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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GL)——鱼霜(66)

    荣天在无人驾驶这方面的专利是居榜首,成碾压式,不知道该说黎言之目光长远,还是该说她见解独到,在当初并没有看好的无人驾驶市场,没有研究费,没有公司愿意尝试,是荣天硬生生咬牙坚持,到如今,专利已经不下百组,成为无人驾驶这行的领头人。
    近年政府也开始大力投入无人驾驶这方面,注入资金和人力,荣天借此和政府搭上线,地位更稳固,成为不可替代的一环,单就这点,众人都不得不对黎言之竖起大拇指,谁能想到十年前最不看好的项目,如今是最热门的,他们就算能想到这一点,也没那个魄力去研究,所以黎言之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运气好,更多的是,人家有实力和远见。
    也是因为这样,把她当神一样崇拜的人更多。
    还在研究,暂时不方便透露。黎言之中规中矩的回答,余光瞄到不远处的祁蔓,见她和身边何辞说话,侧脸带着明显悦色,眉梢上扬,只是一个侧面,她都能知道祁蔓是哪种表情。
    她很高兴。
    是因为身边的人是何辞吗?
    黎言之对何辞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满口谎言的小姑娘上,纵使后来有点改观,可依旧是不听话的毛孩子,她是真的不知道祁蔓为什么喜欢和她在一起。
    祁蔓喜欢的难道不应该是成熟稳重的人吗?
    黎言之心头陡然添了不高兴,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娄雅一直在帮她招呼记者:不好意思,黎总刚下飞机需要休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娄雅充当发言人,站在她身边,俨然是合格的秘书,做事一板一眼,颇有黎言之的风范,尤其是那双眼扫过众人,压的那些记者不敢多问。
    祁蔓虽然没转头,但她侧边有面镜子,能完整看到这一幕。
    一时心头五味陈杂,宛如撞翻各种调味品,难受的她蜷缩起双手。
    何辞还靠在她身边,嘀咕:姐姐,我们等会要不要出去逛逛?
    见祁蔓没回神,何辞拽她手臂:姐姐?
    祁蔓转头,眼角微红:怎么了?
    我们等会要不要出去逛逛?
    这大会每天下午三点开始,开三天,其余时间可以在会厅活动,也可以出去,来之前祁蔓就说带她在江平逛逛,何辞早就憋不住了,现在人都到齐了,她才问出来。
    好。祁蔓声调压低:我们等会上楼把行李放下。
    何辞点头。
    这次大会是在酒店办的,一层是会厅,二层是餐厅,三层以上是客房,刚刚她们来被服务员直接带过来签字,行李还在寄存处。
    不远处黎言之依旧被包围,众星捧月,她几乎不开口,都是娄雅在旁边说话,专业的名词祁蔓却一点不陌生,多少个日夜,她将这些名词组合成句子,熟记于心,就是想等有朝一日能帮上黎言之。
    世事难料,还没帮上,她们就分开了。
    没分开她也帮不上,她身边优秀的人一直很多。
    祁蔓头一低,拉何辞去寄存处。
    服务员见到她们过来十分热情,将两个行李箱递给她们的时候还不忘交出房卡:您好,这是您的房卡,406。
    何辞接过,点头道谢。
    服务员递出另一张:您是2309。
    祁蔓懵几秒:我?
    她看向服务员: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和她一起吗?
    何辞也不满:对啊,我和姐姐一起的啊!
    服务员似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他挠头,几秒后道:我帮您查一下。
    祁蔓站在他身边,见他打开电脑,没一会服务员抬头:祁小姐,没弄错,原本您是四楼,后来改到楼上套房了。
    祁蔓和何辞互相看眼,两人眼里有不解,祁蔓道:为什么要改?
    服务员浅笑:抱歉,这是主办方的安排。
    换言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改掉。
    祁蔓点头,勉强笑笑,接过房卡后和何辞一起上楼,何辞在四楼下,她转头道:要我上去喊你吗?
    不用,我等会下来。祁蔓道:你在下面等我就行。
    何辞乖乖应下。
    电梯门缓缓合上,祁蔓独自坐上顶楼,她还是面有疑惑,为什么她原本是在四楼的房间,会被安排到23楼?她虽然第一次来参加大会,但规矩还是知道的,这里住的就是几个行业巨头,锦荣虽然在粉末冶金占半壁江山,但汽车行业,称不上什么,所以不存在给她特殊安排,况且一开始也不是安排她上23楼,是被人调换的。
    为什么要给她调换?谁能有这个资格给她换?
    祁蔓大概想到是谁了,想到刚刚在楼下看到的那幕,她心里窝一团火,踩着细高跟下电梯,高跟鞋砸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无一不在表示她现在极度不悦。
    搞什么!
