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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穿越)——望三山(105)

    顾元白心里头还残余着被恶梦惊醒的后怕,别杵在朕的床边。
    薛远膝盖往床上一压,手臂往前一压,顾元白不自觉往后一退,靠在了墙面之上。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顾元白面色一黑,他在躲什么,在躲薛远?
    不就是光了个上半身吗,顾元白,你躲他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怕他了?
    语气转瞬硬了起来,薛九遥,你想要做什么?
    圣上缩在墙角处,语气却强势极了。
    夜灯昏暗,薛远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样的亮度,他看得清清楚楚,圣上的眉间蹙着,唇角往下压着,发丝凌乱,跟个逞强的小可怜似的。
    甚至眼角处,还有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红意,眼皮都肿了。
    顾元白每日一点一滴的变化能逃不过薛远的眼睛,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双眼睛在这几日以来藏起来隐忍地哭了多少次,小皇帝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不想要旁人见到他的狼狈,于是薛远便只能当做不知。
    他俯身向前,逼近顾元白。
    身上的气息一点点包围。
    属于兵戈、大漠的气息,顾元白觉得奇怪,他一直压抑着的难过的心,在这一瞬间竟然变快了起来。
    胸腔之内的心脏砰砰乱跳,跳得顾元白心烦,他伸手推着薛远的胸膛,绝不肯在孝期干任何一点儿不纯洁的事,滚。
    然而手碰上去,就是毫无衣物阻隔的触感。
    顾元白一僵。
    僵住的一瞬,薛远已然到了面前,热意袭来,顾元白心中一惊,正要肃颜。薛远却只是轻轻俯身,在圣上发热的眼皮上心疼地落下一吻,移到耳旁说:臣这就去给您那床被子来,很快,您等等臣。
    话音刚落,他便干净利落地起身,从床上退下,抱着湿了一片的绸缎被子离开。
    顾元白靠在墙角处半晌,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
    良久,他觉得耳垂发痒,上手揉了一揉,才不知从何时开始,耳垂竟然热到发烫。
    他也未曾感觉到热意啊?
    顾元白皱眉,又碰了碰脸庞,也是微微的发热。
    他若有所思。
    一场恶梦而已,竟然让他都失去判断冷热的能力了。顾元白躺在了床上,不远处柜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清晰入耳,他侧过头一看,黑暗中逐渐走过来一个身影,抱着床褥,走到床旁夜灯处,人影缓缓清晰。
    我不需要如此厚的被褥,顾元白实话实说,朕现在倒觉得有些热。
    热?薛远神色骤然一变,他将被褥扔在一旁,上去便摸了摸顾元白的额头,还好,没什么吓人的炙热感。
    但他还是不放心,正要沉着脸走出内殿叫人,却被顾元白拉住了手腕,你要去做什么?
    薛远语气里带出了一分焦躁,我去叫御医。
    不必,顾元白命令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晓得,薛远,朕现在让你躺下睡觉。
    薛远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五指捏到咯咯作响,半晌,他转过身,三五遍地试了下顾元白额顶的温度,才勉为其难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之上,坐姿端正地盯着顾元白看。
    顾元白被他看得心烦气躁,耳垂更是发痒,最后倏地起身,掐住薛远的下巴,恶狠狠地道:别看朕了。
    薛远表情一滞,他眼中复杂,又露出了那一种让顾元白看了就觉得压着一口气的表情来。
    好像是被抛弃、被要掉了半条命一样。
    顾元白唇角拉直,他手中用力,在薛远的下巴上留下一个红印,最后收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你爱看就看吧。
    第130章
    薛远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神情。
    无论是残忍还是嚣张,斯文还是狠辣,薛远都不应该有这样的神情。
    可怜、心酸,像是快死了一样,看得人呼吸一滞,重话都说不出来。
    顾元白闭着眼,在心烦意乱之间,睡了一个不安稳的觉。
    第二日,他接见了来自金禅寺的河北僧人。
    薛远在其中见到了曾在圣上院落之前三顾而不入的僧人,他稍稍一指,圣上便抬眸看去,将那年轻僧人看得浑身一僵,紧张得不敢动弹。
    圣上微微一笑,莫要拘谨,上前来说话。
    年轻僧人咽了咽口水,上前唤了声佛号,行礼道:小僧慧礼,拜见圣上。
    无需多礼,顾元白笑得很温和,和僧人心目之中灭佛灭得说一不二的威严皇帝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你瞧起来年纪不大,可有双十年纪?
    僧人一板一眼道:小僧已有二十一。
    顾元白笑了几声,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净尘寺时,曾徘徊在朕的院落之前三顾而不入,是认错了谁?
