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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的宠臣[重生]——时不待我(41)

    谢临溪哑然片刻,随后跟着金一入了殿内。
    等到了内殿,金一守在殿门前,谢临溪推门而入,只见传闻中病了的人正懒洋洋的躺在铺着软垫的软塌上,一手拿书一手吃着最新鲜的水果。
    听到声响,他眼皮连抬都没抬一下道:把人都打发走了?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和平常有些不同。
    谢临溪不知为何,还是走上前道:都走了。
    齐靖渊把书随手放置一边,坐直身体道:齐寒章也来了。
    清楚他这是明知故问,谢临溪还是点头应了声。
    齐靖渊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淡漠道:心思可真够沉稳的,我这眼算是被鹰啄了,往日竟然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本事。
    谢临溪漫不经心的嗯了声,齐靖渊对他了解甚深,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心里有事,便道:怎么了?
    谢临溪把他同齐寒章的对话说了一遍,齐靖渊琢磨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谢临溪轻声道:我就是觉得世子说话挺有趣,旁人说起王爷对我,只会说信任和器重,到了世子这里却得一句喜爱。
    喜爱这个词,并不是不可以说,但从齐寒章嘴里说出来,总让人心生奇怪,很微妙。
    齐靖渊随着他的话微微皱了下眉,一开始谢临溪说起他和齐寒章的对话,他并没有察觉哪里有问题,是因为他对谢临溪本就喜欢。
    他人一句喜爱形容两人的关系,在他心里并无不妥,也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谢临溪不同,他想的多,心细,一句话说不对,这人都会在心里琢磨很久。
    以齐寒章的身份,的确是不应该用这个词。
    不管他是察觉了什么大意了还是无意随口说的,这事都给齐靖渊一个警醒。一直以来,他对谢临溪都处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一些事在一些心思敏感人眼中,怕是有些不寻常。
    想到这些,他拉过谢临溪的手站起身,幽幽在这人耳边低语道: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都怪我这无双哥哥真无双,太引人注意,容易让人放在心里。
    谢临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齐靖渊寻常的时候即便喊他无双,也不会带有哥哥二字,特定的时候喊的又暗又隐忍。
    此时这么喊出来,却是酸的厉害,谢临溪心中无奈把人圈住道:也就王爷这么觉得,他人怕我都来不及,哪会有别的心思。
    齐靖渊哼哼两声没说别的,紧接着他耳边传来谢临溪一本正经的话:即便真有,我心里只有王爷。你我两情相悦,他人插足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说的对。齐靖渊立刻接话道,语气含笑,心情极好。
    过了一会儿,齐靖渊主动分开,他道:齐寒章心大又有想法,同宫里有联系。他心思叵测,如若真发现些什么,肯定会做点什么。但他若是利用你来伤我,我必让他后悔重新活在这个世上。
    他话里的意思谢临溪也明白。
    如果齐寒章真的发现他和齐靖渊之间的事,哪怕是一点暧昧,能利用他伤害到齐靖渊的事,无非是在他的婚事上做文章。
    到了他这个年龄,一直没有成亲,没少人心里泛嘀咕。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和名声,也没有人轻易敢把女儿往他跟前送就是。
    齐寒章同太后有所勾结的话,太后如果非要插手他的婚事,那情况就比较微妙了。太后的名声已经这样,到时候无论是他不愿成亲还是齐靖渊出面,很容易引起一些非议。
    当然,这样的事即便是齐靖渊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会出现。
    他不是没想过他们的未来,可他知道,齐靖渊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个位置,而是他。
    有很多个夜晚,齐靖渊从睡梦中醒来,会抓住他的手,死劲儿往他怀里钻,然后听着他的心跳声入睡。
    很多事齐靖渊不说,可谢临溪知道这人特别害怕失去自己。
    明明他的权势更高,明明他的身份更有份量,更能压制人,未来会有更多选择机会,可他总是惶恐,总是不安。