    分手的时候没说什么,后来彼此纠缠,她就当黎言之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她耐着性子和她斩断前缘,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唐突的举动,让黎言之误会,可是她呢?
    请唐韵吃饭,她过来!签合同用她笔装无辜不还给她!何辞叫她去她以前压根不会去的水疗馆!一次她可以说是巧合,还能次次是巧合?!
    好,就算次次是巧合,她和黎言之真他娘有缘分至此,现在又算什么?
    她黎言之凭什么帮自己换房间?她有什么资格换掉她的房间?就为了住在同一层?还是不想让她和何辞住在同一层?
    祁蔓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火,胸口处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分手后她一直力求撇清关系,公事公办,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黎言之打乱!
    那人到底当她是什么?
    当她是她的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从前她觉得自己见不得人,觉得这份关系登不上台面也就罢了,现在分手了还干涉她!
    祁蔓承认自己的想法很极端,可是几件事累积下来的怨气已经不受她控制,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换房间而已,却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黎言之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给她个准话?这种暗戳戳的举动只会让她更加厌恶!
    套房的门打开后被重重合上,祁蔓连做两个深呼吸,等到心情不那么烦躁才拿起电话拨出号码。
    铃声响起。
    不是从手机里,而是从隔了一个门的走廊,祁蔓举着手机看向猫眼,对面门前站一抹纤细身影。
    最后一点侥幸被瓦解,祁蔓看那抹纤细身影扬唇,有两分讥讽。
    黎言之接起电话:喂。
    祁蔓没说话,她看着黎言之拿出房卡打开门。
    黎言之没听到回话挪开手机,见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再一次开口:祁蔓?
    刚刚楼下的喧嚣让她头疼到快要爆炸,实在撑不住才提前回房,浓妆下,她脸色隐隐发白,头疼连着神经,说话也失了力气,在祁蔓听来,更像是心虚。
    黎言之一直没听到那端回音,她微微皱眉,打算挂了打过去。
    门还没关,她转身关门,合到一半时被人用手拽住,然后猛地拉开!
    手机那端的人质问道:黎言之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58章 喜欢
    黎言之一时没听懂祁蔓的意思, 她转过身看着祁蔓,看到她愤怒到冒火光的双眼。
    脑中有一串问号,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甚至, 她刚刚的质问是什么意思?
    问题太多, 触的她头更疼,身体往旁边动一点, 让开半个距离,她道:先进来。
    进去干什么?祁蔓挑眉:怕有人看到啊?
    黎言之避嫌的姿态宛如尖刀,戳在祁蔓心口, 那些钻出来的不是鲜血淋漓,而是汽油,将祁蔓燃烧的更旺!她眼底火光蔓延,启唇:怎么?怕有人看到还给我换房间号?
    换房间号?
    黎言之听到这个莫须有的指控皱眉, 她原本因为头疼一直锁眉, 现在更是紧紧皱起, 在祁蔓看来, 分明是不高兴。
    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做的出来这事,就别怪她翻脸!
    她们现在早就不是需要迁就的关系了, 她和黎言之也两清了,所以她完全有资格现在站在这里质问!
    可她的质问没有得到回应,黎言之右手握住门把手, 勉强让身体大半力量倾注在上面, 祁蔓的火仿佛烧在她脑神经上,太阳穴突突跳, 隐在浓妆下的脸更苍白。
    先进来。黎言之缓了好一会才开口:进来说。
    她意识开始模糊, 抓着门把手的那只手逐渐麻痹, 手指尖脱力, 眼前一阵一阵黑,这是要晕过去的迹象,黎言之太清楚了,她不想在这样昏昏沉沉的情况下和祁蔓讨论事情,她想坐下来,等呼吸平稳,再问清楚原因。
    祁蔓没给她这个机会,面前的人一直低头,握着门把手,始终不看自己,这让祁蔓联想到刚刚在楼下那一幕,娄雅挡在她身边,充当发言人。
    复杂情绪又充斥上心头,祁蔓往后退步,说道:我和黎总没什么好说的,就不进去了。
    黎言之抬头,面前的祁蔓有好几个身形,每一个都站不稳,她耳边轰鸣,响起无数回音,断断续续。
    黎总今儿我,以前
    面前的唇瓣一启一合,声音忽远忽近,黎言之后背沁出汗,紧贴在她衬衣上,黏腻的紧,她握住门把手的那只手用了全部力气,死死咬牙撑着。
    这是卡祁蔓从包里拿出房卡,递给黎言之,黎言之垂眼看,呼吸凌乱,祁蔓见她没接过拽她另一只手塞在她掌心里,另一只手奇凉,掌心出很多汗,祁蔓顿觉诧异抬眼看黎言之。
