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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年下的恋爱法则(GL)——今轲(7)

    她专注地回想刚才彭新洲的动作,抬眼的时候想问她,便只能用牙齿咬着,舌尖才动了动:这样吗?
    彭新洲支着胳膊:眼神。
    虞理闭了闭,再睁开,彭新洲噗地笑出了声。
    虞理尝了一口奶茶,甜甜的。她松开吸管,有些不好意思:很难看吗?
    不难看。彭新洲道,可爱。
    哪种可爱?虞理把自己那杯没开封的推了过去,如果是小孩子那种就不行。
    彭新洲勾了勾嘴角,说得挺真情实意:让人想做坏事的那种。
    虞理低头,搅了搅手里的奶茶:姐姐说的是真话还是只是方法?
    彭新洲:什么方法?
    虞理:勾引人的方法。
    彭新洲把耷拉在锁骨处的一缕头发拨到了肩后去:我用勾引你吗?
    虞理头发短,没得拨,便只抬手在自己的肩头划拉了下示意:这个动作也是吗?
    彭新洲皱了皱眉头,虞理学习得也太认真了。
    有些动作她的确是故意的,但有一些是下意识的,做得多了自然就变成了身体的记忆。
    虞理这个样子,彭新洲怀疑虞理从见到她的第一刻开始就在分析她,解构她,就像解决一道毫无生命的难题。
    这让彭新洲感觉不舒服。
    彭新洲不回答虞理的问题,开始喝水吃饭。
    动作谈不上完全的优雅,但大开大合,总有种别样的气质。
    虞理看着她,从眼睛到指尖,从头发丝到衣袖摆动的弧度,看不够,看不尽兴,连食物都失去了吸引力。
    好一会儿,两人陷在独有的安静里,仿佛这里是四下无人包了全场的高级餐厅,而不是人员嘈杂来来往往的后街小店。
    彭新洲吃得差不多了,虞理给她递过去纸巾,道:姐姐,气消了吗?
    我生气了?彭新洲接过纸巾,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
    你生气了。虞理很肯定,你生气的时候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特别生气的时候会反问。
    嗯。彭新洲挑挑眉,那我告诉你,这也是一种方法,把谈话的掌控权握在自己手里的方法。
    虞理点点头,道:我可以把掌控权交出去。
    彭新洲:嗯?
    姐姐不用在意我的问题和话题,我不是非得要一个答案。虞理道,你想怎么来都成,我希望你舒舒服服的,不要有压力。
    我不要有压力彭新洲笑得散漫,成。
    她拿过放在一边的包,站起了身:那再见。
    虞理愣了:啊?
    彭新洲:我很忙,你看到的电视里演的那种一分钟进账百万的忙,你已经耽搁了我不少时间。
    虞理顿了顿,猛然也站起了身,她比彭新洲还快速地拉开了凳子,离开了座位,手一抬,像一位恭送贵宾的服务员:姐姐,对不起,您快点回去!
    彭新洲:
    虞理急匆匆的:我结账,您快走。
    彭新洲:
    虞理是真的急。
    她从来没怀疑过彭新洲说的这些话,她给不出彭新洲正常工作该得到的报酬,如果和她的教学还没有让彭新洲获得轻松愉快的感受,那她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愧疚。
    她和彭新洲在一块的每一秒都是在占大便宜,彭新洲分给她的时间,说给她的话,已经够多了。
    剩下的她可以自己努力学习。
    彭新洲看了她几秒,然后转身,大跨步地下楼。
    高跟鞋扣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好听,虞理看着彭新洲的背影,用眼睛做最后的记录。
    彭新洲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旁边有相机的声音,咔嚓。
    虞理看了过去,精准地找到了偷拍的人,赶紧冲过去,道:请把照片删掉。
    那是个年轻女生,一只耳朵打了一排洞,戴了一排亮闪闪的耳钉。
    女生有些慌张地把手机攥紧,塞进了兜里,但嘴上很强硬:你谁啊?关你什么事啊?
    虞理道:你偷拍我的朋友,我们不知道你会用作什么用途,所以希望你删掉。
    我又没拍你。女生扫了眼楼梯口,那边已经没人了,你能不能别管得那么宽!
