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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越天,好好活下去

    寒月宫,如其名,接近宫门三步,便是能够感受到一道刺骨的寒意。
    实际上,寒月宫,就是冷宫。
    冷宫中居住的,一般都是犯过大错的嫔妃,虽不至死,但却比死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因为冷宫之中,无日月,无光阴,只有孤独为伴。
    姬长发让贴身太监在外面等着,他一人推开宫门,缓缓的走入这凄冷之地。
    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破败声,入眼,一片白茫茫,仿佛结冰一般。
    而实际上,寒月宫整体建筑,都是以寒石所铸造,本身就带有寒气,自从这寒月宫建造,恐怕也有数百年历史。
    这之中的寒气凝成冰霜,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姬长发看到这一幕,心不由得一揪,仿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痛。
    他迈入殿中,白雪昏罗帐,薄纱散落四方,一道曼妙身影,隐约在纱帐后。
    听到殿中的脚步声,那纱帐后的妙人似乎是有所察觉,旋即淡淡传来一道略显娇弱的声音。
    “把饭放在老地方,就可以了。”
    女人的声音传来,姬长发目光四下看了看,最终,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阶梯口。
    那里,堆积了不少杂物,不少器皿,自然,还有触目惊心的残羹剩饭。
    银质器皿中的饭菜,已经馊了。
    似乎是几天前送过来的,看上去只吃了几口。
    姬长发的眉头深深的皱起,那饭菜他看着都难以下咽,更何况是曾经养尊处优的她?
    而更让姬长发心中发堵的是,那里,没有最新的饭菜,也就是说,那一碗已经发馊的饭菜,就是她上一次的伙食。
    而距离现在,至少相隔了三日!
    “三天没有人送吃的过来了吗?”
    姬长发只感觉心中一痛,同时还有隐藏的怒火,在胸腔中不断的迸发。
    “怎么还不走?”纱帐掩映中,女人再度出声。
    紧接着,那道曼妙身姿,有些艰难的站起,撩开了纱帐。
    嗡!
    几乎是一瞬间,二人的眸子在这凄冷的殿中相汇。
    姬长发看着眼前的美妇人,眼神微微一颤。
    她憔悴了。
    二十年前,她倾国倾城,笑庵如花,曾依偎在他怀中,细说情话。
    二十年后,她虽青丝散乱,面容枯槁,但却还是能够依稀窥得当年风姿。
    美妇人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朝思暮想的人,看着眼前这恨入骨髓的人,她的眼中满是慌乱。
    她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纱帐,然后强行镇定心神,颤抖的施礼道:“罪妾河洛,参见陛下。”
    听到这话,姬长发回过神来,眼底的那一抹情意转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情与愤怒。
    他看了看四周,缓缓道:“朕看你过的挺不错的。”
    “承蒙陛下关照,罪妾得以在这寒月宫中苟延残喘,这二十年来,倒也活了下来。”
    河洛缓缓开口。
    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丝毫情绪。
    但就是这般平静的话语落在姬长发的耳中,却让他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你是在怨朕?”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美妇。
    “呵呵。”河洛笑了一声,“罪妾戴罪之身,不死已经是陛下恩赐,何来怨气?陛下还请离开吧,这寒月宫寒气重,别伤了龙体。”
    说完,河洛立刻转身。
    背对着姬长发,河洛的双眼方才泛起通红一片,面对着他,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一滴清泪无声划过,让她本就凄苦的面庞,此时更显娇弱。
    她如何敢怨?
    你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
    我不过一罪妾,早就应该死了,还在这里奢望什么呢?
    二十年前,我就应该死了。
    苟延残喘到现在,不是为了你姬长发,而是为我那未曾谋面的孩子,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河洛不着痕迹的拭去脸庞泪水。
    此时,一双宽厚的肩膀落在河洛的肩膀上。
    感受着那宽厚手掌传来的温度,河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那手掌一用力,将河洛身体转了过来,姬长发低头,二人双目,距离不过一指。
    二十来,第一次相见,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
    饶是已经过了那豆蔻般的年华,河洛看着那墨色的眸子,心中仍然是忍不住激荡。
    然而,他从姬长发眼中看到的,却是厌恶。
    “河洛,你敢和朕说话带刺?”
    姬长发冷声开口。
    河洛一怔,刚要辩解,然而姬长发却大声一吼。
    “你河洛,有什么资格有怨气?当年,是你以巫蛊之术,残害朕的乳娘死去,你应该知道,乳娘对朕的意义!”
