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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结婚吗(GL)——璟梧(18)

    温柠神色微顿。
    猛然间又想起顾迟溪,近几天那人因为忙而住在酒店,没回过天和湾,一般要回去也会提前至少半天在微信上跟她说,今天她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猜测顾迟溪不会过去。
    正好,免得两人碰到。温柠如是想。
    好。
    她满口答应。
    .
    夏季昼长夜短,傍晚六点多的天空依然明亮,夕阳将薄云烧成瑰丽的金红色。
    一辆蓝色轿车从地库里驶出来,匀速往酒店方向去,顾迟溪坐在后排,手里捧着文件夹细细翻阅,她秀眉低目,鼻梁如精雕细刻的玉石,薄唇紧抿着,神情肃冷。
    令人头疼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暂时停掉了高成本低利润的航线,把空出来的飞机租给小航司,这边飞行部的新学员还没入职,那边又积压着一批过了面试体检的待培训空乘,整天吵着嚷着。
    后面两桩是部门的事,还不必她亲自过问,只是想起来心里烦。
    顾迟溪合上文件夹,抬手揉了揉眉心。
    前面快到酒店,想起温柠这两天休息,应该在家,她内心念头微动,拿起手机给温柠发了条微信:
    [我今晚回去。]
    半晌,没有回应。
    顾迟溪盯着屏幕看了会儿,退出来,拨通了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响了很久没人接。
    她掐掉,放下了手机,对司机说:小范,调头,去天和湾。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N102栋前。
    顾迟溪下了车,吩咐司机明早八点来接,而后拿出钥匙,打开院门。她刚进去,一楼客厅的门开了,何瑜提着两个塑料袋从里面出来。
    两人迎面撞个正着。
    视线交汇。
    顾迟溪捏紧了钥匙,不动声色地问:何小姐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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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柠崽:完了完了我完了【升天.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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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再相遇, 两人对视着,一个面上隐忍波澜不惊,一个嘴角带笑眯着眼,互相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我来柠崽这里玩, 何瑜反应非常快, 甩甩头, 笑着挑眉, 顾小姐也是吗?
    说完, 不待顾迟溪回答,她视线越过去, 落在后面的院门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问:你有钥匙?
    那目光回到顾迟溪脸上, 带着一点审视和探究,意味深长。
    话音刚落,温柠搬着烧烤架出来。
    她在里面就听到一点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状况, 一看到顾迟溪,顿时傻了眼。
    这人
    突然回来也不跟她说?
    两道目光同时望过去,顾迟溪神情冷淡, 眼底却藏着紧张的情绪, 她很想告诉何瑜这是自己家, 但想起了与温柠协定的条件, 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 另寻说辞。
    不待她细想, 温柠漫不经心地开口:哦, 她没房子, 在我这儿借住一段时间。
    看似很完美的理由。
    顾迟溪眼神黯然,指尖紧紧抵着金属钥匙的锯齿,指甲盖略微泛白,钝钝的痛感让她保持住清醒,以配合温柠,平和地嗯了声。
    啊,这样何瑜笑着点了点头。
    同样是朋友,她都没有柠崽家的钥匙,看来有房子还吃亏些,她心里闷闷地想,又打量一番顾迟溪,腹诽之余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
    也是个美人,面容清冷深邃,有种淡淡的疏离感,但不显刻薄,上回看到就觉得惊艳,但在何瑜心里对比,还是温柠更美。
    穿的衣服款式很普通,布料剪裁却十分精细,没有过多的首饰,浑身上下只一对珍珠耳环,一只细链手表。乍眼望去像寻常白领,可是气质上给人一种冷冽的威压感,又觉不同。
    比如她手里的包,腕上的表,拎一样出来就算没套房子,好歹也能长租个高级公寓。
    看起来真不像需要借住的人。
    何瑜心里犯嘀咕。
    小瑜,帮我搬一下。温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烧烤架挺重,温柠光顾着说话愣神,抬在手上久了胳膊酸,何瑜连忙放下塑料袋,伸手托住架子,两人一块把它搬到院子里的石桌边。
    顾小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烧烤?她看向仍站在那里的顾迟溪。
    顾迟溪没说话,目光落在温柠身上。
    明明是自己与合法妻子的家,她却感觉自己像个不速之客,勿闯了进来,旁观别人的欢乐,孤寂而多余。
    温柠头皮有点发麻,心里不情愿,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她平静地点头,故作邀请的样子说:来吧。你先把包放进去。
    顾迟溪转身进屋。
    塑料袋里装的是食材,两人拿出来一样一样装盘摆好,温柠左右看了看,说:我去拿炭。
    木炭放在厨房,温柠却没拿,径直去了顾迟溪的房间。
    天晚了,屋子里没开灯,有些昏暗。顾迟溪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她刚挂掉一个电话,正要出去,外面两声敲门响,接着温柠进来了。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温柠往外看了一眼,带上门。
    顾迟溪怔愣,垂眸道:我给你发过微信了,也打过电话,你没接。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听不出情绪。
    温柠噎了一下,想起自己同何瑜买食材回来,顺手把手机搁在沙发上,然后两人一起进了厨房,距离现在不到一小时。
    你什么时候发的?她问。
    顾迟溪如实回答:大概半小时前。
    不应该是提前半天说么?
