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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剥夺希望

    北战王端坐在王位之上,前面的帘子挡着他整个人,四大金刚威严地战力两旁。
    白绵山单膝跪地:“罪臣白绵山,参见北战王。”
    “起来吧。”北战王不冷不热地道:“此次分家犯错,你有监管不力的责任,但是最主要的责任,却不在你。古武者最难管辖,宁管凡夫三万,不管古武一千,这是老话。所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白绵山不卑不亢:“监管不力就是监管不力,每个家族的分家出事,宗家都要负自己应该有的责任。否则以后各个家族的分家都去闯祸,宗家一句‘我不知道’就想置身事外,岂不是给王庭管理制造困难?况且白家不比普通家族,在这种事情上,更应该杀鸡儆猴,严重处罚,才能让其余的家族,都知道王庭威严,不会疏于约束各自的分家。”
    北战王脸色不高兴。
    本来是该自己说的话,这老家伙抢着都说了,倒是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而且口气像是教自己怎么做事一样。这样就算自己处理白家宗家,也没什么意思了。因为这是他的建议,他自己的要求,自己能做的,就是满足他的要求。
    “这话说的讲理。”北战王道:“但是白家和王庭同气连枝这么多年,一直相互扶持,动摇了白家,我总感觉就是在动摇李氏的根基。”
    白绵山微微一笑:“恰恰相反,白家日益坐大,很多人都怀疑白家有不臣之心,觊觎王庭,借此机会,刚好可以让世人看到,白家的忠诚,和王庭的铁面。”
    “哦。既然这样的话,白家主以为,孤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白绵山道:“臣下身在其中,不能谋其政,唯一能做的,就是负荆请罪,恳请王上降罪。至于这罪怎么降,降多重,微臣不敢有半句非议。只要王上一声令下,白家全部照办。”
    北战王道:“好,孤王下旨:第一,白家所有武者,封山一年,自查反省;第二,白家所有分家,开展地毯式彻查,防微杜渐;第三,白家自有的广寒战衣五件套装,一并上交王庭保管。”
    白绵山的身体抖了一下,许久,才慢慢地道:“遵旨。”
    白绵山知道,北战王早就想好了如何对付自己,限制白家。白家和李家,各有五件诸神战甲的套装,用来传位。
    白家因为是家族,所以是代代相传,五件神器一并交给下一任的家主;
    而李家因为是王庭,则采取了完全不同的管理方式和传袭方式。每一位新王登基以后,会继承两件,同时收回其余在同辈兄弟手中的三件。
    而新王有了王子以后,要封赏出去给太子一件,以及给出色的王子两件,自持两件。
    当老王退位,如果确定了接班人,那么他要收回其中的两件,自己持有四件。新王上位以后,接管其他的四件,保持五件的数量。依次反复。
    北战王自己有两件,太子有一件,大爷有一件,七爷李梁也有一件。
    所以,黑云战甲的套装,在北战国实际上是王位和权利的象征,谁收到这个封赏,就证明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王。但是通常情况下,都是太子登基的,之所以给其他的王子也封赏黑云套装,是为了让太子有危机感,能够持续发力,不断进步。
    当然,也有太子被废,其他人成为新王的例子,甚至有过没有获得过黑云套装,而成为新王的例子。这个人,就是北战王。
    北战王也知道,恕神战甲是白家的传家之宝,一旦强行收回,引起的动荡,可能是天塌地陷。白家如果此时奋起反抗,搞不好会闹的整个华夏都震动起来。
    但是,白羽化,让他有了这个顾虑,也有了这个理由。两件广寒战衣的威力,就差点要了自己一个儿子的命,现在如果算上自己没收的这两件,恕神战甲已经集齐了七件了。
    一旦七件战甲落入白家,到了白绵山的手上,鬼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自大自己记事以来,就没听说过哪家的战甲集齐过五件以上过。但是五件战甲,绝对已经是可以站在华夏顶端的战斗力的存在了。六件以上的战斗力,没人见到过,甚至没人敢想。
    而现在,时代不同了。诸神战甲接连出现,李画尘拿出了一个黑云横断;而白家的小鬼,也弄出了广寒披风和九州残月;还有那个家伙,也搞出了一些名堂……。
    北战王预感,时代将会迎来巨大的变革,诸神战甲极有可能会出现井喷式的发掘。也许自己这个时代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但是自己死后的时代,他真的不敢想……。
    万一哪一套战甲的主人集齐了全套的诸神战甲,那么,整个华夏的古武世界都将被颠覆,现有的一切都将会被打碎重组。无论是五大战力国区的划分,还是钟吉煌的至尊统领地位,亦或是古武者家族、门派的兴衰更替……都会乱成一锅粥。
    而那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在了,自己的儿孙辈,真的能掌控大局吗?
