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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颜稳住天下(穿越)——望三山(11)

    薛将军额头的汗珠滑下,又是深深一叩头。
    薛远跟着跪在他父亲的身后,圣上沉默不语时,整个房中都落针可闻,守在这的侍卫摸着腰间的大刀,看着薛府人的目光冰冷且凶狠。
    先前顾元白让薛远抱他,那是对薛远的下马威;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则是对薛将军的下马威。
    薛远跪在地上,脸色阴沉。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但偏偏就这么巧的发生了,若是知道不可能,薛远都要怀疑是圣上算准了那两匹狼深夜会出现在院子里,所以才故意出现在那里的。
    深更半夜,薛府却一片骤亮。和亲王的小厮连同薛府的奴仆跪成一片,张绪侍卫长沉着脸和属下们一个个盘查。
    一炷香后,张绪侍卫派人压着满脸惊慌的薛二公子到了圣上面前,他自己则上前几步,侧耳在圣上耳旁小声说着事情经过。
    顾元白眉头一挑,瞥了薛二公子一眼,又悠悠放了下来。
    薛二公子是个蠢货,知道自己今天不被允许面圣之后就嫉妒死了薛远。府里的那些狼都是薛远养的宠物,狼群被薛远训得听话极了,每日饭点都知道跑到薛远的院中邀食。今日圣上下榻薛府,薛远没有时间喂食狼群。薛二公子就升起了一个坏主意。
    深夜趁着众人熟睡时放出两匹狼,让饥饿的它们自己跑去薛远的院中,它们没肉吃,就会咬人,如果将薛远咬伤了,薛远那厮明日就不能面圣了。
    到时候薛府唯一健康的儿子就剩下薛二公子,薛二公子这么想了,还真的就这么干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饿了一天的恶狼半路就被鹿血的味道吸引,直接拐到了顾元白这里。
    真是个蠢货,顾元白心想。
    但这样的蠢货放在薛将军的府里,他还是挺喜欢的。
    顾元白挥退了闲杂人等,才让张绪同薛将军说了事情经过。这样丢人的事一点点被圣上身边的侍卫说了出来,薛二公子的脸色涨得通红,简直无地自容。
    薛将军的呼吸逐渐粗重,他眼睛瞪大,直直盯着二子不放。
    薛远冷笑出声。
    良久,薛将军仿若瞬息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憔悴无比地朝着圣上一拜,臣多谢圣上体恤。
    将其他无关人等都驱走,至少这可笑的事不会被传的众人皆知。
    顾元白这个时候反而和颜悦色了起来,他叹了口气,道:薛卿,何必如此?既然朕知道这只是一个巧合,自然不会多做追究了。
    圣上肿起来的脚腕就在眼前,看着就触目惊心,薛将军不敢多看,每看一眼都是内心的谴责。他目中含泪,铿锵有力道:臣幼子犯下如此大错,圣上想要如何惩罚都是理所当然,臣不会有半句怨言!
    臣未护好圣上,臣同样有罪,薛将军两行热泪流下,养不教乃臣之过,臣也甘愿受罚。
    薛远客气道:狼是小子的狼,小子自然也有罪。圣上如今崴了脚,若是需要,小子可陪侍在圣上左右,听候圣上的调遣。
    三人之中,唯独他的语气淡淡,薛二公子听他说完这句话,竟然抖了一抖,差点被吓尿了裤子。
    这等腌臜事捅到了圣上面前,已经让人两股战战,再怎样的请罪也不为过,只要能让圣上不厌弃薛家,薛将军什么都能做。
    当他听到薛远的话时,立刻认识到这是一个重获恩宠的机会,先前圣上还专门派宫中御医来为远哥儿医治,这岂不是说远哥儿已得了圣上另眼相看?
