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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保育堂[重生](下)——歪脖铁树(54)

    毕竟现在还是小辈,可等将来不如朝堂,那就是一家子的未来。
    再说贾不甄得了信,倒是也没跟家中老太太、太太等人说,也没去找家中两个不成器的老爷说话,而是直接去找了贾不伽。
    贾不伽也在保育堂第二学堂念书,他以前是在贾家族学念书,开蒙四五年都背不会四书五经,脑子比寻常人要笨一些,可自从去了学堂,便是比寻常人笨,那也是学了不小的本事,教书先生更是说过,贾不伽虽然笨,但懂得笨鸟先飞,一个秀才功名是不在话下的。
    再加上学堂不但教学问,还教一些做人的道理,贾不伽是再也不糊涂了,见着贾不甄来,也只当是自家兄弟,背后的那些小算计是完全没了。
    我得了一封信,你且看看。贾不甄把信递过去,见着贾不伽看完了,这才说,我捉摸着,咱们家都是一等一的糊涂,若是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坏事。
    可有什么注意?贾不伽也知道自家那些人都不顶用。
    贾不甄便道:我看不如这样。我想法子拦着老太太、太太,这个月不叫她们进宫请安。你想法子跟杜芹生见一面,叫他跟娴妃娘娘说说,照看照看贾妃。
    成。贾不伽略微一想就答应了。
    自从贾妃又生下一位小皇子,先前那位小皇子是彻彻底底的被人给遗忘了。
    要说宫里宫外的人,眼睛看到的都是利益,即便是知道小皇子有不妥当,不敢问不敢想,那也是为了保全自身,那也就罢了。可贾家可是那位小皇子嫡亲的姻亲,旁人不过问也就罢了,独独贾家跟着不过问,真是让人寒了心。
    早前贾家老太太、太太的,十句话总有九句话是说宫里的小皇子,可现在呢?
    现在嘴上说的是贾妃后来生的小皇子,前面那位是完全忘了。
    现在这位小皇子年岁小,贾不甄倒是见过一回,只觉得这位小皇子有些愚笨,完全比不上他哥哥灵性。贾妃倒是喜欢的紧,可皇帝定然是更喜欢聪慧的子嗣的,这一点从皇帝从未抱过这位小皇子就能看出来。
    当年那位小皇子,那真真是被皇帝抱着长大的。
    可惜这些家中长辈全都看不明白,还以为自家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哪儿哪儿都端着高人一等的架子,殊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看着笑话。
    再说贾不伽去找了杜芹生,这边杜芹生早就得了消息,他是半点不敢造次的,赶忙去找杜玄风。
    早年杜芹生还有些小心思花花肠子,倒是这几年一直被关在作坊里,等闲见不着外面的花红柳绿,也没得机会出去吃喝玩乐,倒是有些改了性子,差事都办的不错。
    你且回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杜玄风叮嘱道,别以为燕大人一直没消息就觉得他不成了,你也不看看现在那群幼崽已经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我知道。杜芹生赶忙答应着。
    他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当初自个儿戏耍燕洵,还叫他威胁着逼着卖肥皂,后来更是被圈在作坊里。
    如今他也就是守着一个作坊,虽然不太懂里面的技术,但工匠都给他几分面子,连带着他在京城也极为有脸面,这都是燕洵不跟他计较,给了他这么一份不错的前途,他可不敢再造次,更是不敢得罪燕洵。
    况且杜芹生以前经常能见到幼崽们,自然知道他们掌握的本事极多,完全是自个儿想象不到的。
    就说作坊里的工匠,哪个不是幼崽们教出来的,且教出来的本事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故而不用杜玄风叮嘱,杜芹生也不敢有半点想法。
    后宫的娴妃娘娘更是比谁都明白,不说这些年她手中的胭脂、肥皂、香膏等等,不但极好用,也十分拿得出手,就是燕洵饶了杜芹生这一条,她就得记着念着,根本不用杜玄风说,她便赶忙安排人去盯着贾妃那边。
    这前朝后宫的动作起来,不说大张旗鼓的,反正是整个京城都惊动了。
    家中有小辈在学堂念书的,还惦记着小辈的前程,就算不帮忙说话,那也绝对不会使绊子。
    甚至原本朝中有些还盯着燕洵不放的,此时也不敢开口了,他们家中是没有小辈在学堂念书,可有几个孩子年纪眼瞅着大了,一两年后正好送去学堂念书。
    别的族学、家学什么的,甚至是专门聘请先生啥的,又哪里比得上保育堂第二学堂呢?毕竟不管进去之前是什么样,只要不是傻子、疯子,总能拿个秀才功名,再是稍微机灵些,举人也不再话下,往后可不就是多了一条入朝为官的路?
    再上朝,除去寥寥数位依旧不肯松口的大人,剩下的人都变了态度。
    边城道兵出生入死,战功原本就是嚯出性命才换回来,一直这么压着根本不是个事儿,到现在边城还没乱,也不过是因为边城不能乱,为了防备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妖怪攻城罢了,可根本不是因为惧怕京城。
    就连户部也上了折子,是要给边城拨钱粮的。
    皇帝一看折子,便问:这是第几次拨钱粮?