    如果自己的继承人,无法在下一个世代保持现在这样的领先地位,那么李家将要面临的,可能是一场血腥的屠杀。黑云战甲会换一个家族做主人,自己的子孙会因为它而搭上全族的性命……。
    所以,他不能再等待了。他相信,其他的人也绝对不会等待的,他们会疯狂地收集战甲,以此来提高和巩固自己的家族战斗力,来面对未来的风雨。
    这是一场毫无办法的军备竞赛。
    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你不抢,我不抢,一切保持原样,一切井然有序,就会天下太平。但是王庭渴望天下太平,渴望万世长久,渴望按部就班。那些野心家呢?
    想要颠覆世界,获得自身权欲的人,岂止千万?等待就是等死,不等死,就只能加入。而一旦加入,就会加剧这种争夺竞赛,引发更加严重的摩擦和争斗。
    停不下来了,所有人都停不下来了。停下,就等于等死。
    所以,北战王要先发制人,先搞定身边最有威胁的白家,白家如果乖乖交出诸神战甲,那么就是他们忠心可嘉,将来他们是可以依靠的力量;
    如果不交,就算是和白家全面开战,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北战王的决断。
    但是,北战王没想到,白绵山答应的还算痛快了。他只做了短暂的思考,就点头同意。没有诉苦,没有求情,没有任何申述,就乖乖伏法。
    北战王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个白绵山表现的太过于平静,反而不对头,北战王在帘子后面,微微地握紧了拳头。
    白绵山道:“恕神套装,现在家族供奉,我需要一些时间,料理家族事务,让这件事件有个缓冲。恕我直言,这样的惩罚,太过严重,我担心白家的人,会不理解。”
    “哦。”北战王道:“行,你看着办吧。”
    “你看着办”四个人,意思可就多了。你看着办,既有一种宽厚的信息传递,就是我给你时间和空间,你做好就可以了;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期待,我很希望这件事你能办好;还可以引申理解为一种隐隐的威胁,我话说完了,做不做,听不听,你自己看着办。
    白绵山慢慢地站起来:“微臣告退。”
    北战王看着白绵山的背影,脸色严肃。那个背影,淡定入场,脚步稳健。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背影显示出了一种坚决,一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十分担忧的坚决。
    北战王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心凉了一半,他觉得,这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跪在自己的脚下了。
    一个黑影闪了出来:“王上,直接叫他们交出五件神器,他们会就范吗?”
    “多半不会。”
    “那为什么还……。”
    “是问题,就迟早要解决。”北战王道:“我不想把这个炸弹吗,留给我的后代。”
    “属下明白了。黑云战甲,是否要召回?”
    北战王回过头,看着黑衣人,思考了一下:“先不用。”
    “可是……。”
    “没什么。”北战王道:“我不想刺激他们,一旦召回黑云战甲,我的那群儿子会胡思乱想,他们乱想,就会走错。而白家如果知道了,就会更有信心来对抗我。”
    “王上您还心存一丝希望,希望他会乖乖交出,是吗?”
    “是的。在那之前,我不想刺激白家。”北战王道:“你有不同的看法么?”
    “属下以为,白绵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在他们白家人看来,交出所有的恕神战甲,无异于交出他们威胁王权的最大依仗。如果真的交出来了,不光是他,就是他的子孙后代,恐怕也没有什么实力和王庭对抗了。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失去希望的。”
    “希望……。我在夺走他们的希望吗?”
    北战王苦笑了一下,轻轻咳嗽两声:“他们可能会感觉委屈,觉得我在夺走他们的信仰,但是在我看来,那种能够威胁王庭的信仰,从一开始……。”
    北战王的眼神犀利:“……就不该存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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