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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皓伸出一只手,拉住那人有力的手臂,将他从海崖最旁边拉回到自己身旁。
    风狂卷着,有一粒石子随走动沿着海崖滚落,转眼摔碎在礁石嶙峋深渊里。
    有火种落在这片草野之上,经风一股,卷席起浩汤无际的大火;那是要往灵魂里灌岩浆,烫得连死亡都持续颤动。
    徐皓对着那人动了动嘴唇,却几乎从眼中流下泪来。
    他说,闫泽,我来了。
    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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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动地写着写着,突然发现。。。咦,是不是可以完结了。。。。。。 话说回来。 我还是喜欢《野火》
    第83章 番外·拜伦先生
    是,你说的没错。
    我可以笑。
    我可以每天不板着一张脸。
    我可以将所有不重要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我可以做我一切想做的事,只要这件事切实际。
    至于什么是不切实际的?以前我没讲,现在我来举个例子。
    我要时间倒流,不可能。
    我要地球停止公转,不可能。
    我要摘掉外婆故事里小王子的那朵玫瑰,不可能。
    我要一切合乎常理,不可能。
    我要你只注视我。
    不可能。
    至于切实际的事情,你想听,我也可以说几件。
    比如我挥霍过剩的精力,执迷于寻找刺激,这你知道的。
    比如我渴望末日和一切事由的终结,整天虚无度日,你也知道的。
    比如我不是同性恋,你很清楚。
    还比如我对你的看法。
    这你不知道。你以为你知道,但你不知道。
    再比如我们出去厮混,我的视线在昏暗的灯光和迷醉的酒杯中穿行,在天窗外呼啸的风和拉成线的霓虹灯中穿行,我掌下抚过各色幼嫩的皮肤,视线却在你身上停留。我的视线整晚在你身上停留,闭上眼都在你身上停留,这你不知道。
    在我意识到这段感情之前,我对同性恋有偏见;在意识到这段感情之后,末日才真正来临,而后又迎来空前的高亢重振,令我在数个夜晚无法安稳入睡。我的精神在震颤,我渴望更深度更逼近性命的交流,我恨不得你将我的心刨出来审视。我想让你知道,这世界一切都是虚假的、懦弱的、无希望的、可憎的,而我这里流的血还是热的,是属于你的。
    我不是同性恋。我们曾聊起过相关话题,你表现得比我包容。你包容得很理性,很冷静,很不带感情。
    “可以理解,生物界总有这种状况发生。只要不发生在我身上就好了,你管别人怎么过。”你是这么对我说的。
    但没事,我想。你对感情一向不上心,你更换女友速度比我还快。我打电话找你,你接起来就会第一时间过来。为此你分过几次手,你看上去丝毫不在意。有时你放下手机看着我,笑着耸肩,很散又漫不经心。你单手拉过我的肩膀,熟稔又自如地搭着,一边走,一边说那些陈腔滥调,“没事,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我可以残疾,但我不能裸奔,对不对?”
    你这样说着,一如那年在新西兰的酒馆,三杯酒如此之烈,几乎灼伤我。
    那是二十岁,新西兰的第三个夜晚,一家小酒馆。趁酒意,我问你,徐皓,你觉得我重要吗?
    其实我这话问得很可笑,但你没有介意。你酒量不行,酒品还可。你斜倚在座位上,在昏暗的烛光中看着我,沉静得很反常,专注得很反常。很久之后你对我说,闫泽,你很重要。
    你会这样说话,说明你醉了。
    我同样被酒劲顶得难受,继续问,比你的女友们都重要吗?
    你笑了,笑得有些诧异,偏又很笃定。你倾身拍了拍我的腿,一身酒气,说,废话,你可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小前锋,我牺牲好大,她们怎么比?
    那下我可能也笑了。
    而后,你缓了一下神,继续吐着酒气对我说,“闫泽,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这人看上去很野,好像有些纨绔习气,但其实骨子里很傲慢,还很理想主义。之前我看你有读诗,浪漫派诗歌,对吧?有一句你对我念起过,最后一句,‘Withsilenceandtears’,拜伦的一首分别诗,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我不明白。”
    耳边爵士乐轻描淡写地跳着调,你在我酒意蒸腾的视线中缓慢点起一根烟,眉宇间少年时代的特征部分保留下来,颈部喉结分明,手指笔直,亦有开始偏向一个成熟男人的轮廓。
    你皱着眉头说,话语不甚清楚,但人喝醉有时就常会这样,态度真诚到近乎赤裸,你吞吐着烟气对我说,“如果真有面临分别的那一天,我想象不出来,但如果真有,那肯定是件大事。……说不定是我得癌症了,或是地球要玩完了,也可能是我们老得浪不动了。总之,等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就来这,”你说着,用拿着烟的手点了点桌子,“就来Tekapo圈一块地放羊,我叫上你,带几只从小养大的狗和马,去打猎、开荒,要活得像中世纪还不知道工业革命为何物的野蛮人。我发誓我会叫上你,闫泽,到那时你要跟我走,别拒绝我。”
    我没讲话,一味地喝酒。太阳穴被酒劲顶得发胀。
    你的目光直接又不够清醒,永远不知什么是忧愁的,穿过酒馆桌台上那根烧过一半的蜡烛看向我,是在询问我是否愿意一起变老。随后三杯酒下去如此之烈,是真的灼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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