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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板人权系统(穿越)——木楚棠(87)

    沈鸢抛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我也很好奇,你除了后悔和遗憾,还有没有别的情绪。
    谢居安今天非要说清楚不可,他说:沈鸢,我知道你有目的,你想报复我,要我永远活在痛失挚爱的悔恨里。我的确很后悔,我和你说过,他走了以后,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我了。你的报复没有成功。你是不是忘了,那句话后边还有一句可是?
    黑暗的放映室里,银幕上的和他旁边的是同一个人,沈鸢看也看不进去,倒不如留下来听谢居安到底要说什么,他似乎猜到了谢居安说他报复没成功的原因。
    谢居安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的目标是让我体会到我爱不自知,要我追悔莫及,意识到是我亲手毁掉我本来可以圆满的爱情。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件事,追悔莫及到底会发生在哪种条件下,你要怎样才能让我达到这个状态,终于想明白了。
    沈鸢为谢居安的剖白留出足够的耐心:我在听,你接着说。
    谢居安不指望别人理解他的想法,既然沈鸢听了,他总要坦诚:我现在告诉你我没说出的那句话。我不爱他,我亏欠他、我对不起他,这些我都可以承认,我唯一没法承认自己爱他,因为我就是不爱他。一开始我想,我可能错过了一桩美满婚姻,可那是靠假设脑补出来的,谁也不知道现实发生的究竟会怎样,我为什么要对不可能成真的假设,投入我的真情实感?
    谢居安此番真是坦荡,简直坦荡得要命,沈鸢继续倾听。
    谢居安对沈鸢说:你是不是很失望?因为
    他说:阿衡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十几岁的时候我在误导下以为唐清斐才是救我的人,我那份喜欢建立在救我的基础上,这也是我肯跟唐清斐凑合两年的原因。而我也不喜欢双方不对等,你觉得扶贫与被扶贫双方会是平等的关系吗?我不喜欢那种像太阳一样温暖的人,我在感情上那么贫瘠,别人再来温暖我,我就像是被扶贫的那个。
    我当然不渴求,也不配享受他人给的温暖,所以我会离这种人远一些,就像我不爱阿衡一样,我不会给他带来我爱他的错觉。
    我和他没有办法理解对方,比如同样招待顾客,我打个招呼之后除了干活,一句话都不会说,而他会和顾客聊聊天,讲讲有趣的事情,手上也不耽误进度。有次他问我为什么总是闷头干活,说万事开头难,多和大家唠唠,久而久之就适应了。我说我性格如此,干好自己的活就可以了,他说那不难,真的不难,鼓励我不要有畏难情绪。
    你看,他觉得我是放不开,他不理解我这种性格,认为没什么是不能克服的。我呢,我也不理解他始终如一的乐观。我和他性格本就不同,还有很多事情,他觉得我是怕做不到才不去做,而我只是不想做,他鼓励我迈出那一步,却不理解我压根就不想迈出那一步。
    他们各自的观念很难改变,做朋友时他们为此有过摩擦,互不相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约定再不提改变的事。谢居安将其应用到和唐清斐相处中,两人不提三观等等思想上的观点。
    谢居安想,如果爱情没法跨越这个障碍,那就没法彻底走心,何况他障碍的形成还和其他因素有关。他说:但是他是很多人都想让我成为的类型,他们经常说,说小衡会来事又大方,要我也学学,不要总是闷着,内向的人以后到了社会上怎样怎样,会吃亏,他们怕我吃亏所以担心,还说我妈更喜欢阿衡。
    可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我也没有危害到别人,只是因为在他们假想中,我这样的人以后必然会吃亏,所以我就要多学学,要改变,然后沿着他们眼中合理的轨迹去生活。
    他们不相信我有本事保护自己,我跟他们说我有信心不会吃亏,他们给我扣上一个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的帽子,这样我说什么都只会被当成想当然,然后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开始向我灌输所谓的人生哲理。
    他们一方面说我会有出息,一方面说我还不懂事,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自知之明,我心里有数,我能靠自知之明趋利避害,能强大到其他人为了迎合我去进行改变。
    他在中考后的暑假和母亲长谈过一次,他以为母亲也会受其他人影响,当他是性格不好。母亲却说她的担心和别人不同。
    母亲担心他爱把事在心里憋着。她当年坚持要生下他,她尽其所能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可还和一些家庭有着较大的差距,怕他在物质条件上自卑,又体谅她的辛苦而不会说。他们把话说开,打那以后母亲经常在和别人聊天时维护他,也不会再说让他外向一些,因为她懂了他的真实想法。
    但架不住有人爱跟他说个不停。
    谢居安说:有的话我当时没有说,我能以我的能力考上好的学校,拥有一个新的起点,再靠自己跨越阶级,我会一直往上爬的,而用浅陋的眼界指点我的他们,却只能一辈子待在小吃街。
    话题扯远了,谢居安在结尾收束:好了,说这么多,我就是想说,我和阿衡性格有差异,那些人又对我的性格有偏见,一来二去导致我没法喜欢阿衡这样性格的人,错不在他,他真的很好。我
    沈鸢越听越感同身受,特别是有人自以为是指点江山那段。他打断谢居安的话:单论这件事,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沈鸢又说:有的人吧,我承认他们勤劳肯干,努力工作,但这和眼界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工作辛苦吗?辛苦啊,眼界呢?未必高。你,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外貌出众我不带感□□彩,客观评价。三岁看老,你肉眼可见会比他们过得好,他们需要为你操心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你这儿,施展他们无处安放的优越感呢?