    所以很多未来有关身份的忧虑,谢临溪从来没有过深考虑过。
    谢临溪,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不会失败,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所以,你不要听信别人,觉得为我好然后离开,那样我会疯的。思绪四处而动时,谢临溪听到齐靖渊的声音。
    听到这话他的心像是被谁拿针那么刺了下,他抬眸淡淡道:王爷是觉得我傻吗?会因为这种事离开?以前不是说过,我们连死都不分开。
    一句没有保证二字的保证,齐靖渊笑了。而后他神色一冷,道:本来还想同齐寒章做几天戏,把云南的事收一收,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以我对齐寒章的了解,他心里有想法不假,不过不会用在这个时候,会用在出其不意之事。等我的病好了,召他入宫一趟,后面的事我慢慢跟他计较。
    谢临溪道:世子既然这么闲,不如给他找点事做,人忙碌起来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齐靖渊看向他,谢临溪道:章丘。
    章丘的死几乎快要成了无头案,京兆尹那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尸体。谢临溪直觉这事同齐寒章有关,可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用章显打草惊蛇。
    齐靖渊对他的提议很是赞同,他笑眯眯的说道:我给你挑个好时候,不如等云南的税银收上来后。
    谢临溪自是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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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的税银这次送来的很及时,随着税银而来的还有云南王诚恳万分有关齐寒章身世的解释。说是齐寒章的确不是嫡子,但他命格贵重,是以被养在王妃身边当做嫡子,日后请封的世子也就是如今的齐寒章,并不存在欺君之说。
    他也是想要先皇早日康复,才把齐寒章送入京城,毕竟命格贵重,留在先皇身边也好。
    信的最后,云南王请了下罪,说由于他没把话解释清楚,才引起这场误会,还望皇上和摄政王不要怪罪等等。
    这漏洞百出的信不管别人怎么想,齐靖渊拿到手看了一遍后直接笑出声。
    他这一笑,嘲讽之意分外明显,朝臣都不敢随便开口说什么。
    笑过之后,齐靖渊回头看向谢临溪道:临溪你说说,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谢临溪恭声道:微臣不知,听闻信的内容,总觉得听了一场笑话。
    他们是一个敢问一个敢说,其他人只能听着。
    现在也不适合同云南王撕破脸,此事还当慎重才是。季明毅出列说道。
    齐靖渊看都没看他道:云南王既然知道错了,那总要有所表示。
    谢临溪道:王爷说的是。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有理会季明毅。
    小皇帝看季明毅神色不好看,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
    一场朝会散去,人三三两两的离开。
    齐靖渊准备同谢临溪一起离开时,太后派人来请他,说是有要事商议。
    此事的要事无非是皇帝的婚事,齐靖渊想了下让谢临溪先回王府,他则去见一下太后。
    谢临溪回王府时,有管事说齐寒章在里面等着。
    谢临溪嗯了声,然后在王府前厅见到了坐立不安的齐寒章。
    齐寒章看到他后忙站起身道:谢临溪,父王来信的事你也知道了吧,皇叔他是什么意思?
    谢临溪挑眉道:世子,王爷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过如今你这世子身份既已坐实,你还担心什么。
    齐寒章一脸恍然,他道:皇叔这么做是逼迫父王承认我的身份?
    谢临溪微微一笑:这个我不知道,王爷的心思谁能猜的到呢。
    齐寒章干巴巴道:皇叔什么时候回来,我我有话同皇叔说。
    王爷被太后召见,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世子的事若是着急,就在这王府等王爷回府就是了。谢临溪不紧不慢的说。
    齐寒章喃喃道:被太后召见肯定是有急事,既然这样,那我抽别的时间再来。说到这里,他轻轻打了个哈欠,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谢临溪皱了下眉头,道:世子精神不怎么好,可需要请御医?
