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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穿越)——孟冬十五

    是真正的、潜龙教的老剿!
    潜龙教的掌权者们很有可能没在大安寺,而在这里,包括白夜!
    司南一边让人通知唐玄,一边骑着马朝慈幼局狂奔。再晚些,白夜可能就跑了!
    这次,司南猜对了。
    他到的时候,木清正在和白夜的人厮打,院中围了不少人,有人在犹豫,更多人在围攻木清。
    白夜没跑,他怕刺激到木清,引起官兵的注意。他太过自信,想着亲手把木清处理掉再无后顾之忧地离开。
    放在从前,这些人根本不是木清的对手,然而,中毒的这几个月,他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能连夜赶到洛阳,全凭毅力支撑。
    如果不是司南来得快,木清就要被打死了。
    司南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白夜太过惊讶,相反,他脸上甚至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能拉你垫背,就算今日交待在这里,也值了。
    司南高坐马上,毫不畏惧,不怕死,你就试试。
    双方很快战成一团。
    司南带的个个都是好手,只是白夜这边不仅人多,还总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一时间,几位亲从官竟让他们缠住了手脚。
    眼瞅着司南就要被一把毒粉撒到脸上,突然,有人飞奔进门,长鞭一甩,将他扯下马。
    司南转身,突然怔住。
    他眼神直愣愣的,双唇开开合合,一个字眼哽在喉间,无声地往外磨。
    娘
    月玲珑松开他的腰,一鞭子抽开一个偷袭的小贼,扭头看向司南,露出一个熟悉的、明艳的笑。
    小勺子,想娘亲没有?
    小勺子
    是了,这是独属于娘亲的称呼。
    娘亲跟他讲过,当初爹爹给他起了司南这个名字,娘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爹爹就特意让他打磨了一件摆到家里。
    娘亲说:不就是一个勺子一个托儿嘛!
    从此,小勺子这个昵称就成了娘亲的专属。
    这一别,对月玲珑来说不过区区两三年,于司南而言却是整整十年!
    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月玲珑像小时候那样捏捏他的脸,狡黠一笑,现在可不是哭鼻的时候,先把这些臭虫收拾了,待会儿娘亲抱着你,随你哭。
    司南:
    真是一点没变啊。
    月玲珑的出现大大地刺激了白夜,尤其看到她毫不手软地对付潜龙教众,白夜几欲发疯。
    你疯了!非得在这时候自相残杀吗?
    月玲珑看到儿子,原本开心得不得了,听到他的话,嘴角顿时抿起来,一个字都不愿同他说。
    白夜不顾教众的保护径直奔向月玲珑,气极败坏:我知道你气我关你,过了今日这一劫,你想打想骂都随你。月娘,别让外人看笑话。
    月玲珑终究没忍住,嗤笑道:外人?你觉得我儿子是外人,还是我夫君是外人?就连刚来的这位,都比你像内人!
    马鞭一扬,恰恰好指在刚进门的唐玄身上。
    唐玄目光一顿,奔向司南的脚步稍稍一滞,最后还是克制地停在三步开外的地方,把司南和未来岳母一起纳入保护圈。
    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他不着痕迹地往司南身上扫了一圈,确认了活蹦乱跳没受伤,紧绷的脸这才稍稍缓和。
    手一挥,上百名禁卫军一拥而上,不过呼吸之间,便将白夜等人压在缨枪之下。
    尘埃落定。
    白夜红了眼,狠毒地瞪向木清,恨不得咬死他。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他就走了!
    木清却是释然一笑,疲惫地倒在地上。
    白夜被五花大绑,押到囚车上。
    经过司南身边的时候,司南看到他脸上的皱纹,还有明显和从前不太一样的五官,突然道:
    你就是冷青。
    白夜笑了一下,阴阳怪气道:小南哥儿呀,早知道你这么聪明,我当初真不该念着那点血脉亲情留你一命。
    司南皱眉,听出他话里有话。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没接他的话茬。
    白夜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似笑非笑地看向月玲珑,阿姐,你甘心吗?明明可以做人上人,却跟着那个没用的男人,让你的儿子、孙子一辈子开饭馆、做商贾?
    方才他叫的是月娘,这次称的是阿姐。
    月玲珑眸光一闪,冷声道: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居然说与我无关?你当我筹谋十余年,为的是谁!流着赵家血脉的是我吗?
    白夜癫狂大笑:是你!是你旁边的小杂种!