    薛将军紧跟着就道:臣这犬子笔墨纸砚不可,但一身的武艺却尚可入眼。圣上如今腿脚不便,犬子虽比不得宫内侍卫,但至少也能出一把粗力,圣上若是不嫌弃,那就让犬子进宫陪侍圣上吧。
    薛远笑着的嘴角一僵,顿时显出了阴恻恻的弧度。
    圣上恶劣极了,他装作思索的模样,片刻后才面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
    田福生及时道:薛将军同两位公子快去歇息吧,圣上也该安置了。
    待人走了,顾元白才缓缓靠在了床上,方才御医正在为他上着药,每碰一下便有刺痛感袭来。御医眼观鼻鼻观心,一心一意、片刻不敢停,顾元白就一直忍到了现在。他靠着床架,见人没了,才忍耐不住地闷哼一声。
    薛远已经走至了门外,却还是听到了这一声闷哼。他不由回首看了一眼,床帐挡住了圣上的容颜,但圣上的双手却紧抓着身上的衣衫,将那身属于薛远的绸缎衣裳捏出一道道深长的皱褶。
    圣上从头到脚都在忍耐,葱白的指尖也透露着克制之意,即便疼得厉害了,也只是隐忍地绷紧了手指。
    薛远眉头倏地皱起,他移开了视线。
    这衣服他还得穿,可别给抓坏了。
    *
    第二日,同薛府离得不远的大臣家都得知了圣上昨夜宿在薛府的事。
    常玉言一大早就上了薛府的门,他精神奕奕地拜访了薛远,硬是拉着薛远前去拜见圣上。
    他们二人来时,顾元白正坐在椅子上被御医按摩脚踝肿处,白皙的小腿微露,足底踩在御医的膝盖之上。
    屋内阳光欠缺,御医需要亮处才敢按压,因此他们就坐在院落之中,旁边的大树刚刚吐出绿芽,阳光照在圣上的身上,白得跟发光了一样。
    薛远和常玉言进来时需要通报,侍卫背对着圣上和御医围成一个圈,可人墙终究不是墙,薛远和常玉言遥遥一望,就什么都看到了。
    常玉言甫一看到这幕,就如同被烫到一般连忙低下了头,他不敢抬头,脸上发烫。
    内侍前来通报,顾元白从刺痛中回过神,他朝着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耐地压紧眉目,不见。
    御医时不时就会放下手再将手心搓热,然后重新覆在脚踝之上,顾元白的额上泌出一层层的薄汗,细汗被宫侍贴心擦去。过了不知道多久,御医小声提醒道:圣上,还需热敷一刻钟的时间。
    嗯。
    热巾帕覆在脚踝处,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顾元白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等一刻钟过去之后,御医为他撤下巾帕,田福生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穿着鞋袜。
    田福生低声道:圣上,昨夜薛将军带着薛二公子进了祠堂,用家法将薛二公子惩戒的半死,听说事后薛大公子又拿着棍棒进了薛二公子的房间,再出来时,薛二公子已经断了一条腿了。
    圣上浑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听没听得进去。等田福生为他穿好鞋袜时,顾元白才睁开了眼,缓缓站直了身。
    侍卫长担忧上前,圣上,臣抱您上马车?
    顾元白失笑道:朕能自己走过去。
    昨晚让薛远抱他那是下马威,如今朗朗乾坤之下,他再让人抱着那不是丢人吗?
    薛府远没有皇宫那般大小,顾元白走得慢,但也是稳稳当当地走到了薛府门前,宫中的马车已经备好,薛府一家上下前来恭送圣上。薛老夫人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此时脸色蜡黄,颤颤巍巍地跪地给顾元白行了一个大礼。
    顾元白耐心地受完了她这个大礼,才缓步上了马车。
    常玉言看着圣上离去,面色复杂失落。圣上前两次待他是那般的亲厚,今日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般,没有给予他半分神色。便是拜见也被拒了,陡然之下的落差让常玉言几乎要绷不住面上端方如玉的君子微笑。
    薛远,患得患失,你是不是得罪了圣上?
    圣上因为薛远而不想见他,这是常玉言唯一能觉得好受的原因了。
    薛远闻言,头顶青筋一突:闭嘴。
    *
    回到宫中后,顾元白顾不得休息,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两日堆积的政务。
    大恒朝有十四个府,二百四十个州。大大小小需要上禀到圣上手中的奏折并不多,但也不少,政事堂的大臣们会先按着各府州、急缓、类别进行区分,重要的需要圣上亲自处理的事送到顾元白的桌上,一些小事且繁琐的他们将会处理,并将处理好后的奏折互相批阅,再由特殊的人送到监察处的军政部中检阅。
    三道程序下来,再加上圣上偶尔也会去政事堂抽查,所以政事堂中的大臣也是勤勤恳恳,很少有奏折从监察处退回来重批的情况。
    但顾元白批改奏折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很大的不方便。
    地方上的奏折因为远在千里,更加不敢失去圣上的宠爱,因此同顾元白上折子时总喜欢拍马屁,彩虹屁一拍就是好几页,文章写得锦绣添花,顾元白真正想要了解到的要点反而一笔带过,含含糊糊地总是说不清楚。
    关于地方官员政绩评定的改革,顾元白早就有了章程,奏折的改革在其中必不可少,待到新一批进士选拔出来之后,一些派往地方的人就可以从基层开始改变。
    奏折的呈现最好有个模板,他们只需要在模板上填下自己的治下的数据就好,这样如果形成了统一的习惯,不止是官员政绩清晰可明,全国上下的行政机关都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工程量,效率将会大大提高。
