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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传授杨家枪法

    第二节 传授杨家枪法
    目平湖上除了一条主航道,供往返西至常德、桃源、沅陵、溆浦怀化等地,东至沅江、南县、岳阳、长沙、武汉等地的客轮和大型驳货船行驶以外,还有多条纵贯芦苇滩的支流,相对主航道水流平缓,特别是两岸风光独特,美到极致,每前进一步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渔人们每当经过岩汪湖电力排灌管理站,从蒋家嘴水闸前驶过后,就会选择自己钟爱的芦苇港继续东行,按时在龙王庙再度集结。
    杨惠橘有一条固定的芦苇港,是她隐藏心中的爱情港,她和雷耀湘曾在这条港里演绎了无数美妙甜蜜的故事。
    她对女儿雷红菱说:
    “我们不走别人要走的路。”
    雷红菱说:
    “这里没有哪一条港不是别人要走的路呀?”
    杨惠橘说:
    “有!当然有!有一条港就只有你爹爹和我走过。你别声张,任凭恩娘我掌舵就是了。”
    雷红菱说:
    “您说往哪条港里走,全由您做主。只要不迷路,按李大队长规定的时间到达龙王庙集合就行。”
    三层网渔船进入一条幽静的芦苇港,前后都不见别的船只的影子。”
    雷红菱与王萍、周小芹、周银枝、周中枝等姐妹们嘻闹惯了,突然一下分开独处,有种很不习惯的感觉。她对母亲问道: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偏僻的航道行驶?”
    杨惠橘回答:
    “我当然有原因嘛!”
    雷红菱问:
    “什么原因?”
    杨惠橘说:
    “我向春江提出申请时不是说过,我这次要下东洞庭湖,是为了辞路收脚迹吗?”
    雷红菱说:
    “是呀!您是这么说的呀!”
    杨惠橘说:
    “其实我还有一个原因。”
    雷红菱问:
    “你还有什么原因?”
    杨惠橘神秘地说:
    “我要教你习武。”
    雷红菱惊讶地问:
    “你要教我习武?”
    杨惠橘说:
    “不能让我杨门的武功到我这里失传。我要把我的全部绝技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过去我要教你一套看家本领,你爹爹他总说没有必要教女儿习武。以前我没往深里想他为什么会反对。如今我终于想明白了他反对你习武的原因。”
    雷红菱问:
    “是什么原因?”
    杨惠橘说:
    “他有私心,所以才不让我教你习武。”
    雷红菱说:
    “爹爹只差把他的心挖出来给我吃了。他怎么会对我有私心?”
    杨惠橘说:
    “你还年轻,对你爹爹缺乏全面了解。他狡猾得很,比泥鳅还狡猾。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雷红菱笑着说:
    “你又背后讲爹爹的坏话。”
    杨惠橘说:
    “不是我要讲他的坏话。他本身就有这么坏。他不让你习武,是因为他的武艺赶不上我,受了我不少欺负。他担心你的武艺高了,胥大海会像他一样受欺负。”
    雷红菱哈哈大笑地说:
    “爹爹不会那样想的。”
    杨惠橘说:
    “自从这场群众运动开展以来,我越来越觉得把自己的一身武艺传授给女儿你很有必要。”
    雷红菱问:
    “您凭什么这样觉得?”
    杨惠橘说:
    “这个世界会越变越复杂,人心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把握。”
    雷红菱说:
    “世界在变是绝对的,世界不变是相对的。世界变复杂了,我可不想变复杂。”
    杨惠橘说:
    “你不想变复杂,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任何人都必须面对变得复杂了的世界。恩娘我正因为知道你不想世界变得复杂,就越发要为你的将来负责。”
    雷红菱说:
    “你和爹爹又不能陪我一辈子,怎么为我负责呀!”
    杨惠橘说:
    “恩娘要把掌握的绝技传授给你,既不让杨门武功失传,又能确保你的安全。”
    雷红菱说:
    “你和爹爹都武艺高强,有你俩做我的保护神,我什么人都不怕,我什么武功都不想学。”
    杨惠橘说:
    “那不行。爹有娘有,必须自己有。我从现在开始传授给你杨家武功,但传授武功之前,恩娘有几句话要向你先作交代。不晓得你愿意不愿意听?”
