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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你看看今天,还没进入十二月份就这么冷,他是他是怕万一,以后天会更冷,到零下三四十度,多个火墙多个保障。
    再一个,咱们逃荒一路,那面下大雨,走着走着这面又干旱,天气邪乎的厉害,怕这个冬天也跟往常不同,怕出现极冷的时候,更怕极冷的天比往年要长。
    这话说的,大伙都有点慌了,可不是?
    所有人第一反应: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不仅要保辣椒基地和地窝子里的金贵菜,还要不停往家背柴,背多多的,得攒到大伙哪怕日日不停歇烧屋子也够用的柴。
    宋福生接着又说第二个指示:盖辣椒基地火墙的,是那几个搭炕老手外带几名妇女干活。其他壮劳力,今日的主要工作,加大力度,顶风冒雪也要将篱笆院子围起来。
    高屠户说:“这天挖坑更不好挖了,趁着没冻得结结实实,真得抓紧。”
    没错,他们这伙人的篱笆院和别家不同。
    他们围院子的木板上比旁人家高出很多,木板头是尖尖,削得很尖。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里面挖坑了,是按照老虎豹子狼,假如一跃而来,进了院,按照假设的距离挖的大深坑。
    也就是说,如果老虎豹子你们来了我们这,体型硕大躲过了尖尖,那么前方等待你的还有深坑,坑里也扎着自制的尖尖。
    宋福生说,天要是一直这么冷下去,山上的动物要是没吃没喝了,那可是真的能下山溜达寻食,那就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了。确实得趁着地面没冻到一锄头下去,震麻手,抓紧挖深坑。
    所以,今日的重中之重就是,除了搭辣椒基地火墙的,除了编草的,剩下的给我全体都有,去挖坑,去扎篱笆院。到啥时候,人命安全也要先放在首位。
    最后一样就是,桃花,今日别编草席子了,你带着这个姑娘家,去找你三舅母钱佩英。
    她会告诉你们,怎么用乌拉草编制像雨披似的外衣,以及给棉鞋外面套上用乌拉草做的像瘸子似的草靴。
    宋福生想着,明日后半夜基本上就得收割第一批蒜黄,往后每隔几日就得往外送货。乌拉草保暖,穿身上穿脚上还能挡挡雪,做成靴子那么高的鞋套,能尽量让棉鞋保持干爽,也不会让雪从脚腕处灌进去。
    所以姑娘们都去了宋福生家。
    宋茯苓在旁边看了看,学了学,发现帮不上忙,编草衣这事,她手笨的跟猪蹄子似的,就没睡懒觉起早去了蛋糕房。
    一不小心,一咬牙,今日又做了35锅,又超了任务量,并且还给米寿顺手做了几根奶油冰棍。
    而她35锅都做出来了,外面天也黑了,马老太和姑母还没回来呢,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更
    宋茯苓给自个捂得严严实实。
    羽绒帽子外面,包着是和马老太一样的粉碎花棉布。
    用钱佩英的话就是,咱家这田园床单,快赶上你们的工作服了。本来是要给你做棉袄面的,眼下裁的东一块西一块。白瞎了。
    棉手套,宋茯苓的两只手套上拴了一根绳,这样往脖子上一挎就行。免得手套总少一只,总忘记放哪。
    口罩戴上,腰上别把小水果刀,她点燃火把就往外走。
    “点火把干啥去?”钱佩英急急放下手里缝制的乌拉草面罩,这是她给宋福生缝的。赶明出门卖货,套在棉帽子外面,挡风挡雪,不好看就不好看呗,暖和就行。
    “迎迎我奶。”
    “外面黑,别自个去找你奶,你等会儿我。”
    当钱佩英也穿戴好出来后,她闺女早就走的没了影。
    宋茯苓举着火把过桥,到了桥对岸,根本没有人。
    她瞅了眼火把,都怕风和雪给火把浇灭了。
    沿着河边的路,一直走到村口,翘脚望了望,前方的路根本啥也看不见,漆黑漆黑的。火把只能照到自己这块。
    想驻足仔细听有没有车轮木撵声,可惜啥声也听不见,只有大雪伴着风声呼呼地吹向耳边。
    就这个风速,估计有车路过,也得是到了跟前才能听见。
    那还往前走不走啊?
    有点不敢走了。
    没有路灯的古代,真是黑的瘆人。
    宋茯苓试探着冲远处,先晃晃火把,然后嘶吼:“奶?奶?老马太太?”
    宋茯苓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吼两嗓子是想给自个壮胆,壮胆完才会接着向前进,没想到恍恍惚惚,竟然听见远处有人回应:“嗳!”
    听得不是那么真亮,像是一种错觉似的,但宋茯苓眼睛却一亮,就觉得刚才那声嗳是她奶那大嗓门,急忙举着火把就向前跑。
    她得跑出好几百米远,反正也记不清是多少米了,主要是脚上的雪路太难跑,两腿紧着倒腾也像是跑不动似的,才看见像两个雪人一样的奶奶和姑姑。
    雪人什么样,马老太和宋银凤此刻真的就是什么样。
    宋茯苓到了近前,眼圈一红,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干一个月了,干俩月,给奶买台车。
    但语气却不怎么好,急的:“出了什么事,怎么才回来,就是雪天走的再慢也不该这么晚。”
    宋银凤说,搁镇上收鸡蛋来着,还?
