有关问仙山庄的消息。
    他不清楚问仙山庄的人, 是否也前去了极北冰原,然后失去音讯。
    他必须去看看。
    霁摘星这些年第一次离开弑血盟,外界和过去相比没发生多大变化,甚至要更繁华热闹些。
    弑血盟并不藏于那些正道人士猜测的地底炼狱、荒原枯漠,甚至是妖界入口中。一路都有人声,离得不远处就是凡人的城镇,稳固安定,因有弑血盟这个魔窟巡逻坐镇,那些凡人比被那些大门派庇佑的村落还要安居乐业些。
    霁摘星出门和弑血盟以往的庄主出行相比,算得上轻装简行。
    但架势在旁人看来依旧夸张,乘坐的是只上品灵石才能催动的天阶法器瀛舟,庞大无比,遮天蔽日。十几个绝欲境的高手只能守候在外层,让人不由自主想窥得,那在瀛舟内部的人修为有多高,身份又有多贵重。
    极北冰原原是人烟稀少之地,不必提修士,若不是实在困苦的凡人,也不会愿意在这苦地待下去。
    但因异象顿生,灵木灵草的繁盛,早已吸引来了无数修士。
    不仅是那些名门出身的门派弟子,更多的是散修。
    散修修炼资源向来奇缺,以往要以命搏,数次身陷险境才能换得一株灵物。
    如今极北冰原生了遍地灵物,在那些大门派占据前都是无主之地,可随意采摘,怎么会不欣喜若狂?
    便是离得再远的散修,也会向极北奔赴,看能否搏得一份机缘。
    后面哪怕出了祸事,无数修士凭空消失,灵地突生奇诡大雾。对这些散修而言,也仍有油水可言,不肯离去。
    加上后面陆续赶来调查的修仙世家,大能天骄也都前来,这原本荒僻的冰原竟前所未有的热闹繁华起来。
    越往北行,碰到的正道修士便越多。那用来代步的瀛舟到底太显眼了些,霁摘星让人换成车马,重新乘坐的便是由八匹夜鳞驹牵着的马车,自然比不上瀛舟的日行千万里和舒适,不过要低调许多。
    那些修真世家的弟子,也多是乘坐这类华贵马车,在近来的极北冰原并不少见。
    修士多起来,原本的冰原也被注入许多鲜活气息,路途边的修真集市顺之而生,且颇具规模起来。
    跟在霁摘星身边的魔修护卫之一,提前隐匿身形,去附近打探消息。得知这些集市中的修士多为散修,驻扎在极北冰原不久,也就比他们早上几日。
    霁摘星又问,其中有无异常之处。护卫想了想道:那些修士摆摊卖的都是草药,看年份多在百年之上且品相非常好。
    应当是先前异象所致。
    离灵气倾泻的地方愈近,草药都被催长年份,而便是隔着远的,也受了余泽。
    霁摘星对身边的人惯来耐心,连这些护卫,也并不是让他们做全无意志的工具。所以护卫们虽然忠心,但在霁摘星眼前,也一直都有自由提议的权利。
    像是这时,那护卫便道:我在其中看见许多百年份凝血果、聚灵草,价值在两中品灵石上下,主人,要不要收购一些?
    弑血盟的宗库中倒是积了许多这种常用灵草,但年份都不这样久,品相也不如这样的好近年来修真界灵气愈见稀薄,也很少能见到生得这样好的灵草了。
    霁摘星对这些草药价格不关心,却也清楚这比常规见到的价钱便宜了十倍有余,略微有些惊讶,看来密报当中,灵草遍地都是的描述不是夸大其词。
    霁摘星点了头,让护卫去收购一些。
    然后找了附近的修仙人士开设的客栈暂且歇脚,派人去打探那些正道的行迹尤其是问仙山庄的。
    做完这一切,霁摘星只管等着消息,贴身的玉佩便又有预兆地发烫起来。
    是祁四。
    霁摘星将玉佩取出。他也是关心则乱,忘了问仙山庄那边的消息,可以从祁四这边询问。
    他也一贯不防备祁四,提及他前来极北冰原的消息,以至祁四的反应非常大从那边传来了什么重物跌落的声响。
    你出弑血盟了。祁四像是有些无措。
    然后才想到回答霁摘星的问题:你放心,问仙山庄的人先前没去,也没什么伤亡。只是有弟子私下离庄前往,现在不知去向。再加上问仙山庄为正道之首,出了这等祸事,也应当出面稳住局势,所以二庄主已经出发
    他猛地顿了顿,才说道:主人也去了。我会跟着。
    霁摘星略微讶异。说道:那或许,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玉佩的联络中断后。
    四庄主从洗剑池中出来,袍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一边将手中未归鞘的剑合上,脚步迅急,身边属下前来询问,便听姬危冷冰冰吩咐道:准备行装,去极北冰原。