    是问从铜爪鬣狗妖和归元虫叶妖攻城以来,户部拨了几次钱粮。
    下面户部尚书脑门上冒出汗,嘴唇哆嗦,身上也哆嗦,愣是不敢说话,他能说一次钱粮都没拨吗?
    皇帝一看户部尚书的反应就知道了,他几乎快要压抑不住怒气。
    还是张瑞眼瞅着不好,小声道:前些日子奴婢听十三殿下提过一嘴,说是琢磨着给边城拨一次钱粮。
    这就是说一次都没拨过。
    皇帝顿时就是眼前一黑。
    当初燕洵献出来的作坊一开始经营确实不顺畅,不过皇帝也金口玉言说过,两个月的收成都捐出来,到后来作坊经营顺畅了,所得银钱可不都是应当进入户部。
    当年燕洵因为插手了曹家的事,把豆干那档子生意拿出来,银钱全部归入皇帝私库,到现在皇帝自个儿简直是富得流油,就是自个儿大兴土木也消耗的起。
    又听说豆干口味愈发的多,不但小吃几乎遍布整个大秦,还有一些能够储存很久的罐头,不知道多少商户喜欢。
    就是个小小的豆干作坊,就让皇帝的私库充盈起来,银钱也不过是数字的事儿,那燕洵献出来的那么多作坊,那得是多少银钱!
    边城护卫大秦,对抗妖国,皇帝从未轻视过,就是下面的人跟边城那边打擂台,皇帝也不过是想着平衡一下,不能让边城那边因为战功累累而膨胀,可谁能想到下面的人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是一次钱粮都没拨过。
    那么边城上下究竟是如何过活的?
    皇帝再看看下面的动静,恍惚间明白了。
    燕洵哪怕是献出这么些作坊,他手中还是有作坊的,再加上以前积累的银钱,便是养活整个边城都不在话下,可边城道兵是大秦的道兵,怎么能让燕洵以一己之力
    现在边城大营的道兵,还是大秦的道兵吗?
    皇帝这么一想,就觉得眼前一黑。
    皇上?张瑞一看不好,赶忙端着热茶送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
    退朝,押后再议!皇帝低声道。
    张瑞一看皇帝果然是有些不好,赶忙大声喊退朝,又马不停蹄地引着皇帝回了后面的大殿,又安排人去喊大夫。
    大殿中,皇帝躺在软榻上,只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没了,张瑞,你说朕是不是糊涂了?只想着京城安稳,以为下面的人都在朕的掌控当中,却没想到
    没想到下面的人胆子愈发的大了,不但敢欺君,还这般明目张胆。
    可这些话皇帝能说,张瑞自个儿确实不敢说的,他只说:皇上切莫忧心,还有太子殿下在呢。
    秦仪本事有限,连个作坊都管不好,好得皇帝帮忙照看着,可也正是这样,皇帝才能放心秦仪有别的想法。可如今想来,秦仪的本事他太不济了些,但凡是秦仪有些真本事,下面的人也不能做的这么过分。
    皇帝又想起别的皇子,老二、老四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了?
    二皇子和四皇子跟燕洵关系不好,七皇子跟燕洵也若即若离的,原本皇帝还觉得这几个皇子难得脑子清醒,没被燕洵笼络了去。
    回皇上的话,二殿下正准备去周府盖些水泥楼,好叫人住进去。四殿下到处修路张瑞低声道。
    皇帝没说话,这些事他先前就知道。
    七皇子母妃娘家有些谋算,他本身也极为喜欢算计,皇帝不喜这样的皇子,便极少亲近。
    老三呢?皇帝忽然想起来,竟是有许久没见过三皇子了。
    这个张瑞就是知道也不敢说出来,他只能说自己不知道。
    皇帝却道:朕还不知道你这个老货,外头那些小子那个跟你关系不好?你尽管说,朕听着就是
    哎哟,皇上可是冤枉老奴了。张瑞赶忙讨饶,他跟外头的人来往,极少避着皇帝,就是收些钱财回来也基本上献上来了,皇帝哪里能看得上那点儿钱财,不过是觉得这样的人用着更放心罢了。
    眼瞅着皇帝真想知道,张瑞便低声道:三皇子极少回京,总要去下面查探,看看伤寒冲剂的价格,还要收购药材。
    一年年的伤寒冲剂消耗极大,用的药材自然也多,这全都得由三皇子经手。
    到现在伤寒冲剂也都价格稳定,从未有起伏,可见秦三的用心。
    皇帝便叹气,朕以前觉得老三不顶用,干什么也不成,可谁能想到他能把这琐碎的差事干好。老六管着个铺子,上不得台面,却也锻炼了人,十三命苦,如今前程倒是不错,十四更是上不得台面,他阿爹小门小户的,什么都不懂,朕便是给了十四差事,他又有什么本事办好呢?偏偏十四得了那么个商场,往后再开上几个商场,这一辈子也就成了。
    仔细想想,皇帝竟是不得不承认,这些皇子跟燕洵关系好的,可不都有了旁人羡慕的前途,就是七皇子,据说在边城也有产业,等闲不缺银钱,更不缺人脉。
    张瑞心中却咯噔一下,眼瞅着皇帝的脸色竟然带了死气,可不敢再耽搁了,太医院的太医是有本事,可他们更愿意含糊其辞和稀泥保住自己的命,想来想去,竟是只能去保育堂医馆求霍老。
