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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只丑夫郎[穿书]——二月三日(22)

    可如今她尝过了苦,受过了挫,已经学会饮泣吞声,只是慢慢咀嚼这种酸意,埋进肚子里去。
    易父坐在首席,他举杯对林殷道:贤婿,这段日子,多谢你费心照顾芸儿了。
    林殷见易父开口道:应该做的,芸儿也是对我多加照料。
    易父却道:我们易家也就芸儿女儿,自然对她多了些宠爱,可能把她惯坏了,多了些小脾气与任性,也请你多忍让她,日后相处就知道她的可爱了。
    林殷暗中苦笑,你们嘴上所说的可爱女儿,可把府里闹翻了天,却不露声色道:岳丈大人多礼了,芸儿处处很好。
    易父只能说到这里,不能再说多了,上次大夫人与他说了林殷在外偷情之事,他除了能与太守讲了此事,再无他发,总不能教训林殷。
    现在借此宴来劝林殷能好好对待易芸,却也不能说多,免得惹人不快。
    易父先如今知林殷是个不顾家的,爱玩的,并不善待女儿,心里是有埋怨的,可他却是敢怒不敢言的。他们家当初能攀上太守府,多少人艳羡不已,可见两家并非门当户对,太守府在上,而他们易家只能在下,对着这个女婿他是得罪不起的,也是不能数落教训的。
    现在后悔让女儿嫁入太守府,也是无济于事,他只能希望林殷能回心转意,好好对待易芸。
    而期间大夫人坐在席上,仔细瞧见了易芸掠过一丝暗自神伤,她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又怎么察觉不到她的波动,也是担心却也不知具体因果,估计着是他们夫妻二人不睦所导致的。
    大夫人想着宴后,还是得把女儿喊进房里,好好疏导一番,
    第33章 误会
    期间宴中, 易梓骞听得林殷与易父讨论古典与歌赋, 不知怎的, 头渐渐疼起来了。
    大概是因昨晚醉酒,头仍作痛着,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是谁替自己脱下外衣,盖上织毯了。
    他心不在焉的夹着一块白菜, 放入盘中,心中暗叹一口气,也不知这家宴开到几时, 只求能早早结束, 放他回卧房躺着。
    幸好易父并不关注他, 也没注意到他的这些小动作, 只顾着和女儿和女婿谈话。
    终于等到家宴结束, 众人散座时,大夫人让易芸来她房里一趟, 要说些母女之间的温情话。
    林殷瞧易芸去了她母亲房间里, 心想正是个与易梓骞相处的好时机,见易梓骞行礼告退后离去, 也向易父行礼。
    易梓骞出了宴席, 往前走了几步, 头就像针扎似的难受, 不由得扶着柱子。心想他以前可是, 喝两杯白酒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人, 怎么昨晚喝了几杯桃花酿就不行了。
    内弟,你没事儿吧?
    声音熟悉,易梓骞转头一看,果然是林殷。
    他站稳了身子,对林殷道:无事,只是昨晚喝了点小酒,今早起来有些头痛。
    林殷作关切状,道:你脸色苍白,不像是无事之样,我送你回房吧。
    易梓骞总觉得林殷对他也太过殷勤了些,回忆着上次他离宴时,林殷也是离宴出来,提出要送送他。
    正想说淳儿在不远处等我,不必了。
    话到嘴边,他想起淳儿被他关在房中,过几日就要下嫁了,再回忆起淳儿做的那些不堪之事,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他换了个借口道:多谢姊郎好意,二姐与母亲长谈不久,过会儿便要来寻姊郎了,我自己回房不成问题的。
    林殷见他一再拒绝,也应知难而退,免得惹人不愉。
    可他这段时间在外风流过了头,避着易芸日夜待在青楼,醉在温柔乡里,可楼里美人的笑颜如花,却也比不上易梓骞的眼眸流转。
    林殷此人说也是多情浪子,却也有情有独钟一面,念念不忘之人站在眼前,态度却淡漠十分,着实让他有些受伤。
    林殷心急了,觉得若是再细水长流,不能在抓紧易梓骞,可就要错过了。
    他逼问道:内弟为何处处避着我?
    易梓骞蹙眉,觉得他这话唐突有些直白,道:姊郎多心了,我只是怕二姐等急了。
    林殷道:当日与内弟在画舫上,同游甚是闻过则喜,不知内弟可否明日有空,再一起去画舫赏景。
    易梓骞上次不过是恰好碰上林殷,出于礼貌,不得已邀他一同上舫。
    他道:多谢姊郎邀请,只是我病情未痊愈,需在房内静养些日子,此次恐是无法赴邀的。
    林殷走近一步,逼进一步,望着他道:那下次呢?内弟是否有空?