    齐寒章眯着眼摇了摇头,含糊道:最近总是做噩梦,已经吃过药了,大夫说要多休息,不要想太多事。
    谢临溪点头道:世子多注意身体。
    齐寒章看着他笑了下,眉眼弯弯,很是单纯。
    因为不知道齐靖渊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有多等,同谢临溪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
    齐寒章离开王府坐上轿子后,脸色立刻阴沉起来。
    他在袖子里摸索一下,从里面拿出三张纸条,这纸条很寻常,是市面上最常见最普通的简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章丘。
    有人刻意抹去了笔迹,写了这两个字送到他那里让他发现。
    齐寒章这些日子并未做过什么噩梦,今日这姿态不过是刻意做给谢临溪看的。
    他想知道,这纸条同谢临溪有没有关系。
    他试探了,谢临溪的表现同往日没什么区别。
    如果他多问一句为何做噩梦,齐寒章都会怀疑他,可他就同往日一样,不多问,只说一句世子保重。
    齐寒章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不过这纸条背后的人他还是要尽快找出来,这人隐秘在暗处,他没办法确定这人知道多少事。
    齐寒章忧心忡忡时,齐靖渊从宫里回来。
    看到谢临溪,他笑着道:皇上的婚期定了,定在两个月后。
    谢临溪嗯了声,觉得时间有些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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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皇帝成婚有着一套规矩, 以往帝王立后都需要走很长的流程,光是前期准备工作就繁琐的不行。要不然当年齐靖渊也不会以礼为由,压着小皇帝的婚事推了许久。
    这次他撒手不管, 在太后的折腾下小皇帝的默许中,这婚事来的匆忙的很。
    不过到底是帝王大婚,有的仪式可以简略甚至可以少,但必要的流程还是非常多的。
    这样弄下来, 礼部的人也快忙疯了。
    这事其他人都没有插手, 完全是太后在拿主意。
    在他们忙的人仰马翻时,齐靖渊和谢临溪倒是很清闲。
    被他们关注的齐寒章这些日子一直在查纸条的幕后人,但这件事完全是谢临溪一手促成的, 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抓住把柄。
    从另一方面来说,齐寒章对纸条的事有这般反应, 已经证明此事同他有关。
    章丘纨绔,又没有那个实力纨绔。
    他靠着父亲的名声纨绔, 可父亲官职并不高, 拉拢章显的人不过是看重他的名声。章丘为了显示自家有同摄政王作对的能力, 当众欺辱齐寒章, 然后死时很是凄凉。
    谢临溪并不是不主张报仇,只是杀人不过点头地, 何须虐杀。
    想到齐寒章在自己府上做的那一切事,谢临溪只觉得心惊,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 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假。
    在京城风起云涌之际, 秦念拿着户部的欠条再次来到了户部。
    这次不是他一人,有谢临溪陪同。
    秦念再次坐到户部中,心中很有感慨。
    在他入京前, 他一直在想如何能保住秦家的家业,如今这份家业还牢牢攥在他手里。以往他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朝廷借的银子能还给他,手中的欠条还能换回实质的东西。
    相比较秦念的轻松和谢临溪的淡然,户部官员心里都在骂娘。
    自古以来,银子入了户部想要出去那是难于登天。户部的银子是天下的,可户部的官员向来把它看做是自己的,进去了欢喜,出来就心疼。
    就算是皇帝想要户部出银子,也得有能说服众臣的理由。
    现在出了一个例外,一个天下人都知道他义薄云□□廷都不能昧着良心的意外,秦念。
    人家出银子出的四海皆知,要银子要的天下尽闻。
    这些日子秦念天天往户部跑,很是碍眼,他们都是抽签决定谁来接见。
    今日有谢临溪在,是避不过去了,刚入手的银子,还没暖热就得还回去。
    想到这个,户部官员的脸色就很难看。但一看到秦念身边坐着的煞星,这份难看都变成干巴巴的笑。
    笑的不走心,很是难看,如同跳梁小丑。
    秦念同不少官员接触过,但入了京才知道天下之大,官员脾气秉性各不相同,如户部这般行事的不在少数。
    看着他们扭曲的模样,秦念其实很想大声笑一场。但因身份之故,这笑他忍了,藏在眼底深处。
    谢临溪在,代表的是摄政王的意思。
    户部再怎么不情愿,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欠给秦念的银子点好了。
    事情完了,户部一众官员客客气气把两人送离。
    秦念走出户部后忍不住感叹了句:我都没想过能这么顺利。
    家大业大太惹眼,这道理他懂,可江南首富这名头,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总要有人占着。
    他声音不大,只有身边的谢临溪能听到,也只是说给谢临溪听的。
    谢临溪眼睛都没抬一下淡淡道:银子的事王爷既然开了口就会负责到底,简或难都没什么差别。
    秦念定定的看着他:我入京并不是因为王爷,而是因为王爷身边有谢统领这样的人。
    一个王爷,尤其是一个摄政王,太过高高在上,他们这些人接触不到。众说云云,他们对齐靖渊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对秦家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但他接触过谢临溪,知道谢临溪是怎样一个人。所以他在困境中赌了一把,他知道现在秦家已经同摄政王连在一起。
    一旦摄政王有个什么,他们秦家绝落不好。
    可人活一辈子不就这样,事情逼到眼前,他没办法只能做出选择。
    该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就看老天了。
    谢临溪抬眼看向秦念掷声道:人不负王爷,王爷绝不负人。
    秦念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此时他终于敞开喉咙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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