    有自知之明和野心的人,从来就轮不到别人带着偏见的劝诫。沈鸢说:一边说你会比所有人都有出息,一边灌输那些显然不够看的人生道理,你能比他们都厉害,轮得到他们说三道四?有的人明明自己在同龄人中混得也不怎么样吧,仗着年纪比你大,干了这么多年赚的也比你,当时还是个没进入社会的男孩儿多,就开始嘚啵嘚啵,指点将来会成为同龄人,甚至社会上金字塔塔尖部分的你,也不嫌寒碜。
    有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雪中送炭,对你来说是锦上添花,比如家庭。我这么说你会介意吗?沈鸢不再藏着他所掌握的信息,问道。
    不介意。角色和奖项,那是我凭本事拿到的。我的家庭给我的是一种底气,能让我不会被不如我的关系户取代,不过就算我没有这个背景,我的成就也不会比现在的少,只是可能晚点得到罢了。谢居安清楚他的处境,要不是母亲重病他走投无路,他也不可能寻求生父帮助。
    沈鸢也非常讨厌无关人士自作主张,试图纠正他的人生:就像你说的,你的性格存在即合理,他们想让你成为什么样那是他们的喜好,和你无关。
    有的人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这叫自知之明;有的人心里没数,便主观臆断人人都和他一样,然后开始指点前者,硬说他们阅历浅不懂事,这叫自以为是。谢居安属于前者,指责他的人属于后者。
    沈鸢能理解他,这在意料之外,也可能是情理之中。谢居安第二次带回话题:说句题外话,我姑且相信那把剑的异状并非你所为。话说回来,你还是有办法力挽狂澜,达到让我追悔莫及的后果。
    沈鸢的底牌已经被看了个精光,除非能出千。他反问道:哦?
    我当然知道没人会比他更爱我,但我没法说服自己爱的是他,况且他不在了,我说爱他他也听不到,我没必要骗他也骗我自己。我不爱他,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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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隐婚影帝的流量前夫(二十)
    谢居安没有什么火眼金睛, 要是能在沈鸢开始伪装时就识破, 再一直演戏, 那才是真的细思极恐。
    不管谢居安是早有预谋还是兴之所至,他的告白对沈鸢来说都是突如其来的。
    谢居安的目光始终在沈鸢身上不肯离开:你是觉得我爱上你一共才不到一周, 这样来得太快了?
    沈鸢单纯对谢居安不感兴趣:不,我没有任何想法。
    谢居安很少和别人分享想法,早年别人苦口婆心劝告他,如今别人一味吹捧他、赞同他, 他问及他们观点时却哑了火,没一点个人见解,一句话说不出。
    两种他都不想要, 他想要一个能听进去他的话的人,能在他说完后提出自己的想法,不贬低他, 不奉承他, 换言之, 懂他。他曾经的不解和困惑, 要是能有人感同身受该多好。
    刚那通像倒苦水一样的倾诉,纯属他讲述不爱封衡的原因时衍生出的。那份不被人理解的委屈从他心里潮水般涌出,他是个成年人,可以用平静的方式说出它, 那个被迫听着的人, 只要左耳进右耳出就够了。
    可沈鸢认真给了他回应。
    他对沈鸢说:可是能遇到投缘的人本就不易, 没人知道在这之前自己要等多久。
    沈鸢听谢居安说和唐清斐的两年都是凑合过的, 他对感情的态度可想而知。他爱上自己不到七天,所占时间不到两年的百分之一,不过动动嘴皮子而已,不存在一丁点真心,却要表露出深情状。
    被告白让沈鸢不怎么舒服,谁会喜欢一个无情的人的告白?只会觉得可怕,以及多余:要是因为我刚才说的几句话你听着还不错,你大可不必。这种话换谁都能说得出来,不认识你的人都能张口就来,不需要你花上一周的时间。
    沈鸢虽然没离开,谢居安却明白,沈鸢说的每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在说着摆脱,沈鸢要摆脱他,而他不想让沈鸢好受。他说:再快能快得过你和池扉?我看他根本就不了解你,也不理解你,看到我要你联系方式的时候,那副不知趣的样子,我真怕他站起来给我一拳。
    你和池扉出门之后,你和他说的话,其实是在哄他,想让他懂事一点吧?你居然会喜欢池扉这样幼稚的男人,不光缺乏社会经验,还无理取闹。
    沈鸢再次进入听他说话的状态,谢居安放缓语速,近乎蛊惑般,话中极尽暗示之意:你想,他一直这么幼稚下去的话,以后每次吵架你都要哄他,可你也才二十岁,你就不想体会被照顾和被宠爱的感觉吗?
