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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小镇——半盏茗香(20)

    还好帝明尚未被愤怒彻底冲昏头脑,它在要撞到帝涛时提前刹住了身形,骂道:帝涛!你还真是恶性不改,不偷蛋你会死吗?!
    帝涛的妻子挺身挡在帝涛面前,怎么又是你!
    帝涛似有无奈地解释:小明,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偷蛋,没偷你的也没偷同伴的。
    你还在狡辩!帝明心中满是怒火,你一个单身企鹅哪里来的蛋?
    我真是快要忍不下去了!帝涛妻子闻言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你瞎啊,我是它妻子,这么大个站你面前你都看不到,那蛋是我生哒!
    这时那几只在附近巡视的巡卫员赶过来,它们合力将帝明往后推,怎么每年你都要闹一回,安静点,幼崽还未出壳,伤了它们是重罪!
    你们这些单身汉都滚开!帝明用翅膀推搡回去,你们和帝明都是一丘之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整天也都盯着人家的蛋,一直想寻机作案!
    有暴躁的帝企鹅骂道:作你大爷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想蛋想疯了!
    有帝企鹅打圆场,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帝明你太冲动了,你没孵蛋,如果不加入巡卫员,就请先离开孵化地。
    几个大块头挤在一起推搡还是挺恐怖的,随便倒一个都能压碎一颗蛋。余冬冬让陲风去将这几只企鹅分开,然后拿出他带来的装备走过去,对帝明说:我这里有个东西,可以分辨出帝涛育儿袋下的企鹅蛋到底是不是它偷的。
    帝明半信半疑地看着余冬冬,凭这个?
    你可以找相熟的朋友或者傀儡人询问一下,我没骗你。
    余冬冬说着,已经走向旁边几对孵蛋的夫妇,请它们帮忙。
    这几对夫妇犹豫了一会儿后,同意了,只是面对跟过来的帝明,都十分警惕,没有孵蛋的都用自己的身体将帝明隔开。
    帝明愤愤然地站在一旁,看着余冬冬开始测试。
    余冬冬先将测试器的顶端与两位企鹅家长触碰,然后再与育儿袋下的蛋触碰一下,然后测试器顶端的灯发出绿色的光芒,这代表一致。
    之后如法炮制,其他几对夫妇和蛋测试下来,都是绿色。
    然后轮到帝涛夫妇,帝涛将脚上的蛋挪了挪,露出一点蛋壳的位置,对余冬冬说:测吧。
    轮番触碰后,测试器再次发出绿色的光芒。
    这下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明明就是帝涛的蛋。
    你是不是跟帝涛有仇,要不怎么每年都要找帝涛闹一回?
    都住嘴,别说了,帝明也苦
    它苦什么,被它纠缠的帝涛才苦。
    周围的帝企鹅们议论纷纷,讨论中心的帝明却先是愣怔,然后便是暴怒,它看着余冬冬:没想到你与它们联合起来,也来骗我!
    这个结果虽然早有预料,但余冬冬还是低估了帝明心中的偏执。
    他看着暴怒中的帝明,正想让它冷静一下,却忽然看到帝明黑色的眼睛慢慢转红。
    不好,它的灵力暴动,要魔化了!余冬冬大喊一声,护着怀里的雪糕,挡在了孵蛋的夫妇身前。
    将它摁住!
    同样察觉到这一幕的帝企鹅们,纷纷出手,灵力化成绳索,向帝明缠绕而去。但是魔化中不管是人还是妖兽,修为都会临时增长,很是难缠。靠它最近的孵蛋夫妇们顿时一片惊恐地往后退,害怕波及到自己家尚未出壳的幼崽。
    正在帝企鹅们如临大敌时,陲风出手了。他拎住帝明后背的浅浅皮毛,一下将帝明甩向身后空旷的空地上,然后连着两道灵力织成的绳索,将帝明的翅膀和脚接连捆住。
    快给它梳理灵力!本在孵蛋的帝涛,因帝明猝不及防的魔化,已经快速将蛋转移给伴侣,它冲向帝明,一道道灵力打进帝明的体内。
    魔化状态并不是不可逆,灵力梳理得及时还能使之恢复正常,若没逆转回来,那等待它的将是失去灵智,永远处在暴躁状态,随时渴望释放这股暴躁来发泄。所以魔化的人和妖兽或者植物,都十分有攻击性,在野外,最危险的也是它们,遇到了就是不死不休。
    陲风在旁边帮忙。
    眼见帝明被及时压制住了,虚惊一场了的众帝企鹅纷纷抹了一把冷汗,其中尤以帝涛的妻子最甚。危险解除后,它顿时化身暴怒的帝企鹅,护着蛋往这边挪了两步,对着帝明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要不是阿涛,你早就死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纠缠不休,妄图伤害我们的幼崽!
    帝涛的妻子显见是忍了好久了,对帝明再多的同情,也在年复一年中它对自家的纠缠中被磨掉了。
    你以为只有你死了老婆死了幼崽?当年我们家的幼崽也死了!你隔壁隔壁的黑岩当年同样失去了老婆幼崽,人家现在照样过得好好地,就你帝明,要死要活!这么多年都还走不出来,逼着大家迁就你!