    浓妆遮住她原本的脸色,只见眉头紧紧拧起,表情倒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唇瓣涂抹艳丽的红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口红的颜色太艳,反到让她觉得上了浓妆的脸色很白。
    黎言之?祁蔓轻声唤她名字,手机铃突兀响起,她惊一秒,看向屏幕,是何辞打来的,估计问她怎么还没下去。
    距离这么近,黎言之也看到了。
    她捏紧房卡,往后退一步,握住门把手的手还没松开,就这么紧紧攥着,指尖因为吃力而变形,发白,手背青筋凸起,和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不同,这双手面目狰狞,似是身体在强撑发出的唯一信号。
    可惜祁蔓看不到,她只是睨眼黎言之,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
    刚刚讲了那么多黎言之都没说一个字,祁蔓有种自取其辱的憋屈感,她恨死这种感觉了,索性低头离开黎言之房门口。
    她走出两步才接起电话。
    下来了。祁蔓嗓音温和:我知道,好
    语气中有不明显的宠溺,宛如最后一箭,射中黎言之,她在听不到高跟鞋声音时才慢慢松开握住门把手的手,柔软的掌心印出门把手的痕迹,怵目惊心。
    门砰一声关上,伴随不明显的重物落地声。
    黎言之跌坐在门口,指腹死死按着太阳穴位置,那里神经引发的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脑神经在拼命拉扯,撕拽,似是要把她整个人撕开,剧痛让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门边轻轻喘息。
    包就落在身边,黎言之用已经麻痹的手从里面拿出药瓶,抖了好几次才倒出白色药丸,手抖,药丸倒了很多出来,有几颗砸在地面上,发出轻微声响,黎言之顾及不了那么多,她拿起两颗含在嘴里,唇瓣干涩,咽下去的时候不断干呕,试了两次才吃下去。
    不见功效。
    黎言之想几秒还是从瓶子里又倒出两颗,仰头吃下去。
    头疼缓解好一些,她放下药瓶拿起身边的门卡,是对面的房间,可是她并没有给祁蔓换房间。
    祁蔓不是好生气的性格,也不会平白无故发那通火,她能看出来祁蔓非常生气,似是触及逆鳞,可她平时不会这样,那天去水疗馆,她被自己撩拨到也是以牙还牙撩拨回来,绝不是现在这副生气的样子。
    不仅仅是换房的原因,还有其他因素,可现在她要先把为什么换房搞清楚。
    黎言之想也不想就给主办方打电话,那端清脆的声音甜甜道:黎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黎言之张口前顿住,随后一身冷汗,她抿唇:没事,把下午三点的会挪到三点一刻,我需要休息。
    好的。那端嗓音依旧甜甜道:黎总您先休息,会前我再通知您。
    黎言之挂了电话才将手担在额头上。
    她在犯什么蠢,做什么糊涂事,刚刚差点就直接问那边关于祁蔓的事情了,可是祁蔓的房间并不是她换的,如果是有心人为之,那她刚刚就卖了祁蔓。
    祁蔓房间被换了,第一个去问话的是她,她是怎么知道的?祁蔓告诉她的?祁蔓谁都不说偏偏告诉她?她们关系到了可以互相分享房间号的地步?
    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真差一点就犯错了。
    黎言之平时不是这么粗心,她一向谨慎,这次不知道是因为祁蔓发了火让她心绪不宁,还是头疼到忽略这些浮于表面的事情,总而言之,她蠢了。
    幸好在最后一刻回过神,才没有错到底。
    黎言之放下手机,在通讯录里扒拉,看到前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要房间的是唐韵。
    唐阿姨。
    当时她要两套房,一套是她自己,另一套没说。
    是祁蔓吧?
    可惜现在不能光明正大去问。
    药效上来,黎言之用手掌底部轻拍头,揉好一会才将地上药丸全部装在药瓶里,末了放在茶几上,回房休息。
    黎言之躺在床上闭目时倏而想到祁蔓愤怒的面庞,她们在一起多年,祁蔓几乎很少发火,虽然她知道祁蔓是个有爪子的小猫,可是她从没被抓伤过,所以潜意识里,她以为祁蔓的那些爪子被磨平了,没想更锋利,轻易就抓的她遍体鳞伤。
    可是她被换房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和她关系更亲近,能擅自动她的房间号。
    这就是痛并快乐吗?黎言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祁蔓现在肯定恨死她了。
    她想错了,祁蔓并不是恨她,她厌黎言之的举动,更厌自己,都分手一个多月了还能被动摇,还对她身体有无比兴趣,还对她只是穿个泡澡的衣服意乱情迷,她想到对陆乔说的话。
    真他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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