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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他天生好命(重生)——欲来迟(4)

    他们如今就站在这一小块地方,也算是有了自己一家人的小院子。
    这话正合了周寂年的心意,他也不愿带宁郎去敬茶,平白被奶奶白眼。
    和爹在这小院子说了几句话,林锦赶着去烧早饭,匆匆走了,周寂年这才洗手回了房间。
    一进门,周寂年就看见了翘在浴桶上面的白嫩脚丫,脚踝纤细,骨感分明。
    谢宁缩靠在浴桶里,歪着脑袋,压在桶沿的脑袋挤出肉嘟嘟的脸颊,闭着眼睛,显然是睡着了。
    周寂年皱了下眉,替宁郎感到拘束,到底浴桶还是小了些。
    看来得想法子先赚些银两了,周寂年收回视线,走到靠窗的桌子前坐下,开了窗户,借着充足的光线开始练字。
    他如今手腕没力,想写出上一世那一手好字,还得勤加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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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林锦走过前院,流水席桌椅还摆放在院子里,纵使他心里有了准备,走近灶房还是被眼前的狼藉惊着。
    满满当当的筷子、碗、盘,脏乱的堆放着,到底昨天是为自己儿子忙活亲事,林锦挽起袖子就开始清洗。
    洗到一半,老四家的过来了。周四丰和三哥年纪相仿,所以走得近些,四丰媳妇儿叫林桂花,和林锦又恰巧是同姓,同样不受周奶奶的重视,于是两家走的近些,互相宽慰。
    锦哥起这么早?林桂花先打招呼,又问:还有哪些要洗的,我来。
    我就快洗完了,不忙。林锦觉得自己已经上手满是油污了,就别脏弟妹的手了,你烧火煮粥吧,昨儿还剩的菜,你知道放哪了吗?
    林桂花啐了一口,哪有剩?都叫人连吃带装的,进了各自家里了。
    周寂年昨天的婚宴,在大井村好些年没见过了,到底周家是富农,每个菜里都能寻着两片肉,可不馋坏了村民嘛。
    林锦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林桂花又说:不过也好,成家立业,明年寂年再中个秀才,喜上加喜!就看这宁哥儿旺不旺夫咯。
    若真像弟妹说的,那日子倒真是有盼头了,林锦洗的更有劲了。该是旺的,他这进门,我和三丰一个铜钱都没出。
    那是旺的。林桂花舀水刷锅,全家都自然是知道周寂年这个亲事,娘出了一半,大哥家出一半。
    大快人心,从她进门就知道了,娘的眼里,只有嫡长孙周温书,和六弟周六丰。所以她也早就不满意呢,凭啥好东西都只往老大和老六屋里送?
    一想到银子,林桂花就迫切的想赚,对了,锦哥,下个月中秋,咱们商量下做些吃食,担去祈恩寺山脚下叫卖,赶在秋收前,赚些零用呗。
    好,这几日计划计划。林锦答应。
    周寂年本应在清水镇上学府求学,学府里的学子多是附近村落的农家子,所以教书先生给放了农假,好让这帮小汉子回村帮忙种地,九月秋收后再开学。
    林锦也想赶着日子,给寂年把开学要孝敬夫子的束脩给赚出来。
    忙了一早上,林锦捶了捶腰背,又赶着去担水,来回挑了三趟,总算是把蓄水缸给填满了。
    早饭是黍米稀饭,开水焯野菜,撒点盐倒点儿酱,倒也算有滋味。因着周寂年刚成亲,周奶奶许了他家四个煮鸡蛋。
    林锦端着早饭回了他们屋后的小院子,周三丰也起来了,正在小院子里编制簸箕。
    还没起?林锦放下早饭,对着自家汉子,但是问的自然是儿夫郎。
    周三丰摇了摇头,人家刚进门,咱也不好太苛刻。
    我就问问。
    空间总共就这么点儿大,临窗而坐的周寂年自然是听见了,他扭了扭脖子放松脊骨,确实好久没听见身后有水声了,他放下毛笔,朝浴桶走去。
    谢宁已经换了个姿势,昂着脑袋,嘴巴微张,睡的一脸酣甜。
    周寂年忍不住湿了手,弹了水珠在谢宁睡的红扑扑的脸蛋上,果然谢宁就蹙了眉头,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转动,是要醒来的节奏。
    意识到自己居然像个毛头小子,做这种恶作剧,周寂年做好了安抚宁郎怒气的准备。
    谢宁微微睁眼,对上一张俊逸的脸庞,昨夜给自己水给自己饭,谢宁抿着嘴弯了眼角
    看着宁郎软乎乎的笑脸,周寂年把手背在身后,搓了搓指尖,有点想捏。
    许是休息好了,也可能是因为身体喝饱了水,谢宁成亲后的第一天,浑身充满了精神气。
    林锦看着眼前跪着敬茶的儿夫郎,仔细端详,模样还是一顶一的好,只是皮肤瞧着干裂,不过儿子喜欢,也罢。
    快起来,有什么缺的都可以和爹爹说,不要难为情,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啊?