    听着她略含责备的语气,顾迟溪心头泛酸,纤长的睫毛低垂到几乎闭上眼睛,许久,小声说:最近挺忙的,没空见面,今天是我临时起意,想回来看看你。
    声音越来越低,饱含委屈。
    温柠怔怔地看着她,喉咙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每回这人示弱,总是恰到好处踩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不轻不重,像小猫的爪子挠过一样,麻麻痒痒的,伴随着酸楚与苦涩的滋味涌上来。
    既不舒服,也不忍责怪。
    没事顾迟溪突然站了起来,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走。她朝温柠苦笑,拎起包,往门边去。
    温柠缓过神,一把拉住她胳膊,已经说了借住,你现在走,小瑜问起来我要怎么讲?
    顾迟溪身子微僵,你很在意她的想法么?
    又是那股无形的火.药味。
    温柠深吸一口气,无力地吐出来,手松开了她的胳膊,小瑜是我朋友,我当然在意她的想法,人家笔直的,你没必要为这种事吃醋
    话说得太快,她突然顿住。
    吃醋
    这个词汇十分敏感,暧.昧。
    她唰地红了耳根,一抬眼,正迎上顾迟溪探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连忙别开脸,借撩头发的动作掩饰。
    我的意思是
    不走了,顾迟溪淡声打断,抓住她的手,正好很久没有吃烧烤,我们一起。
    无形中给了她一个台阶。
    温柠亦知道顺着就下,转过脸,你不是不吃垃圾食品吗?高油重调料的。
    顾迟溪弯了眼睛,唇角扬起温柔笑意:你烤的怎么会是垃圾。
    谁说我要帮你烤了。温柠小声嘟囔。
    帮何瑜烤?
    你这是
    开玩笑,见她神色间几分不耐,顾迟溪立刻改口,我自己烤。
    天黑下来,院子里亮起冷白的灯光。
    烧烤架子上摆满了食材,炉里燃烧的木炭火星子明灭可见,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烤肉香气,三人围坐在石桌前,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温柠跟何瑜有聊不完的话,她们彼此间熟悉,素来就爱互相开玩笑,嘻嘻哈哈的,很热闹。
    顾迟溪安静地坐在旁边,灯光映得她的皮肤愈显苍白,秀浓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翳,她不插话,只默默听着,时而抬一抬视线,看两眼何瑜,但大多数时候,她的目光都停留在温柠身上。
    天热,温柠只穿了件小背心,修长的颈,深凹的锁.骨窝,内.yi带子是黑色的,视线稍稍往里挪,是一条深而短的沟壑。
    常年锻炼出来的身材,肌.肉线条匀称又紧实。
    她就这样看着。
    牛肉串好了吧,我看看。温柠看向烧烤炉,站起来。
    架子上在烤牛肉串,滋滋冒着油,她撒了些鲜辣粉和孜然粉,拿起几串递给何瑜,喏,小瑜,你的最爱。
    视线一转,顾迟溪正幽幽地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也要。
    温柠的心猝然一颤,佯装淡定地低下头,往剩余的牛肉串上撒了很少的孜然粉她知道顾迟溪不太能吃辣,不喜欢很浓重的调料味。
    她把牛肉串放到顾迟溪面前的盘子里,又额外多给了两串刚烤好的平菇。
    顾迟溪浅浅地勾了勾嘴角,虽然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眸晶亮,像得到糖果便心满意足的小孩子。
    幼稚。
    温柠腹诽着,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笑意。
    柠崽,还有平菇嘛?我也想吃。何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突然开口。
    有啊,温柠指了指放生食的盘子,上面却是空的,她咦一声,又去袋子里找,好像没了,我们买得少。
    此话一落,顾迟溪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盘子。
    有种尴尬的预感。
    哦
    何瑜有点失望,声音不自觉大了些,早知道多买些,都不够吃,唉。