    第142章 完结章中
    白夜的话, 惊呆了所有人。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位月娘子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
    还有司小东家
    皇城司众人,尤其是唐玄身边的亲信是知道这次任务的真正根源的,大伙皆不约而同地看向月玲珑。
    月玲珑的脸色不大好。
    她显然不是一个善于隐藏心思的女子, 喜怒皆挂在脸上, 也不擅长动口, 气极了就是耍鞭子。
    司旭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自家娘子护到身后,扬声道:不愧是冷教主,这蛊惑人心的手段,当真让司某长见识!
    司南第一个反应过来, 故作惊讶道:爹, 你这是何意?他不是姓白名夜吗,为何叫他冷教主?
    司旭丢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又朝唐玄执了执手, 道:想必郡王还不知道吧, 这位不仅是贩卖私盐的白夜, 也是是当年假冒皇子的逆贼冷青此子擅易容, 有多个替身, 连续两次逃脱死刑, 不可轻忽。
    唐玄配合道:好大的本事。
    不是赞赏的语气, 只有讥讽。
    白夜被他们道破身份, 也便不再隐藏,舌尖一卷, 吐出一支玉哨, 刺耳的哨声激得人太阳穴一阵刺痛,下意识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院中竟诡异地多出一队黑衣罩身、铁甲覆面的死士!
    就是这么眨眨眼的工夫, 白夜就摆脱了押解他的亲从官,被黑衣死士护在中间!
    黑面水鬼。唐玄语气平静,显然并不惊讶。
    司南悄悄问:黑面水鬼是啥?
    司旭耐心解答:潜龙教真正的大杀器,最初由汴口岔口七十七水贼结成,后不断扩充,因水性极佳,杀人于无形而得名。
    听着这熟悉的语调,司南心头微颤,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夏日傍晚,伏在父亲膝头听故事。
    司旭微微一笑,这是白夜最后的底牌,亮出来的有些早了,不过
    不过什么?司南哑声问。
    不过,他得意得太早了!月玲珑将手里的长鞭一甩,啪的一声,将手柄折断,从柄芯中取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玉哨。
    司旭笑眯眯道:你娘手里那个才是真正的潜龙令。
    当初她为了救司旭,不得已弄了个假的给白夜,真正的潜龙令早就被她封在了皮鞭中。
    而那把皮鞭,在她嫁给司旭的时候就扔了,是白夜找回来,亲自交到她手里!
    唐玄暗中打了个手势,让自己人退下,把机会让给月玲珑。
    月玲珑将玉哨咬在齿间,吹出一个响亮的哨音:黑甲武士听令!
    嚯!全部黑衣人皆闷声应答,以戟顿地。
    月玲珑看向白夜,缓缓道:拿下白夜,次由燕郡王处理。
    锵!
    白夜疯了,嘶声大吼:阿姐,你当真要勾结外人,将你亲弟弟置于死地吗?!
    你姓冷,我姓月,我何时说过是你阿姐?你是京城人士,我是在商船上长大的,你我有何关系?我不过早年时从江水中把你捞上来,当不得你这么大的礼。
    月玲珑面色平静,一字一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小冷。
    久违的称呼,让白夜浑身一震。
    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冰冷刺骨的长江水,淹没头顶,夺去呼吸,眼瞅着就要抹杀他那不值一提的性命。
    绝望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抹亮色,和遥远的天光一起破江而入,抓住他的手,将他带离死地。
    白夜从未见过那般明艳的人物,她一笑,比正午的日头还耀眼。
    她歪头看着瑟瑟发抖的他,用清亮的嗓音说:你姓冷吗?我看你真挺冷的,以后就叫你小冷了!
    初遇时有多庆幸,得知她的身世后就有多怨恨。经过日日夜夜的折磨,最终释然。
    阿姐也好。
    亲情总是割不断的,血脉是化不开的,做她独一无二的弟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直到,她属于另一个男人。
    一个平庸的、白夜完全无法接受的男人。
    月玲珑的身世,是她的养父临死前告诉白夜的,潜龙教也是从养父手中继承的。
    养父的本意是让月玲珑有个亲人,有个靠山,没想到,白夜会和全大道勾结,做出欺君谋逆之事。
    阿姐,那样的尊荣,你当真丝毫不动心吗?就算你不稀罕,也该为你的两个孩子想想。
    白夜轻飘飘地说完,便不再反抗,任由亲从官把他带走。
    留下的人都悄悄看向月玲珑。
    月玲珑想澄清,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懊恼,司南上前一步,抱住她,娘,儿子好想你。
    月玲珑瞬间红了眼圈,强撑的轻松也卸了下来,拢住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孩子,一迭声道:娘回来了,回来了
    司旭上前,将妻儿拢入怀中。
    一家三口的温情,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也暂时压下了众人的八卦之魂。
    只是暂时哦!
