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 > 偏执大佬黑月光逃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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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住盘龙柱大哭的判官茫然回头,一脸一鼻涕的泪。
    “把生死簿给他!”谢灵欢皱眉,嫌弃地道:“快着些!”
    “啊,哦。”判官胡乱抬袖擦了擦鼻涕眼泪,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完好无损的生死簿,看了眼谢灵欢,见谢灵欢皱眉催促,这才滑下盘龙柱子,将生死簿递给白海。“南瞻部洲是吧?登记过后,会有引魂差带你去奈何桥边,饮过了黄泉水,再坐卡隆的船过轮回井,你就能如愿投生为凡人了。”
    白海从地上捡起笔,问的格外仔细。“为何还要饮黄泉水?听说,从前可没这规矩。”
    “都是新立的。”判官咳嗽两声,清掉喉咙里呼噜噜的哽咽哭声。“从现在起,所有往生去人道的,都得先在奈何桥边饮过黄泉水。”
    “黄泉水,据说是洗去记忆的。”白海越发迟疑,狐疑地看了看谢灵欢。“别是你们故意坑本王吧?”
    “就坑你怎么着!”谢灵欢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带讥讽。“磨磨唧唧,啰里啰嗦,你到底还签不签?”
    谢灵欢眼风一扫,判官立刻机警地作势要来夺生死簿,白海忙将生死簿攥紧,口中连声应道:“签!老子这就签!”
    墨汁饱蘸血迹,在生死簿上落下字迹鲜明的“白海”两个字。
    判官接过生死簿,将笔衔在口中,从怀中掏出一枚大印,啪地盖上,如释重负地抬头。“回大人,已经可以了。”
    话语含糊不清,但是谢灵欢本来也没打算认真听。他搂着花清澪,眼睁睁见丝缕白气在屋瓦倾颓的轮回殿内结成冰霜,白霜挂在他眼帘前,手一捏,咔咔作响。
    “你动作轻点!”白海怒道:“这次的白霜都是他的骨,合聚前,千万不要碰它!”
    谢灵欢手指僵硬地顿住,挑眉,朝白海怒目而视。
    白海也同样气咻咻地瞪着他。
    “大、大人,”判官战战兢兢地衔着笔,用手指向寸寸自青砖地缝隙内生出的冰凌花。“这些冰柱子!”
    冰凌从地面生长成冰柱,足有一人高,很快就遮挡住众人视线。花清澪在冰柱内浑身打了个激灵,冷汗越滚越多,倚在谢灵欢怀内完全靠他的冥气续命。艳美唇瓣微分,气若游丝。“疼……”
    太疼了!
    远比当年他自剔仙骨时更疼。
    花清澪疼的几乎睁不开眼,浑身每寸都在尖叫,冲撞着要逃离他的这具魂体。
    谢灵欢紧紧地拥住他,手指快速翻飞结印,口中一句句喊道:“凝魂!固体!修身!聚命灯!”
    刷刷刷,从冰柱上方赫然亮起七盏魂灯,分别排布成星斗型。
    谢灵欢探手又从虚空中抓出一支琉璃瓶,瓶口朝下倾斜,平平地往前推出。“七星灯聚魂,琉璃瓶盛魄,聚!”
    花清澪最后撩起眼皮,从眼帘缝隙间恍惚见到了七星灯瞬间大亮,光芒打在他眼皮,将他整个包裹住。融融泄泄的光,火在体内燃烧,一切呼喊都不得出声。
    “唔……景渊。”
    花清澪软软地倒在谢灵欢怀内,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意识一片昏黑。
    **
    再次醒来时,花清澪发现自家早已离了幽冥,不知何时被人放在了他的出生地。——是在碧落天外,悠悠白水,从上古洪荒开辟天地后便陆续流淌,涓滴地汇聚成了银河。
    兴许是见到他睁眼,银河水也泛起微澜,欣欣然,似乎在与他对答。
    “唔……”
    花清澪挣扎着起身,红衣如波浪般抖动不休。啪嗒一声,从他怀里掉下块缀着七色霞彩的腰牌,以上古篆字题着他的名姓。与腰牌缠在一处的,还有个留声玉简,手指抚摩时,玉简内传来谢灵欢隐隐然带笑的声音。
    “清儿,你且在银河边玩耍,待我在凤宫内请到了赐婚诏书,这就来寻你。”
    花清澪放下玉简,久久地立在银河畔,眼眸轻垂,桃花眼底藏着说不清的情绪。那块七色霞彩的腰牌被他勾在尾指,丝绦轻轻地摇曳。
    他如今早已不再是第三十二重天仙帝,座下无数妖灵也散落于各方,只剩下他一个,才能这样毫无遮拦地立在他原初的来处,不声不响,也不须同任何人解释。
    树下野狐哀于荒野,幽冥黄泉中历历苦难,此刻于天界银河水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碧落天永远是这样的超然物外。
    呵!
    花清澪探手入银河,水滴从他指缝间活鱼般弹跳起来,散发出点点白光。
    “这水依然认得你呢!”
    花清澪倏地回头,见谢灵欢不知何时已经从凤宫出来了,穿着一袭寻常的青衣,立在娑婆花树下呲牙望着他笑。
    上界的娑婆沙华如千堆雪般雍容,枝枝叶叶,舒卷有余情。谢灵欢冲他扬起手,雪色娑婆沙华便堆在谢灵欢肩头,簌簌落地有声。
    “这树,也认得你哩!”花清澪起身,入鬓长眉轻挑,意有所指。“方才我醒来时,河边并没有这株树。”
    只有寂静的无根花,一朵朵,漾在银河水底的影子中,与他顾影俩相怜。
    “哦?”谢灵欢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漫不经心地笑道:“碧落天事务已了,可要随处走走?”
    花清澪垂下眼,苍白手指痉挛了一瞬,随后沉默着摇头。
    “你看你总是这样!”谢灵欢懒洋洋地走近,一把揽住他肩头,轻声笑道:“作甚总是闷闷不乐?难道是到了银河,又想起昔日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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