    田福生,顾元白揉揉眉心,精力不济,给朕煮一杯浓茶。
    很多时候,随着王朝的延长,皇上受到的掣肘就会越多。
    开国皇帝时的军权和皇权生机勃勃,初代皇帝拥有掀桌子的能力,他们手里有兵,有打下天下威压,他们的改革可以自上而下。然而随着王朝的衰老,皇帝手中的权利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大恒的土地上攀附着错节盘根的豪强世族,这些地方豪强势力强大,兼并土地违法犯罪,有些甚至草菅人命,这就是古代的黑势力。中央怎么能忍得了地方?他们占着数万亩的良田、农户,有些与官府勾结,有些甚至把持了官政。①
    世族与世族牵连,一根藤上能牵扯一片污泥。
    皇帝不止要平衡好官僚集团、宦官集团与军权勋贵的平衡,也要对付这些豪强。
    这样的局面,只能用强硬的手段打破,再重新构建顾元白的秩序。
    顾元白知道大恒朝周边有敌国觊觎,也知道境内某些不安定的因素。
    而境内的因素,就有他的一些放纵。
    他故意放过了权臣卢风的一些残部,对他们的逃亡视而不见,就是因为顾元白留着他们还有用。
    可能在一些人的眼里,他这个皇帝坐的岌岌可危,这个天下即将迎来动荡。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顾元白就在等着这场动荡,甚至在背后隐隐推动着境内的变动。他将卢风的残部赶到了他想要他们去的地方,打算借此动荡拔掉大恒国体内扎得最深的一部分毒瘤。
    他打算借着敌人的力量,来踏平豪强世族的土地和财富。
    等敌人们踏平了豪强世族之后,顾元白会用最仁善的名声,去接手那些陷入敌人手中的土地、农民、金银。
    他会用站在道德最高点的王师的名义,去将这些残暴贪婪的反叛军一网打尽。
    作者有话要说:  ①查了来自贾芳芳教授的《宋朝的豪强势力及其与地方官府的关系》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这篇文章,豪强的危害写的很清楚。本文是要除一些不听话危害国家的豪强的,会用强硬手段,尽量会保护无辜百姓,觉得残忍的对不住了。
    第15章
    说好了佛,但男人的熊熊野心还是冷水也浇不灭,顾元白都觉得自己有些反复无常,颇有些了解康熙晚年的心情。
    知道自己快死了,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都是白做,甚至知道未来的掌权者就在自己身边。
    但不想放权,心不甘情不愿,也不想杀了未来的掌权者,因为如果杀了书中的主角,还有谁能做得比主角更好呢?
    正是因为如此,顾元白面对着薛远和褚卫时感觉很是复杂。
    自崴了这一脚起,顾元白便安分地在宫中开启了上朝、睡觉、处理政务的三点一线的工作。他这一身过于娇贵,小伤看起来有受了重伤一般的视觉效果。顾元白的脚踝一日比一日的肿起,青紫被揉开了半个脚背,他都已经习惯了疼,御医却一天比一天的愁眉苦脸。
    圣上的伤处看起来太过严重,他们下手揉的时候,感觉就是在施罪。
    如此过了十几日,脚上的伤处才终于消了下去。而在这十几日中,和亲王告病缺了多次早朝,起初顾元白只以为他是染了风寒,暴雨之下冒雨回家,病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接二连三的告病之后,顾元白察觉不对,他派人带着御医前去和亲王府,让他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春风回暖,也到了张贴会试成绩的时候了。
    顾元白作为皇帝,自然有着提前知情的权利,礼部尚书将名单送到他这,笑着道:头名就是褚大人家的独子。
    顾元白点了点头,视线往下,将前十名看了一遍后问道:前三名的卷子在哪?
    礼部尚书将卷子递给顾元白,顾元白先看了一下诸位考官的审批,又去看了这三人的策论。
    今年的策论是顾元白亲自拟定的,一是三问大恒朝农生政策,二是问边关互市,这样的题目很容易写大,但要是写小、写到细枝末节,才是不容易的事。
    一是为考察举子们是否脚踏实地着于国之根本,二是顾元白想看看他们的目光是否短浅。若是迂腐不开窍的书呆子,那还不如不录用。
    和顾元白观点一致的人被录用,观点迂腐不统一的人将被摒弃,长久下去,顾元白的想法执行起来会更加通畅,涌入朝廷的一股股新鲜血液也会在同保守派的对峙中彻底成为皇上的忠诚守卫者。
    科举,也可以说是在驯服知识分子思想的一个过程,使他们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和君王统一。
    今年的主考官顾元白点的是实政大臣,做实政的喜欢脚踏实地,因此最终的这前三名,写文章的功夫算不上篇篇锦绣文章,但却各有想法,能贴合大恒国情写的扎扎实实。
    顾元白一个个看得仔细,看到最后一篇时忍不住笑道:写得好!
    礼部尚书好奇,上前一看,原来是第三名一位山东的学子写的策论。
    排在山东学子前头的无论是褚卫还是常玉言,都是行文流畅涵义深远、读起来让人酣畅淋漓的好文章,这篇倒是写得朴实无华,用词精简无趣,若不是内容着实出彩,怕也不会被点为第三名。
    如今瞧着圣上看得认真,礼部尚书也不禁感叹主考官的敏锐,又感叹这名学子的幸运,瞧着圣上这模样,莫约是将这学子给彻底记住了。
    顾元白将这一篇文章来来回回看了数遍,最后抬眼一瞧,记住了写下如此精妙文章人的名字。
    山东青州府孔奕林。
    *
    贡院门前已经围了里一层外一层的人。
    士兵拿着红纸从贡院中走出来时,围在这的人一阵喧嚷,一个劲地前挤。士兵怒道:别挤!别挤!都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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