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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今天世界崩毁了吗——移月(31)

    用神识能看到亡者离体的魂魄,是穆司彦此前与方琪一同渡魂时发现的,然他虽能看到他们,却没有办法改变其既定的命运。
    替夫人清理一番,收拾好仪容。能与傅迩同日合葬,不独留一人徒生悲痛,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穆司彦用袖子擦去泪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从房间里出来,穆司彦交待奶娘照顾好初生的小婴儿,才去赴苏殷禾的约。
    这般耽搁下来,他到达相约地点时,苏殷禾已经等在那儿,不知道候了多长时间。
    等很久了吗?穆司彦跃上墙头,直接用双手揽住苏殷禾,把脸颊埋在他的颈窝。
    没有。虽然天色已经微亮,但苏殷禾从薛军那边出来前也费了一段时间。他方才瞅见穆司彦神态有些不对,不由抬起后者的脑袋,细细看了过去,指腹在那泛红的眼角轻轻抚着,发生什么事了?
    穆司彦当下把事情与苏殷禾说了一遍,没想到两人重逢的第一次详谈是在这种情境下。
    苏殷禾揽着他,听穆司彦说这两年来的生活点滴。不知不觉间,太阳已高高挂起,二人相聚的阵地也转移到了穆司彦房内。
    那你呢,这些年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穆司彦抿了一口茶水清喉,发现只有自己在说,信息实在太不对等了!
    行军生活大抵与你无异,只是薛军那边不像你们这方满是情谊地相处,他们勾心斗角,想要上爬的人倒是不少,不过总体来说,薛军的整体实力比顾家军高。
    怎么说?
    你们这方算上顾妄生,勉强称得上有三个修士;而薛军那方,尽管不把我计算在内,亦有不下三名修士,其中一人还是毒医。根据情报所得,薛军现下仅派了三人过来,分别对付顾妄生、傅迩和元钲。苏殷禾思索片刻,说道,你与那名女子倒不在我们的名单上,不然,我若知道你在顾家军,便提前来寻你了。但若如此,薛军派过来的修士,怕是会更多。
    你们如何得知我方战力状况?探子?闻言,穆司彦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按道理来说,要是从这儿内部得知的信息,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他与方琪的存在,是自己还不够强大、不值一提吗?!
    禤玦。苏殷禾意味深长地报出一个名字,穆司彦瞬间懂了。
    他这是要除掉顾家军?在想什么呢,局势未定就自斩羽翼!虽然懂了,但穆司彦表示这简直不可理解。
    他只是想除掉顾妄生以及顾家军核心吧。苏殷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禤玦没把顾家军的详细部署告诉薛军,只说了个大概,特营的存在还是薛军通过探子才得知。禤玦也许计划着斩杀核心几人后,彻底掌管这支军队吧。但薛军可不好糊弄,既然他选择与虎谋皮,就该承受后果。
    确实。穆司彦点了点头。他知道顾妄生一直没有把自己与方琪纳入顾家军的实力统计范围内,只将二人当成短暂的援军,也没把实情尽数告知禤玦。
    要是把这事告诉顾帅,不知他会如何处理。穆司彦叹了一口气,这把来自身后的刀,可真是太疼了。换作是他,估计回去找禤玦报仇的心都有。
    但现下首要的问题是,如何摆脱如今的困局。苏殷禾从椅子上站起来,视线移到窗外,前有薛军虎视眈眈,后有自家人磨刀相向。禤玦大抵还留了一手,你们得做好腹背受敌的准备。这计划一旦启动,禤玦那方不可能给自己留个隐患。
    我没有办法感知这个世界的节点所在,原本打算找到你后,便直接回去府邸,但现下我想帮帮他们。穆司彦扯出一抹苦笑,就当是为了已故的方琪与傅迩吧
    如果你想帮他们,我不反对。但这事能帮一次,帮不了第二次,终归而言,我俩都是局外人。
    苏殷禾虽这般说着话,但在他与穆司彦重逢之际,观后者的态度便料到对方想站顾家军那方。不然他也没必要在薛军那头保持原本的状态,就为了再探一探薛军接下来的计划。
    我知道。穆司彦揽住苏殷禾的腰身,就这一次吧,接下来当如何自保,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那我暂且回去给你们探探消息。苏殷禾看着撒娇状的人,伸手捏了把他脸颊,你先去把事情告诉他们,看顾妄生要如何处理。至于他身体的情况,若资质适合,倒是可转修符峪门的功法,只是可能得散功重练。
    在这里也讲究中品灵根以上的资质条件吗?穆司彦想起符峪门的门规,不由笑道。
    非也。苏殷禾摇了摇头,你可曾想过,这里周侧没有神力波动却出现修士,是何等神奇。
    闻言,穆司彦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苏殷禾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的神力,没有漂浮于人们身侧,而是在他们体内。所谓适合修练之人,其实就是体内有神力的人,而体内神力的多寡,亦注定了他们日后的成就。当然,若采取阴损之途,这种神力自然是可被人为吸收转移的。
    这怎么感觉类似于内力?穆司彦摸了摸下巴,那为何练气期的修士能凝练出神识?