    是,爹爹喝茶,阿父喝茶。谢宁举着茶杯改了口。
    敬完茶,一家四口坐在后院子里用早饭。
    周寂年解决了最重要的事情,把宁郎养在眼前了。下一步计划就是赚些银两了,周家有良田有井水,不愁吃喝,但是想让父亲们过上好日子,治好宁郎的病,必须要足够的银两。
    他打算去镇上书铺,抄书赚钱。读书人之所以花钱,就是因为书籍昂贵,本本都是人工誊抄,效率慢,所以价格昂贵。
    周寂年还在计划着,谢宁喝饱了,放下碗筷,主动找活做,爹爹,今日要做些什么?宁郎跟着学一学。
    你倒懂事。林锦微笑,倒也没什么忙的,我也就烧烧饭,洗洗衣裳。你可会织布?
    周家除了农耕,家眷们会织布来换钱。
    谢宁把手缩到桌下,他不会织布,在家时,他最常去的就是灶房和田地,他娘过世早,家里也没人教他织布刺绣。
    周寂年放下碗筷道:爹,我去后山采些药草,过两日要去镇上书铺,顺便卖了草药换钱,宁郎随我上山吧。
    大井村的人可以说是在山上长大的。
    那也好,爹去给你装几个馍。林锦收了碗筷出门去灶间,采药中午是下不来山的,可不能饿着孩子。
    周三丰也打算继续去编簸箕了,交代儿子道:可得把人护好咯,莫撒手。
    逃过一劫,谢宁抿嘴偷笑,乖巧地跟着周寂年回了房间。
    看着周寂年落下门闩,谢宁有些奇怪的盯着人,只见周寂年背对着他就开始解衣脱衫。
    皮肤比他大哥黑一些,想来也常下田耕地,只是不知道这人吃什么长的,这般高挑。
    还不换衣?周寂年无法忽视身后直勾勾的视线,背对着人侧首问道。
    嗯?
    上山。周寂年提醒。
    谢宁明白过来,敬茶穿的是新衣裳,且是轻飘的麻布长袍,上山的话,还是得换束身的,好爬山。
    谢宁带来的衣服还在木箱里,他去打开翻找衣服,抱着衣服再起身,周寂年已经一身深蓝棉布衫短打,黑色长裤,脚踝紧束。
    完全没有了书生气,像个习武的,瞧着挺威武。
    谢宁抱着衣服转着脑袋看屋内,最里面一张炕床,房间正中央悬着一根木梁,摆了一个屏风,外间就挨窗摆一张书桌,再就是大大的浴桶了。
    又看了看周寂年,谢宁吸一口气,背过身去,假装大大方方地解衣裳。好在他刚脱了外衫,就听见周寂年出房门的脚步声。
    换好衣裳的谢宁两手空空站在小院子里,等周寂年背上竹篓后,走过去把人紧紧地跟着。
    周寂年看了他一眼,拿了一个父亲编制的竹帽扣在谢宁头上。
    谢宁缩了缩脖子,忘了自己的脸了,还是戴个帽子免得吓坏路人。
    不是怕热吗?戴好,遮阳。
    谢宁乖乖地戴正帽子,刚系好帽绳,林锦就端着馍饼过来了,用干净的棉布包了打个结,放进篓里,目送他们出了门。
    谢宁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视线一直放在前面人的后脚跟,他还是对周寂年有些陌生感,而且周寂年就像他大哥说的那般,话少,面上冷淡。
    两人一直沉默着进了山。
    树高枝茂,进了山林里,气温倒是低了下来,让谢宁舒服了不少,就是蚊虫嗡嗡,烦不胜烦。
    大井山产土茯苓,几乎村民都认识这味中药,当然也就不是那么值钱了,不过周寂年本就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把宁郎带出来罢了。
    运气不错,才至半山腰,就看见了长着单体叶的土茯苓藤,呈藤蔓状缠绕周围的矮木丛。
    周寂年放下竹篓,开始挖草药。
    谢宁许久不曾上山了,他落水前,倒是也常上山采药。
    谢宁弯腰,手撑着膝盖对周寂年说:我去前面看看,找找八月楂。
    周寂年抬头看了谢宁一眼,倒是个贪吃的小东西。
    别走远。他话音刚落,就见谢宁脚步轻快地走远了。
    八月楂又叫做八月炸,因为它的果实成熟在八月,炸裂开就熟透可食用了。
    外形长的很像牛腰子,未熟呈青色,熟透就像番薯般呈黄皮色。
    周寂年挖完土茯苓放进竹篓,就听见谢宁的声音,寂年,快来!
    快来看!