    指责他可以,指责池扉不行。沈鸢尽量以郑重而不是充满怒气的态度说道:我只爱他,不需要你说三道四,请你尊重他。他是我的爱人,你没有资格指责他!收起你的一厢情愿和主观臆断。
    小三通常都试图离间原配之间的感情,像用放大镜一样从相处中挑刺来击破,他/她往往还喜欢曲解,比如对方说有且只有原配是真爱,他/她就会以为对方身不由己,口是心非,和原配是逢场作戏。
    一言以蔽之,他们会用独特的视角和思维理解任何性质的答复,结果只有一个自己才是真爱。
    沈鸢和池扉的爱情是会成长的,池扉根本不是谢居安所说的毫无改变,池扉的变化他最清楚。池扉逐渐找回喜怒哀乐各种情绪,学会喜欢与爱,会为他喜悦、焦急、担忧和兴奋,他们互相牵动着彼此的情绪,呵护感情的过程别人不知道,也没有必要让他人知道。
    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狠戳,任谁都无法淡定相待。沈鸢嘲讽道:有的人刚说过讨厌别人自以为是,自己就立马诠释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谢老师插足的事经历久了,倒是很擅长婚外情,怎么,你还想毛遂自荐啊?
    有魏修这个封衡的好友兼经纪人在,沈鸢想必不会错过任何有关的事情。谢居安不加掩饰,坦然反问道:我结了婚都敢找小三,你凭什么认为我现在不敢挖墙脚?
    你的一切都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比你大两岁,可以照顾你宠你,可以让你无法无天。你和我在一起,我们根本不需要进行观念上的磨合,你就是我的灵魂伴侣。
    如果十五岁是沈鸢陪在他身边,理解他,读懂他的性格,像今天维护池扉那样,在劝诫他的人面前维护他,他走的很可能就不是这条两旁满是鲜花和掌声,前后无人同他一起走的路。
    现在不晚,反正他早就没有道德观念,和唐清斐两年相处,他最后学到的是唐清斐的不择手段想要的话就去抢吧。
    沈鸢看着长沙发另一侧的谢居安,以及谢居安眼中强烈的占有欲。
    他从未在感情中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作为一个正常人,沈鸢有他的底线,面对底线永远比他低的谢居安,他也只能认输。他承认,他还是要脸的,不可能跟谢居安去拼下限。
    不要脸的人是没有弱点的,他们的脸皮之厚超乎正常人的想象,给他们一棒子,他们都能顺杆爬,所以最好一个眼神都不要给这是他根据以前的经验,结合今天的翻车经历,做出的最终总结。
    沈鸢走到门口,开门走人。
    他之所以待在放映室,没在谢居安告白后马上走,是想看完正播放的一段重要的对手戏,回去就写歌。现在不用再看了,免得由主演迁怒到电影,在整部电影的主题曲创作中,掺杂进对演员的厌恶之情。
    谢居安的甜言蜜语是糖衣炮弹外边的那层糖衣,是剧毒的砒霜,是暗藏凶险的蛊惑。他足够心狠,又足够聪明,爬到了足够的高度,朋友已经不足以成为他的垫脚石,若非他是沈鸢的追求者,沈鸢或许能跟他交个朋友,百利无一害的那种。
    沈鸢从不会和不喜欢的追求者做朋友,反正不可能在一起,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从黑暗的放映室出来,阳光极为刺眼。沈鸢查看消息,池扉发来几张照片给他,说在海边玩,一会要去冲浪,时间是半小时前。
    手机不在身边,池扉看不到消息,沈鸢打电话约了上官谊,说好去做客,顺便问点问题。
    上官谊听沈鸢说了放映室的一系列遭遇,重点先偏到池扉那儿。他问:他怎么诋毁池扉的?
    沈鸢茶都喝不下去,盯着茶杯权当观赏和转移注意力:说扉扉不了解我、幼稚,还缺乏社会经验。
    上官谊作为池扉的多年损友,惊讶道:这也没说错啊?
    眼看他的冰裂纹茶杯要在沈鸢手中真正四分五裂,沈鸢不会给他法术修复的时间,上官谊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池扉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以前封印的时候不会产生兴趣这种东西,就算和人当邻居,他也独来独往,根本没机会没兴趣发展社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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