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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尊渡劫失败以后(重生)——自在枯荣(2)

    解嶙眼前阵阵发黑,狐妖的刁难一直都没有停下,他竭尽全力挥舞手中剑,却乱了章法,力气渐失。
    眼见着狐妖那掏心爪就要刺穿解嶙的身体,解嶙已经耗光了力气,即使他注意到了,本能驱使身体做出反应,在这种高强度的对决之下,他的身体反应也是跟不上的。
    解嶙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心口偏开,即使他躲不过,也要想尽办法将狐妖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刹那间,他觉得识海之内流淌过一道极其细微的灵流,这点细小的变化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可等他再想去捕捉的时候却无从追寻,天征被他握着,他忽然就感应到了天征的存在。
    不是一把剑,而是作为他的战友。
    这种联系,是凭空出现的。
    解嶙下意识地挥剑,剑光冷厉,有光落在上面,像是把剑身上那层斑驳生锈的肮脏外壳剥掉了。
    听得铛的一声,长剑与钢爪撞击迸溅出火花,解嶙微微抬眸,视线正巧撞上狐妖那一双贪婪近乎疯狂的眼睛。
    果然是宝贝!
    狐妖的话音非常刺耳,解嶙却心神动荡,再次感受到了令人熟悉到颤栗的默契天征由他掌握着,征战杀敌之后所形成的他们两个之间坚不可摧的羁绊。
    如此以来,从外人的角度看去,就是解嶙精疲力竭,无力回天,而这柄剑有灵,危急关头引着解嶙做出抵抗,救了他一命。
    狐妖似乎对这柄剑志在必得,她也认准解嶙是踩了狗屎运得到这么个保命的宝贝,更是坚定了要将之抢来的心思,出手狠辣,招招式式都透露着杀意。
    解嶙上辈子统共修行九千年,做了五千年的妖尊,叱咤风云,一直都是由众妖魔仰视的存在,就是刁难,也是他来刁难其他人。而现在由区区一只狐妖主导战势,自己落了下风,他怎能甘心吞下这口恶气,当即便逼出体内所有灵力,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引爆灵力印记,逼发出了一个简易的剑阵。
    下一瞬,也不知是他操引着天征还是天征引着他,古朴黑剑向前一送,化解了狐妖的催命招式,霎时,剑阵生效,金光重重,高悬在半空,狂风骤起,正巧形成一个牢笼,将狐妖困束在中央。
    而剑阵中,则由浩瀚的灵力分化成无数支细小凌厉的剑气,霎时间,剑雨狂乱而肆虐地向狐妖刺去,金玉齐鸣,还伴随着狐妖声声哀嚎。
    解嶙:他粗略地算过,由他体内灵力布出的剑阵至多能分化出五支剑气,根本无法支持这么庞大的剑阵。
    解嶙眸色暗了,手上的天征却在熠熠闪光。
    是它。
    至于为何天征能突然释放出如此多的灵力辅助他完成剑阵,他也不明白。
    解嶙理了理自己有些混乱的回忆,确定上辈子天征并没有这么早就有了这么不俗的表现。他只记得上辈子自己抱着这把不堪大用的破铁剑,被狐妖揍得很难看,但倒是很有骨气,鲜血都快流干,毫无还手之力,却死倔,握着天征不松开,狐妖软硬兼施也没什么用处,最后甚至都亲自冲上去想要掰开他的手来抢走天征,都没能抢走。若是在那时候天征的神威这么早就显露,恐怕狐妖砍了解嶙的手也要抢到它。
    只是现在,与那时候不同了,解嶙不会给狐妖砍手的这个机会。
    剑阵囚笼威力还在,狐妖被刺得遍体鳞伤,但她到底也是有千年道行的,选择了自损五百年的修为,换来短暂一盏茶时间之内的实力暴增。
    由此,剑阵也拦不住她了。若是她逃出来,解嶙首当其冲。
    一瞬间,凌乱的金光和半空回荡的咯咯的阴森笑声一同,宣告着解嶙的落败。
    然而,在剑阵光芒散尽、狐妖展露威能之前,却听得破空一声喝:妖物!
