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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保育堂[重生](上)——歪脖铁树(344)

    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即便是秦仪和四皇子也都振振有词,仿佛作坊非到他们手里不可。
    燕爱卿,你来给朕说说在所有人开口以前,皇帝先开口了。
    燕洵出列,朗声道:以微臣来看,此事不如抓阄。钱是好东西,这谁都知道,可作坊就那么几个,总不能每个作坊都安插所有衙门的人吧?那样的话作坊还能赚钱吗?所以依我看,不如抓阄。运气不好的衙门就再等等,指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呢?
    燕大人你休要出口伤人!几个文臣听到抓阄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看,听到后面,更是忍不住跳出来。
    这里若不是大殿,他们怕是还要怒骂。
    当初应接妖国使臣时就是燕洵出的抓阄的主意,到如今黄侍郎还是疯疯癫癫,谁都不认识,成了这满京城的笑话。
    如今燕洵又这么说,几个原本很斯文的文臣顿时忍不住了。
    燕大人,那些作坊原本就应该交给朝廷,些许银钱才是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今皇上让我们讨论的,也不过是该如何分配这些银钱罢了!
    燕大人,既然作坊已经献出来,就不要这般指手画脚,阴阳怪气了,有失君子风度。
    是啊,献出来就是献出来,怎么能说我们求机会呢?
    作坊是燕洵主动献出来,目的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朝臣只要消息稍微灵通些便知道燕洵为什么这么做,也知道沈千银如今还在衙门昏睡,每日里都有数位大夫守着,就等着他醒来。
    燕洵这样的本事,这样的决心,让许多人都不敢触其锋芒。
    然而作坊既然已经献出来,又岂有燕洵再指手画脚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你们继续讨论。燕洵拢了拢袖子,干脆不说话了。
    便是皇帝也没办法再让燕洵出主意,便让其他人继续讨论。
    还是跟昨日、前日、大前日说的话一样,哪个衙门都有不得不要作坊的理由,甚至不少老臣都老泪纵横。
    倒是秦仪忽然道:父皇,既然如此,那儿臣便不要作坊。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太子殿下莫非是想哪个作坊都不要,但是哪个作坊都想去见识见识?秦四阴阳怪气道,若当真是如此,太子殿下这要与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秦仪脸色涨红,他心里当真是这般想的,也准备这样以退为进,相信皇帝肯定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是如今被秦四毫不客气的指出来,哪怕是为了面子,皇帝定然也不会同意。
    老臣觉得这样不错。陆朝阳忽然道,太子殿下原本就是国之储君,了解各个作坊的运转、税收,也能为皇上分忧
    后面立刻有几个平日里跟陆朝阳走得近的朝臣附和。
    其他人一看,陆朝阳这是首先让秦仪失了争作坊的机会,倒是高妙,便也跟着附和。
    秦四得意洋洋,冲着皇帝拱手道:父皇,烧水泥的作坊不如交给儿臣,儿臣想在大秦各地都修上水泥路,想在所有的地方都建水泥楼,让百姓不在走泥泞的土路,让百姓不再住漏雨的草屋。
    皇帝沉吟。
    若是当真如此,但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要完成这样的事,怕是要许多年,交给母家财大气粗的四皇子正合适。
    燕爱卿,你觉得如何?皇帝忽然问燕洵。
    燕洵出列,反问秦四道:回皇上,微臣敢问四皇子,莫非不想再运煤了?
    每日里跟着火车进山运煤,山里除了零星几个村子,几乎是什么人烟都没有,吃的、穿得、用的,都只能靠火车带,最初时秦四跟着火车来回还觉得很新鲜,到现在他早已腻了。
    日日都是乌黑乌黑的煤,车厢都已经染成黑色,火车头里面空间有限,根本不符合他四皇子的身份。
    他想过让燕洵单独挂一个拉客的车厢,只是燕洵没同意。
    如今有了更好的机会,他又为什么还要去运煤?
    运煤几乎是与世隔绝,京城的变化根本不能及时知道,说不定就会错过什么机会,秦四心里坚定的想着,冲着黄帝拱手道:父皇,儿臣想明白了,运煤不算难,便归还燕大人吧。
    跟那些作坊比起来,煤虽然也能赚钱,但毕竟是太单一了。
    除了冬日里一些人家要取暖,就是燕洵手底下的作坊用煤最多,想要赚大钱,只靠煤显然不行。
    朕便依你。皇帝眉头舒展。
    燕洵献出这么多作坊就是为了沈千银,如今把运煤火车给他,也算是皇帝为朝廷给燕洵的一点回馈,有来有往,极好、极妙。
    上朝下朝,前前后后数个时辰,到最后还是用了燕洵提议的法子。
    哪边都不肯退一步,对作坊势在必得,更是早早规划了得来的银钱应当如何用,怎么用,早就想着把衙门修好,请更多不入流小吏,也能顺便做更多事,那些可都是自己的政绩,又有谁会拱手相让呢?
