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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穿越)——望三山(16)

    要确保新科进士们将这些东西吃透,圣上咳了几声,声音都有些发哑,让他们从下而上,教导地方学会表格、图表和模板的方式上书奏折,等他们开始用这种方式一层层的往上传递奏折时,这事就能办成了。
    吏部尚书和政事堂参知政事听得心一颤一颤,圣上,您龙体才是最为重要的事,这些事臣等会给办得好好的,您别忧心。
    吏部尚书劝道:臣保证让新科进士们在走马上任前将这三样事物学得透透的,咱们大恒朝的人才没有笨人,圣上就放心好了。
    顾元白面色有些异常的红,他抬头碰了碰额头,呼出一口热气道:也好。
    站在一旁的侍卫长同两位大臣一同松了一口气。
    等两位大臣退了之后,顾元白就回了自己的龙床,转头一看跟在身后的侍卫们,感叹道:我觉得冷,你们却觉得热。
    侍卫长拘谨得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比于他,薛远倒是站得笔直,脸上的汗水浸湿面孔,坦然自若地道:圣上还觉得冷吗?
    顾元白道:总归是比你们凉快的。
    薛远笑了起来,臣正好觉得热,若是能把这热传给圣上那就好了。
    一件事一件毕,薛远恶心了顾元白,顾元白罚完他就代表着这件事翻了过去,不再计较。两个人都是这样的性子,彼此心知肚明,就像是泉池中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到他这话,顾元白挑挑眉,想起之前他让薛远给他暖脚的画面。
    薛远装得实在是太听话了,他那般的命令竟然都能接受。想想原剧情中的未来摄政王,薛远就是个狗脾气。顾元白让他做了奴仆做的事,这疯狗面上虽能笑呵呵,但指不定在心里记了多少仇呢。
    但没关系,他只要敢动,顾元白就敢打他。把他打怕了,疯狗也知道疼了。
    那倒不用,顾元白,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小太监将助眠的熏香点起,袅袅沉烟在香炉中溢出,遮住了殿中的苦药味道。内殿中只留了几个贴心的宫女太监,伺候着顾元白上床之后,小太监手捧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放在了枕旁。
    羊脂白玉润且细绵,养神安眠,圣上喜欢把玩着好玉入眠,因此床上常备各样顶好的玉件。
    顾元白看了一眼,才记起来之前那一块上好的玉刚刚就被他给摔了。
    圣上可是不喜这玉?小太监时时刻刻端详着圣上的神色,还有上好的和田黄玉,通透沉淀,无一丝杂质,小的若不把和田黄玉拿来?
    就这个吧,顾元白将玉拿在手中把玩,床帐放下,朕安歇了。
    *
    得知圣上患了风寒的消息时,和亲王正同着和亲王妃用着膳。
    听到通报后,和亲王正在夹菜的手一抖,片刻的寂静之后,他问道:宫中那些伺候圣上的人呢?
    底下的人唯唯诺诺不敢胡言,和亲王好似骤然被惹怒一般,他猛地站了起来,太阳穴鼓起,头顶青筋暴起,眼睛瞪死地看着通报的人,宫中的人都死了吗?!
    他们都死了吗?怒吼,照顾圣上竟然让他染上风寒了吗?
    桌子被他带的一阵摇晃,桌上的酒杯滑落砸碎在地上,发出叮当作响的吓人脆裂声。
    和亲王眼底阴郁,怒火几乎压抑不住,神情可怖。
    一旁的和亲王妃惊呼一声,连忙起身避开一地的油污碎片,她捂着嘴,眼中含泪又惊惧地看着和亲王。
    和亲王手已握成了拳,力气绷起,拳头咯咯作响,被他瞪着人扑通跪在了地上,王、王爷
    和亲王深呼吸几次,沉着脸道:备车。
    和亲王来到宫中时,皇上的寝宫之外已经等了几位忧心忡忡的大臣。圣上年初发的那场风寒不光内廷中的人害怕,朝廷上也是动荡不安。如今圣上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大臣们只要一想,就已是满脸的愁思了。
    如今见到和亲王来了,众位大臣都聚到了和亲王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道:和亲王可知晓圣上怎么又病了?
    王爷可知道什么消息?圣上这病来得重不重、凶不凶?圣上如今如何,御医怎么说?
    和亲王沉着脸不说话,其他的大臣见他如此,互相对视了一眼,不再询问。
    过了一会,殿中走出一个太监,笑眯眯道:圣上如今正在休息,诸位大臣可有急事?若是有,小的这就去叫醒圣上。若是没有,还请诸位大人回吧。
    无召不得入宫,大恒朝也是如此。但还有一些朝廷重要官员的手里有着能进入宫中的腰牌,这是为了让这些大臣若有大事可主动进宫通禀圣上,以免错过急事造成损失。这几位大臣自然是自己拿着腰牌进宫的,全是在忧心圣上的身体,若说急事,那还真是没有。
    群臣追问:圣上如今身体如何?御医怎么说?