    解嶙眼眸颤动,缓缓收剑,默默立在一侧,心知肚明他该退场了。
    紧随声音之后的是一道沉厚的灵力锁链,金芒四射,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找到了已经是癫狂状态的狐妖,牢牢锁住她的四肢和脖颈。
    狐妖嘶吼着疯狂挣扎,可灵力锁链却越挣越紧,她目眦欲裂,一双怨毒的眼牢牢盯住了解嶙。
    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即使不说话,解嶙也能猜出来她想说的那些。
    无非是一些恶毒的诅咒罢了。
    解嶙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狐妖,漠然地挪开了眼。上辈子什么狠毒的话他没听到过,死在他手里的妖魔人怪千千万万,那些人死的时候,再阴邪的诅咒叫骂他也都受着了。
    到这里,便与上辈子发生的一切相吻合了。
    所来之人乌发金冠,额间点有灿金天纹印,身长七尺,身着白金法袍,外罩衫点缀有金色祥云纹,手持天谕卷书,眉眼间却不是板正的庄严,而是含着淡淡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此人便是七星殿主使,圣泽君。
    解嶙站在一旁垂下了眼,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上辈子他被狐妖逼到重伤昏迷的地步,后有圣泽君出手相助才保下了他这一条命,后受圣泽君点拨,才让他明确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如今他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能与圣泽君好好地待上一会,他反而觉得有些拘束了。
    圣泽君温和体贴,像是察觉到了解嶙的不自在,锁住狐妖令她现出原形之后便关进了锁妖塔里,转头对解嶙道:放心,你安全了。
    解嶙抬眼,看着圣泽君眼里温和的光,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一句话来。
    上辈子,有两个人是解嶙真心感激的,如有必要,他可以把命都给他们。
    圣泽君就是其中一个。
    第3章 浩海宸星(一)
    津川的包容性很大,目前一共有三股大势力,津川之北的无悲天和雪霜林,津川之南的阿弥天,以及津川之东的帝王台,无悲天和雪霜林不问世事,为仙;阿弥天讲佛道重修行,为佛;帝王台是人间盛世,为人。在这三方之外,又有蓬莱阁与七星殿这两股势力,蓬莱阁管辖着除七星殿之外的势力,而七星殿自居一隅,为聆听天谕者,与蓬莱阁等级齐平。而妖与魔大多散乱地分布在这些势力范围之内,只能活在阴影之中,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妖魔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四千年后,津川之西,妖尊崛起,解嶙占据流川谷一带,为妖魔划出了一个舒适的保护圈,妖魔的地位才提升了一些,至少不用再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只是流川谷一带物资贫瘠,气候也恶劣,解嶙选在这里称尊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流川谷紧挨着七星殿,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别人也都猜不透。
    众所周知的是,七星殿极度嫌恶妖魔,妖尊也曾与七星殿有过节。妖尊是不是故意选在七星殿旁边成天恶心七星殿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不得而知了。
    七星殿的人认为妖与魔都是下等生物,甚至他们认为在全津川的范围之内,只有他们和天道的距离是最近的,他们才是最高等的生物。
    解嶙滑开自己的视线,在心中坚定道:圣泽君就不是这样的人。
    见解嶙没有应自己,圣泽君轻轻地笑:有受伤吗?
    解嶙摇头,复抬起头,又在圣泽君的双眼里看到了稍显狼狈的自己,一瞬之间神色有点僵硬。
    幸好圣泽君不在意这些,他看着解嶙手中的天征,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你从哪里寻得这把剑的?
    解嶙实话实说: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洞里。
    这样,也不奇怪狐狸非要和你抢,圣泽君一道灵力打到天征上,只听得一声清越的嗡鸣,完全不像是已经锈得快要废掉的铁剑能发出来的,是个好宝贝,只可惜它现在是瞎的,缺点东西。
    解嶙的目光落在天征剑柄上那个空荡荡的凹槽那,即使他心知肚明,但也装作不谙世事的模样,看向圣泽君:圣君说的,是什么意思?
    圣泽君细长白皙的手指指着那个凹槽:它缺一颗眼,没有办法发挥出它该有的威力。
    那什么是它的眼?
    圣泽君轻声说道:眼便是它的核心,一个器物,大多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若它生成了灵,成了活物,就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尽最大的可能辅助主人。现在这柄剑没有眼,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唤醒它,让它生成灵。
    这柄剑,你可给它起了名字?
    解嶙又是被圣泽君问得一愣,随后他竭力摆脱过去,搜刮着满脑子的词汇,想给它另起一个名字,此时,在他心里,真正的天征早已毁了,留下的这个只是叛主的空壳。
    可不管如何,他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天征这两个落地铿锵的字。其他的字词像是远离他而去,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解嶙闭上眼,在圣泽君略有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吐出两个字:天征。
    明明对他来讲,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情。但隔着近万年的时空,让他觉得这个名字变得太过遥远了,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相当艰难,一切都还没有开始,这让他心中那个难以搁置下的仇恨像是被罩子闷住的烈火,燃势虽旺,但时间一久,也终会熄灭,最后留下一地的糊黑痕迹,抹不去也擦不掉。
    圣泽君跟着念了一遍,才道:好名字。
    虽然我不清楚它的眼在哪里,但你可以去阿弥天和无悲天碰碰运气,那里藏宝众多,也许真的能让你遇上。
    解嶙低垂着眼:谢过圣君。
    圣泽君像是关照晚辈那样轻轻抚了抚解嶙的头,道:你的路还长着,知道该怎么走吗?