    大伙不看月玲珑了,转而看向唐玄。
    说起来,这位才是最应该震惊的那个
    倘若白夜说的是真的!
    倘若南哥儿当真是官家血脉,岂不是差了辈分?
    嚯嚯嚯。
    燕郡王真惨。
    真惨的燕郡王回京的路上,全程黑着脸,不仅不能和自家少年同乘一骑,还得故意装出一副客气的样子!
    两个人都以为司旭和月玲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希望刚团聚就给二老添堵,所以悄悄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说。
    亲从官们无比同情他,一路小心翼翼呵护着,宛如对待一朵娇花。
    唐玄脸更黑了。
    同样被同情的还有木清。
    曾经是皇城司的三把手,何等的意气风发,这时候却成了阶下囚。就算这次将功折罪,也免不了流放到穷山恶水。
    好在留下了一条性命,若遇大赦,兴许还有回京之日。
    到了汴京,唐玄进宫复命,司南带着司旭和月玲珑回了司家大宅。
    唐玄已经先一步派人安排好了,把司南的东西搬过来,做出一直有人住的假象。
    孩子们也从郡王府过来了,此时正和二郎一起在大门口迎接司氏夫妇。
    司南在路上的时候已经这两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跟父母说了,因此夫妻两个乍一看到这些孩子并不觉得惊讶。
    倒是孩子们十分忐忑,担心自己不被喜欢,担心兄长被责怪。
    二郎像个小炮弹似的扑到月玲珑怀里,终于卸下了那层小大人的壳子,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哇哇大哭。
    其余孩子则是站在原地,怯怯地看看。
    司旭蹲下身,朝他们张开双臂,露出满脸笑意,孩儿们,快到爹爹这里来。
    小家伙们先是一愣,然后无比惊喜地眨了眨眼,学着二郎的样子扑过去。
    我也要来。司南大笑着,和他们抱成一团。
    终于,一家团聚了。
    终于,是个完完整整的家了。
    坐马车很颠很累,夫妻二人却舍不得去休息,眼睛一眨不眨地放在孩子们身上,仿佛要把错过的这两年看回来。
    孩子们也暂时忘掉了孝心,黏在他们身边。
    二郎牵着月玲珑的手在大宅子里走走转转,让她猜哪些摆设是原来就有的,哪些是后来新添的。
    月玲珑太了解孩子们的心里,故意猜错一两样,惹得孩子们颇有成就感地纠正。
    司旭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面上笑着,眼中的落寞却压不住。
    司南知道,他在想祖父母。
    如果不是他突然失踪,祖父不会旧病复发,祖母也不会操劳过度,双双离世。
    司南不知道如何安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默默伴在他身侧。
    一只小手伸过来,碰了碰司旭。
    司旭低头,对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
    是小崽。
    小崽用圆圆的小手牵住他,软软地说:兄长之前说,月娘子爱吃火烧,您喜欢豆腐汤,二豆哥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就做,好不好?
    这是在哄他呢!
    司旭不由笑了,俯身将小家伙抱起来,笑着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好多天没有吃过,要吃好多哦!
    好,多少都可以。小崽开心地说。
    司旭轻叹一声,道:吃完饭,去看看你们祖父母。
    孩子们重重点头。
    月玲珑背过身去,红了眼圈。
    司南准备了许多纸钱,还有祖父母爱吃的点心,一家人便骑上三轮车,浩浩荡荡去上坟了。
    司旭充分发挥了一个新手应有的水平,把车子骑得七扭八拐,好几次差点翻车,惹得孩子们哇哇大叫。
    司南笑得前仰后合。
    新奇的体验冲淡了旅途的悲伤,一直进了村,所有人默契地安静下来。
    祖母坟前的茉莉花是司南来的那一年种下的,经过了两个寒冬依旧茁壮地长着。
    许是真有灵性吧!
    司旭回来了,司家有了真正的当家人,司南再也不用独自撑着了。
    孩子们跟在司旭身后给祖父母烧了寒衣,磕了头,正正经经地认了亲。
    司旭跪在二老坟前久久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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