    易梓骞见他提问越发无礼,有些警觉的后退一步,留出距离,头越发疼了。
    语气也凌厉起来道:我听姊郎这话,怎么透着几分强人所难的意思。
    林殷摇摇头,道:内弟不知我此时复杂心境。眼里描着他的眉目道:内弟若是不应,途使我黯然神伤。我知内弟并没有此意,可我心里却有情,今日便要与你说。
    易梓骞琢磨后他所言,才慢慢察觉出来其中深意,没想到林殷竟对他抱有这种意思,也是大惊失色。
    林殷见他目瞪口呆,显然是被自己方才言论吓到了,他离得近些还想解释,易梓骞却不想听了,只得道:抱歉姊郎,我这会儿头昏脑涨了,先回房了。
    说罢就要离去,却走的急了,脑子疼痛一片混乱,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林殷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才免于摔一跤。
    而易芸这边被大夫人喊到房里,进了房间,大夫人一脸担忧语重心长的询问她与林殷之事。
    易芸现如今被林殷伤透了心,苦也往心里憋着,成熟懂事许多,也觉得此事不该再让母亲操心。
    无论大夫人怎么柔声询问,她都是避而不谈,只道自己过的很好。
    大夫人见易芸不肯向她倾诉,只能无奈叹之,母女俩人也没聊得融洽,易芸在她房内没坐多久便出来了。
    她本来是去正堂寻林殷的,却不见他人。
    四处寻找,恰巧瞧见林殷在廊道,正要上前时,却看见他与易梓骞站在一起,两人离得很近,不知在谈论什么。
    只见易梓骞转身要走,却被林殷抱了个满怀。
    易芸看此情景,想起方才宴席上时,林殷与易梓骞相视一笑,又想到那时,林殷书房里的那张与易梓骞十分肖似美人像。
    她心中一沉,终于想清楚前因后果,原来与林殷一直有染的就是易梓骞。
    易芸眼里先是悲凉伤心,她日思夜想的夫君,离她这般远,不仅对她不管不顾,整日待在青楼里,竟然跟她的好四弟有这种关系。
    再看向易梓骞面容时,她眼里悲伤渐渐被怒火替代,甚至有种发疯般的愤恨,几乎发指眦裂,指甲嵌入手掌心里,鲜血染上手绢,自己也没有察觉。
    易梓骞被林殷紧紧抱住,林殷本意是见他摔到,是想拉他一把,又忍不住趁机把美人拉入自己怀抱中,下意识收紧了圈在易梓骞腰部的双手。
    易梓骞与他如此亲密,只觉得浑身发毛,有种说不出的恶心,赶紧把他推开,冷着脸道:姊郎自重,我走了。
    林殷搂住了心上人,正是心神荡漾时,却又被他一把推开了,见易梓骞冷着脸毅然走了,也不好作挽留,只能停在原地叹息。
    回到房里,易梓骞想到被林殷抱住了的那种触感,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恨不得脱了衣裳立刻沐浴,把浑身上下洗个干净的好。
    他深吸几口气,才把那股恶心感压下去。
    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那夜出府,街上沸反盈天,他跟着黑压压的人潮随波逐流,不知所措时。
    是阿青一把拉住了自己,一路护着他穿过了人海,小心而有力,温柔却坚定。
    他甚至感受到了阿青胸膛温度,闻到了那股男子阳刚之气,明明同是男子接触,可他丝毫不觉奇怪,也没有恶心之感,只有安心落意。
    他躺卧在床上,太阳穴处的刺痛消失,觉得舒服许多,脑子猛地浮现阿青的形象,戴着斗笠黑纱,对他轻笑。
    想着阿青,易梓骞嘴角悄悄勾起,心情也愉悦许多。
    一日,阿青正砍完了柴,见丫鬟来,说是郎君找他。
    易梓骞今日着一拢素色锦衣,衣摆绣着细小白兰,腰间系着玉带子,如明珠生晕,不加修饰的天然颜色。
    他见阿青来了,轻轻一笑更显得灵动,道:怎么样,这套衣裳如何?
    阿青颔首如实道:很配郎君。
    今日易梓骞精神好上许多,言语间都俏皮许多,道:今天的活儿别干了,陪着本郎君上街去。
    阿青想应下,却又觉得自己刚砍柴挥汗了,一身汗味儿,恐怕陪着小郎君出府,有所不妥,免得把郎君干净衣裳沾上汗味儿。
    道:郎君,我才劈完柴火,还未沐浴,怕是不方便的。
    易梓骞却道:不必讲究那么多,本郎君都不介意,你还怕甚,说走就走。
    阿青见他态度坚决,只能应下。
    两人同座马车内,郎君显然今日心情不错,还哼起了曲儿。
    阿青道:郎君,我们是去哪儿?