    在这儿,能修炼特殊功法之人被称为修士;至于凝出神识之人,则被称为修道者,以此作两者的区别。所谓修道,在我们的理解里,是修出神识;而在他们的理解里,这叫道意。
    道意?嗯我听说过这个词。
    我接触过的修道者不多,即便是薛军那方的几名修士,也仅一人修道。我说不清这道意的缘由,只能姑且猜测,那大抵是一种坚守本心所指的毅力,通过领悟自己的道而凝出神识。
    原来如此那说要看顾帅适不适合转修是因为?
    他的情况估摸是因修炼残缺心法,导致凝出的神力紊乱。该疏还是该散,散后余下多少能让他继续修炼,还待我亲自看看方可明了。
    那我回头跟他说说。见事情聊得差不多,穆司彦不舍地把人压在桌边又亲了一口,你要过去那边了吗?
    嗯,我晚些再过来。苏殷禾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今晚留在我这睡。穆司彦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睿临他们无法看到这个世界的情况。
    好。听出穆司彦话中之意,苏殷禾不由弯了弯眼睛。
    第44章 化被动为主动
    周帅,我们当真不去支援?距离顾妄生最近的守备军收到来自前者的支援请求,见他们领头人不动声息地撕了信件,不由问道。
    不仅如此想起那头让他阻断粮草运输的要求,周奕不禁长叹了一口气,一尊毫无感情虐杀一整个城池百姓的杀神,留着也是隐患。
    乱世是有他的容身之处,但现下局势渐明,这顾妄生总归还是留不得。若顾妄生已死,他们自然要出兵,但此时与原定计划略有偏差,他们只能执行第二计划。
    这周奕的副将一时语塞。虽然要对自家人陷入深渊的处境冷眼旁观让人寒心,但顾妄生肆意残杀百姓之事更让人寒心,他此时也无法判断,周帅现下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莫要再多想了,让顾帅风光地长眠战场,兴许已是最好的归宿。周奕隐隐嗅到这里面暗藏的汹涌,但布局谋略间的对错,又有谁能说清呢。
    据闻他们军中不少士兵对那场屠城事件深感不满,不拿起武器与薛军里应外合已是万幸,我们做好准备救援奔逃而回的士兵便是。
    这边的将士在讨论如何安置没有顾妄生的顾家军,那边的顾妄生却已听穆司彦告知实情。
    真是好想法,想除掉我接管顾家军?顾妄生怒极反笑。
    顾大哥,冷静!见顾妄生气血上涌的状态,元钲立马按住他。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顾妄生甩开他的手,为了被自家人坑害的弟兄,还是为了尸骨未寒的傅迩和方琪?
    这话一出,元钲的双眸不由又红了。对于他而言,方琪是为了保护他而受伤,导致难产死亡的,元钲的愧疚感简直无以复加。
    小元指的是暂且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应对这一局面。穆司彦把手搭在顾妄生肩上,向他体内输送神力,安抚其躁动的气息。
    谢了。顾妄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向穆司彦道了谢才坐回座上,我这情况当真可处理?
    大抵是的,具体情况得待殷禾晚些来看看才知道。穆司彦没把话说死,只让对方等待,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前有狼,后有虎,受苦的却是我兄弟!顾妄生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论如何,这个仇,我铁定得报。
    现下只能死守,待援军前来。元钲抹了把脸,显然情绪并未完全平复。
    穆司彦隐隐感觉事情不会这般简单,但他方才告知对方的信息带来太大的冲击,现在二人均不是能冷静思考的状态。见状,穆司彦从议事室退了出去,决定先去看看他的干儿子。
    穆司彦到奶娘那看了一眼,小孩儿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皱巴巴的小脸蛋上倒是无忧无虑,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出生便失去了爹娘,暂且算安稳。只是在这乱世中,当如何安置傅子溪才最为合适?穆司彦首先想到的是巫鬼山。
    但如何上山是一个问题,不知苏殷禾可有方法破解其上的迷阵,毕竟现下让顾妄生带着小孩并非最好的选择。若非链坠不能带其他人回去,穆司彦还真想把傅子溪带回府邸,然后送到合适且安稳的世界生活。
    在傅子溪那又耗了些时间,穆司彦才回到房间歇息,乖乖地等待苏殷禾的到来。
    苏殷禾再次抵达时已是深夜时分,他没有带来更新的情报信息,只去顾妄生那看了看情况,得出一个不算好,亦不算坏的结论。
    若你要转修符峪门的功法,必须先把现今的修为散尽,方可同时散去那股失控的气息。苏殷禾把手从顾妄生的腕上收回,说道,只是以你们现下的处境,骤然失去修为恐怕难以自保。而且这神力一散,他体内余下的部分,又能让他修炼到什么地步呢?
