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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穿越)——孟冬十五

    司南下意识叫:二崽,给哥舀罐盐!
    喊了一遍没人应,这才反应过来,二郎去书院了。
    槽!
    闲着没事送他去书院干嘛?
    书院的饭能吃饱吗?
    教头会不会为难他?
    万一有官家子弟欺负他怎么办?
    司南把锅铲一扔,面条也不管了,蹲在灶边生闷气。
    也不知道这气从哪里来的。就觉得空落落的,恨不得下一刻就骑上小三轮,把二郎接回来。
    门环叮、叮、叮响了三下。
    司南飞快地支楞起脑袋。
    是他是他又是他!
    穿着红色劲装,背着大长弓,像天神下凡一样的他!
    司南张着手臂扑过去,在距离唐玄一尺来远的时候堪堪停下,假抱了一下下。
    小玄玄,你上辈子一定欠了我很多钱。
    唐玄:???
    司南弯着眼睛笑得灿烂,不然为什么我一召唤你就来?
    唐玄眼尾微扬,声音透着愉悦,你召唤我了?
    司南:就是个比喻。
    唐玄睫毛下垂半厘米,嗓音也变低,你没召唤我。
    司南:
    召了召了,我现在特别需要你。
    唐玄勾唇,有多需要?
    司南坏笑,需要你帮我搞定这锅没有加盐的糊面条。
    好。
    虽然炒糊了,虽然没加盐,两个人却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挺香。
    我跟你说,这绝对是我职业生涯最大的败笔,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司南把太糊的部分捡出来丢掉。
    唐玄慢条斯理地嚼着,我觉得挺好。
    为了显得真诚,他又补充:有笋丝的清香,还有青菜的绵软汤饼很筋道。
    司南呲着小白牙,笑了,小玄玄,你绝对戴着滤镜。承认吧,是不是喜欢我才特意夸我?绞尽脑汁想出这些话一定很辛苦吧?想到我开心的样子又觉得一切都值了,对不对?
    唐玄睫毛扬起来,在眼角的位置又微微陷下去,这代表他笑意很深。
    司南继续他的表演,看吧看吧,被我戳中心事害羞了是不是?来吧,表白吧,你南哥已经做好准备了,少年,请大声诉说你的爱意吧!
    唐玄轻笑一声,抬眸看他。
    他看着司南,司南也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瞳孔里小小的他是肆意的,是张牙舞爪的;他瞳孔里小小的他是专注的,是眼含深情的。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吱吱
    清脆的叫声打破了空气中莫名的暧昧。
    司南扭头,瞧见一颗黑色的小脑袋。
    嗬,还是个小熟鼬!
    小黑鼬顺走了他丢下的那块糊面条,吱吱地冲他叫了两声,大概是在说谢谢?
    司南惊奇:白鼬吃熟食?
    唐玄迟疑道:或许这只比较特殊。
    叫声怎么像松鼠?
    这只比较特殊。
    特殊的小黑鼬又出来了,送给司南一份大礼一只死老鼠。
    司南:
    小黑鼬丝毫没有觉察到他嫌弃的样子,反而非常骄傲地把礼物往他脚边推了推,仿佛在说:吃呀吃呀,是你说让人家抓老鼠。
    司南被自己的脑补雷到了。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小黑鼬把老鼠交给他之后,熟门熟路地跳上置物架,掀开竹篮盖子,毛绒绒的身子探进去,抱出一颗圆溜溜的蛋。
    敢情根本不是礼物,是一鼠换一蛋?
    小黑鼬离开之前,还帮他把盖子盖上了。
    和原来一模一样!
    就像从来没动过!
    所以这小贼到底偷过他多少鸡蛋?!
    司南摸到一根烧火棍,想着要不要把偷蛋贼打一顿。
    小白鼬从柴堆里探出头,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眼睛黑溜溜的,耳朵圆圆的,雪白色的绒毛细软顺滑,可可爱爱。
    司南:
    卖萌没用,知道你老公犯了偷窃罪吗?
    吱
    知道还跟他在一起,这种渣鼬不分还留着过年吗?
    吱吱吱
    白鼬顺利接到小黑鼬,小两口一起冲着司南叫了两声就毛蹭毛钻回了柴禾堆。进去之后还伸出一只小黑爪,拨了拨洞口的柴禾,把缺口补上了。
    司南:???