    他的副手有些惊讶道:二庄主已经前去,此事不会劳烦主人
    车马。姬危打断道,我陪兄长。
    属下心中诧异,两位庄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另一边,霁摘星心情略微放下来了些。
    他的护卫很快返回,手中拎着储物囊,神色却略微有些羞愧:主人只收到了极少部分的灵草,那些大批量的已经被人预定走了。
    第270章 集市被灭这定然是那些魔修所为。
    灵草太多便也价贱, 那些先到的散修收拢了满一储物囊,除了留下自用的, 全卖去换成了更好流通的灵石,也免得被人惦记。因是白得来的异宝,价格一度低廉。
    但要一时吞下那么多灵草,也没几个门派能做到。
    霁摘星问及。
    护卫打听的清楚,说是南淮楚家。
    南淮是巨富之地,楚家则是南淮之主。
    南淮三大门,皆是依托楚家而生, 这一庞然大物地位不可撼动,拿出大笔灵石收购所有灵草并不稀奇。
    霁摘星也就是问上一句,弑血盟同样是巨富门派,也不缺灵石灵草。他们来极北冰原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两位少盟主,灵草不过是顺手而为,没买到也没有那样遗憾。
    但其他修士不这么想, 因预定的灵草都没了而骂骂咧咧, 还起了争执。听到是楚家收购后, 脸色便微白了些,抿着唇不敢说话了, 愤然后拂袖而去。
    这处深至极北冰原塞口,是去向异象之地的必经之路。因地形特殊聚拢了无数修士停留, 形成了庞大无比的修士集市。
    就算是一时的主要货物被清理干净,人流来往也依旧是优势,集市并未因此解散。
    简易搭成的竹门被推开,风雪裹挟着吹拂而入。红衣女修扣着斗笠进来,她身形修长,红衣勾勒出姣好身形, 腰肢轻摆,身段好的恨不得让人将眼珠挖下来放在她的胸脯上。
    她身后也跟着几个红衣修士,但皆不同她般,带着艳丽夺目的气息。
    守在柜台的修士懒散抬头看了眼,眸光便亮起来了,殷勤询问起来。
    女修身姿款款,顺势坐在了高高的柜台上。两条长腿交搭,露出雪白一截,硬是叫那修士喉结微微滚动起来。
    道友有何贵干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眼睛没从女修的腿上下来过。
    我听我手下的人讲,先前在你这处订了一千活血根,两千凝血果,三千聚灵草回去拿个灵石的功夫,怎么就没了呀?
    女修的斗笠被风吹拂着,轻纱摆动。
    看不见脸,但是依照那柔美声音和身段,没人会怀疑这不是个美人。
    听到说的是正经事,守柜台的修士也收敛了目光。露出为难神色道:这定金我们也退了,实在是那么多灵草,拿不出来了。
    女修笑了两声。
    她笑声很轻柔,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声音覆着寒意:这时候没有,之前却是有了,还让人回去拿定金你们这是欺负人呀。
    大致是因为女修语气重了很多,修士脸色微难看了些,语气也不耐起来:东西都订给楚家了,你这么能耐,倒是找楚家的麻烦去,和我这逞什么能!
    搬出了楚家,修士显然便自如许多,一边摸着法器道:几千灵草还要来回取灵石,一脸穷酸样。也不看看楚家,可是十几万的收,啧他也不是正经生意人,总是眼前利益为重。再说了,哪里值得为这些散修得罪楚家。
    他还没说完,话便堵在了喉舌当中。神色微微一凝,瞳孔猛地散开来,是极为惊悸的神色,像是下一瞬间,便会惊骇地晕过去。
    因为女人摘下了她的斗笠。
    那张面容并非想象中的倾城之姿,而是覆盖着无比狰狞的疤痕,焦黑色泽,形成了个模糊文字,无比恐怖,和那张鹅蛋脸,美人眼极不搭调。
    但修士的惊骇,却不是因她的容颜。而是那双猩红的眼,和脸上疤痕隐约显现出的字。
    斗笠掀开的瞬间,女人身上发生了某种微妙变化,极恐怖的气息飘出来。
    魔、魔修修士一下子往后一坐,倒在地上,腿猛地挣动了两下。
    只那瞬间,他想起来这女人是谁。脸上的寡字是极明显的特征,下身顿时湿了,淅沥沥地渗出水来:阴山寡母!