    你要死找个安静的地方早点死,在繁殖地发什么疯!这些无辜的幼崽招你惹你了?!
    一句句,一声声,帝涛的妻子将隐忍许久的控诉发泄出来。它在话语中提及了当年事,随着它越说越多,越来越多的帝企鹅知道了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明白了帝明为何会这样,原本还对它十分反感的帝企鹅,顿时都神色复杂起来。
    而被梳理灵力的帝明,赤红的眼睛慢慢转为原本的黑色。它本在挣扎,如今却躺在冰地上一动不动,神色从愤怒慢慢变得痛苦。
    余冬冬蹲在帝明旁边,见它如此眼神,顿时明了,想起来了?
    帝明的眼神十分悲伤,眼睛湿润润的,它转动眼珠看向旁边的帝涛,看了它许久许久,才粗嘎地低叫了一声。
    余冬冬听不懂帝明这一声代表什么,但他听得出这声音里蕴含的悲伤。这一声之后,帝涛难过地垂了垂头,刚才还愤怒大骂的帝涛妻子,眼神也难过起来。悲伤的氛围在周遭蔓延,就连余冬冬怀里的雪糕都有所察觉,安静了下来。
    帝涛低低回应了一声。
    然后帝明动了一下身体,陲风将灵力绳索收回。帝明就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身躯特别慢地往前走,背影孤单而悲伤。
    余冬冬跟帝涛说了一声,然后跟了上去。他和陲风远远跟在帝明身后,认出它前进的方向,是通往那片禁地的路线。
    余冬冬问陲风:你听得懂它的叫声吗?
    陲风说:它们都死了吗?是的,都死了。
    余冬冬愣了愣,才明白这两句话,是刚才帝明与帝涛的对话,这里的它们,应当是帝明的妻儿。
    帝明这次到了禁地,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停地徘徊打转,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像座静立在冰天雪地中的雕塑。
    余冬冬不忍过去打扰。
    几个巡卫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过来了,它们站在余冬冬旁边,默默地看着帝明。是帝涛,担心记起所有的帝明出事,让它们过来看着它。
    它能走出来吗?余冬冬自语般问道,会因为不能面对当时情景而选择遗忘,再一次想起来,不知道悲伤能不能少一点。
    不知道。陲风说。他对自身感受最多的,就是记仇,当年险些被剥皮挖心的仇恨激励着他不断修行向前迈进,至于其他感情,他还没体会过,所以自然不知道。
    不过,陲风又说,如果我是它,我会振作起来,努力历练自身,然后找到当年那些策划暴动的人和妖兽,以他们的鲜血,血祭妻儿。
    余冬冬道:当年那些,还没抓到吗?
    只抓到一部分。
    余冬冬唔了一声,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
    帝明在禁地一待就是好几天,那里作为曾经的繁殖地,天气情况自然很不好,帝明站在那里不断承受灵力被侵袭的痛苦,它放弃了抵抗,周身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那些巡卫员,却只是远远看着,并不过去带它走。用它们族长的话来说,能救它一次两次,却救不了它无数次,只有帝明自己想通,挺过来,不然再多也是无用功。若是它真的就那么死在禁地,那就是它合该死了。
    余冬冬每天过来看一次,帝明都躺在地上,直挺挺的好像已经死掉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七八天,然后某天帝明忽然叫了一声,像之前一样,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向他们走来,然后从他们身旁经过,去了另一个地方。
    帝企鹅家族的墓地。
    那之后,帝明就每天在禁地与墓地两边往返,余冬冬因为忙于其他事,后来已经很少亲自来南极冰川了,只是偶尔问一问和他留了联系方式的帝涛,问一问帝明的情况。
    然后帝涛告诉他,帝明虽然更加沉默了,但却慢慢地振作起来,近来还曾找到它,向它道歉,它们的关系慢慢回到从前那样好的时候,帝明还说它想成为一名巡卫员。但是介于它之前的魔化,许多家长并不放心它,所以还有待考察。
    当然,后来的帝明成功成为了一名巡卫员,它在大家孵蛋期间,安静地在周围巡视,等幼崽们孵化出来,它又成为了一名奶爸,十分尽责,并且在幼崽当中十分受欢迎,它总是慢吞吞又沉默地跟在一群糯米糍般的帝企鹅幼崽身边,静静地守护着它们,看着它们平安成长。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啦,现在的余冬冬,正为雪糕的教育而头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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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好啦。
    第 30 章
    雪糕自从被余冬冬带出去后, 性子就野了, 见天地就想往外面跑。雪糕本来是白天睡的, 但为了白天能跟余冬冬出去,小家伙居然自己就把作息给调整了, 晚上乖乖睡觉,再也不弄得叮铃哐当响了。余冬冬出门的时候,也不用他再去沙发上拎雪糕,雪糕自己就早早爬起来, 等吃好饭,它就跑去门边蹲着,等余冬冬来开门。