    敢情这些天人家根本没走?
    光明正大在这安家了!
    唐玄笑着劝:吃饭,面凉了。
    司南愤愤地塞了一大口。
    唐玄倒了盏茶,送到他手边。
    司南两只手抱着,边喝边不怀好意地盯着柴禾堆。
    唐玄失笑,这脸颊鼓鼓的模样,真像那只会撒娇的小白鼬。
    司南怀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唐玄转移话题:不如养着罢,作个伴。
    司南撇嘴,让它们作伴,我还不如搬到郡王府。
    唐玄挑眉,何时搬?
    司南:我开玩笑的。
    唐玄:今晚怎么样?我叫人过来收拾。
    别闹,南哥有家有弟弟,怎么能随随便便被你养?
    不随随便便就行了?
    司南:
    竟然输了!
    唐玄笑笑,不再逗他。
    两个人相对坐着,继续吃面。
    你给我倒盏茶,我给你剥个鸡蛋,动作自然熟稔,谁都没觉得不对劲。
    吃了一会儿,司南才想起来问:你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事?
    唐玄点点头,跟你说声,这些时日会比较忙。
    意思是没时间见面了?
    唐玄摇头,你若想,多忙都能见。
    司南一怔,笑道:这话还是说给小娘子听吧,她们一定会喜欢。
    唐玄挑眉,小娘子?滔滔姐那样的管家婆吗?
    还是算了。
    司南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莫非是要收网了?
    唐玄点头,这些日子会有大动作,你在州桥当心些。
    司南笑笑,吊儿郎当地说:我一定老老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人,不给郡王大人添麻烦。
    不用老实,不必忍着,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唐玄一本正经地说着撩人的话。
    司南捂着小心脏,生怕它一不小心跳出来。
    那几个孩童,不必再回无忧洞。为了照顾司南的心情,唐玄没用乞儿这个更加准确的叫法,可以暂时安置在你家,或者送去郡王府。
    不用,在我家就好。
    司南顿了一下,轻声说:你要平安。
    好。唐玄郑重应下。
    离开时,司南把他送到门口。两个人隔着一道门槛,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司南挥挥手,笑嘻嘻地活跃气氛,回见啊,一根毛都不能少。
    唐玄看着他的手,说:先前那个动作,再做一遍。
    哪个?
    我刚来时。
    司南张开手臂,来,抱一个,上辈子欠了我钱的小天使。
    唐玄稍稍矮下身,把自己放在他张开的手臂间,我上辈子一定是修桥铺路的大善人,今生才能做你男朋友。
    司南卒。
    第25章 抱一下
    司南从前和兄弟们一块训练, 少不了肢体碰撞,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小鸟依人。
    唐玄太高了,气场太强了, 跟他抱在一起,司南觉得自己像个身娇体软的小白鼬, 从头到脚都被罩住了。
    这个拥抱并不久,唐玄说完那句话就起身了。直到他走得没影了,司南耳朵尖还是红的。
    输了。
    真输了。
    这男人真的
    如果不是他看起来太直太纯,司南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在撩他。
    司南翻来覆去睡不着, 干脆爬起来,屋里屋外地折腾。
    没别的,上火了, 发泄精力!
    皇城司要对无忧洞下手,槐树几个恐怕不安全。如果不是事情严重到了一定程度, 唐玄不会特意提醒他。所以,明天不能再让他们回无忧洞了。
    三更半夜,司南爬上爬下改造屋子,希望用全新的面貌迎接几个小崽子。
    第二天, 孩子们像往常一样来到茶汤巷,一进院就觉得哪里不太一样了。
    多了一个小竹屋。
    床也变大了。
    师父哥的东西搬到二郎屋里去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发现, 声音并不大,显得怯怯的。
    司南笑着指了指那间小竹屋,以后这里就是专门的浴室,不用再拉着布帘洗澡了;东屋的床用木板加长了,先凑合着住两天,回头请个泥瓦匠,垒个大通铺。
    槐树隐约猜到他话里的意思, 却又不敢相信,师父您为何同我们说这些?