    宋茯苓打断,买什么鸡蛋,还非得回回不空车?这种天买什么鸡蛋。
    马老太没吱声,听出小孙女不乐意,但心里却在顶嘴:就这种天,才要买鸡蛋。你等过几日,雪下得更大,卖鸡蛋的都得冻跑,她还怎么挣银钱。
    宋茯苓让马老太举火把,跟姑母一起推车。
    一二三,推起来,她才知道,这车有多沉。
    知道她奶买了几筐鸡蛋吗?一问,她鼻子差点被气歪:一两多银子的。
    知道鸡蛋多少钱一斤吗?这么说吧,稍微大个点的鸡蛋差不多一文一个,买一两多银子,一千多个鸡蛋。
    难怪卖鸡蛋的连筐都不要了,买鸡蛋送筐,她奶将才挣到手的银钱,将童谣镇上集市的鸡蛋包了啦。
    气不气人。
    这老太太,怎么就不想想,大雪天手推车本来就难推,上面又摞着23个空蒸笼,又是三床棉被,又是好几层草席子盖在上面,这又加了几筐鸡蛋,我的天,也不怕给推翻车。
    宋茯苓气的,力气都变大了,跟着姑母喊着口号向前推。
    得亏还没推到村口,她出来找马老太,她爹娘就出来找她了。
    宋福生一到,大力气,手推车推的就不那么费力。
    宋福生家炕上,钱佩英给马老太和宋银凤倒热水。
    宋福生在外面卸车,将几筐鸡蛋都搬进了自个家。
    宋茯苓听爹娘说,人冻大劲了,进屋不能直接烤火,最好用雪搓,她就捧着雪进来。
    此时正用雪给马老太揉颧骨,用雪搓耳朵,搓手,最后蹲坐在炕上,抱起她奶的脚就给搓。
    宋银凤也冻得不行,接过钱佩英递过来的雪,一边时不时打哆嗦一边给自个也用雪搓脸。
    宋银凤嘴都有些冻木了:“娘,今儿那掌柜的说的那个事儿,你要不要和胖丫知会一声?”
    “啧,提那个干么,跟她说也没甚用,”马老太抱着碗喝了一口热水。
    宋茯苓问:“什么事儿。”
    马老太说没事没事。
    就这样的人,才烦人。
    “奶,到底什么事儿,你怎么这么急人?不会是你们在镇上遇到什么难事了吧,姑母你说。”
    外面的宋福生听到遇到难事了,也走了进来,眼里带着询问。
    宋银凤确实是一副遇到大难题的表情,她支支吾吾说,酒楼的老板想后日,多要九十九锅蛋糕。
    “九?”宋茯苓只发了一个音就:“……”
    马老太瞟眼孙女,“俺给回绝了。俺们今个回来晚,不只是买鸡蛋,也是让那酒楼的给绊住脚了。你说他怎得就那么烦人,明知道咱做不出,还告诉俺们,听完又挣不到银钱多闹心。”
    “怎么就做不成了,”宋茯苓听到自己如是说道,说完想捂嘴,可脑中不停放映刚刚雪人那一幕。
    越放映,就越觉得嘴好像不归自个管了:“明儿告诉他,后日一准交货。”
    “……”马老太。
    宋银凤:“恩?”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凌晨两点多,宋茯苓还给自己反插在蛋糕房里。
    她已经不用手表看了,手表是记不过来的,人已经懵了。
    要知道七锅同时烤,不仅是体力,更是考验脑力。
    哪锅放进去需要什么时候拿出来,哪锅到什么时间需要用吹风筒将火烧旺,这都是要计时的。
    她改用闹铃了,手机让老爸取了出来,闹铃带着备忘录。
    钱佩英敲门,宋茯苓给她放进来。
    钱佩英帮女儿添了添柴:“做多少锅了?”
    “不知道,没数。”
    “那咱快回去先睡觉吧。”
    “不行,我不仅得都做出来,还要有存锅,要不然太没安全感,睡觉也睡不踏实。我做完,我睡一天,我指定睡一天。娘,你去给补电,给我手机也得补电,你们先睡吧。”
    “你奶要给你做鸡蛋面条,我拦着她也不听,她也不睡觉。”
    “千万让她别给我送饭,耽误事儿。让她立刻睡觉,别跟着瞎惦记,明天还得送货,还得往回推空蒸笼,这回蒸笼用量更多了,也得买油纸,明个她顶雪回来还是不能空车。她挣那点钱,比我可辛苦。”
    宋茯苓足足烤了一夜,也就是说,她一天一宿没睡觉。
    站不动就坐在那和面。
    蛋糕房存的那么多柴火,都给用没了。
    其实她是可以找帮手的,她没有什么马老太顾虑的手艺不能外传啥的,带婆家什么的。在哪呢?她婆家。
    但是眼下,帮手对于她来讲,确实是负担。
    因为炉子现在就那么多,七个,叫来一百人,她也就只有七个炉子能用。
    要是让帮手打奶油,她得浪费时间手把手教。而且那些人靠手打,一打就得打好几十分钟。照她这电动打蛋器呜呜一转差远了。还耽误她使用打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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