    侍卫们带刀守在殿前,虎视眈眈地看着这群大臣。太监和气地道:诸位大人无需担忧,御医已为圣上把了脉,圣上龙体并无大碍。
    听到此,大臣们松了一口气,终于肯随着宫侍散去。
    等大臣们都走了,和亲王迈着大步就要往寝宫中走去。太监拦着和亲王,勉强笑道:王爷何苦为难小的?圣上正在休息,王爷若是想拜见圣上,不若等圣上醒来再说。
    和亲王推开太监,本王要亲眼看看他此时如何。
    然而刚刚往前走了两步,侍卫长就带着属下拦住了和亲王。侍卫长不卑不亢道:王爷,无圣上传召,您不能跨过这个门。
    和亲王扯唇一笑,冷面:本王若是非要进去呢?
    和亲王被顾元白摆了一道被迫困在京城,三年来小事务不断大事却从不能经他手。可以说整个天下,没人能比和亲王更清楚顾元白是多么多疑了。
    他在府中闭门不出时,顾元白派御医上门为他诊脉治病,他当时就十分清楚,若是他拒了御医进门,以顾元白的多疑,他必定亲自上门看一看和亲王他是否乖觉。
    但即便是知道会让顾元白怀疑他,他还是拒了御医的把脉,到底是心中有鬼还是在期待那人上门和亲王不想去想。
    御医离府前日他在深夜浇了一夜的冷水,就是为了应付顾元白的疑心。果不其然,顾元白就是那般多疑,御医离开不久,他就上了门。
    如此了解顾元白的和亲王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要是敢硬闯进寝宫,有多么招顾元白忌讳?
    但他心里有把火再烧,有只狰狞的鬼在叫,他必须看一眼那个该死的皇帝,不看一眼和亲王知道自己今天就别想安生了。
    侍卫们不敢伤亲王,侍卫长板着脸皱着眉,沉声道:和亲王,这是皇令。
    和亲王冷冷地道:今个儿就算被罚,本王也要闯一闯了。
    两方对峙,谁也不肯退上一步,气氛剑拔弩张。和亲王的目光不善地在这些侍卫中扫视,突然眼睛一定,皱眉道:薛将军家的公子?
    薛远藏在阴影里,面上的轮廓隐隐约约,他慢条斯理地道:臣拜见和亲王。
    一看到薛家的人,和亲王就想起那个雨日,口中也好像泛起了鹿血腥气,他的表情变换不断,在怒火和厌恶、呆愣之间转变,最后逐渐变得深沉。
    王爷要知道,这里是皇宫,薛远咧出一个笑,客气劝道,圣上刚刚疲惫入了眠,王爷要是动作再大一点,怕是圣上都要醒过来了。
    和亲王沉默了一会,缓声道:圣上龙体抱恙,为人兄长的,总是会为圣上的身体而忧虑。你们不拦着,我的动作也不会大。本王一片忠心,只看上圣上一眼就好。
    薛远脸上的笑倏地收了。
    都他娘说人在里面睡觉了,你还看个屁?
    殿内传来了脚步声,候在圣上身旁的小太监走了出来,疑惑道:圣上醒了,问外头是什么声音?
    侍卫长脸色一变,顿时惭愧地低下了头。
    和亲王也不由一愣,小太监见着了他,也知晓是怎么回事了,无奈道:和亲王请随小的来吧。
    殿中昏沉,只有门窗有光亮透进,走到内殿门前,小太监轻声通报:圣上,是和亲王来了。
    和亲王?内殿中传过来的声音沙哑,和亲王来朕这做什么?
    和亲王抿抿唇,臣听闻圣上病了,特地前来探望圣上。
    原来是来探望朕的?圣上的语气不咸不淡,不知道的,还以为和亲王这是要逼宫呢。
    和亲王心里一惊,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背上流了一身冷汗,圣上说笑了。
    顾元白无声冷笑了两下,他从龙床上坐起来,被扶着出了内殿。龙靴从眼底下划过,和亲王额角的冷汗浸入了鬓角之间。
    顾元白平日里不怎么同和亲王计较,毕竟都是宗亲,某方面算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关系。和亲王被他拘在京城也不是因为顾元白对和亲王这个人有恶意,先帝子嗣稀少,膝下正好是一嫡一长,顾元白对和亲王不能说很是信任,但他至少相信和亲王不是一个蠢人。
    但如今被他认为不是一个蠢人的和亲王,竟然在他睡着时想要闯进他的寝宫?
    那以后是不是要带兵闯进他的宣政殿?
    太监奉上了刚刚熬好的药,苦涩的味道在空中蔓延,顾元白将药喝了,喝完之后才道:起吧。
    和亲王手脚一动,起来时腿脚已经有些僵硬。
    顾元白让人给他赐座赏茶,和亲王照样是一阵牛饮,以往品不出半点甘甜的茶味如今喝起来更是觉得苦涩万分。
    顾元白瞧见他这幅牛饮的样,笑道:这茶味道怎么样?