    苏殷禾隐去了后半句话,对上穆司彦的视线,后者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却是摇了摇头,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我来。
    以穆司彦的理解,若把这个世界的适合者看作装载神力的容器,那便与他的情况差不多。虽说穆司彦作为无限容量的载体,与他们的身体素质略有不同,但如果顾妄生决定散功重修,他倒是可以给他输送些神力弥补所失,反正在生命之树那囤积的神力尚有盈余。
    对比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吸收神力的穆司彦与苏殷禾,这个世界的修士实属不易,他们的修行,完全算得上是上天给予的机缘。
    那我呢?我的身体可适合修炼?元钲迫不及待地问道。若他能成为修士,便能让他去保护顾妄生了!
    很遗憾,你并无道缘。苏殷禾探了探元钲的身体,说道。
    好吧虽然知道适合修行之人极其稀少,但得到确切答复的元钲难免有些失落。
    当务之急是带领弟兄们破解现在的困境,修为之事暂且缓缓罢。顾妄生捏了捏眉心,说道。他身体拖了这么久,如今能找到解决办法,有能人助他已是万幸,倒不急于一时。
    此局亦非全不可解,只是我想了解你们对日后如何安置顾家军,对天玄兵以及对现在的薛军有何看法?苏殷禾叹了一口气,既然决定要帮助他们,那便尽力去帮助吧。
    闻言,穆司彦就知道苏殷禾心底已有打算。他乐滋滋地抱着苏殷禾的腰身,一副全凭我家大佬作主的模样,这大高个子硬生生凹出了小鸟依人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忍瞩目。
    顾妄生二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穆司彦这般模样,后者在他们眼里已属站在顶端的强者,现今对他恋人露出这副全身心信任的态度,实在让人感到有些惊讶仿佛有对方在,一切困难皆为过眼云烟。
    看到这一幕,二人对苏殷禾的强大有了更高的评价,心底莫名有些安定。元钲更是生出了几分羡慕,他默默看了顾妄生一眼,不知自己何时也能成为这人的依靠。
    顾妄生沉思片刻,缓缓说出自己对当今局势的看法,以及对未来走向的计划。几人在房内交谈至天色泛白,才敲定了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
    你这是要给禤玦再扣个帽子吗?要事商议完毕,穆司彦与苏殷禾回到他的房间,想起那步反将一军的棋,不由闷笑道。
    这倒不算是扣帽子。苏殷禾被穆司彦压在塌上,干脆揽住人一同躺下,背叛是事实,只是不知道对方能心狠到哪个程度。于薛军而言,我只是去撩拨几句,无甚坏处。
    也罢,良宵苦短,不谈旁事。穆司彦双手拆着苏殷禾的腰带,凑上前含住后者的唇瓣,以吻封缄。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苏殷禾才离开顾家军的营地。而他这次一离去,便是两日。待穆司彦再次看到前者,对方已是薛军来使的身份,他策马跟在冯宇身后,与顾妄生带头的军队对峙。
    两军并没有如此前般直接打起来,只是全员严阵以待地守在各自将军的后方,以免对方有什么异动。
    顾将军,别来无恙啊。冯宇给苏殷禾递了个眼神,二人便一同上前了数步。
    托你的福,一切安好。顾妄生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朗声道,你遣来使递的信是几个意思,挑拨离间?
    是挑拨离间,还是坦诚相待,这两天你们尚未探清吗?苏殷禾提气说着话,让顾家军的士兵均能清晰地把这一字一句听进去,你们的实力已经被尽数告知我方,你们的援军绝不会到,这是还没想明白?我们不惧与你交战,只是免得大动干戈,尽为他人作嫁衣,不如及早投降,以免生灵涂炭。
    对顾妄生而言,他认为替傅迩报仇是自己的事情,眼看着天下大定,他实在不愿让士兵们再去与薛军斗,与天玄兵斗。但是让顾家军回去给禤玦卖命,顾妄生那口气是如何也吞不下的。
    因此,顾妄生选择让士兵知道禤玦的真面目。通过敌人的口,与求助无援的事实,让他的弟兄感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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