    小僧也是这会才知道那处的香客是您,慧礼踌躇道,还请圣上勿怪,小僧那时无状了。小僧倒也不是认错了谁,只是只是小僧听到几位女施主口中说了一个名字,那名字好似与我师父少时家人名字相同,小僧一时游移,才在您院落之前三顾不入。
    顾元白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温茶,巧了。是谁的名字?
    姜八角,慧礼忐忑地笑了笑,我师父未剃度前的俗家姓氏便是姓姜,师父少时还有一兄,师父的兄长曾经对他说过,若是以后生了女儿,孩子便以八角、儿茶为名。
    顾元白端着茶的手倏地一抖,猛得抬头朝着僧人看去。只听一旁嘭的一声巨响,田福生手中的茶壶乍然摔落,茶水溅了一地,老太监目露惊愕,嘴唇翕张,颤抖不已。
    *
    东翎卫在傍午时驾马从皇宫而出,出了京城后便奋力扬鞭,马蹄扬起湿泥,急速往河北而去。
    这是救治圣上的最大希望了,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一点问题。皇宫之中,金禅寺的僧人茫然无措地被田福生安置在宫内,众人围聚在慧礼身旁:慧礼,你师父是怎么回事?
    圣上为何对我们如此优待?
    年龄相仿的年轻僧人们一句接着一句,慧礼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金禅寺的僧人们不知,但知晓缘由的人却已经开始激动了起来。
    田福生为圣上奉茶的手都在颤抖,顾元白看他这样,不禁笑了,逗趣道:你这般心神激荡,若那僧人不是姜女医的叔祖,亦或是他早已失了医书不通医术,你岂不是要白白高兴一场了?
    田福生呼吸一滞,圣上,您可别拿这种事打趣小的!
    顾元白失笑地摇了摇头。
    他初听闻时也是惊喜,但很快,顾元白就将惊喜压了下去。他开始去想最坏的结果,去做好最不好的准备,只有这样,当现实真正走向不美好的发展时,顾元白还能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金禅寺在河北省内深处,比避暑行宫要远得多,一来一回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半个月内,强制和亲王戒香的侍卫也曾来报,和亲王的戒断反应很是强烈,但和亲王都已咬着牙一一坚持了下来,以他如今的意志来说,一年左右应当便可彻底戒断。
    顾元白沉默了良久,道:戒香成功之前,就不要拿他的事来同我说了。
    侍卫应了身是。
    顾元白的全副心神除了政务之外,其余都放在了河北金禅寺中,连薛远在他面前坦胸露腿也不能唤回他的片刻心神。
    薛远憋得脸色难看,心道,这他娘的就是想睡我?
    除了圣上,姜女医也得了消息,每日都殷切盼望着金禅寺中的僧人便是自己的叔祖,更期盼叔祖手中有办法可救圣上一命。
    宫中金禅寺的僧人,也有寺中长老带队。这几位老者比年轻僧人知晓的要多得多,田福生亲自来向他们打探多次,越是打探,便越是心中肯定,觉得姜女医的叔祖一定是去金禅寺当了和尚!
    怪不得他们怎么也没有在河北找到人!
    逃荒之时,饿殍遍地。金禅寺那时便放僧人出门,用寺庙之中的口粮能救一个人便救一个人。金禅寺寺庙小,依山而建,地处偏僻,正因为如此才能保留些许粮食。待慌乱结束,金禅寺也因此而成为河北名寺,人人对其敬佩非常。
    寺中长老同田福生说,慧礼的师父空性,便是在那时以灾民之身孤身入寺的。
    原来满心冰凉,冷风都可在心中呼啸,现在有了确切的消息,田福生还没见到人,就已激动地在夜中攥着衣角偷偷哭过了好几回,满心都是欢喜。
    等偶尔早上起床一看,呦,对面张大人的眼睛也是通红的。
    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之中,终于,前往金禅寺的东翎卫带着一中年僧人与几包袱的医书,风尘仆仆地回京了。
    *
    事到临头,顾元白反倒不急了。
    他只是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奔袭数日怎么能在这时强行让人带他来为朕把脉?东翎卫辛苦,那僧人也辛苦,回去休息两日,待缓过来后再进宫来见朕吧。
    哎呦,圣上,田福生急死了,您先让人瞧瞧吧?
    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顾元白瞥了他一眼,不瞧,两日后再说。
    任谁急,顾元白也不急这一日两日的功夫。他好好的吃了晚膳,睡了一个好觉,待到第二日一早,出乎顾元白的意料,被东翎卫带着长途奔袭的僧人空性,主动来求旨面圣了。
    顾元白眉头一挑,悠悠道:请!