    第384章
    张瑞不敢耽搁,亲自出宫找到保育堂医馆。
    恰巧雷电幼崽和利爪幼崽在京城转了一圈,忙活的差不多,也来保育堂医馆,先是把脉案递给霍老,又问燕洵应当如何调养。
    听说是张瑞来了,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互相对视一眼,叫他进来吧。
    霍老到是没说什么。
    等张瑞进来,看到利爪幼崽和雷电幼崽在,心中就有些明悟,可他也顾不上别的,赶忙跪下求霍老。
    甭管皇帝如何,到底是伺候几十年了,几十年情分哪能说得清呢。
    这是受了惊了。屋里没有外人,霍老便不客气地说,边城道兵出生入死,一年年死的人,都能堆积成山了,年年打压,日日打压,谁能受得住呢?京城实在是不像话,便是为了那些钱财,却也不能枉顾性命。
    这话说的含糊,可在场的人哪里能不懂。
    皇帝想的是没有错,怕边城一年一年战功积累,功高盖主,让文臣去平衡一下,若是操作得当,这也没什么。就是边城那边也害怕自个儿功高盖主呢,谁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挑战皇权呢?
    可错的就是不该一年一年的养大了下面那些人的胃口,他们都成了饕餮,如今要反噬其主了。
    皇上这是心病,老夫没法子。霍老不愿意去医治。
    张瑞立刻就慌了,只又磕头。
    利爪幼崽便想起来燕洵说过的话,太子魄力太小,几个作坊都摆布不开,如何摆布大秦。皇上好歹安稳这么些年,若不是边城实力增长太过于讯速,皇上也不至于弄得措手不及。
    这是说燕洵带着幼崽们帮了边城太大的忙,就说道兵伤亡大大减少,这一件事就是天大的功劳。
    这话也透露了别的意思:燕洵不希望太子上位。
    那么眼前出现这样的事,皇帝是不能有事的。
    于是利爪幼崽就拿出一枚归元蓝灵芝来,张公公且带着这枚良药回宫,定然是能药到病除。可心病还须心药医,张公公只管告诉皇上,我等保育堂幼崽从未插手过边城大营任何事,往后也会慢慢撤出边城,请皇上放心。
    张瑞双手接过归元蓝灵芝,忙不迭走了。
    小幼崽说的话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只管回来说给皇帝听就是。
    眼瞅着他这才出宫多久,宫里就有不少地方换了伺候的人,张瑞没有打听就知道秦仪、秦二、秦四都回了宫,贵妃娘娘更是吵着要见皇上,他赶忙绕路,从别的小门进去。
    大殿中,皇帝仿佛瞬间消瘦许多,就是眼睛也变得浑浊了。
    旁边跪着一地的太医,只说自己无能,别的话竟是半点没有。
    霍老就是没见到皇帝,也知道皇帝这是心病,可这些太医为了自保,偏偏不敢说,真要这样耽搁下去,皇帝的身子怎么能好?
    张瑞头一回觉得深宫大院有些不好,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把太医都打发出去,亲自拿了归元蓝灵芝给皇帝喂下去,见着皇帝清醒了,就把利爪幼崽说的话说了一遍。
    朕竟是看错了。皇帝坐起来,捂着胸口咳嗽,愣是吐出一口黑血。
    皇上张瑞赶忙上前拾掇。
    皇帝倒是觉得自己轻松许多,杨叔宁是个忠心的,他那个儿子虽然有些想法,但杀妖怪的心思从未变过。朕只是没想到燕洵他,竟然真的没有插手。
    当初皇帝对燕洵在边城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问,不就是等着燕洵插手边城大营的事,到时候抓住把柄,好对燕洵问罪吗?
    可燕洵一直光明磊落,竟是从未背地里行魑魅魍魉之事,倒是显得皇帝自个儿心思龌龊了。
    他撤出边城也好,往后随他去什么地方折腾,去歧元县折腾也好,那地方等闲人都折腾不了。朕当初派贾求孤去,不就是看中了燕大人的本事,算他机灵。皇帝竟是有些放松下来,也是看透了许多事。
    这时候下面又传来消息,说是两只小幼崽要借兵。
    保育堂的两只小幼崽,如今都是小秀才,借兵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但要从京城大营借兵,还要从地方驻兵借调,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到现在怕是市井小儿也都清清楚楚了。
    而两只小幼崽借兵是为了歧元县,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怕皇帝不同意吧。
    皇帝想了想道:让他们折腾去,左右不是去边城,都是在大秦折腾,这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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