    我管得不宽,我就只管跟我吃饭的一个人。虞理皱着眉头,如果你刚才注意到她了,应该知道,她是有能力因为一张照片告你侵犯肖像权的人。
    她有那么闲吗?女生瞪眼。
    我有那么闲。虞理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校服短袖套在里面,但是蓝色的领口还是很熟悉,旁边十四中学的
    艹,你有意思吗你!女生骂了句脏字,从兜里掏出手机一通按,我删删你妈的行了,当自己天仙呢谁爱拍啊!
    虞理盯着她的手,确定她把照片删除以后,道:天不天仙大家有眼看得见,但是你这样的,肯定不招天仙喜欢。
    女生快气死了,她们说话的动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周围很多人看着。
    虞理并不在意,她返回自己的座位,把自己那份没怎么吃的食物一一打包好,转身的时候发现偷拍的女生已经不在了。
    大概被她气走了。
    虞理提着袋子,端着奶茶,不急不缓地下了楼,一路出了店。
    外面阳光灿烂,光照得让人一瞬间有些睁不开眼,虞理眯着眼睛瞅了瞅,发现彭新洲的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走。
    应该是有事还没处理完,虞理想,一开始彭新洲来的时候就说是路过了。
    这会也不知道人还在没在车里,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再打扰她了。
    虞理转身,晃悠着手里的东西,往学校走。
    给彭新洲买的这杯奶茶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入口甜而不腻,有温柔的茶香。
    彭新洲尝过一口,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
    出了后巷的小街,路便宽敞多了。
    虞理一向遵守交通规则,乖乖地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
    但有车不太遵守,在她侧后方的位置,慢吞吞的,突然就一声滴。
    虞理吓了一跳,这声音雄浑厚重,仿佛燥在她耳膜上。
    她往旁边挪了一大步这才回头去看,诶,车挺眼熟。
    以前她没注意过车型车牌,但今天小可在她耳边说了半天,她好歹是记住了,彭新洲开着这样一辆车。
    不是说很贵很难买吗?为什么一会会见到了两辆。
    虞理转头,继续走路。
    三秒钟后,又是一声滴,这次拉得特别长,跟伸长了喉咙叫人似的。
    虞理停下了脚步,转头仔细看着那辆车。
    车窗滑下,露出了司机的脸:虞女士,请上车。
    虞理:啊。
    司机:彭总在等你。
    虞理:哦哦哦。
    车子停下,虞理赶紧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彭新洲的确在里面坐着,但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手里拿着平板,正在忙。
    虞理又看了眼司机,确定没问题以后,才上了车。
    她在离彭新洲一人位的距离坐下,安静地待着,等彭新洲忙完。
    车子重新启动,不知道开往何处。
    彭新洲很认真,长发垂在耳侧,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处理完一份文件后又打开了另一份。
    虞理见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便干脆掏出了手机,开始看书。
    车里很安静,温度适宜空气清新,彭新洲一动,还会有丝丝缕缕的暗香飘过来,让人忍不住想深吸一口气。
    彭新洲终于忙完了手上的活,她放下平板,往后仰了仰身子:让你进来就进来,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虞理赶紧收了手机,抬头笑着道:怎么会,和姐姐之间,这点基础信任还是有的。
    意思高阶一点的就没有咯?
    那要看具体什么事情。
    都能拿我的名义去威胁人家小姑娘了,彭新洲勾了勾嘴角,这个够具体吗?
    嗯虞理顿了顿,姐姐你听到了啊?
    我刚走还在楼梯上,你应该算得清楚这个时间差。
    我没有太在意您听不听得到。虞理坐直了身子看着她,偷拍你是她的不对,所以我去阻止了。
    彭新洲:未经允许的肖像商用了才侵权。
    我们都不知道她未来会不会商用。虞理道,违法的事情让它停止在开始前当然更好。
    其他人偷拍我你都要阻止吗?
    虞理:我看得见的话。
    其他人对任何人进行偷拍你看得见的时候都要阻止吗?
    虞理:不,我分人。
    彭新洲偏了偏脑袋:认识的人?
    虞理皱了皱眉。
    彭新洲:不乐意说了?
    虞理:姐姐你要听我说实话吗?