    听这声音,连喊带催的,倒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周寂年提上竹篓加快了脚步去寻人。
    周寂年边走边挥开挡路的枝叶,很快就见着了一身粗布蓝衣的谢宁。
    谢宁已经摘下了竹帽,帽里兜着几个八月炸,乌黑的长发散在背后,用红色的布带系在后脖颈,扭着脖子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周寂年。
    看,五味子。
    顺着谢宁手指的方向,山与山的边缘交接处有着一串串红色的五味子。五味子喜欢生长在酸性腐殖土下,缠绕着周围灌木林木上生长,因为耐旱性差,所以野生五味子难寻。
    因为五味子具有甘、酸、辛、苦、咸五味,因此而命名五味子。五味子敛肺止咳,是民间治愈富贵病肺痨的良药,而且固精止泻,所以农村人都识得。
    这么大一片,这一趟上山采药,倒真是发财了。
    你倒真是锦鲤复生,周寂年没说出后面几个字。
    谢宁没听清,沉浸在发现宝藏的喜悦里,笑问:什么?
    天生好命。周寂年去接了宁郎手里的草帽,八月炸放进竹篓里背着。走,采药去。
    谢宁两手空空,喜滋滋的跟着人下山沟,采五味子。
    第6章
    谢宁跟着采了一会儿,因为活动,身体就开始发热,他感觉毒劲又上来了
    看了一眼周寂年忙碌的背影,谢宁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偷懒,想着早点采完就可以回去泡浴桶了。
    周寂年采摘着一串串的五味子,听到身后急促的呼吸声,知道谢宁又开始缺水了。
    回身及时接住了差点热晕的谢宁,周寂年搂着人寻了棵老树根坐下。
    喝点水。周寂年拔掉水袋塞子,喂到谢宁唇边。
    谢宁喝完了水袋里的凉白开,依旧感觉旱热,好热
    眼看着谢宁扯开了衣襟,露出了白皙单薄的胸膛,且肤色马上开始充血,白皮屑下是通红的肤色。
    周寂年环顾了下四周,五味子喜长于沟,附近定有水源。
    谢宁被周寂年抱起来寻水,挨着周寂年灼热的体温,让谢宁忍不住翻滚打挺。
    忍一忍,我带你去寻水。周寂年用了些力气紧紧箍着谢宁,衣服下手臂青筋暴起。
    热,好热!
    理论来说,水往低处流,周寂年抱着人往下坡路走。
    谢宁感觉体内丹田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它想要冲出体内,挨着周寂年胸膛的部位要被烧伤了
    在体内自热,和周寂年体温传热两重煎熬下,谢宁突然感觉皮肤呼吸到了湿润的空气。
    谢宁闭上眼睛暂时的平静下来,静静地、专注地感受这股潮湿。
    那边去那里
    周寂年放慢脚步,低头看怀里的谢宁,谢宁仍旧闭着眼睛,但是手指向的方向,并非下坡路。
    那里湿的有水!谢宁半睁着眼睛说。
    他这副双眼迷离的样子,让周寂年有了片刻的呆愣,顺着谢宁的意思,朝左边走去。
    谢宁指的方向,没有人走过,所以杂草丛生、灌木齐长,路难寻,周寂年仗着身高腿长一步一步地踏平杂草,终是到了地方。
    竟是一个山洞,即使是白天,瞧着里面也是黑黝黝的。
    周寂年额头已经满是大汗,奇怪的是谢宁喊着热,却从未出汗,只是浑身似被烤熟般,浑身通红,在白色皮屑下,衬的像花斑牡丹。
    谢宁已经完全失了智,在周寂年怀里歪着身子朝山东探,周寂年不再犹豫,抱着人就进了山洞。
    山洞扑面而来的潮湿感,让周寂年这个正常人都觉得凉意入骨,一步一探的踩着碎石,周寂年眼前一片黑,全靠谢宁指路。
    滴滴答滴答
    周寂年心里数着,走了近一百步,听见了水滴的声音,前方有一丝光亮,无需谢宁指路,他朝光源走去。
    走近之后,周寂年看见一个山中水潭,露天顶部光线洒下来,水潭清澈,水呈绿色,水潭周边不少落石。
    整个水潭泛着柔和的光,水面竟似有雾气般,犹如仙境。
    美则危,周寂年看了看脚下,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水潭洞的半山腰,脚下是陡峭的山石,摔下去不至于死,但是肯定会受伤。
    宁郎,此处下不去,需得有绳子,
    谢宁已经在咽口水了,他就像一只涸辙之鱼,就差翻肚皮了。
    犹如沙漠之人遇绿洲,爬都要爬过去解渴,谢宁爆发力气挣开周寂年,头朝下跃进了水潭之中,砸出一滩水花。
    谢宁!周寂年惊喊一声,洞中传来回声。
    谢宁皮肤一沾水,瞬间被治愈了一般,他从水里冒头,拂去脸上的水,好多了,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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