    有时候余冬冬会生出一种错觉,觉得自己不是在照顾一只桀骜不驯的雪豹, 而是养了一只每天盼着出去放风的乖狗狗。
    不去南极冰川后,雪糕出门就不用再呆在余冬冬的衣服里了,它自己迈着小短腿跟前跟后,起初好奇心太重,总被别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跑偏路,被余冬冬唠叨了几回后实则是被陲风恐吓了几回,就始终会待在余冬冬十米之内,要超了就赶紧跑回他身边。
    幼崽的精力总是非常旺盛的, 破坏力也不小。家里的玩具余冬冬都给雪糕换了三波, 全都被它咬烂了。一路出去, 路上的花花草草也要被它祸害, 有些花草是开了灵智的, 修为比雪糕厉害得多,雪糕不知死活地也去咬,少不了被人家逮着用藤蔓抽几下。还好这些灵植看在它是跟着管理员出来的份上,都手下留情了。
    还有余冬冬种在别墅里的那些灵植,原本没有设置防护阵法,后来他有好几次撞见雪糕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们后,余冬冬赶紧布置下阵法,免得被雪糕祸害了。
    余冬冬觉得雪糕忘性太大,他一再跟它强调,小镇里的东西不能被破坏,不然是有惩罚的,目前小镇里随便一只妖兽或灵植,它也都是打不过,不要去作死招惹,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
    但雪糕偏偏就是记不住,今天被花花草草抽几下,明天被飞鸟啄几下,当时疼得嗷嗷叫,过后又犯。
    余冬冬觉得雪糕这就是明显没有经过社会主义锤炼的典型,想着等它满两个月后,就把它扔去幼儿园学学规矩。
    这里的幼儿园,是妖兽幼儿园,幼崽满了两个月就能入读的。
    当年灵气爆发的末世情况渐渐稳定时,佳林开办了第一所学校,里面普通人家的学生、具有修炼资质的修士以及灵智妖兽,都在这所学校里读,只是分为不同的班级。到后来学校才有了细致的分类,妖兽也有专门的妖兽学院。
    住进小镇的妖兽,当年都接受过最基础的扫盲教育,还要学一些与小镇相关的它们需要遵守的规矩。小镇里的妖兽幼儿园,主要是让幼崽们从小对人类社会有一个认识了解。
    不过在送雪糕去幼儿园之前,余冬冬先给它买了一株舌骨草,让它吃下,到时候去幼儿园好学说话。像雪糕这样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的妖兽,甚少有与人类接触的机会,它们或许听得懂,却不会说,长出舌骨想要说出人类的语言,也还需要学。但是有些从小就与人类接触的,往往可以免掉这一个环节。
    这个买舌骨草的钱,也是保卫局出,他们救治的目的性虽然强,但能考虑得都考虑了,确实也是做了好事。把舌骨草买回来后,余冬冬跟雪糕说了它的来源,提了提程东他们,然后就把舌骨草喂给了雪糕。
    雪糕对舌骨草并没有表现出抵抗或者迟疑的样子,余冬冬一喂到它嘴边,它吧唧吧唧就吃进肚子里。之后两天,雪糕有点烦躁,因为舌骨长出时它喉咙里总是痒痒的,时不时吐着小舌头咳咳几声。
    周六周日是余冬冬的休息日,这次上班大半个月的三小只,正好一段工作结束,也恰好休息。
    趁着休息日,余冬冬准备把灵田里催熟的部分灵植收掉,有的采摘下来需要立即特殊处理保存灵气,所以这两天他基本就没时间带雪糕出去玩。
    三小只过来看余冬冬,见得知可能不能出去玩的雪糕蔫蔫儿地倚着门框,小小的一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看得三小只顿时爱心泛滥,叫余冬冬把雪糕交给它们,它们带雪糕出去玩。
    它有点调皮。余冬冬很是犹豫,雪糕性子太野了,三小只这么乖,他觉得三小只压不住雪糕。
    然后小圆它们就拍着小胸脯,跟余冬冬保证它们绝对能把雪糕照看好,它们几个加起来都二十来岁了,难道还看不住一只还不到两个月的幼崽么。
    那好吧,今天就先辛苦你们一下了。
    余冬冬最终还是松口了,主要是之前他每天带雪糕出去,雪糕被分散注意力,已经没再出现发呆的情况了。但是刚才那落寞的小身影,又让余冬冬的心揪了起来。
    不过虽然愿意让雪糕跟三小只出去,余冬冬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让它们不要到太远的地方玩,就在附近,然后让它们中午回来吃饭。
    三小只高高兴兴地应下,然后就带着雪糕出去了。
    余冬冬欣慰地看着雪糕乖乖跟在它们身后出门的身影,然后拿起采摘工具忙起了自己的事。
    陷入忙碌的余冬冬自然不知道,出门时看着还乖的雪糕,一脱离了余冬冬的视线范围,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不管三小只在旁边的叮嘱喊叫,只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跑,非常地我行我素。
    小圆飞在雪糕身边,雪糕,你要到哪去啊?
    雪糕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抬爪扑向小圆。小圆惊呼一声,快速闪开,不明所以道:雪糕,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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