    过了片刻,一位身材清瘦面容坚毅的中年僧人便走了进来,伏地行礼道:小僧空性,见过圣上。
    圣上坐在桌后,声音清朗,起。
    空性起身,拱手垂头,他身穿袈裟法衣,虽是一个小小僧人,但气质却非常人,当真有了几分世外高僧的风范。
    小僧已知晓圣上找来小僧的缘由,空性坦然道,小僧自从与兄分离,便将祖籍医书当做至宝,未曾有片刻懈怠于此。只金禅寺地处偏僻,小僧除了诊治寺中众僧的风寒胃火之外,也未曾给过旁人诊过脉。
    顾元白一笑,风度翩翩,无论治不治得好,朕都不会降罪于你。
    空性神色一凝,肃然道:小僧必当竭力。
    顾元白面上再淡定再大气,等到空性为他把脉时,他还是不由屏住了呼吸。察觉之后,他心中好笑,又缓缓放松了身体,转身往周身一看,他身边的人都已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性,各个屏息凝神,紧张得微微发颤,面色涨红。
    薛九遥会是何样?
    顾元白又往另一方侧头,薛远也正在看着空性,他好像察觉到了顾元白的视线,侧头对上了圣上的双眸,僵硬地笑了一下,无声安抚着顾元白:别紧张。
    紧张的是你吧,薛九遥。
    脉搏之声跳动缓缓,好似过了一瞬,又好似过去了很久,空性起身,圣上,小僧冒犯了。
    他在顾元白身上的几处穴道按压了下,有些疼,有些却并无感觉。一番诊治之后,空性心中已有了底,他面色稍缓,却不敢将话说得太满,小僧的医术之中似乎是有救治圣上的方子,但小僧却不敢全信书中所言。若是宫中的御医也在,小僧可将医书拿出,与其共同研习一番。
    这句话刚出,殿中紧绷的气氛一变,顿时喜悦了起来。
    顾元白瞳孔紧缩一瞬,强自平静一笑,既然如此,便辛苦你了。
    这怎么能是辛苦?空性苦笑不已,您不知道。小僧自从听闻您身子不好之后,便心中担忧不已,日夜都想要往京城而来。小僧在一年之前,便将医书所得整理为了五册书,想要托人带到京城献给您,但小僧托付的人却在两月之后将这五册书完璧带了回来,小僧那时才知晓自己想得太过简单,哪里能是什么东西都能送到圣上面前的?
    顾元白一愣,追问道:去年?去年什么时候?
    去年六月初,空性叹着气摇头,京中的官员也不肯受百姓的礼,当真是廉洁奉公,正气凛然。
    顾元白懂了,那时正是反腐时节,百官都被吓成了怂瓜,确实没一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乱收东西。
    一时哭笑不得,反腐一事促成了蝗灾之事的优势,但他却硬生生地推走了一次救治自己的机会。
    但终究,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顾元白让太医院的院使前来照顾空性,让其与太医院众人一同研制个能治愈他如此症状的章程来。
    一直到了月底,顾元白从未催促过太医院半分,但御医和空性却很是着急,他们千百次地琢磨药方,因着圣上身体太过虚弱,又常年服用各种药物,所以顾忌良多。要去平衡药方又不能损害其药效,一直忙到八月份,太医院才递上一个完备的章程。
    顾元白觉得这个速度已然算快。
    而这时,顾元白已经为宛太妃守孝两个多月了。
    时间匆匆,宛太妃也已走了许久。顾元白偶尔想起她时,悲痛缓缓,温情存留心头。将太医院的章程拿在手中时,他突然恍然,宛太妃即便是死了,还是为顾元白带来了一番大礼,那便是送她到京的僧人之中,找到了救治顾元白的生机。
    盛夏,蝉鸣鸟叫声不断,冰盘在殿中冒着袅袅凉气。圣上听到薛远焦急呼唤,才发觉自己已不知不觉之间,泪流满面。
    第131章
    一双大手擦去顾元白脸上的泪,薛远急得满头大汗,粗粝指腹小心翼翼,怎么突然哭了?
    顾元白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
    但他此刻却默然无声地流了满脸的泪水,未发出分毫的声响,悄无声息的,等薛远注意到时,惊愕之下,心都揪住了。
    顾元白顺势抓着薛远的衣领,攥着衣衫的手指用力,玄衣在他手中皱起、团成了一块,直到猛然涌起的那股气消散,顾元白才松开手,喃喃,我竟然哭了么。
    薛远擦过他的眼角,顾元白不由闭起了眼睛,盛夏的空气炙热,薛远的手一碰,泪水都好似被烫得停止了一样。
    薛远从宫侍手中接过温热的巾帕,擦着顾元白的脸,心疼得不会说话了,别哭了。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顾元白缓缓闭了闭眼,无事。
    他将骤然升起的失措情绪压下,再睁开眼时,便看到薛远的衣领已经被他攥得散乱了开来,顾元白面上的窘迫之色一闪而过。他伸手稍稍整理了他的衣襟,拿起巾帕,手。
    薛远手上有些湿痕,不知是汗水还是顾元白的泪水,顾元白低头,认真地擦过他的手,从指缝中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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