    司南笑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槐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有惊讶,有欣喜,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司南拍拍他的肩,道:最近无忧洞不安全,你们就别回去了,在家里住几天。
    孩子们听懂了,一个个呆愣在那里,傻傻地看着他,仿佛在问
    没有做梦吧?
    耳朵也没坏掉吧?
    师父哥说让他们留下?
    小家伙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相信。
    司南心内酸涩。
    从一开始他就想过把几个孩子接来家里,却一直没开这个口。一来,他怕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不能长长久久地负起责任;二来,无忧洞不肯放人。
    如今既然唐玄发了话,司南就没什么顾忌了。
    不过,也只能是暂时的。
    司南坦诚道:哥光棍一条,不能一直让你们跟我瞎混,回头事情解决了,哥给你们找个好去处。
    孩子们连连摇头,又使劲点头,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
    师父哥肯养他们,肯让他们住在这里,哪怕只有一天,都会开心地死掉
    这些孩子从记事起就没睡过真正的床,没有干干净净的被子,没有属于自己的枕头。
    这些,司南都为他们准备好了。
    画着树叶的是槐树的,你的被子长;两颗豆子那个是二豆的,对,还有枕头;小崽和冬枣个子小,先合着盖一条好不好?你哥也穷啊!
    小木头、小茄子、小馒头,你们仨找找自己的。嗯,还有小狗子,瞧瞧你的枕头,画的是什么?
    孩子们怔怔地看着床上齐齐整整的蓝布小棉被、四四方方的青花瓷枕,谁都不敢过去,不敢碰一碰。
    他们已经习惯了住在下水道,睡在垃圾旁,任由路过的大混混们啐上一口,踢上两脚,从来不敢想还能拥有画着自己名字的东西,这是梦里都不会有的场景。
    孩子们瞪大眼睛,不敢上前去碰,担心一碰,就化了。
    除了被子,还有衣裳。
    时间仓促,来不及新做,司南就找来二郎和自己的,挑着没有穿过的拿给他们。
    孩子们的视线从被子移到衣服上,依旧愣着。
    司南拍拍槐树的肩,来,试试合不合适,不行就请对门婶子帮着改改。
    槐树被他拍得一个踉跄其实根本没用力,是他自己太震惊了。
    不行,不能穿槐树语无伦次,先洗澡,洗干净再穿去,都去。
    孩子们慌慌张张地跟着他往外走。
    司南心都酸了。
    要对他们好一些,更好一些。
    每一个小宝贝,都是值得的。
    浴室是司南连夜搭的。
    他挑了东墙下阳光最好的地方,用两米多高的宽竹板一片片拼在一起,围出一个小隔间。
    隔间底下用黄土垫高,铺上鹅卵石,四面刷上防虫防水的桐油,侧面挖出一道排水的暗渠。
    最先进的是出水口,司南锯了一截粗竹筒,钻上细孔,做成了一个简易花洒。
    水箱放在墙头,用一根细长的竹子通下来,竹节和花洒连接处安着一个三通式的小开关,顺时针一拧水就流出来,逆时针一拧就关上了。
    所谓的水箱其实是个装水的大木盆,里面灌上水,盆口蒙一层黑布,在太阳底下晒上小半天,整盆水都温嘟嘟的。
    木盆极大,一家人洗都够了。
    小时候,司南第一年被送回乡下,不肯在大盆里洗澡,哭着喊着要太阳能热水器,爷爷就用这种法子给他搭了一个。
    当时,他嫌弃得嚎啕大哭,怎么也想不到,十几年后,他会用同样的法子照顾一群令人心疼的小孩子。
    眼前这群小家伙比他那会儿懂事多了,一双双晶亮的眼睛近乎崇拜地看着浴室里的一切。
    司南示范了好几次,他们都不敢去碰开关。
    不是没学会,而是不敢,似乎生怕把这么好的东西碰坏了。
    最后,还是司南强行打开花洒,任由水流着,孩子们才急急忙忙脱掉衣裳,站到水流下。
    温热的水触到瘦削的肩膀,溅起一粒粒水珠,孩子们连忙伸出小手去接,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舍不得浪费一点。
    司南鼻子一阵阵发酸,轻轻地关上小竹门,把这片小小的空间留给他们。
    槐树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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