    上辈子的解嶙懵懂又无知,在圣泽君鼓励的眼神之中,说出了一句话。
    我要渡死劫,杀仇敌,凌驾于万物之上,让所有人都臣服于我。
    这句话,让圣泽君朗声大笑,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一句任重而道远。
    那时,他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受了一只狐妖的欺凌就认她为仇敌,从而才发出让所有人都不敢欺凌我的一个简单的愿望。
    他纯粹得有些愚蠢了。
    而如今,历尽千帆归来,荣过败过,渡了死劫却死在自己本命剑手里的妖尊,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么一番话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仇敌究竟是谁,也不知道渡了死劫究竟能不能让万物臣服,他挂心的是,在九千年后的津川,流川谷的那一众妖魔,没了自己的庇护,墙倒众人推,能不能活下来。
    解嶙长久的沉默让圣泽君叹了一口气:小妖,你可知生劫与死劫?
    解嶙点头:我知道。
    津川之上除帝王台的凡人外,仙、妖和魔修炼之途中都要遇到两劫,生劫与死劫,每一劫,都是增强自身实力的关键节点。生劫主生,一般发生在修炼早期,生劫不可依靠外力,不可有外人干扰,不可预测,至多凭借一个本命法宝渡过生劫,生劫过后,才算是正式开启修炼一途;但死劫与生劫不同,津川之上,还不曾有人渡了死劫过,据闻死劫来临之际,渡劫之人会有预感,从而做出万全的准备,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人迎击过死劫。解嶙是唯一一个。
    渡了死劫之后,不老不死,不死不灭,成为超脱天道的存在,无人可敌。
    上一世,解嶙就是如此,为了成为那个不老不死不死不灭的妖尊,一生都走在追寻死劫的路上。
    圣泽君又道:渡了生劫是证明你有成为强者的资格,而渡了死劫是证明你成为了天地间的最强者,小妖,你可曾想过?
    解嶙点头:我曾想过,但此事太过虚无缥缈。
    他渡死劫,却死在了本命剑手里,成了他这一生,最大的一个笑话。
    圣泽君道:你若是决定了要去做一件事,真正做了,就不会觉得它没有根基。
    解嶙静静听着,与其说他在受圣泽君点拨,倒不如说他在怀念着这段与圣泽君相处的时光,上辈子,他虽与圣泽君只有过这一面之缘,但圣泽君却成为了对他影响最大的人。
    圣泽君又说些鼓励他的话,便留下了一句熟悉的任重而道远,带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狐妖,离开了。
    解嶙留在原地,望着圣泽君远去的身影,心中始终是平静的。
    他知道天征缺的眼是什么,是上辈子他辗转多方,差点丢了性命才得到的答案浩海宸星。
    浩海宸星如今由阿弥天保管,上辈子他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大闹阿弥天,一整条命几乎都丢了,才把它拿到手。
    重活一遭,解嶙不想再去冒这个险了。但天征有了浩海宸星才是完整的一个整体,它们两个本就是一体,只不过在津川初生之时,天征流落多方,几经辗转,它们两个被拆开,才落得了如此的境地。
    天征从何时开始与他生的异心,他完全不知道。若是让天征恢复了他真正的实力,那就相当于随身携带着一颗□□丸,随时会遭到反噬,随时会使上辈子的悲剧重现。
    他若想自保,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从源头处了结了这个威胁。
    解嶙捡起剑鞘,轻轻擦干净了,沉默一会,又把剑鞘扔开。
    不远处有一块巨石,解嶙抿着唇,缓缓走了过去。他只需要把剑紧贴着地面刺进缝隙里去,使巨石压住剑身,而他轻轻用力向上抬,轻而易举地就能使天征断掉,而他,一劳永逸。
    可当他真的要折断长剑的时候,却动不了手。
    这是他的天征,他不舍得。
    像是推演卦术,即使推演出的结果为谬误,与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但每一步推算、演算的过程都是真实的。
    且浇灌了推算人的心血,是该孕育出果实的。
    天征陪伴他九千年,这九千年的时光,是怎么都做不了假的。
    解嶙举剑向天,似乎是想借着阳光细细打量剑身上的纹路,同时喃喃低语:我该相信你一次吗?
    太阳的角度正好,金光凝聚在剑尖上,又以放射的方式向四周散去,那一刻,好像所有的光都为天征而生。
    此刻,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历史的长河还未分流,一些错误的果实还没有萌芽,所有都还来得及。
    解嶙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天征剑身上,随即又用手指蘸着自己的血,画下了一个小的蛇绕细剑的符纹。
    是专属于他的符号。
    修炼之人都会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记,在使法器认主的时候尤为重要。不但要在画下符纹的时候同时灌注进自己的灵力,还要注意不要让灵力断了,不然这个符纹也就失去了效力。
    符纹成型的那一瞬间,若是没有遭到法器的反噬,便是使法器认主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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