    抓阄结束,抓到的欣喜若狂,赶忙跪下谢恩,抓不到的扭曲着脸,却也要违心的谢恩。
    燕洵冷眼旁观,等着下朝。
    退朝!张瑞高喊。
    燕洵转身往外走,他今日算是打开了眼界,往日来上朝,这些朝堂上的朝臣无论心里怎么想,嘴上总要为了黎民百姓,仁义道德一番,如今却根本没有掩饰,甚至还有尚书说自己的衙门上下全部上有老下有小,眼瞅着就要揭不开锅的。
    燕大人。贾求孤冲着燕洵拱手,叹息道,这些人,都疯魔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燕洵淡定道,我们要像战兔那样,遇强则强,遇强更强,否则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大人说的是。贾求孤瞬间明白过来。
    如今献出去那么多作坊,每日银钱可能会少赚许多,但燕洵手里还是有罐头作坊,还是有商场,边城的作坊,也并不是就变得一穷二白了。甚至燕洵还有封地,只要他振臂一呼,别说作坊,就是追随他的人都能瞬间成百上千上万。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弱,便是落得如今这般地步,也是他自愿的。
    贾大人,这些日子可是顺利?燕洵笑眯眯的问。
    司平和史元守默默地围过来,跟在燕洵身边。
    很好。贾求孤赶忙道,顿了顿,又郑重其事地说,多谢燕大人。
    举手之劳而已。燕洵随意的摆了摆手。
    贾求孤再如何也是当年的状元,曾经簪花稳定,打马游街,是有名的状元之才,可惜入得朝堂并不顺利,这么多年浑浑噩噩,得罪的人不少,官却还是那样,不上不下,也没得实权。
    如今贾求孤去外城墙几趟,再回来便升了官,虽然还是在翰林院,但已经得到参与事情的机会,到时候从翰林院出来便至少是五品以上,若是他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慢慢稳住,将来入内阁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原本毫无希望的人生因为燕洵推了一把,便立刻平步青云。
    贾求孤总觉得自己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燕洵真正的能耐,每当他觉得自己弄懂些许的时候,燕洵就总会做出让他想都想不到的事。
    大人,前面的小黄门看上去有事。史元守忽然道。
    恩?燕洵抬头看过去,顿时眉头紧皱。
    小黄门守卫宫门,平日里极少出现在宫里,此时却有数位小黄门站在陆朝阳等人前面,满脸焦急的说着什么。忽然有个小黄门看到燕洵,便赶忙快步跑过来。
    燕大人,出大事了!京城不知为何地龙翻身,屋子摇摇晃晃倒了许多
    那你还不快去御书房!燕洵厉声道,快去,路上任何人拦都不要停下说话,若是耽搁片刻,小心你项上人头!
    是!小黄门瞬间找到主心骨,一溜烟跑了。
    前面陆朝阳等人还在问话,都是眉头紧皱。
    若是小黄门说的是真的,那现在满京城的肯定是哀鸿遍野,而宫里半点摇晃都感觉不到,似乎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夫带你们去见皇上。陆朝阳当机立断道。
    他身后的朝臣立刻附和,都是打算跟着陆朝阳,不准备出宫。
    我要出宫看看!燕洵当机立断道。
    下官也去!史元守、司平、贾求孤三人异口同声道。
    燕洵一边点头一边撩起官袍缠在腰上,拔腿狂奔。
    前面的朝臣已经开始转身往回走,皇宫外面都是危险,没人敢去以身涉险,倒不如回去面圣,说不定也能捞到些许功劳,只有燕洵冲在最前面,逆着人流,咬紧牙关,拼了命的往前跑。
    燕大人?陆朝阳刚要开口说话,燕洵便已经冲了过去。
    宫门口就在远处,燕洵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冲上前。
    外面的一切都在摇晃,房屋倒塌,许多人从屋里跑出来,哀嚎声、哭闹声,绝望的嘶吼声。
    不知何时,外面有了漫天黑云,狂风四起,尘土夹杂着落叶飞扬,几乎快要看不清楚远方。
    镜大人!燕洵大喊。
    平日里停马车的地方被飞扬的尘土遮掩,根本看不清楚,燕洵使劲瞪大眼睛看着那里。
    忽然,一盏不算明亮的油灯亮起,紧接着,一个高大的声音提着油灯出现。
    镜大人。燕洵有瞬间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是我。镜枫夜提着油灯慢慢走近,冲着燕洵道,刚还是晃的时候,我便把马车撵走,放到安全的地方。大人,我一直都在的,一直在等你。
    他身上沾满尘土,一点都不好看,甚至是脸上的龙鳞痕迹都已经被尘土遮掩。
    燕洵站在宫门口,身上干干净净,半点尘土也没有沾染上。
    刚刚没看到镜大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燕洵扑进镜枫夜怀里,闷声闷气道,方才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不在外面,我怎么办?如今京城大乱,我又能去哪里找你?