    和亲王低着眼不看他,眼观鼻鼻观心,挺香的。
    和亲王要是喜欢,回头拿两个茶饼回去,顾元白笑了笑,这泡茶的水还是二月份的那场春雪化的水。采的是初春梅花上的落雪,细品之下还有冷冽梅香气,和亲王不妨仔细尝尝?
    和亲王不由又端起杯子细细尝了一口,也真是怪事,先前觉得苦涩的茶,这会儿看着圣上的笑,还真的品出了几分梅花香甜。
    顾元白向来是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巴掌和甜枣都来自于皇上时,绝大多数人都会忘记了巴掌而只感动十足的记住了甜枣。他同和亲王说了一会的话,和亲王就识趣的带着两个茶饼告退了,看和亲王的神色,似乎还挺满足。
    送走了和亲王,圣上坐着不动,半晌,才揉揉眉心,哑声叫道:张绪。
    侍卫长走了过去,臣在。
    朕腿脚没力气了,顾元白,把朕背到内殿去。
    莫约是睡了一个小觉后又吃了药,身体相当疲软,顾元白想要站起身,都发觉自己的双腿使不上劲。
    侍卫长立刻蹲在地上朝着圣上露出宽阔的背部,臣遵旨。
    侍卫长的身材高大,看着就稳稳当当。
    顾元白看着侍卫长的宽背,心中复杂。但凡,但凡他身子骨强健一些,他就可以每日健身跑步练出一身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
    在现代的时候,顾元白的身材也是瘦高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前世有一个健康且大心脏的身体,顾元白喜欢玩些刺激的极限运动,而到了这个世界后,危险的活不能干,甚至赤脚踩在白玉之上也会染上风寒。
    但小皇帝的身份,带来的是另外一种精神上的刺激。顾元白也曾想过,原身的小皇帝去了哪里,是没承受住病而死,还是和他互换,小皇帝到他身上去了?
    顾元白希望是后一种。
    如果是他的身体,那么小皇帝一定能玩个爽。
    顾元白伸出手,刚搭上侍卫长的肩膀,薛远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圣上,要不让臣来?
    顾元白一愣,薛远已经走了过来,脊背绷起,单膝跪在了侍卫长的旁边。
    他的背部同样宽阔而有力,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健康强悍的感觉,顾元白没犹豫多久,就收回手转而搭在了薛远的身上。
    第一,薛远曾经抱过他,丢人丢在一个人身上就够了。
    第二,疯狗都要主动背人了,顾元白自然不会放过让他出苦力的机会。最好薛远习惯了为他出力,为他献上忠诚,虚假的忠诚也比无动于衷要好。
    第三,未来的摄政王背着他,顾元白一颗统治者的心脏不可避免的升起了几分被满足的征服欲。
    顾元白甫一上了薛远的背,薛远整个人都不习惯地绷了起来,他尽力放松,笑眯眯道,圣上,臣要起身了。
    薛远知道小皇帝有多金贵,上次抱着他,比捧着嫩花还要费劲。力气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步子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薛远觉得这活比上战场杀敌还折磨人。
    这会小皇帝趴他背上,比抱在怀中好一点,薛远轻轻松松地站起了身,双手锢着顾元白的腿,把小皇帝往上颠了一颠。
    别动!小皇帝立马传来一声呵斥,老实,安分,给朕走得稳当点。
    薛远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脖子上都是小皇帝鼻息间的热气,他步子很稳地往前走了几步,侧头一看,就看到侍卫长站在原地沉着脸看着他。
    薛远唇角一扬,状似友好地朝着侍卫长点了点头,再转过了头来。
    圣上身上的香味儿一个劲地往薛远鼻子里钻去,掌心里的皮肉也软得从指内深陷。就是圣上应当还顾忌着天下之尊的威严,双手松松搭着,半分也不愿碰到薛远的皮肉。
    小皇帝不喜欢别人碰他,好像也不喜欢去碰别人?
    薛远心中恶劣,带着皇上快要走到内殿门前,突然脚底一滑,差点连人带着背上的顾元白一块儿摔倒在地!
    顾元白条件反射地搂紧了薛远的脖子,脸色微微发黑。等薛远重新站直之后,非常没有诚意地笑道:圣上,臣刚刚脚滑了一下。
    顾元白冷笑几下,既然这处滑,那薛侍卫就将这处给朕擦干净了。
    薛远抓紧了手上的人,圣上说笑了。
    顾元白轻呵一声,正要放开手,余光中却看到有一个太监踉跄地朝这边跑来,见到顾元白时,还急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顾元白右眼的眼皮突然跳了起来。
    他直起身,看着那个小太监,面色沉了下来。
    小太监满脸脏污和热泪地跑到了顾元白的面前,他哽咽地道:圣上,宛太妃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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