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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往村子最里面走去,太子发现这里的村民对他的戒备多于探究,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一个拎着斧头的壮汉,气势冲冲地朝太子走来,太子能够清晰地看见壮汉握斧头的手背攥的青筋凸起,濒临暴发的边缘。
    太子暗道不好,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弯弓。
    “李哥,去砍柴阿,走,一起去。”旁边忽地窜出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按着刚才的壮汉笑着朝村外走去。
    太子直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庄,心中警铃大作,暗骂自己不该如此大意,不该多管闲事,正思索着如何脱身,老人的家便到了。
    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开心道:“大哥哥,我阿婆做的栗子酥可好吃了,你也尝尝。”
    太子硬着头皮道:“好!”
    老人招呼他河水,可太子恐水中有毒,只端起碗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并未真喝,老人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小女孩拿了些栗子酥交给太子。
    “年轻人,我们村子不准外人留宿,本想留你吃一顿粗饭再走,可眼下天色快暗了,就不留你了,老朽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就带着这些栗子酥果果腹。”
    “多谢老伯!”这正合太子意,遂起身告辞。
    老人笑得甚是慈祥:“村子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小路,出去之后便是官道,你回京城也方便。”
    太子诧异:“你怎知我要回京城?”
    老人奇怪地反问他:“你不是京城口音么?”
    太子疑虑重重,只得将满腹疑问咽下,然后老人便领着太子去了村庄后面的小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太子竟发现村庄里随处可见废弃的兵器器械,刀戟斧钺等,这分明是战场军营才会用到的东西,可这个村庄却有,也不知这个村庄究竟是否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人指着眼前的小路道:“你顺着走下去,便能出去。”说着,又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年轻人,你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以后定是有一番大作为!”
    “承老伯吉言!”
    太子只想赶快出村子,总感觉呆得越久,心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甚。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儿,他发现离村庄不远的小路旁竟然有一座小庙,庙门上悬着一柄锋利的宝剑,这柄剑太子认识。
    竟是、是、是当年定国大将军沈祁傲的贴身佩剑!
    鬼使神差的,他推开了庙堂的门,映入眼帘的竟是漫天的白幡,每一个白幡上皆书写着八个鲜红的大字:”比干剖心,鬼神同泣!”
    字迹的颜色红得鲜艳欲滴,仿若鲜血铸就,令人心生诡异。
    比干剖心,鬼神同泣!
    这是隐射什么?
    白幡之后,佛龛之间,供奉的并非菩萨佛像,而是一个身披铠甲上阵杀敌的将军,手中长戟直指苍穹,面目威严,即使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像,浑身也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可他炯目中隐隐有血泪,又似在控诉什么,使得这正气中又显出了几分悲凉。
    “沈祁傲!”
    太子终于低声念出了这个名字,之所以对沈祁傲这个人留有印象,不只是因为当年轰动天下的沈家谋逆案,而是沈祁傲也算得上是太子的武学老师,曾教过东宫一年武艺,他所教皆是实战之术,并没因害怕太子吃苦而教些花架子。
    赵乾自出生就是太子,虽聪明伶俐,却是养尊处优,心高气傲,从不知挫折为何物。直到六岁那年,沈祁傲来东宫教他,他才第一次体会到了挫折,而他除了传授武艺,更教会了他一件事,让他至今受用。
    他说:“太子,你如果有十分的机智与才能,请只表现出三分即可,尤其是于你父皇面前!”因为,父皇要的不是一个能威胁自己地位能随意取缔他的太子,而是在位期间,能让他安枕无忧的太子。
    他还说:“东宫不能太耀眼,过亮的光芒容易灼伤自己,也容易灼伤别人。自古少年天才总是非常容易陨落的,不是他们自己想陨落,而是周遭的环境周围的人想要他们跌落尘埃,你不愿意跌,也会有人将你拽下来!
    你是太子,生来就站在高处,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他教会了自己如何藏拙,如何做一个平庸无能却又中规中矩的太子。
    但曾经教他生存之道的恩师,却死了,曾经辉煌的定国将军府更是成为整个大晋的禁忌,无人能提,无人敢提。
    良久,太子对着沈祁傲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您老当年的教诲之恩,我如今依旧是太子,而你却早已化为枯骨!”
    太子重重地叹息一声,出去站在乡野小路上,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若隐若现的村庄。
    原来,这里的村民都是曾经追随过沈祁傲的孽党余孽!
    沈家的事早已成为尘封的秘密,一旦重提,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太子回宫后并没禀告给景昭帝,打定主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就当自己从没去过那处村子,也没见过沈君傲的遗像。
    但不知为何,‘比干剖心,鬼神同泣’这句话却始终徘徊在脑海,午夜梦回,总是挥之不去。
    比干剖心。
    鬼神同泣。
    比干为何剖心,不就是纣王昏聩不识忠奸善恶,听信奸妃之谬言,才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自古拒谏之臣莫过于纣,自古死谏之臣莫过于比干。
    拿自己同比干作比,如果不是身负莫大冤屈,神魔同悲伤,又怎会说出比干剖心神鬼为之泣血这般悲绝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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