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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叫你白家出了两任皇后。王志忠暗道。
    “为今之计,国舅还是深居简出,低调行事吧。”他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当天不过午,赵义清就带着人手去了户部,带走了瑞安,并传唤了安子贤。整个长历的权力部门都颇有种人人自危的感觉,明面上不敢讨论,私下却议论纷纷。
    从下朝以后,新泰帝就回到勤政殿闭门不出,后宫里消息快得很,转眼间大家都知道刘坤明里暗里指责官家毒害嫡母的事情,都吓得不行。
    “……众口铄金啊,”掌班苏欢用极小的声音道,“就怕传扬到民间去。”
    吴炳胜忧虑地看着紧闭的朱门:“只怕有心人早就这么干了。”
    “圣人来了!”几个宫女小跑过,低声道。
    “圣人怎地这时候过来?”吴炳胜皱眉,“皇爷只怕不乐意见人啊。”更别提是白氏了。
    他们匆忙几句话的功夫,白氏提着裙摆竟然一路跑了进来。
    “我要见官家!”
    “圣人,”吴炳胜小心地拦住她,一脸为难,“圣人!皇爷今天不容易,臣估摸着,皇爷是想静一静。不然,您晚些时候再来?”
    皇后白昙神色坚定:“你上前禀告就是,若官家不见人,我便在此等着。”
    吴炳胜无法,只得上前敲门。
    其实他也了解皇后,这是一位性子极其坚忍的女子。或者说,能和皇爷结发多年到如今,无子还能稳坐中宫之位,靠的可不是她的姓氏。
    皇后自然还是进去了。
    “你找我何事?”新泰帝靠着圈椅,叹息道。
    她双膝跪地行了大礼,抬头道:“官家,白家绝没有不臣之心。”
    新泰帝撑着额角,表情倒还温和:“阿昙,你此时为国舅来找我,不大合适。”
    “妾身明白,”白氏却道:“但妾身并非为求情,而是想说,不管白家有没有问题,郎君都切莫在这个时候发难,一切可秋后算账。”
    新泰帝险被逗笑。
    他起身走到白氏跟前,轻轻扶起她:“你我夫妻多年,你当了解我,正如我也了解你,了解白麓。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秋后算账。”
    白昙并没露出放心的神情。
    她受够了太后和白家的拖累,有时候恨不得孤家寡人!可白家蠢归蠢,忠诚倒是不缺,若是官家受到流言影响,白家也罢了,前朝只怕彻底认定了那刘坤的鬼话!
    “国舅甚至想以死明志,”她苦笑道,“让妾身劝住了。现在这时候,死不死,都让人误解。”
    新泰帝拍拍她的手,眼神清明:“阿昙,你不必担心。你如今仅看到些狐狸尾巴,后头可多的是热闹能瞧。”
    如今的局面,他能做的不多,但只要太后不死,难道那些人还能将他拖下王座?
    赵义清已经收到了南边的密笺,若是快的话,这几日人就该回来了。
    “你是朕的皇后,其余人你都不必在意,”他沉声道,“你若想为朕做点什么,那就守好太后。”
    白昙凛然。
    她行动力极高,既然话也说到了,新泰帝也表明了态度,她便又脚步不停回去了慈安宫。这些天,太后宫内诸事,她确实也不假他人,都亲手料理。
    “同样都是白家人,唯独皇后不同。”新泰帝对吴炳胜感慨,“我对她警惕有余,亲密不足,可她却数十年如一日,这么看来,是我负她良多。”
    吴炳胜无言。
    照他来看,圣人也没多爱皇爷,也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至多把皇后这位子当成一份事业来干,风风火火。哪怕是皇爷这样多疑的人,十来年了,不管魏王和太后怎么瞎蹦跶,都没有因此对圣人产生不满。
    都厉害,都不是凡人。
    这一日尚算平静,大臣们还以为今日大朝已经足够震撼,没料到几日后一封谏书,引得朝堂动荡!
    作者有话要说:我前面应该没提皇后的闺名吧?没印象……
    长历这些官员还是太文雅了,白国舅也太弱了叭!!上前揍啊!
    第102章
    左副都御史, 左益昌。
    竟然以死相谏,一头撞死在了官家的勤政殿!
    据闻,当天左益昌求见新泰帝, 两人在殿内起了争执。随后殿内传来新泰帝的怒斥“目无纲常, 藐视君王”,左益昌大喊一声“臣愿冒死, 以尽区区!望官家垂听!望官家悔悟!”
    砰地一声巨响!
    赵义清几乎同时冲了进去, 只见到满地溅血,左益昌已倒地身亡。
    事出之后,左益昌的那封谏书立刻传遍朝野, 文人们不敢明面讨论,私下却争相传阅。
    见其中大谈新泰帝有失孝悌,德不配位,引用圣人言曰“君将拒谏则忠勇散, 善恶同则功臣倦……药石之言,良药苦口, 请官家明鉴……”
    最后劝说新泰帝下罪己诏,最好能及时禅位于大皇子, 好将丑闻转为美谈。
    不说督查院加班加点开展思想工作, 彻查大小御史的案牍, 其余各部门都开始严查, 生怕门下再出个左益昌那样的棒槌!
    内阁的阁老们最年轻的就是首辅王志忠, 四十岁,剩下各个年老体衰, 熬着大夜愁眉不展。
    “真是没想到啊!”程阁老望着刘坤那张空桌子,幽幽叹气。
    裴阁老低头看着左益昌那封谏书的抄本,一脸不忍直视:“是没想到。左益昌那厮甚时候变成了个‘文死谏’的性子?想当年老夫还是他经科房师, 未见他有这般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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