    易梓骞笑的神神秘秘,压低声音道:我可是听说了,岷洲开了一家菜馆,专做辣菜,今儿非要去尝尝鲜不可。
    阿青心想,小郎君有时显得少年老成,有时却不失童心,还念叨着口舌之yu。
    他道:尝鲜可以,却不能多吃,郎君这身子受不住的。
    易梓骞无奈道:好了好了,就比上次去盛居楼时,多点一个总可以吧。
    阿青见他眸子里星亮渴望,显然是馋的急了,只得由着他了颔首点头。
    两人到了新开的菜馆,虽然没有盛居楼气派,却胜在是新店,一切是焕然一新的。
    门前小二见易梓骞气度不凡,穿的是上好织锦,面上挂着殷勤笑容,引着他们进来了。
    两人坐下,易梓骞早就对他们这儿的血旺冒节子心念已久,还没看食单,就跟小二报了菜名,再低头一扫食单,点了一个醋椒蹄花。
    点菜速度之快,生怕阿青反悔。
    而后又慢条斯理吃的点了一个汤,和一盘清炒蔬菜。
    易梓骞说完后,小二便道:好嘞,菜马上上。
    阿青道:岷洲人口味较素淡,怎么郎君却是个爱吃辣口的。
    易梓骞自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岷洲人,他可是从小长在川地的。
    不过此事他也不敢告诉阿青,撒了个谎道:只是以前偶尔一次,吃了辣菜,先是把我辣的不行,不停咳嗽喝水,可后来跟上了瘾似的,越吃越停不住。
    阿青失笑道:原来是这样。
    易梓骞好奇道:阿青呢,爱吃清淡还是爱吃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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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应劭(修)
    阿青道:从前幼时所食之菜, 不是偏甜就是偏素, 未尝试辛辣之物, 称得上口味清淡。后来从军吃也杂了些,口味也偏重了些, 就爱吃些辣口的。
    易梓骞却说起大道理来,道:这口味儿,也不能只偏着一向, 偶尔也要换着来。想想我整日在府里吃斋似的,还不得腻味了,所以啊, 多来光顾光顾这家馆子, 换换口味才是。
    阿青见他一本正经的, 无非是觉得现吃着一两盘不过瘾, 还念着馋意, 想着下次再来此处尝辣,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也没反驳与他。
    不一会儿, 小二便端着菜上来,道:菜上齐了, 客官慢用。
    易梓骞看着桌上汤汁红亮的毛血旺就眼睛发亮, 喉咙滚过。
    本来岷洲人爱吃清淡, 为迎合本地人口味, 菜馆里辣菜放的辣椒并不多。
    而这家菜馆似乎为了贯彻辣的风格, 这盘毛血旺洒满了红椒, 淋上油后还冒着滋滋的声音,辣椒量让易梓骞甚为满意,心想这才是正宗的川菜。
    阿青见这盘毛血旺,几乎被红干椒覆满,看不见底下的食物,也是愣了会儿道:这还能吃吗?要不我喊小二来再重做一盘。
    易梓骞赶紧阻止道:别,这可是正宗的川菜,好吃的很,不用重做。
    阿青却疑惑道:满盘红椒,莫不是店家以便宜乱贵,把食材减半了。
    易梓骞自然是要替心仪菜馆辩解,拿起筷子扒开红椒,露出压在底下的食材给阿青看,道:阿青这话可说错了,瞧这里面鸭血、毛肚和猪肉样样不少,哪有偷工减料。
    阿青见易梓骞一心维护为这家店,只得作罢,只是瞧漫出碗来的辣椒,微微惊心,然后道:小郎君等我会儿。便离座出了店去。
    易梓骞一心一意扑在毛血旺上,用筷子夹起一块鸭血放在碗里,也没多加在意阿青离去。
    他盯着这块鸭血,想起曾经吃辣还吃晕倒了,还是纠结半天。
    为了身体着想,他只得忍痛喊小二拿一碗水来,夹着鸭血在水里涮着,才放入嘴里,那份辣度虽然少了许多,渴望已久的麻辣鲜香却还是不减。
    此时阿青拿着刚买的一碗豆浆汁儿,走了进来,发现小郎君的嘴边都沾着一圈红油,有些好笑,放到桌子上。
    他道:喝点豆浆,压压辣。
    尽管用清水涮着菜,易梓骞依然吃的不亦乐乎,挑起一块毛肚咀嚼入肚,微微有些麻口,谢过阿青好意,端起豆浆饮下。
    阿青坐回原位,见小郎君今日吃相有些豪放,大概是难得出府,吃一次真正喜爱的食物。
    可没坐稳一会儿,阿青敏锐感受到一股视线看向这里,带着些探究玩味,于是顺着目光看去。
    发现菜馆门口正站着个男子,身材修长,着雀金山茶灰衣裳,料子名贵,绣着绿团双合云环,玉腰带上系着月白排穗,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
    只见来者一双眸子狭长,眼尾上挑,嘴唇单薄上翘。
    易梓骞是背对着他的,正挑了一块蹄花放入嘴里,吃的痛快,丝毫不觉有人朝他们走来。
    直觉给阿青感受,便是此人来的不善,却因上次在盛居楼的事,冷静了许多,也没有冲动。
    他冷冷看着男子,并没有先声夺人,只看此人有何目的。
    男子正是知莫阁的少主应劭,他先是瞧了眼,还在动筷的易梓骞,只瞧得一个黑色发旋,暗想真是个没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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