    彭新洲:不要,你继续编,正义小卫士。
    虞理呼出口气,这会才明显得感觉到自己心里不舒服。
    从彭新洲要走的那一瞬开始,就不舒服了。
    哪怕理智给她找好了顺遂的逻辑,没有给她一点儿该生气的理由,她还是不舒服了。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么努力,这么殷切,彭新洲怎么就一言不合转头就走。
    今天她一分钟要赚百万,那天她俩去酒店,她就不赚这个钱了吗?
    既然愿意停下车来她楼下见她,甚至维护她,替她报仇,怎么就不能跟她多说一会儿话呢?
    当然,虞理不会把这些问题问出来。
    这属于任性范围的问题,不适合于她和彭新洲刚认识,还没什么交集的现状。
    所以她的理智把这些情绪都压了,也就只能抓个刚好偷拍彭新洲的小女生撒个气。
    再说了,她这么认真!这么努力!她连一张彭新洲的照片都没有!路人凭什么有!
    更气人的是,她的情绪好不容易冲上来,话赶话地都到嘴边了,彭新洲居然就这么把她给堵回去了。
    堵回去了回去了去了
    虞理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彭新洲活动了下脖子,这会倒像是挺开心的。
    虞理在她手往脖子上摸的时候找到了话题:颈椎难受吗?
    彭新洲哼了声:嗯。
    虞理往她跟前凑了凑:我帮你按一下。
    你成吗?彭新洲斜着眼睛问她。
    试试不就知道了。虞理直接上了手。
    彭新洲并没有不乐意,她甚至主动侧了身子,将自己的后颈交给虞理。
    虞理将她那泛着淡金色柔软光泽的长发拨到一边,捏住了肩颈的筋脉,一点点地认真推进。
    她有学一点推拿的手法,基本都是回家以后给妈妈按,平日里能用上的时候不多。
    彭新洲的皮肤细嫩,她手上的劲不小,两下下去,便泛了红。
    像白雪里泅开了的红色墨水,一片片,晕染开来。
    虞理抬眼,问她:疼吗?
    彭新洲往后靠了靠,反倒把自己的身体往虞理的掌心送去:舒服。
    虞理笑起来。
    和彭新洲认识以来,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夸她。
    虽然和学习的科目毫无关系,但好歹最终能给彭新洲留一个这人也不是什么都不行的印象,也算有始有终了。
    有了这个想法,虞理越发揉得卖力了,从脖子到肩,走过一遍,又回来一遍。
    有好几次她的指尖在彭新洲后领的衣服边缘徘徊,想往进一点,又紧守着礼数游荡回来。
    红晕蔓延,爬上了彭新洲的耳朵。
    虞理这才发现她的耳垂很薄,红起来以后像被夕阳透了光,小小嫩嫩一坨,总是能吸引走她的视线。
    在她再一次望着耳垂出神时,彭新洲拧了拧肩,道:可以了。
    虞理松了手,莫名有些心虚。
    彭新洲转过身子,把头发拨好,遮住了脖颈,也遮住了耳朵。
    她问虞理: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虞理道:没有。
    彭新洲把平板打开,滑动了两下:英文不错,能翻译个文件吗?
    可以。虞理一点儿都没谦虚。
    英语这种基础学科在她的世界里基本处于不用学习自己就会了的分类。
    从小到大光是英语课上的耳濡目染,就足以让她掌握这门学科,更何况去了实验室之后,她天天都在和师哥师姐们外文文献。
    如果是十分专业的名词,查一下也就可以了。
    虞理接过平板,扫了眼标题和页数:不长,半个小时。
    彭新洲帮她分好屏,把笔递给她:那就做。
    嗯。虞理窝进座椅里,开始工作。
    车子进行得很平稳,哪怕外面这会不断堵车,司机也可以精准地掌握住速度,让车内的人可以安心工作。
    彭新洲调整了下座椅,躺下去,闭目养神。
    二十多分钟后,虞理轻飘飘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姐姐,做好了。
    彭新洲睁开眼,抓过平板扫了眼,便放到了一边:好,谢谢。
    不用谢。虞理依然小小声道。
    车内又陷入了静默,不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虞理早就看出了这是往机场的路,所以不等司机开口,她便戳了戳彭新洲的胳膊,轻轻道:姐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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