    脸上沾满尘土,身上干净的衣裳也沾满,终于是没那么好看了。
    大人无需担忧,我定然是在的,无论如何。镜枫夜揽着燕洵,一手提着油灯,帮他挡住吹来的狂风碎石,低声道,我知道大人一定会出来,也一定会担忧京城的状况,所以先去安顿马车,又想办法通知了幼崽们,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这正是燕洵想做的。
    果然还是镜大人懂我。燕洵能踏踏实实的感觉到镜枫夜就在自己面前,能感觉到两个人无与伦比的默契,他终于安心了。
    镜枫夜打开战伞帮燕洵挡风,就这么站在狂风肆虐,碎石翻飞的宫门以外,大人,战伞。
    恩。燕洵接过战伞攥在手中,转身对着依旧站在安全的宫门里面的史元守、司平、贾求孤道,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百姓不知道现在什么地方安全,很可能病急乱投医,需要人去引导。
    史元守、司平、贾求孤,你们分别去不同的宫门口,找守门的道兵借一小块地方,引百姓到宫墙下面躲避。这是我的腰牌,他们看到的话会听你们的。
    燕洵拿出自己的腰牌,分别递给三人。
    腰牌是上等暖玉,质地温润,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上面刻着燕洵二字,独一无二。
    贾求孤捧着玉佩,问:大人要去何处?
    我去看看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忽然地龙翻身!燕洵道,你们且去了,若是遇到宫里的人,同样拿我的腰牌。若是遇到人刁难,边想办法找娴妃娘娘、路哥儿或者张公公脱身,他们都是我的人。实在不行,便想法子找七皇子,他也会帮忙。
    这些都是燕洵的人,无论如何他们都会看在燕洵的面子上帮忙。
    是!贾求孤捏紧手中的玉佩,有些哽咽道。
    如今燕洵这般说是信任他,不但把他当做自己人,还给了他如此重要的差事,他又怎么能辜负燕大人!
    史元守、司平,你们的玉佩乃是皇上御赐,便是太子殿下看到也不会为难你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且记住,一旦遇到困难就去找那几个人,他们会帮你们。
    是!史元守和司平赶忙答应着。
    眼瞅着三个人快步离开,燕洵转过身和镜枫夜并排站着,看着忽然变得如此惊悚的外面。
    镜大人,究竟是何时开始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燕洵说着,开始整理穿在衣裳里面的战袍,检查战伞机关,同时把镜枫夜递过来的槍别在腰上,跟妖怪有关吗?
    大人进宫一个时辰,外面便开始刮风镜枫夜调整姿势,帮燕洵挡着风,一手举着战伞,一手提着油灯。
    突如其来的狂风还夹杂着些许水汽,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到。
    刮风便要下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上很快也出现了乌压压的云,眼瞅着便要下雨。
    只是雨没有下下来,大地却开始晃动。
    倒下的房屋应该极少,倒是有些人浑水摸鱼,伤了不少人。镜枫夜低声道,现在风太大,几乎所有人都跑到街上,还留在宅子里的人极少。
    地龙翻身,大地开裂,房屋倒塌,若是还躲在屋里,怕是只能等死,只要是能往外跑,都会跑出来。
    跟妖怪有关吗?燕洵又问。
    京城千百年来一直安安稳稳,哪怕是边城的战场再惨烈,京城也还是歌舞升平,如今忽然出现这样的怪象,由不得燕洵不多想。
    不知。镜枫夜沉声道,但是有妖气。
    那就是跟妖怪有关。燕洵沉声道。
    镜枫夜轻轻点头。
    等幼崽们来。燕洵打起精神。
    恩。镜枫夜答应着。
    两个人并排站着,哪怕是看不清楚前面,也依旧昂首挺胸的目视前方。
    镜枫夜拎着油灯,在这铺天盖地的昏暗中,执着又坚定的发着光。
    镜大人,你说京城为何忽然这般?燕洵忽然道,千百年来,京城一直都好好的,为何会忽然这样?是因为什么呢?
    或许以前也有这种事,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蛋弟弟昨日给蛋巨巨念书,不是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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