    顾迟溪看着自己盘里的平菇,犹豫片刻,拿出了一半递过去,说:我这里还有。
    啊,谢谢顾小姐。何瑜立即喜上眉梢。
    顾迟溪抿唇淡笑,没说话。
    她知道何瑜是故意的,只是素来冷淡平和惯了,一点小事不爱与人计较,少生是非。不过,犹豫的那几秒钟里,她是真的不舍,也不想给。
    因为是柠柠烤给她吃的。
    恍然间,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记得那是清明节后的周末,天和湾的邻居们组织了一场踏青活动,各家大人带着孩子们去了洛城郊外的连雾山,在山脚下露营,野炊,自制烧烤。
    天和湾里年纪小的孩子也有六七岁了,跑跑跳跳,一大群人十分热闹。
    温柠和顾迟溪像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
    她们不跟那群小屁孩闹,安静地站在烧烤架前摆弄食物,温柠眼巴巴儿地看着烤肉,想自己动手,顾迟溪怕她烫到,硬是不让,只教她等着吃就好。
    顾迟溪给温柠烤了几个鸡翅,装在盘子里,叮嘱她晾一会儿再吃,而后拿来围裙给她穿上,便去上厕所了。
    温柠馋嘴,盯着鸡翅都快要流出口水,鼓着腮帮子不停地呼呼吹气。
    几个孩子在旁边跑来跑去,其中一个小姑娘许是闻到了香味,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到有烤熟的鸡翅,伸手就要拿。
    你干嘛?温柠拍开她的手。
    小姑娘愣了下,奶声奶气道:我也要吃。
    不给,温柠抱着盘子往后退一步,我姐姐烤给我吃的,你要吃自己弄去。
    我妈妈说所有东西大家都可以吃!
    我不管,这是我的。温柠很护食,盘子捂得紧紧的,生怕被抢走。
    那小姑娘也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平常要什么有什么,一看温柠霸占食物,蛮横地冲过去抢,温柠紧抓着盘子就是不松手,两人拔河似的,憋红了脸。
    给我!
    不给!
    六七岁的小孩儿,终究没有十二岁的温柠力气大,一脱力,温柠踉跄着往后栽,重心不稳,手里的盘子连同鸡翅都掉在地上。
    这下谁也没得吃了。
    温柠气得要命,一巴掌拍在小姑娘身上,嚷道:你赔我鸡翅!
    小姑娘哇地大哭起来。
    动静引来了其他孩子和大人们,呼啦一圈围过来,小姑娘的父母连声问怎么回事,她哭哭啼啼告了温柠一通状。
    家长们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各自哄了几句,把闺女拉走。
    顾迟溪上完厕所回来,温柠倔着张脸,委屈地扑到她怀里,姐姐
    怎么了?她捏着她的小耳朵。
    温柠眼泪汪汪地说:你给我烤的鸡翅没有了,呜呜呜她讲了一遍事情经过,哼哼唧唧地哭着,身子直抽搐。
    顾迟溪心疼不已,但却不太会哄人,抱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乖,我再重新给你烤,不哭了。
    冥冥中,从那个时候,甚至更早开始,她们彼此间已经把对方给予的任何东西都视为最珍贵,小到一口吃的,大到一整个人。
    天色愈晚,月亮破云而出,倾泻下一缕银光。
    食物吃得差不多了,三人都有些撑,坐了会儿,温柠让顾迟溪先去洗澡,自己跟何瑜在院子里收拾工具。
    柠崽,你那朋友是做什么的?何瑜状似不经意地问。
    温柠手一顿,半边侧脸隐在暗色里,扯谎道:她刚辞职呢,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嗯。
    她表情不太自然,何瑜狐疑地盯了会儿,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问,只得作罢。
    两人把垃圾倒了,盘子收拢,清理干净烧烤炉和架子,抬进去,在厨房边洗碗边说话。
    顾迟溪洗完澡出来,偏头朝温柠房间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没人,而后又听到一楼有声音,她下了楼,经过厨房时,看到温柠和何瑜紧挨着站在洗手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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