    “朕到现在都想不清楚,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姬长发眼神之中浮现怒火,当年他势单力薄,是所有皇子之中最不受待见,生活在黑暗之中。
    然而在拓跋夫出现之前,唯一能够给他光明的,便是负责清理宫中厕所的那个老宫女。
    在无数个饥肠辘辘的黑夜,是那个老宫女冒着被其他皇子发现的危险,偷偷给他送饭,这才让他活了下去。
    后来,姬长发击败所有皇子登基,终于是可以赡养老宫女。
    对他来,老宫女,就是他的乳娘!
    然而二十年前,宫中爆发巫蛊之祸,在他最爱的女人的床下,发现了巫蛊木偶。
    那木偶的名字,正是他的乳娘!
    巫蛊之术,极为阴毒,在被发现的时候,乳娘已经病入膏肓,最终不治身亡。
    一怒之下,原本母仪天下的皇后河洛,一朝被打入冷宫,这一入,便是二十载春秋!
    姬长发看着眼前身体颤抖的河洛,眼神依旧暴戾。
    “别给朕装可怜!当年巫蛊木偶,就是在你床下发现,你有什么可辩解?”
    “朕当年不杀你,已经是看在你我十年情意!你现在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姬长发怒道。
    河洛被劈头盖脸的一骂,脸色已经是逐渐惨白。
    她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
    她嘴唇颤抖,原本心中的那一丝骐骥,也全部崩塌。
    二十年!
    原来二十年,他还是没有弄清楚真相!
    二十年!
    他整整误会了她二十年。
    刚才看到他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等到了,等到了自己沉冤昭雪的一天。
    但眼前的事实,让她所有的等待,全部画上了句号。
    想到这,她的脸色逐渐狰狞。
    “你走!你走!你给我走!”
    河洛推着姬长发,想要把他推向宫外。
    然而以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后者?
    “你让朕离开?”
    姬长发的眼中浮现一股震怒。
    “你给我走!这里是我地方!请你离开这里!”
    河洛不顾一切的痛哭道。
    “你的地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朕的,这区区寒月宫,难不成还成了朕的禁地?”
    姬长发皱眉道。
    “你给我走!你这个混蛋!”
    “你敢骂朕?”
    “你是个混蛋!你是个畜生!我河洛当初眼瞎了才会看上你!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男人!”
    河洛吼道。
    不配做一个男人?
    姬长发的眼中,顿时有火苗浮现。
    “河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在激怒我。”
    姬长发眸子阴沉。
    “滚!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你!”
    河洛骂道。
    姬长发:“……”
    下一刻,他虎目一睁,而后直接是以双手揽过河洛腰肢,喝道:“你要造反?”
    被那双宽厚的手掌抱着,感受着二十年来头一次近距离的温度,河洛虽然极力反抗,然而娇羞不觉浮现。
    这股淡淡的娇羞和倔强,突然让姬长发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甚至是三十年前初见之时。
    姬长发顿感口干舌燥。
    下一秒,在河洛不断挣扎的动作下,姬长发将其拦腰抱起,而后走到床边,狠狠的压了上去。
    “姬长发!你要做什么!”
    河洛惊恐道。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姬长发略显粗暴的动作。
    嘶——
    衣衫破碎。
    看着躺在自己身下不断挣扎的雪白胴体,姬长发双眼一红,不再犹豫。
    “姬长发!你羞辱我!”
    “姬长发,你是个畜生!”
    河洛不断的怒骂。
    然而来自于下身突然的肿胀,却是让二十年未经人事的她身体一颤,那股剧痛,让她的身体都是有些痉挛。
    她雪白的双臂紧紧抱着姬长发的背部,那种痛苦,和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朝着姬长发的肩部,狠狠的咬了下去。
    姬长发吃痛,眉头一皱,但动作却没有丝毫放缓,反而是更加的粗暴。
    仿佛是要将这二十年的怒火发泄。
    将这二十年的怨气发泄。
    你河洛有怨气,我姬长发,何尝不怨?
    我当年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纱帐中,嘶吼与娇喘,恨与爱交织。
    ……
    良久之后,大战结束。
    河洛早已失去一身力气,沉沉睡去。
    姬长发整理衣服,穿戴整齐,看着眼前香汗淋漓的美妇人,眼中终究是闪过一丝不忍。
    但这股不忍,很快消散。
    他转身就欲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河洛发出阵阵梦呓,梦中,她说:“我没有杀人……”
    “我不会什么巫蛊……”
    “我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怎么会……”
    “越天,好好活下去……”
    正欲离开的姬长发,脑海中嗡嗡作响,如同被惊雷闪过。
    他猛然转头,看向河洛。
    生平而来,他第一次,心中感到恐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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