    杨惠橘一手紧握舵杆,一手掠了一下飘到额前的几绺黑发,眼睛盯着远处的水道,等着女儿的回答。
    雷红菱向头上盘旋的白鹤挥了一手,说:
    “对于恩娘的话,做女儿的当然愿意听呀!”
    杨惠橘说:
    “习武的人,要以德为先,要以公为任。不可以目中无人,不可以仗势欺人。把锄强扶弱,见义勇为当成自己的本分。要懂得湖外有湖,山外有山,比你武功高的人有的是,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轻易露出自己的功夫。女儿你听清了吧?”
    雷红菱早已从前舱来到后舱,把恩娘的话记录在了小本子上。她回答:
    “我不仅听清了,还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了。”
    杨惠橘接着说:
    “看看你爹爹就是榜样,他的武功早就已经超过我了,他却总是不表现出来,隐藏得很深。比水里的才鱼还隐藏得深一些。水里的才鱼用鱼叉杀不起来,用渔网拉不起来,用鱼钩挂一条蚯蚓就可以钩起来。你爹爹却是见到再大再肥的蚯蚓也不会上钩。你看我一次又一次激将他,他都沉得住气,不显出他的狠。他这一生处处都是让着我。你说一个有本事的男人能让着自己的堂客,在外人面前他该会是何种的大度。你既然已经成为武林中人,这点上就要特别向你爹爹学习。菱儿你记住娘的话了吗?”
    雷红菱一边记录,一边回答:
    “恩娘放心吧!你的话全都记住哒。”
    杨惠橘说:
    “记住哒就好!现在我就可以教你练武功了。练武功要高度隐秘,不能让任何人晓得。每次练武功之前都要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防止被人偷看。”
    她举目四顾,滩上无边无际的芦苇顺风起伏,步调高度一致,看不出中间有任何的异样。
    雷红菱也学着母亲的样,观察渔船两边滩岸上的动静。芦苇列队向东,生怕干扰了她们母女的行动。
    杨惠橘对女儿说:
    “你操起身边那根鱼篙,双手拦腰握紧,朝恩娘这边伸过来。”
    雷红菱一边按照母亲的要求做,一边疑惑地问:
    “难道这渔船上也能习武练功?”
    杨惠橘说:
    “船就是渔家的岸,岸就是渔家的船。在渔家眼里,船和岸是没有区别的。船上练成一分功,胜过岸上两分功。菱儿你懂得恩娘说的意思吗?”
    雷红菱说:
    “我懂了。越是在险恶的环境里,越能练出真功夫。”
    杨惠橘夸赞道:
    “我女儿真的聪明。真的是雷四老倌脱的壳。”
    雷红菱说:
    “难道我就不是你橘姨妈脱的壳吗?”
    杨惠橘高兴地说:
    “当然是!当然是!来吧,你把鱼篙朝恩娘这边伸过来。”
    雷红菱将手中的鱼篙越过中舱棚拱,一端伸到恩娘胸前。
    杨惠橘抓住鱼篙,顺势一拉,鱼篙从雷红菱手中脱落。她说:
    “这支鱼篙,就是一支枪。练篙就是练枪。杨家枪法,天下无敌。从杨家祖先创建杨家枪法开始,一代传一代,相传至今。秘籍始终不为外姓人掌握。你从握篙开始练起,一直练到这支篙在你手中生了根似的,任凭他人怎么夺也夺不走。这就是基本功。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与人交手,就会吃亏。”
    说着,她一手握了鱼篙,伸到女儿胸前,说:
    “你试试看,用尽全身力气拉!拉呀!用劲!再用劲!”
    雷红菱说:
    “我把吃奶的劲全部都用上了。实在拉不动。”
    杨惠橘说:
    “从现在开始,你双手握鱼篙,在船舷上来回行走,练到鱼篙在你手中生根了,你就可以起飞了。你看!”
    她一边说,一边挥起鱼篙,纵身一跃,飞到芦苇滩上,又唿地一声,飞回到渔船后舱。
    雷红菱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见到恩娘的飞身神功,她简直被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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