    女人笑了一下。
    少顷,女人拎着一截活舌,和六千株草药离开。
    店面中的修士倒地,已经晕了过去,口中渗着血。
    这事很快便传了出去,说是此处出了魔修,行径嚣张,残害修士,抢夺灵草,以至那些散修都战战兢兢。
    那些已经抵达极北冰原的世家门派,虽然早知道异象之事魔修不可能不派人来探,但这般嚣张,还是出乎他们预料之外。通通黑了脸色,尤以南淮楚家为首毕竟魔修抢走的那些灵草,都是楚家原要收入囊中的。
    楚家这次来的是他们二当家,出了名的性情激进,从不忍让。广邀了其他道修门派,准备在探异象前,先联手伐魔。
    用的理由也正大。此次本便前途未卜,极为凶险,怎能防范的住魔修的暗算?还是要将他们都清算了,才无后顾之忧。
    只是其他门派并不感兴趣。门派天骄弟子失踪一事干系重大,令他们元气大伤,便不愿将人力花费在和魔修争斗上,略微敷衍应对,提前离开了塞口。只有几个仰仗楚家的小门派愿全力以赴,让楚家二家主更是恼怒,发了狠地在塞口集市中搜寻魔修踪迹。
    霁摘星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还是由属下禀告的。
    伐魔?霁摘星想了想,正魔两道积怨已久,这种时刻也忘不了仇深隔阂。他没兴趣和他们斗起来,便交代属下收拾好行装,也离开了塞口处。
    夜鳞驹夜中行动尤其快,很快便将那繁华人声都甩在身后。
    修仙人士也不需休息,霁摘星便在马车中修炼灵海,一轮子真气循环而过,灵海便更扩宽些。
    夜深,夜鳞驹忽然停了下来,步微缓缓,纷纷抬头,发出一声嘶鸣。
    那声音凄厉,像是女人在深夜啜泣。且越来越长,久不停歇。
    修士虽然不需休息,但被吵闹又是另一回事了。
    负责驭马的魔修耳边发麻,顿时拿法器抽了一下这几匹平时万分怜爱的坐骑,让它们不准吵闹,惊扰盟主。
    夜鳞驹却没停止嘶鸣,反倒是脚步停了,八匹妖兽都躁动起来。
    霁摘星出了车厢。
    夜色极深,只有一点昏暗月光,将霁摘星那点皙白肤色映得更白,如峰巅凛雪一般。
    他出来的瞬间,那些坐骑安静下来,一切如常。
    驭马的属下十分心虚,这畜生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属下回去定好好调教。
    霁摘星微微蹙眉。
    却不是因为夜鳞驹烦扰,而是他忽然想到自己在弑血盟宗库里,看到的某策奇文异志上所说,有传言夜鳞夜鸣会带来灾祸,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但其实是因为极其大量的人修血液,会让夜鳞驹十分兴奋疯鸣,是灾祸在前。
    而如今四处,分明一片荒芜。
    霁摘星顿了顿,道:返回,去塞口。
    夜鳞驹被真气压制着,已经不再嘶鸣了。但是随着路途渐近,不必这坐骑告知异常,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愈见浓郁的血腥味。
    等霁摘星抵达时,眼前已是一片炼狱。
    昨天还人声鼎沸的集市,如今零落破落,猩红的血胡乱覆盖在地上,泅湿片片泥土。
    臭不可闻。
    有修士的残躯倒在地上,身上的法器都在,甚至还有散落的储物囊。只是尸首不全,霁摘星一眼望过去,能看见一具修士的身体手脚消失,又或是一具身体的脸颊五官被什么东西挖掉了。
    霁摘星身边跟着的都是魔修,还都是修为极高的大魔,虽然好些年没作恶了,但看见这炼狱般一幕也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古怪是谁干的,能同时杀死这么多正道修士?
    便是他们出手,也不能在一夕之间屠尽这些人。
    他们一边守在霁摘星身旁,防备有人袭击,一边向里走去。
    地上的尸首能体现出的讯息很多,霁摘星敛眸将那些修士的身份确定了一遍。大多是散修,还有很多是高门世家的弟子,最多的是楚家门下的修士。
    那些修士身上的贵重法器都未少,好像屠杀者不图财只为害命,似要报复一般。
    霁摘星让人收敛尸体,又点了一支安魂香执在手中。
    魔修们虽然不解,但是他们绝不会违背霁摘星的命令,纷纷都着手去处理。
    他原本想寻找,还有没有幸运逃脱之人。但是这集市当中似乎已变成一座死地,连灵兽吐息都不见。
    一无所获。
    霁摘星一行在满是血污的塞口处,又碰见了其他赶来的名门世家的修士,两方人马碰见,好不尴尬。
    霁摘星和他身边魔修,都戴着黑色斗笠,又使了秘法,一时之间是看不透他们魔修身份的。
    但是霁摘星手下那些大魔们和正道人士斗了那么多年,下意识地激起一身戾气和杀意,身体瞬间绷紧,守卫在霁摘星身旁,也已经取出了法器,心中暗倒不妙,这些道修会不会将死人的事算在他们身上毕竟道修也不是没这么做过。
    却见那些正道修士怔了怔,其中为首的是北淮封家的三家主。
    他看着对面修士的杀气,一拱手,连忙解释道:道友莫要误会,祸事并非我们所为,我是收到楚家的求救传讯才前来在下北淮封氏三家主,封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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